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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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初知放慢呼吸的節奏,將手伸進衣兜,摸到之前忘記扔掉的糖紙。ღ(¯`◕‿◕´¯) ♫ ♪ ♫ 6❾𝓈ĤỮⓍ.c𝕠𝓜 ♫ ♪ ♫ (¯`◕‿◕´¯)ღ

  糖紙在手心裡被緊緊揉成一團,也無法緩和她此刻緊張的心情。

  傅星也不禁奇怪:「他們難道打算分頭行動?不怕被謝老師一個個幹掉嗎?」

  「他們不知道謝老師就是連環殺人犯。」

  裴初知皺緊秀麗的眉毛,同樣不明白這種時候,大家為何要分開。

  幾米開外的屏幕中,丁陽走得極為謹慎。他不時轉頭往四周望去,唯恐兇手會突然出現對他出手。

  然而事實證明,他多慮了。

  他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傳送帶盡頭的陷阱邊,小心翼翼朝裡面望去。

  裴初知想起自己掉下去時的情景。

  當危機來臨的一刻,她頭腦完全是空白的,但刑野奮不顧身抱住她時的觸覺,卻好像在身體裡留下了印記一般,她甚至能回憶起他的手臂用力環過她腰間的力度。

  她抿了一下唇瓣,提醒自己現在不是回味親密接觸的時候。

  丁陽在陷阱邊緣猶豫半天,最終也沒能鼓足勇氣跳進去。

  他似乎放棄了對此處的探尋,轉而走到那個冰櫃邊看了起來。

  「丁陽為什麼對回收站這麼執著。」傅星影十分不解,「這地方你和刑野都搜過了啊。」

  裴初知想了想,推測道:「因為他無法完全相信刑野的證詞吧。我和你現在有上帝視角,知道謝老師的身份有問題,但從丁陽的角度來看,刑野仍然是懷疑目標之一。」

  傅星影點頭:「有道理呢。哎終於換畫面……刑野和謝老師在一起?!」

  大概是這個畫面太過有衝擊力,導致她最後幾個字都破了音。

  裴初知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連眼睛都不敢眨,一動不動地盯著剛剛切換鏡頭的屏幕,唯恐下一秒謝亦謙就陰冷一笑殺死刑野。

  不過她想像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屏幕中的刑野與謝亦謙,正拿著之前由丁陽保管的、老喬留下的鑰匙,把工廠其他房門一扇扇地打開搜查,看起來相處得還挺和平。

  裴初知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刑野的身影,逐漸發現了一個細節。

  他始終沒讓謝亦謙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

  工廠三樓的走廊,謝亦謙關緊房門,扭頭看見刑野已經拿著鑰匙串去試下一扇門了。

  「讓童漾一個人留在生產車間,真的沒問題?」

  謝亦謙神情始終保持著平靜,語氣也淡然地表現出恰到好處的擔憂。

  刑野打開門鎖,將用過的鑰匙取下來揣進兜里:「丁陽不敢動手。我找他拿鑰匙的時候,說過我和你會一起檢查其他房間,如果這輪搜證時童漾出局了,那他就肯定是另一個兇手。」

  謝亦謙抬腳邁進房間,裝出認真翻找線索的樣子,試探道:「你確定丁陽是連環殺人犯?」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刑野將一個紙盒翻過來往下拍了拍,見沒有掉出任何東西便又放回去,「主要還是你那條線索,讓我覺得丁陽很可疑。」

  謝亦謙蹲下身,藉由翻找矮櫃的遮擋,悄然露出了笑容。但他聲音仍然保持著鎮定:「我的線索只有『培養皿』三個字,你怎麼會聯想到丁陽。」

  刑野壓低聲音,唯恐被人偷聽似的:「丁陽大多數時間都跟傅星影待在一塊兒,我就在想,他真看不出來傅星影是利用他麼?」

  「……你是說,他想觀察傅星影?就像科學家觀察培養皿的變化一樣?」

  「對,我認為你的線索,就是指丁陽。」

  謝亦謙把與案件無關的雜物放回矮櫃,並沒有急著附和,而是稍稍皺眉認真思考起來。

  這一幕被攝像機原封不動傳送到休息室內。

  傅星影手肘撐著扶手:「嘖嘖,你家刑野這回猜錯了啊,丁陽可是無辜的。」

  裴初知被她那句「你家刑野」哽了一下,好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嫣紅的嘴唇雖然抿緊了,幸好大腦仍在飛快地運轉。


  刑野參加推理綜藝的風格跟他本人性格一樣,攻勢很猛,一旦找到弱點,就不打算給對方留出喘息的餘地。

  充滿破壞力與壓迫性的路子,卻每每能在出乎意料的地方,做出一些詭譎的操作。

  思及於此,裴初知抬起下巴:「中途猜錯有什麼關係,只要投票的時候不出錯就好。」

  「這麼相信他?」傅星影問,「他可是跟兇手一起行動,不怕他等下就被謝老師送過來?」

  「不會,放心吧。」

  裴初知唇邊揚起一陣笑意。

  因為刑野告訴過丁陽,他會和謝亦謙待在一起。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刑野故意為之的結果。

