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威脅趙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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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啦,我都知道,你的一舉一動什麼時候能瞞的了我?不用問了,是我下的命令,怎麼?你還要跟我拼命嗎?告訴你,我這麼做,就是要給曹老闆出出氣,替你給曹老闆賠不是,那個兵痞燒了曹老闆的實驗室你當時也在場,加上之前那次他打砸曹老闆的夜總會你好像也在場吧,這樣的人你護著他?難道要曹老闆把氣撒在你身上?你們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我這是在幫你,你懂不懂,一個線人,既然案子已經結了,你又何必這麼在意他的死活呢。」

  「什麼?什麼線人?誰跟你說那是線人,我......」

  「好啦,別婆婆媽媽的,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影響了曹老闆,還有你、我未來的發展,你懂這個道理嗎?我把話跟你說的很明白,這個人不可能再放他出來,你小子別打歪主意,想保他是不可能的,今天上午的事我不找你麻煩已經給足你面子了,現在擺在你眼前的只有一條路,跟我和曹老闆合作,把生意做大做穩,後半輩子有的是好日子等著你,難道你想一輩子穿著這身皮整天打打殺殺?別忘了,你還有老婆孩子,還有七十多歲的爹媽,誰會跟錢過不去,大海,我就說這麼多,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趙振海本還想說什麼,可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兩腿一軟坐回了沙發上,垂頭喪氣地看著一旁的曹世榮遞過來一隻皮箱,對方笑著打開用手一推,那裡面裝著的,是兩百萬美金現鈔,曹世榮說的很明白,這筆小錢不算什麼,只是個見面禮,算是開門見山發個紅包意思意思,還望趙振海不要嫌棄數目太小,畢竟以後的生意有的是紅利,趙振海看著皮箱裡的錢,眼前一會好一陣眩暈,他並不是沒見過錢,而是明白這些錢等於把他的命和這些骯髒的臭蟲們徹底鎖在了一起,而他卻沒有退路。

  聽著兩個人談笑風生,趙振海嫣然喪家犬一般一語不發,就那麼看著桌上的錢,那可是他拼命干一輩子都賺不到的數目,他當然想要也當然想過有錢人的生活,可收了這筆錢,也就意味著他從此再也脫不掉這身賊皮,良心將永遠受到譴責,他努力想給自己一個理由,說服自己認命,乾脆兩眼一閉乾脆同流合污算了,可內心的良知也同時在譴責他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想與不想都沒有選擇的餘地,當他踏進辦公室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有後路可言,更別說現在知道了這麼多秘密,這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向來只有一起死的份,沒聽過誰能跳出這個圈子。

  「大海啊,我聽說這件事的起因不過是件小小的失蹤案,我記得三個月之前好像囑咐過你那些事不要查,沒記錯的話你當時答應過我,還記得三年前我讓你清理街面的事嗎,你當時也沒少出力,可你那時怎麼沒想過那些無家可歸的人被你抓到收容所之後又去了哪呢?收容所哪有那麼多地方裝得下幾千人,這些事難道你忘了?」

  李宗楠說的正是三年前天安市為創建文明典範做的又一次表面文章,把街面上的流浪漢和閒散人員全都抓到了收容所,可全市的收容所加在一起也不過容納三五百人,當時一個月之內抓了幾千人,而後來,因為抓人有功勞有獎勵,這件事演變成了一場鬧劇,基層人員為了賺紅利可是到處抓人,乾脆把一些外地務工人員,精神病患者甚至夜裡遊蕩在外的大學生也全都抓去了收容所領取一個人三百五十塊的報酬,趙振海當時主持工作並非不知道下面的事,而是因為即將升任大隊長的關鍵時刻,他才選擇了視而不見,而如今提起這件事倒更像是讓對方抓住了他的把柄,回頭想想那些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確實令人毛骨悚然,曹世榮表面製毒實則販賣人體器官的買賣恐怕是由來已久了。

