1947章 生離死別怎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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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見元極仙子的青毫神光雖具絕大威能,但與自己的青毫神光相比,其細微玄妙處仍是略有差距。世人常言今不如古,其實大謬。那世間的法術法訣千千萬萬年來若無進步,則世界何以存續,因此是古不如今。

  自己之所以不肯回到過去,其實也這個道理。

  他道:「仙子自過去而來,化紫微,青毫,金鋥而傳之於世,千千萬萬年後,方傳之於我。仙子且瞧我這青毫神光,是否與仙子不同。」

  指尖再祭一道青光,往虛空處一落,這道青光掃去重重浮雲,天空頓最澄淨如洗。神光之中符文千變,奧妙無窮。

  元極仙子凝目以視,點了點頭道:「道友這道青毫的確強於我。世尊若以此神光誅敵,混沌諸獸諸禽無人能敵。」說到此處時,那青衫修士微微點頭,就是一笑。

  原承天道:「仙子初修青毫,想來尚未煉成金鋥,不知仙子可願再觀我金鋥神光妙術。」

  元極仙子生來靈慧,與原承天交手片刻,再聽原承天話中之意,已知今日之事玄機,便笑道:「道友之術原是自我處學來,如今卻來反哺,世間之奇,莫過於斯。只是世尊原是要與道友一爭短長,你若將這神光傳我,你何以取勝?」

  原承天笑道:「世尊心有天下,豈在意名位之爭?我瞧世尊之意,不過是藉此戰助我突破禁重天境界罷了,否則世尊何以不親自動手,而讓仙子出面。」

  元極仙子道:「我又該怎樣助你突破禁重天境界?」

  原承天道:「仙子乃世間第一道星火,此火啟靈慧,傳天道,我受此火照耀,自然受益良多,若想突子禁重天境界,已是指日可待了,但在我想來,只需再給我十年光陰,就可突破這最大玄關。」

  時獸道:「原世尊,五界崩塌在即,哪裡能容你十年。」

  原承天道:「我有金鋥神光妙術,可傳予仙子,世尊。世尊藉此神光而煉乾坤神劍,或可早日令青龍降服,那青龍早降一日,五界便早創一日。世尊從容創界,或可略補五界之缺,令那五界多存十年,容我突破禁重天境界,早悟時字真言。「

  青衫修士點頭道:「道友之言,果然是奇思妙想,過去未來彼此交融,方是拯世之妙法。道友若能傳我妙道,我亦助道友穩固五界,突破禁重天境界,明悟真言。「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不可浪費時間。「

  遂將金鋥神光祭出,那神光橫於天際,神妙無方,此光雖是元極所創,但此刻仙子尚不曾見過此光,瞧見那神光玄妙,自是瞧得如痴如醉。

  青衫修士何等靈慧,只瞧了一眼,便知這金鋥神光的妙處了。原承天自修成這道金鋥神光之後,不知又加進去多少自家的明悟,因此這神光與當初元極所創,又大有不同了。

  青衫修士道:「我既修這金鋥神光,便可煉乾坤神劍了。「

  原承天聽到這裡,立時喝道:「玄焰何在。「

  玄焰慌忙自原承天背後神光中竄出,對著元極與青衫修士便拜。

  那青衫修士與元極仙子見了玄焰,卻是不識,但二人何等玄承眼力,立時瞧出玄焰的來歷來,元極仙子瞧向青衫修士,暗暗點頭,目中既是歡喜,又是傷感。

  青衫修士亦知元極仙子之前,便將玄焰喚上前來,道:「我有煉製乾坤秘法,只傳你一人,你煉成此劍,可助原世尊再拯蒼生。「

  玄焰也是極靈巧不過的,於青衫修士元極仙子片言隻語之中,已知二人來歷,心中雖是歡喜,卻只顧著點頭,哪裡能說出話來。

  那青衫修士伸出手來,便在玄焰腦袋上一拍,煉製乾坤劍頓時傳予玄焰了。

  那玄焰雖是煉器的奇才,對乾坤劍的煉法也只是憑胸中玄承逆推上去罷了,其中種種玄機,哪裡能夠參悟得出來?

