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章 事出有因需細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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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不光白衣修士大吃一驚,赤衣修士身後的幾名修士亦是同時神色大變,元風馳本來是將信將疑,此刻則是信了八九分了,看來這場爭吵貌似尋常,其實另有玄機。

  九龍海本是真龍聚集之地,無緣難入,又有九瓏獵風親自鎮守,若想在海中鬧事,驚擾到原承天,其實並無多大成算。

  但若藉此時機,惹得海外修士激變,造成分裂之勢,削弱原承天勢力,倒是大有文章可做了。

  若這赤衣修衣真的被殺死在九龍海外,諸修難免議論紛紛,那白衣修士言語之中又是向著原承天,不免讓人懷疑,白衣修士其實是受九瓏指使。這便會讓人覺得,那原承天得勢之後,行事也就霸道起來。

  元風馳本為昊天仙族弟子,怎不明白那仙族明爭暗鬥的手段,想到這裡,就驚出了一聲冷汗。

  原來一個人若想獲得名聲威望,那是著實不易,但若是清名受污,再想洗清可就更加困難了。

  白衣修士雖不識九瓏,但瞧見九瓏的氣度風華,心中也猜出八九來,他含笑道:「這位仙子請了,只是仙子此言究竟何意,在下著實不知,還請仙子明示。」

  九瓏道:「我等平時說話,用的都是千刀萬剮,因此若用俗語來做動手的信號,就有許多不方便處。想來正因如此,道友才以這『千刀萬碎』為號,好讓這位赤衣道友身後的幾位修士動手吧。」說罷縴手點出,將赤衣修士身後四修點出,那四修面上更是吃驚。

  白衣修士神色不動,搖了搖頭道:「仙子的話高深莫測,在下更是不懂了。」

  這時那赤衣修士卻明白過來,叫道:「仙子,你說這四人要向我動手?這四人乃是我生死兄弟,又怎會,怎會……,仙子莫要血口噴人。」

  九瓏嘆道:「道友自然被瞞在鼓裡,敢問道友,你修的可是正陽九脈心法?你本是水屬之性,強修此法,必生破綻。而你護體罡氣的破綻可在身子左側?」

  赤衣修士大驚道:「仙子,此事你怎會知道?」

  九瓏道:「只因你身後四位,剛才便在心中盤算你的功法破綻,一旦動手,就要讓這位倪五道兄攻你左側,此修有件法寶,就叫破陽金輪,恰是你這功法的克星。」

  赤衣修士急忙轉身,盯著身後一人道:「倪五兄,你,你果然如此想?」

  那倪五叫道:「怎有此事,三哥,你莫聽這女子血口噴人。」

  九瓏轉向倪五,又道:「若是果無此事,何不將你左袖中的法寶取將出來,若那件破陽金輪不在袖中,我九瓏便向你謝罪。」

  那倪五面色大變,慌忙用右手握住左袖,忽又想到此舉太過明顯,忙又鬆了手。

  這時元風馳親自上前,伸手向這人的袖中一探,就取出一件法寶來,果然是個金輪,雖只有三寸大小,可修士法寶,隨心意變化,大小實不足論。

  諸修見九瓏所言料中,皆是譁然。

  白衣修士笑道:「早聞九瓏仙子靈慧無雙,料事必中,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以仙子才華,說出他人的心法法寶,著實不奇了。」

  白衣修士強笑道:「仙子說笑了,這位赤衣修士一心要去見原世尊,我也是一番好心,將他攔下罷了,縱然是言語有些衝突,那本心卻也是好的,卻不知在下罪犯哪條?」

  這話說出,諸修皆在暗暗點頭。

  九瓏道:「你能替聖師著想,九瓏亦是感激,然而若想藉此機會,將這赤衣修士誅殺,激變諸修大亂,就莫怪我九瓏無情。」說到這裡,聲色俱厲。

  白衣修士面色已變了數變,道:「仙子,你著實想得太多。」

  這時那赤衣修士仍他盯著身後四修,面色陰晴不定,顯得又是悲傷,又是痛苦,卻又有七分不信。

  九瓏道:「剛才這位倪五道友暗藏破陽金輪,分明是針對赤衣道友而來,若說這證據只算巧合,那也罷了。」

  她又轉向赤衣修士道:「道友,你身上所穿法袍之下,可是掩著一件掃霞衣?」

  赤衣修士此刻也不驚訝了,點了點點頭道:「不錯,那掃霞衣的確是我的法寶。」

  九瓏道:「這掃霞衣能掃去法寶神光,縱有法寶祭來,也會因神光掃落,頓減大半威能,著實算是一件不俗法寶。」

  赤衣修士見九瓏稱讚自己法寶,也不知其何意,只好微微點頭。

  九瓏道:「若想破這掃霞衣,手段的確不多,但據我所知,這世間有種黑磁針,卻是那掃霞衣的克星。只是那黑磁針煉製起來頗為麻煩,若非是兄台的大敵,想來也不會有人花這個心思了。」


