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傳銷團伙詐騙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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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開了一夜一天,等靠岸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九點,河港附近只有這一艘船,岸邊停著一輛廂式貨車。

  周圍人跡罕至,岸上除了一條土路只能看見大片的荒草和林地,野外的天空比城市裡清澈一些,星河落月,宛如在地上撒下了一層白霜,襯得這個地方更荒涼了幾分。

  聽見船鳴笛,卡車上跳下來七八個男人,個頭都不是很高,但是面色卻顯得有些兇狠,周瑾跟在秦以川身後,小聲嘀咕:「這些人,怎麼看起來有點不像好人呢。」

  秦以川沒說話。周瑾想打電話給面試的人,發現這裡也沒有信號。他有點不安地搓搓手,拉緊了身邊的幾個行李箱。

  司機是個禿頭,大晚上的還戴著一個墨鏡,他揣著兜說了幾句顯然並不怎麼真心的歡迎詞,指揮著從車裡出來的人替他們搬行李。

  這些人無論是行事還是表情都強硬得很,看起來不像是替他們搬行李的,倒像是怕他們逃跑而沒收物資似的。

  秦以川和荀言身上的電腦包也被拿了過去,等這群程式設計師身上沒有任何裝備的時候,禿頭以辦理入職手續的名義開始收護照。

  收護照這個舉動太可疑了,幾乎立刻就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

  一個男人道:「大晚上的辦什麼手續?你們是騙子吧?把箱子還給我,我不幹了!」

  這個男人三十多歲,雖然髮際線堪憂,但是身材還保持得不錯,看上去經常健身,個頭高,體型也很壯碩,在一眾相對文弱的程式設計師中,是個能讓人下意識信服的人。

  司機點了一根煙,顯然沒有把那人的話放在心上,那人見此也不多說廢話,大踏步走到廂式貨車前找出自己的行李箱和電腦,扭頭就往河港走,來時的船還停在港口,甲板上空無一人。

  就在那人一腳踩上台階的時候,司機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槍,對著那人瞄了一下.

  秦以川被擋在人群之後,等看到槍的時候已經遲了,一顆子彈帶著悶響穿透了那男人的心臟,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手裡的行李箱失去控制,在台階上滑了一下,順著過分寬鬆的欄杆撲通一聲掉進水裡。

  人群中一片寂靜。這種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連噩夢都夢不到的場景就這麼出現在眼前,別說普通人,就連秦以川都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殺人這麼幹脆、這麼猖狂的犯罪分子。

  回過神的人群有短暫的騷動,又飛快地被子彈上膛的聲音鎮壓下來,隔了好一會兒送他們來的船上才慢悠悠地走過來一個上了歲數的男人,鬍子拉碴,挎肩駝背,臉上的皮膚黑而乾裂,像一層久經滄桑的老樹皮,在他出現的一瞬間,秦以川和荀言都不約而同驚詫起來,

  這是他們早先在追查一宗案子時,在一家可疑的機械製造廠中見過的那個屠夫!

  屠夫從船外拖了一把鋒利的鐵鉤子,用力一甩,鐵鉤足足幾十斤的力道立刻貫穿了死者的胸部,像屠宰場拖動被分開的豬肉一樣,從船上被一路拖到船沿,被屠夫提著一條腿扔下船去。

  船上留下了一大攤粘稠的鮮血,刺得人眼眶生疼。

  秦以川在鐵鉤洞穿人體的剎那牽住了荀言的手,以一種非常隱蔽的擁抱的姿勢護在身後。

  荀言閉上眼睛。可是空氣里的血腥味揮之不去,閉上眼睛只能算是自欺欺人。

  感冒帶來的暈眩與頭疼感更加強烈,一陣一陣侵擾腦海,一刻不停。荀言幾乎是強迫自己不要被勾引出某些糟糕的回憶,死死捏著秦以川的手。

  他們身邊的周瑾已經嚇傻了。

  不僅是周瑾,所有人幾乎都嚇傻了。他們最初以為自己只是遇上了詐騙團伙,甚至有機靈的已經開始在盤算怎麼偷偷逃走去找大使館求助。

  可司機的一槍打碎了他們最後僅剩的僥倖,而屠夫拋屍的手段又徹底摧毀了他們反抗的想法。

  司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僅剩的十四個人上了車,在封閉的車廂里像十四隻乖巧的鵪鶉,隨時可以被狩獵者捕殺。

  這對他們而言已是絕境。

  道路崎嶇,車開了近兩個小時才終於在一個工廠似的院子裡停下,一排一排的廠房如同積木一樣整整齊齊排列在水泥地上,窗戶上都安裝著防盜窗,外面人進不去,裡面的人更出不來。

  大院之中站著幾個東南亞人,將船上的十四個人排成隊,逐個搜身檢查行李箱。

  這種看起來像是例行公事的檢查並沒有多細緻,只是動作粗魯,將眾人的物品翻得一團糟,但是沒有人敢反抗,只能沉默著自己收拾整齊。


  檢查通過的人會被扔過來一個帶著牌子的鑰匙,牌子上刻著門牌號,四個人住一間宿舍,秦以川,荀言,周瑾和一個叫丁漢一的中年男人被分到了一起。

  宿舍條件簡陋,但是能滿足基本的生活需要,唯一的問題是,這裡的床不是單人的上下鋪,而是兩個雙人床一南一北對面擺著,就連被子都是只有兩套。

  秦以川倒是沒什麼反應,可是周瑾和丁漢一卻不約而同垮了臉,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周瑾為難地撓撓頭:「丁哥,咱們倆擠一擠?」

  丁漢一個頭高,但是人長得瘦,反應速度比旁人慢上半拍,憨厚地點點頭,不好意思地道:「行是行,就是……我睡覺愛打呼嚕,會吵著你。」

  周瑾哭喪著臉:「都到這份上了,能活著就不錯了,打呼嚕又算得了什麼呢?」

  丁漢一沉默了,隔了一會兒眼圈紅了。

  收拾好行李後,那些人並沒有給他們太多休整的時間,他們被帶到一個大禮堂似的地方「培訓」,出口入口都有人看守。周瑾惴惴不安,一直等「培訓」的講師來了,周瑾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台上滿面春風的禿頭胖子:「這是王哥!」

  秦以川:「這就是你那個前同事?他介紹你到這來的?」

  周瑾:「原來他真是騙子!可是……王哥原來不是這樣的,他先前人挺好的。」

  秦以川沒多說什麼,台上的王哥也注意到了周瑾,不過連半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遞過來,而是拿出一大疊紙幣和一把刀放在桌子上,這種明晃晃的威脅讓台下的程式設計師心裡一抖,不約而同想起死在碼頭的那個人的慘狀,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禿頭胖子很有傳銷的天賦,講述自己在國內時三十五歲被公司裁員後求職被拒,失去經濟來源還扛著房貸與養家的重擔的經歷,慷慨激昂引經據典,還真的戳中了不少中年人的痛處,這樣一來,他再半真半假地講起在這裡的付出與回報的時候就顯得更加可信幾分。

  做傳銷式演講顯然已經是這個地方的保留節目,畢竟被洗腦後心甘情願就在這裡,比時刻提防有人逃走鬧亂子要輕鬆多了。

  這個禮堂是整個工廠最核心的位置,工廠周圍的林木不多,後方五公里外是一個山谷,山谷中灌木叢生,易於隱蔽,但是具體地形尚不確定,萬一谷中有斷崖是死路,秦以川可不想再體驗一把跳崖的刺激,畢竟這次鐵定沒有荀言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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