  倘若童漾被殺,那麼單獨行動的丁陽就是兇手,反之亦然。

  而假如刑野或謝亦謙被殺,剩下那個人也肯定洗不清嫌疑。

  哪怕他分不清誰才是真正的連環殺人犯,如此一來也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第三輪的搜證結束後,沒有人再選擇交換線索,導演宣布直接進入討論環節。

  一整天毫無收穫的童漾總算揚眉吐氣,她「啪」一聲把封條往桌上一拍:「根據我的推理,封條標註的時間肯定和連環殺人犯有關。」

  童漾的思路和休息室里兩人的思路大致相同。

  她認為五年前那個時間點,是連環殺人犯最後一次在X縣作案的時機。

  「四年半前,創新工具機廠關閉。」

  童漾眼中散發出自信的光芒,她興致高昂、侃侃而談,「現在我們都傾向於,連環殺人犯在工廠關閉後來這裡拋屍,所以我們只需要知道那段時間有誰來過工廠就好。」

  小姑娘難得發言如此踴躍,大家都沒有出聲打斷。

  只不過等她講完之後,丁陽還是忍不住問:「可你知道有誰來過嗎?」

  「不知道呀,」童漾頓了頓:「不會吧,我都找出這麼關鍵的證據了,你們手裡難道沒有其他線索嗎?」

  線索其實是有的。

  然而很可惜的是,在場唯一知情的謝亦謙絕不會說出來。

  童漾撇撇嘴,看向刑野:「上一輪結束的時候,你不是說有連環殺人犯的線索嗎?」

  刑野對上她期盼的眼神,不知為何沒有正面回答:「我有細節沒想透徹。先說這一輪的搜證情況吧,我和謝老師查找了其他房間,但沒有發現更多的證據。」

  謝亦謙隨和地笑笑:「對,白忙了。」

  「我倒是有新發現。」丁陽轉過身面向刑野,「你從通風管道出來後,還去過負三樓嗎?」

  刑野:「沒有,通風管道的出口生產車間,我出來後就直接到五樓參加討論。」

  丁陽故作高深地摸摸下巴:「那我可要說件嚇人的事了。」

  他故意拖慢語調,一邊觀察眾人的表情一邊說,「那個冰櫃挺乾淨,一點灰都沒有,是最近才被人扔在那兒的。」

  刑野抬起眼:「最近?」

  「是啊,最近。也就是說連環殺人犯的拋屍時間,不是在四年半以前,而是在不久之前。」

  「而且你們不覺得附近那片水泥很可疑嗎?」

  「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趁晚上工廠沒人、而新鋪的水泥還沒有乾的時候,把屍體扔進去,永遠地藏起來。」

  丁陽不帶停歇的長篇大論,讓童漾一張小臉嚇得慘白。

  謝亦謙沉吟半晌,忽然看向丁陽:「兇手何必拖那麼久?我倒認為屍體很可能在幾年前就被扔在這裡——只不過我們暫時沒有找到——然後當兇手知道工廠要重新開業後,便將冰櫃故意放到負三樓,當作一個幌子誤導大家。」

  「這麼說的話,」刑野忽然低聲笑了一下,「丁陽,該不會是你故意在騙我們吧?」

  丁陽瞪大眼睛:「我有那個必要?」

  「有沒有看看證據不就行了。」

  刑野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抬手往外面指了指,「樓下剛好有監控,下樓看看,從老喬買下工廠到現在,都有誰半夜來過這裡。」

  丁陽也不服氣地站起來:「行啊,看就看。」

  眼看兩人都要下樓,謝亦謙揉揉眉心,提醒道:「監控不是壞了嗎?還是要從其他方面入手。」


  話音未落,辦公室里陷入一片寂靜。

  刑野周身的氣場驟然壓了下來:「你怎麼知道監控壞了?」

  「我……」謝亦謙怔了怔,才說,「我和童漾上一輪去過監控室。」

  「不是呀,我們只看見監控沒有開。」

  童漾以迷惑的眼光看向謝亦謙,「我看不出來它壞沒壞。」

  謝亦謙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清清嗓子,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那或許是我誤會了,看見監控屏幕沒有亮,就以為它是壞的。」

  「是麼?」

  刑野笑了一聲。

  他轉身走到謝亦謙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記錄表:「麻煩你看一下,我在通風管道里撿到的檢修記錄。」

  沒等謝亦謙低下頭,童漾與丁陽就迅速把腦袋湊了過來。

  【X月10日:發現監控系統被人為損壞,待修。

  X月13日:監控系統修復。

  X月15日:統一檢查設備,除電路外所有設備暫停運行。】

  刑野沉下聲,燈光為他的側臉照出一道凌厲的弧線:「謝老師,你不知道監控已經修好了,以為它還壞著,所以才會把話說得那麼肯定?」

  謝亦謙沒有說話。

  「能一路掩人耳目把冰櫃運送到這裡,你對工廠周邊的環境很熟悉。」

  刑野嘆了聲氣,接下來的話語因為某個名字而變得溫和少許,「資助吱吱讀書的那位成功人士,也是你嗎?」

  「你培養她長大,究竟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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