  赤衣修士道:「在下向來行事無偏,行得正,走得直,哪裡有什麼仇家,仙子多慮了。」

  九瓏冷冷一笑道:「若如今有人暗藏黑磁針在手,兄台以為如何?」

  赤衣修士道:「若果然有人暗藏黑磁針在手,那八九就是沖著我來的了,只是我雖煉成這件掃霞衣,卻是知者不多,唯我有我幾位……」說到這裡,語音頓時一窒,一雙目光就向身後那幾位修士狠狠掃來。

  看來這赤衣修士的確是被人所欺,去充當那挑事的頭兒,其後再借著爭吵之機,將這赤衣修士殺了,自然就引起一場騷亂了,而此事無論朝著怎樣的方向發展,顯然對原承天極為不利。

  本來此事未曾發生,九瓏就算瞧出破綻,也尋不著證據,但幸得九瓏能洞窺他人心思,這幾名修士的陰謀,難逃她的慧目,若果然赤衣修士身後幾位身上,能尋出黑磁針來,此事當可坐實了。

  只因那件破陽金輪或可算是巧合,但黑磁針卻是針對掃霞衣而制,若是再以巧合掩飾,那就是三尺童子也騙不過了。

  元風馳道:「敢問仙子,那枚黑磁針究竟在何人手中?」

  九瓏嘆道:「這四位兄台與這赤衣修士相交已久,如今卻為了一已私利,甘願犧牲交情,說來令人心寒,原來這四修道友身上,皆藏著一枚黑磁針,看來是決心已下,非要將赤衣修士千刀萬碎了。」

  元雪蝶早就聽不下去了,此刻不由怒道:「好惱,世間居然有這等卑鄙之事。」手中法劍一指,一道青光自空中落下,諸修自有高明之士,識得這道青光,皆出口驚道:「青毫神光!」

  九瓏也想不到元雪蝶說出手就出手,且上手便用這青毫神光,那四修若是被這青毫神光誅殺當場也就罷了,若是連那黑磁針也掃碎了,又該如何向諸修證實?

  然而大仙子出手快極,那青毫神光更是沉落如電,便是九瓏出手,也未必能擋住此光了。

  元風馳急聲叫道:「大仙子……」話只說出了一半,那青光已掃到四修身上去了。

  四修雖見青光垂落,就要四散而逃,卻哪裡能逃得及,就聽「刷」的一聲,四修身上法袍就被掃了個烏有,就連身上的物藏也被掃碎了,物藏中的許多物事連同袖中之物,齊齊灑落出來。

  九瓏眼睛大亮,暗中贊道:「大仙子這式青毫神光已修得出神入化了,這世間唯承天方能壓她一頭。」

  原來元雪蝶雖是心中惱怒,出手卻極有分寸,這青毫神光只是掃碎諸修身上的法袍物藏罷了。

  諸修瞧那地上的物事,只見但凡是五金之器,皆被掃得粉碎,但木石諸寶,卻是毫髮無損,看來元雪蝶施展青毫神光時,已暗暗加持妙術,故而木石之寶不受傷損。

  而黑磁針雖有一個磁字,其實卻是奇石製成,並非五金之寶。

  這時諸修目光齊齊向地面一瞧,早有人叫道:「那四枚法寶可不就是黑磁針?」

  只見地面上赫然有四件黑色針狀物事,只有三寸來長,黯啞無光,正因此寶不仗神光制敵,方是那掃霞衣的克星。

  赤衣修士此刻已是全身顫抖,指著那四修道:「我當你等是生死兄弟,哪知你四人卻暗煉黑磁針,分明是想取我性命,我葛元寶究竟犯了何罪,竟讓你等生出這陰毒的念頭來。」

  倪五畢竟卻不過與葛元寶的交情,心中有愧,啞聲道:「此事皆是逍遙子指使,他說若想鬧出大事,非得當場誅殺一人不可,我等也是受了他的欺瞞,只想著在阿神陀世尊面前爭個功勞。如今世尊心中只有千獸千禽,何曾有我人族修士地位,我等若再不努力,日后蒼穹界,又有多少人族修士的位置。」說罷就向那白衣修士一指。

  那白衣修士見勢不妙,急忙就身一縱,就要逃之夭夭,哪知元雪蝶盯著他良久,怎容他從容逃去,法劍一指,青光便出。白衣修士慌忙祭寶來敵這青光,終究是抵擋不住。剎那間衣冠皆碎,身上法寶什物落了一地,其中赫然也有一枚黑磁針。

  諸修見此,無不搖頭,不想對手計謀如此之深之毒。

  元風馳忽的向倪五喝道:「蒼穹界乃原聖師所創,和阿神陀有何關係!」

  倪五張口結舌,竟不能答。九瓏面色微微一變,道:「這麼說來,阿神陀已派人向蒼穹界動手了?」目光瞧向赤衣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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