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你可以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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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女過來,為他脫下大氅,抖去上面的點點雪珠。

  他掀開帘子,走入內殿。

  不知是熏著藥香,還是苦藥水的味道已經散發到整個寢殿。

  一進入,便覺得藥香濃郁,舌尖發苦。

  「父皇,兒臣來了。」他規規矩矩,不曾逾越。

  哪怕父皇垂垂老矣,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依舊謹慎守著規矩。

  他知道,儲君一日不立,齊王便一日有翻身的機會。

  他也知道,父皇一日不死,變數便多一分。

  只是,哪怕他再渴望那無上權力的皇位,也做不出殘害父皇的大逆不道之事。

  「孩子,來。」皇帝朝他招了招手,叫他到身邊去。

  成王一怔。

  他對父皇有著深深的孺慕之情。

  可父皇不僅是父,更是君。

  他們之間,不只是父子,更是君臣。

  父皇從未用如此樸素而親近的言語喚他。

  「父皇。」他急忙走過去,握住皇帝的手。

  他的手在漫天雪地里染上冰冷,被他的皇帝父親那雙枯老而溫暖的手包裹住。

  垂垂老矣的父親,卻還在給予孩子溫暖。

  「孩子,外面寒冷,難為你日日來。」他說著,蒼老的眼角帶上一滴淚。

  想起跪在外面的齊王,他緊緊回握,「父皇,兒臣不冷,能為父皇盡孝,兒臣甘之如飴。」

  皇帝望著床簾,訴說自己的一生。

  「朕還是皇子的時候,也曾被眾人踐踏,也曾勾心鬥角,也曾在明爭暗鬥中艱難活下來。」

  「不過,朕最終還是贏了。朕是一國之君,沒人再能贏我。」

  「孩子,我知道你也不易,父皇曾經傷心先帝立儲的搖擺,可當父皇在這個位置上,也不得不謹慎。」

  「畢竟這關乎國家命運。」

  ......

  皇帝說了許多許多,似乎說盡了一生。

  最終,他說,「孩子,你別怪父皇讓你們手足相殘,這也是為了江山社稷。」

  成王點頭,眼角滑過一滴淚,「父皇,兒臣怎會怪父皇,您是兒臣的父皇。」

  「那就好。」他笑了,無奈又悲哀。

  「我老了,江山需要新的人。來人,傳旨下去,立成王為太子,即日行冊封禮。」

  公公聞言,應聲去寫聖旨。

  這些年,他為皇帝寫過太多聖旨,早已輕車熟路。

  寫完後,他為皇帝遞來聖旨與玉璽。

  自從,儲君之位鐵板釘釘。

  成王伺候皇帝用了參湯和湯藥。

  又等著皇帝沉沉睡去,才告退了。

  成王冊封的消息昭告天下。

  站隊成王的人吃下了定心丸,曾經改變立場的人暗自竊喜,而還在觀望的人則愁眉不展。

  再次見到韓韻,是在她的店面中。

  韓韻似有幾分驚訝,朝著他福身行禮,「公子,怎麼有空來?」

  礙於人多,她不便透露他真實身份,怕惹來禍端。

  「想你了。」他話語直白露骨。

  韓韻想故作鎮定,擺出一副正經模樣,卻不由得紅了臉。

  平日裡他最重禮教。

  可今日,看著她在店中迎來送往、忙忙碌碌的模樣,一身月華紗裙,低調素雅有格調,他不想再忍,只想把她狠狠擁入懷中。

  他想,若不是從小的遭遇讓他養成高高在上的性子,他一定會忍不住求她和自己共度餘生。

  可他不能,他還是想維繫著體面,這樣,哪怕無法廝守一生,日後也能見面。

  成王一怔,隨即恢復往日的隨意模樣。

  「確是我糊塗了。」他直言承認,倒是坦蕩真誠,讓韓韻心裡舒服了許多。

  待店裡人漸漸離去,他還是仍舊在店裡。

  他什麼也不干,偶爾坐坐,偶爾走走,這裡看看,那裡摸摸。


  偶爾嘆一句她的商品如何如何好,偶爾談笑風生幾句。

  韓韻時不時瞄他幾眼,卻實在沒空去回應他。

  終於有空,她無奈,「殿下,您有何貴幹,直說吧。」

  成王笑嘻嘻的,「我只是覺得你這店鋪好得很,若不是這脂粉衣裳我用不著,必要狠狠一擲千金的。」

  知他是在插科打諢,韓韻也笑,笑里多了幾分狡黠,「來人,把這不買只看的貴客請出去。」

  「別,好姑娘。」成王笑,也才收斂幾分浪蕩模樣,有幾分認真起來。

  韓韻含著笑,「殿下現在可以說了嗎?」

  「韓韻。」成王深深呼出一口氣,似乎鼓起極大勇氣。

  「現在我可以給你許多許多,你想要的,我能給的,可以選擇我嗎?」他看著她的眼睛,眼裡滿是熱烈急切,還有幾分哀求。

  韓韻一愣。

  「殿下……」她拒絕的話正要脫口而出。

  「你先別拒絕我。」他聲音低低,有幾分傷心。

  「我知道,你心裡的人是姜炳靖,可是我實在想把你留在身邊。哪怕只是每天看看你。」

  此刻,他與往日尊貴無二、高不可攀的成王殿下,與世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剝離開來。

  他此刻只是一個對心儀女子表明心意的男子。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可以給你時間。」

  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愛意給她壓力。

  韓韻錯開眼,不去看他渴求的目光,露出一個標誌而疏遠的笑容。

  「殿下說笑了,韓韻只是一介布衣,哪來勞得您如此掛心,殿下必定是逗我玩呢。」她笑著,有意讓話題變得輕鬆玩笑。

  他卻偏一副聽不懂台階的模樣,非要死纏爛打追問到底,「韓韻,是還是否,我想聽你親口說。」

  他本想輕鬆說出,給自己留退路。

  可她就在自己面前。

  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表白的機會,若是不成,她便要離自己去遙遠的地方,過與自己無關的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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