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席間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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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小瑜的宣言實際上讓我頗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因為一想到要面對的將是位於封魂人頂點的人物,我心裡就完全平靜不下來,更何況當初看到的那副景象也讓我有些在意,那些冤魂聲稱要將班柯除掉才會給予班小瑜自由,那換個思路想,如果班柯真的有我所預料中的那種實力的話,他完全也可以幫助班小瑜除掉那些詛咒,不是嗎?

  抱著這樣的疑問,我在廊道上找到了正在發呆的班小瑜,和她說明了這個問題,而她則愣了一下,似乎並沒有想明白我這問題的意思。

  「你想想看,就算你對於你父親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但是他也不可能真就這樣放任你被一群冤魂詛咒十多年吧?你有沒有和你父親說起過這件事?」

  班小瑜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一切全都是因他而起,我當然和他說過,不然你以為小時候的我就已經有這樣的理智和冷靜了嗎?但你知道嗎,他是怎麼和我說的?」

  班小瑜看著廊道邊上的花圃,久違的輕輕嘆了口氣:「任何力量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在你身上也不例外,不如說,以你的天賦來說,這樣的折磨也是必須承受的存在,以後不要再用這種事情來煩我了——這就是他的原話。」

  我不禁有些咋舌的搖了搖頭,很難想像這就是封魂人的正常思維,也難怪班小瑜從小到大扮演的都是這樣的角色,只是我也想不出為什麼在這樣非人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她,最終卻會保持著這樣健全的人格與三觀,可能另一個她也有不小的功勞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真的不打算試試看其他可能性嗎?在我看來你父親似乎也並沒有到那樣不可饒恕的程度....可能這麼說你不會理解,畢竟封魂人的三觀與常人完全不同,想要理解他們的思路也是一件難事,相信我,一路走來,我已經見過了太多這樣的例子,一昧的選擇直接暴力的方法很多時候並不能解決問題,我相信足夠理性的你會理解這番話的含義的。」

  班小瑜似乎打了個寒噤,她的目光也在逐漸黯淡下來的天空之下變得深邃起來,當她再次看向我時,我能感覺到從她骨子裡透出來的那股決絕。

  「自由,我想大叔你對這個詞應該深有感觸吧?被陰間客棧束縛的你同樣不也會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擺脫那道枷鎖嗎?不然你奮戰到今天的目的是什麼?同樣的,這個理由放在我身上也是一樣,我不想要那樣被主宰,被操控的人生,哪怕我父親真的對我抱有厚恩,我也不想淪為他的傀儡,更何況是在這樣永無止境的折磨下,一遍遍的承受著那樣沒理由的煎熬,我本不該接觸到那些恨意的,我只是在替他還債而已。」

  班小瑜苦澀的笑了笑,隨後轉身離去,而我則看著宇月館中忙碌的眾人,對所有人來說,今天可能都是個不眠之夜。

  晚餐的情況也有些出乎我的預料,在班柯的命令下,我和班小瑜被要求與他同桌用餐,並且席間同樣仍舊是大把大把的家常菜色,沒有葷菜,我甚至懷疑裡面的油水都是這裡現榨的植物油。

  席間的氛圍也很壓抑,班柯身上的氣場以及周圍僕人的那一臉肅穆的表情都讓人很難放開胃口,班小瑜更是動都沒動筷子,直到班柯輕輕咳嗽了兩聲,那些僕人才依次退下,關上大門,主廳堂中隨即只剩下了我們三人。

  「您知道嗎。」出乎意料的,反而是班小瑜最終率先打破沉默,「容月死了。」

  我心裡一緊,沒有想到班小瑜會拿這個用作開場白,而班柯則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麼?」

  「容月,您不記得了嗎?那個年輕的女孩,陪我一起在這裡長大的那個女僕,她昨天上吊自殺了。」

  班小瑜的語氣就像是質問一樣,那不是個好兆頭,意味著局勢正在緩慢升溫,而班柯則依舊不緊不慢的盯著她:「一個女僕的死,你為什麼會特意在我面前提起?」

  「當然,對您來說,這座莊園裡的人可能都只是一文不值的消耗品而已,甚至連消耗品都算不上,畢竟消耗品還有他們的價值,而這裡的人卻只是日復一日的重複著那毫無意義的人生而已,父親,我想知道,對您來說,我和他們是不是一樣的存在?」

  班柯顯示掃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懷疑這是不是因為我的影響班小瑜才會有這種論調:「我不喜歡聽到這些胡話,我也不記得我允許你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下不為例,現在,閉嘴。」

  那雙鷹一樣的眼睛散發著強烈的氣場,所謂的不怒自威可能也就是著這種程度了,而班小瑜卻並沒有就此退縮,而是輕聲笑了一下,轉而站了起來。

  「抱歉,父親,我吃飽了。」

  「你想要餓死是你的事,現在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亂跑,而且明天一早你就必須離開這裡,不准再回來。」

  班小瑜直截了當的推門而出,我也正想跟著出去,卻被班柯突然叫住。

  我有些措手不及,試探性的看了他一眼,而他則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坐下,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您說。」我儘可能小心翼翼的的說到,畢竟一想到等下晚上我們要做的事情,我就很難不緊張,並且現在還不能讓他就這麼看出端倪。

  「你對我女兒,是什麼看法?」

  我愣了一下:「看法?抱歉,我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

  「不是問你這個。」他冷聲說道,「是她的存在,在你眼中,她是什麼樣的存在?」

  「她是個很複雜的人,也有隻屬於她自己的行事風格,怎麼說呢,那並不是我方便評價的存在,不過她的確在很多事情上都幫過我的忙,為此,我是她為我的摯友。」

  「摯友嗎?」班柯冷冷的盯了我一眼,「我原以為同為非常之人,你們會很有共鳴呢。」

  「你在我面前是掩飾不住的。」班柯頓了頓,才接著說道,「身為鑰匙的你,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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