  原來這乾坤劍若想煉製大成,需將劍文匯入其中,原承天雖知劍文,但那劍文何等神妙,只能天授,不可傳人。非得突破禁重天境界,方能諸事由心。

  如今就由創世世尊傳劍文於玄焰,那也是玄焰得修劍文的不二之法。

  片刻後玄焰已領悟劍文之奧,將今日所得在腦中存想片刻,大喜道:「老世尊放心,這乾坤劍我煉法我已然明白了,只需花了三五年,就可替我家主人重煉神劍,以拯蒼生。「

  青衫修士轉向原承天道:「今日之會,我受益良多,道友若另有話說,只管道來。「

  原承天道:「你如今雖未曾創世,但那天地五界捲來龍去脈必是瞭然於心,此刻天地五界已失其一,遍尋不得,還請成全。「


  青衫修士知過去未來之事,自然知道此事,便道:「那仙庭卷原是被我用來化成無時妄海,困住了火鳳。道友修成禁重天境界後,可去無時妄海收了此卷。若有這天地卷在手,道友拯救五界蒼生,也就方便許多。「

  原承天道:「既蒙傳我仙庭卷,我願已足,還請你多加努力,使那五界多存十年。「

  青衫修士道:「是否能使五界多存十年,端看青龍何時降服,青龍早降一日,我便多一分把握。總之你我各努力,莫辜負了天道垂憐。「

  二人知道此番相會之後,便是永訣,那時獸千萬年來維持五界,已是心力交瘁,不久便要棄世了,而既無時獸之助,二人如何再來相會。

  青衫修士瞧著原承天,緩緩道:「我昔日傳你的時字真言,乃是我自家領悟,並非時獸所傳,兩者實有許多不同。我自負才智,萬事不假手於人,哪知創世之業無比艱難,其後又釀種種惡果,這才貽禍至今,我若早拜時獸為師,修絕妙真言,又怎有今日。「

  原承天暗暗點頭,若世尊早悟時間玄奧,那五界時間法則就不必托賴時獸了,如今時獸將殞而五界將崩,皆是創世世尊一念之錯。

  但世尊當初若是不犯錯,又怎會有自己?此間之事,哪裡能說個明白。

  青衫修士這時對時獸點了點頭,時獸正要施法,元極仙子道:「稍等。」

  就見她於星火之中對著玄焰招了招手,玄焰向來頑劣,可今日見了元極,心中卻生出異樣的情懷來,目中若是瞧著她,就覺得心中既是溫暖,又是平靜。這是母子連心,天地間最神奇之事了。

  需知九瓏雖是元極化身,但畢竟未修成禁重天境界,尚稱不上元極,故而玄焰與她雖是親近,亦難生出母子情懷來。

  玄焰依召上前,道:「仙子,你便要去了嗎?」話中甚是留戀不獸。

  元極道:「我此去之後,仍是可與你相見的。」

  玄焰道:「仙子,那天地大能除了老世尊,便是你了,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尋人去問,可誰也答不上來,今日遇到仙子,想來必有答案了。」

  元極道:「你只管來,無論是何事,我都可答你。」

  玄焰道:「那世人皆有父母,玄焰生來便是孤苦一人,我只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元極聽到此言,目中星光閃動,只因她此刻尚未修成肉身,哪裡能流出淚來,但目中雖無眼淚流出,其情其意,怎會差了半點。

  她伸出手來,輕撫玄焰頭頂道:「痴兒,你的父親便是世尊,便的母親便是我了。原是你父與我辭別,在我蓮前滴下一滴眼淚,這才有了你。痴兒,莫怨父母無情,這世間的生死離別,便是世尊也難由心。」

  那玄焰聽到此言,竟是不驚不動,點了點頭道:「其實這事我早就知道了,主人和九瓏仙子一直瞞著我,也是怕我心情激盪,誤了修行。其實主人和九瓏仙子一直對我愛護有加,便是不道破此情,又怎有差別。」

  元極道:「好孩子,卻是苦了你。」身子在星光之中輕顫不已。

  玄焰轉向原承天,笑道:「主人,你不肯告訴我實情,可不是小瞧了我,你瞧我今日得了真相,還不是心境如水。」

  原承天亦是感慨萬千,嘆道:「是,你瞧來雖是頑劣,其實最是好強,自你隨我以來,樁樁件件,哪樣弱於別人。」

  玄焰轉向元極笑道:「仙子,你瞧主人也說我的好處,可見我並不曾給你們丟臉,仙子只管安安生生的去吧,你等創的五界,自然我來收拾。」

  元極道:「好孩兒,好孩子。你日後造化,遠勝他人。定要好好努力。」這時青衫修士嘆息一聲,將元極輕輕一拉,時獸將左首瞧著二人,二人的身影剎那間就去了。

  玄焰望著元極消失的所在,仍是呆呆的立在那裡,心中道:「幸好我沒修成肉身,也就不會流淚了,否則豈不是讓他人笑話了。」但心中悲喜之情怎能抑制。忽地「哇」地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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