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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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馮琪珍打來第一通電話至今,原本一則小小的尋人啟事竟引出如此龐大的驚天謎案,牽扯人數之多令人始料未及,而案件的性質也因為一起謀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失蹤的花季少女和通力藥店的大火,兩起看似毫無瓜葛的案子竟因為一個人的死攪到了一起,洛錦程的眼前仿佛矗立著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而這棵樹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傾倒。

  那座恐怖的地牢就像樹冠上結出的邪惡果實,血淋淋的散布著血腥的氣味,而肖毅等人的死也預示著這件事的敗露正一步步的牽扯出更加沉重的內幕,周國強,一個原本只是和女明星有染的高官,真的會與這些暴戾之事有關嗎?會是他僱傭保鏢殺人滅口嗎?如果連這種身份人都只是一顆岌岌可危的棋子,那麼自己將要面對的真正對手又會是如何龐大到無法撼動的存在呢,洛錦程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立場,也許那天的死裡逃生就預示著他早該放手。

  「哎,想什麼呢?叫你過來陪我高興高興,你倒好,躲在這一個人喝上了,哎,那護手霜誰的?邵君的吧?」冷卓的話好似當頭一棒,洛錦程這才猛然回過神,看著眼前披著睡衣的富二代,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呆呆的問了句:「啊?什麼?」

  「嘖,跟我裝,跟你說了來我這不用帶什麼禮物,你說你吧,要送就送點兒拿的出手的,弄個用了半瓶的護手霜,哎...這誰給你出的餿主意啊,準是邵君,哎,魂不守舍的,幹嘛呢,還琢磨那案子呢?上次不是讓你問老趙嗎,他怎麼說?」冷卓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說道。

  「別提了,我正為這事犯愁呢,我說你怎麼穿這身就出來了,我看這來的人可都是有頭有臉的,剛門口接電話那胖子我怎麼看著像南城的副區長,你可真夠有面子的。」

  「哼,一個副區長算個什麼東西,哪個當官的不為了錢,這社會,錢說了算,等下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說不定你那點兒破事用得上。」說著,冷卓轉身打算離開,卻被洛錦程一把攔住。

  洛錦程一臉正經的說:「我說你都多久沒見過你爸媽了,過生日他倆都不回來啊,我都忘了他倆在美國還是澳洲,我想起個事,你爸媽是不是做藥品生意發家的,應該跟醫藥界的人都有聯繫吧。」

  「虧你小子孝順還知道惦記他倆,是,藥品生意算是其中之一吧,問這幹嘛?」

  「老趙手裡的案子和我追查的那些事攪在一起了,一起發生在藥店內的謀殺案,死者和我的委託人同名,關於抓捕行動的事,以後有機會在給你講,不過從電話里證實,那個委託人就是縱火案的死者,說是剛接了某跨國製藥集團的大單子就被人盯上了,關於這些事,你爸媽應該也有所耳聞吧?」洛錦程儘量簡短的訴說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我說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說的委託人就是那馮什麼珍對吧,怎麼一會兒說她被人謀殺了,一會兒又說是她自己證實的這件事,死人怎麼開口說話,我看你是查案子查出神經病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好歹今天是我生日,別跟我提那倆老東西,他倆的事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要是因為這件事你才跑來裝裝樣子,要我說...大可不必。」說著,冷卓氣呼呼轉身就走。

  「哎...我說你急什麼!?」沒等洛錦程攔住他,冷卓便匆匆走入人群,繼續開懷暢飲,看著一旁同樣無奈的何邵君,洛錦程顯得十分沮喪,他知道自己的話一定聽起來讓人十分掃興。

  冷卓對於父母和自己之間的感情缺失,有著天生的自卑,儘管是為了查案,可提及此事也顯得不合時宜,況且這個敗家子也根本不懂生意場的那些事,恐怕連今天來的嘉賓都是誰也對不上號,而結果正如洛錦程所想,酒會則在冷卓瘋瘋癲癲的自唱自跳中草草收場。

  直到午夜時分,最後一批客人才匆匆離場,幾個身穿黑西裝的保鏢護送一位中年男子離開時引起了洛錦程的注意,他遠遠望見其中一個高個子的背影,看起來似曾相識,可卻怎麼也回憶不起在哪兒見過。

  宴會當晚,洛錦程獨自回到自己近郊的住地,埋頭在大量的案件卷宗之中,他查閱著手頭能與此案有關的一切資料,包括趙振海有意無意間透露的那些小秘密,他想縷清一條脈絡,那本手帳中描述的地下人口交易是否真的存在?與近兩年發生的大量人口失蹤又是否吻合,單憑一個地址又該如何把周國強聯繫到一起,那些想要滅自己口的人到底是誰?儘管趙振海再三提醒他不要觸及太深,以免觸動過於龐大的勢力範圍,可洛錦程依舊毫無頭緒地越陷越深。

  面對眼前真實發生的罪惡,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真實,他又不禁想起當初他承諾何邵君的那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幫她找到親生父母的下落,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卻成了一句空話,自己整天為了生計東奔西走,嘴裡說著聲張正義,可那點兒微薄的收入也儘是些見不得人的昧心錢,這一次要不要堵上自己的一切,抱著必死的信念,挖出事情的真相,他舉棋不定。

  此刻,新聞中又在報導那個打擊犯罪的瘋子,洛錦程又開始幻想,如果那個人是他自己該有多好,用自己的方式以暴制暴,親手斷送惡人的性命,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的掙扎了呢,他覺得自己已然渺得微不足道,活像個被人捆住手腳的喪家之犬。比起眼前的無奈,那些值得炫耀的過往根本不值一提。

  直到凌晨,洛錦程才被電話鈴聲吵醒,這才發現自己仍舊趴在桌上的一大堆卷宗之中,他接起電話,對面說話的是趙振海,而對方的語氣則十分急促:「那混蛋醒了,沒有生命危險,今天下午就要開始接受問訊了,我估摸著上面的人一定會過來,我能給你爭取的時間不多,老規矩,給你留了特殊通道,抓緊時間,這可能是你,不,咱們唯一的機會。」

  就這樣,早上七點,洛錦程便匆匆離開住地趕往醫院,見到他出門的,只有隔壁獨居的孤寡老人,那是個脾氣很壞的倔老頭子,向來與洛錦程這個夜貓子合不來,那天早上,洛錦程似乎聽那老頭子罵了什麼閒話,可他並沒有理會,只是騎上摩托,去了醫院。

  醫院大門口,趙振海親自接出來,他命令手下的人在院門口把風,自己則帶著洛錦程來到特殊病房門口,說道:「給,把這衣服套上,放你自己進去,上面的人沒來之前,連我都沒有權限過問,真是的……」

  洛錦程接過一件白大褂順手披上問了句:「怎麼?有阻力?這麼大的事也有人敢保他?我就納悶兒了,這保護傘也太……」

  「大夫,這病人換藥需要多久,哦,好的好的,知道了。」趙振海自顧自的嚷嚷起來,並沒理會洛錦程的問題,顯然,此時此地,他倆之間的對話不該發生也不該存在。

  洛錦程佯裝醫生進了病房,此時的肖毅仍處於危險期,而在藥物的幫助下他的意識卻十分清醒,洛錦程站在床邊冷眼觀望著這個殺人如麻的變態,可肖毅卻笑了,想必是一眼就認出了監控中的那個身影,有氣無力地說道:「怎麼,想掐死我?還是想把呼吸機拔了,不管你是哪家放出來的狗,老子都不在乎,我殺的人,夠槍斃一萬次了,夠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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