  趙振海這才明白,興南社這些年能以洪水泛濫之勢迅速崛起並非偶然,這其中也有李宗楠及其黨羽一份功勞,打壓半島重工,背地裡開綠燈給興南社,多少次重大惡性案件按住不查,篡改事實,混淆視聽,欺上瞞下,難怪自己這些年的工作時常受阻,現在看一切也都說得通了,只能說自己這些年被人利用卻沒被當做是自己人,現在查到他們眼皮子底下避無可避了,他們才勉強打出這張底牌想讓他趙振海同流合污,恐怕自己今後的命運將相當坎坷,說不定隨時都有被幹掉的可能。

  而李宗楠能坐到如今這個位子靠的也是他自己上風的栽培,而從上到下一條線上,也都少不了興南社的資本滲透和手拿把柄對這些官員的間接控制,俗話說我花錢讓你做官你自然要保我平安,趙振海他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想不通自己的老上司會是這骯髒交易中的一員,他的世界觀崩塌了,今後該何去何從,他想不明白。

  回到辦公室,趙振海整個人好像靈魂出竅,坐立不安,他把那箱錢鎖進了保險柜,跑去洗手間拼命洗了好幾次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回憶著剛剛的畫面,想起曹世榮對自己指指點點說過的話:「當警察當出毛病了吧,出來幹活誰不是為了錢,啊?你沒事吧,真拿自己當他媽救世主啊,看你那德行,從上到下穿的都是局裡發的,用他媽國產手機,一個月賺幾千塊你玩兒他媽什麼命啊,操,這點錢夠你全家吃半輩子,以後讓你幹嘛就幹嘛?把門看好了,別惹出亂子,少不了你的,哎,聽見沒,聾啦?你他媽不是挺威風的嗎?操。」

  趙振海用拳頭捶在水池邊緣,又拼命用水洗了洗臉,可抬頭看著鏡子卻又想起李宗楠的話:「大海啊,從今天起,有關曹老闆的那些事,就不要再查下去了,我跟下面的人吩咐過了,這件事,就當是個誤會,我們可以把一切責任都推給那個不懂事的私人偵探嘛,我聽說你和他私下走的很近,沒關係,都是為了查案子,不會為難你的,他嘛,我會想辦法處理,我的話你要記住,從今往後要以大局為重,一切聽我安排,走吧,回去好好休息,家裡人的事你不用操心,只要你聽話,沒人會傷害他們,我們又不是瘋子。」

  趙振海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兩點,看著妻兒老小已經熟睡的樣子,他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久久不能入眠,他怕眼前的一切被無情的抹殺,怕自己也會像小田和陳耀武那樣被人當做畜生一樣對待,他沒對任何人提起有關那箱錢的事,他不敢花,更不敢去想,他又想撥通洛錦程的電話告訴他千萬不要露面,可他還是沒敢打過去,雖然恨自己的怯懦但他給自己找了合適的理由,我是為了這個家,然而他並不清楚洛錦程遇害的經過。

  第二天的工作一如往常,警隊上下仍舊忙得不可開交,可趙振海隱約感覺到風向開始變了,無論在任何場合,從任何人的嘴裡,他都再也聽不到關於洛錦程關於曹世榮關於製毒工廠的任何消息,就連那些查證已久的案件卷宗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如同這些事從未發生過一樣,身邊的人看他的眼神變了,說話的態度變了,好像一切都變了,他明白自己的權利已經被架空,可見李宗楠的勢力已然根深蒂固,自己從來都只是一顆棋子而已。

  可畢竟從警二十年,趙振海的手下仍舊有一批忠實的親信,只是這些人同樣察覺到了風向的變化誰都不敢輕易亮明自己的態度。趙振海吩咐自己人打聽關於陳耀武的事,當天下午就有了消息,陳耀武被人打成了重傷,腎積水差點導致腎衰竭已經送進了醫院,可具體在哪家醫院,被什麼人看著,就無從得知,而關於曹世榮的製毒案和多起綁架案,他們則是以私人偵探為蠅頭小利誣陷栽贓知名企業家為由,徹底結案了,很快,媒體也開始大肆宣傳這樣的消息,這使得洛錦程的處境更加危險,而洛錦程至今遲遲沒有消息,趙振海預感到不測,可洛錦程的電話卻早已關機,他只能暗中祈求他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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