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領你歸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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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衡希望。

  至少在這條時間線上,七百年前的鐵騎將會擁有一個不同的結局。

  或許它同樣不會美好,但至少,不必再同那條淵流中的亡冢般沉浸在毫無意義的「虛無」輪迴中了。

  夢與鏡的世界中。

  夢主仍未離去。

  白衡也依舊握著那柄詔刀。

  雖未出鞘,卻以出雲劍道中的八相起手式持劍。

  相較於主攻伐的上段持劍,主攻守平衡的中段持劍,主防守的下段持劍,以及將劍刃藏身於身後,以出其不意制勝的肋腰式。

  八相式適用於群戰,講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在出雲,倘若一位劍士如此持劍。

  他便明白,對方擁有著絕對的自信。

  現在,同白衡對峙的,並非山海般的敵人,而是那鏡後家族的「萬眾一心」,是「同諧」投影下,千千萬萬的化身。

  可他卻沒有流露半分怯色。

  夢主自然不理解他的劍式為何意,但他讀的懂對方的氣息。

  或許先前他還懷疑過對方雙令使身份的真實性,但此刻,他可以確信,即便對方沒有傳聞中的那般實力,也確實能夠給他們,給家族帶來一場浩劫。

  「倘若你沒有成功呢?」夢主沉聲:

  「我常聽人說,人世之事,都提倘若二字,往往不會如意。」白衡斂息道:「如今你只有兩個選擇,也只需考慮這兩個選擇。」

  那鏡中千面沉吟半晌,最終噤聲,收斂了先前的氣焰。

  或許自對方用手中長刀輕輕劃開夢境起,他就已經有了定奪。

  「這期間的帳,我們可以在現實中重新定奪。但前提是,你真的能在引渡「血罪靈」的同時不讓這方夢境也受「虛無」的死亡所染。」

  這是鏡中最後的迴響。

  待聲音消散。

  白衡不再維持持劍之態,而是將手中詔刀橫握於手中。

  他感受著刀的氣息,感受著其上「虛無」氣息的流動。

  其實讓這方夢境產生的「虛無」淵流不向外流的方式很簡單。

  只需要找一個容器就行。

  白衡手中恰好就有一個。

  這柄承載了「虛無」的詔刀「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其實是代替了白衡踏上「虛無」的命途。

  若真如出雲的老一輩人說的那般,所有器物在時間的蘊養中會產生付喪神,從而成為傳說中的妖怪或是產生靈智的話。

  那這柄詔刀「魑」,或許會在未來成為一位「虛無」令使。

  當然,這也僅是白衡的推測。

  「開始吧。」

  他在心中輕吟,拔刀出鞘。

  一種細若蚊蠅的金屬鳴音響起,正如人們常說的那般,名刀在遇到合適的劍客時,會發出悅耳的蜂鳴聲。

  白衡看著明亮的長刀,指尖滑過刀刃的開口。

  以血餵劍。

  如今,他的體內流著「繁育」「毀滅」與「豐饒」的血。

  恐怕在「朱明」最為優秀的鍛造者眼中,他的血也是難得的鑄劍寶材。

  如黃豆般的血珠沿著「魑」的刀刃流動,些許被融入劍身,催動著詔刀的狂躁,些許落於腳下的鏡面之上,緩緩流動,最後拉出一道如同怪物般的猙獰血影。

  假如夢主此刻並未離開的話。

  他大概會從這柄刀的狀態中判斷。

  白衡的這一刀,恐怕會給整個阿斯德納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痕。

  當然,那就是事故了,到時「同諧」老巢被掀了,那他就不是被奇響詩班那種小玩意追殺了。

  為了防止那種事情發生。

  白衡抬手,一點金輝與星河間閃耀,吐息間,那方寸金輝陡然如法相般化作一尊金色囚籠。

  此刻,若是有人在這片憶質外望去。

  會發現,整片憶海被焰火與金枝勾勒而成方形囚籠籠罩。

  而詔刀「魑」也在鮮血的餵養下散出淡淡血霧,已然陷入了狂躁之中。


  白衡重新站定,腳步微挪,身下怪物般的血影頃刻潰散。

  他恣意握劍,不再講求章法。

  手中詔刀在告訴它,它需要的究竟是何物。

  「浮世三千。」他輕聲念道:「如夢已散,領你歸鄉。」

  手中長刀落下,掀起這方塵封七百年的黑色帷幕,讓這早在七百年前便該結束的舞台最終落幕。

  ..............

  「你還留有一絲色彩......」

  「但....並不多。」

  「......這就足夠了」

  匹諾康尼大劇院。

  當金色的籌碼落下之時,紫衣振袖的女子踏前一步。

  世界的顏色於頃刻間褪去,只余黑白二色。

  千點萬點的雨水落下,卻無一滴落於她的身上。

  她抬起手來,右手握住刀鞘,詔刀出鞘間,輕微的蜂鳴響起。

  昔日的殘影於眼前浮現。

  黑白的世界裡,血色如同刀光照在她雪白的髮絲之上。

  她已不知這是人生中經歷的第幾場雨了。

  這場雨會持續多久,下一場又會在何處,她皆不知。

  但此刻,她只需靜靜聆聽雨的聲音。

  「願為逝者哀哭。」黃泉輕語,閉上眼眸,音色清冽:「泣下如雨,充盈渡川。」

  「如潮湧至,領你歸鄉。」

  ...........

  咳.....咱又開新書啦(超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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