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以德報怨
第544章 以德報怨
中天律師事務所。
【麗麗，你現在發達了，可也不能忘本啊！那可是你親弟弟，他結婚你怎麼也得幫襯著在縣裡買套房吧，我們老兩口……】
「啪！」掛斷電話，將手機重重甩在桌上，韓麗臉色陰沉。
買房買房，你就知道給你寶貝兒子結婚買房，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女兒現在都還在租房子住，過幾年甚至連飯碗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原本最近就因為「戒律院首座」的推廣而心情煩躁的她，此時又突然接到家裡的電話。
弟弟結婚要一筆彩禮和婚房，很自然地，這件事又落在了「最有出息」的她的身上……
然而，這個索求無度的家庭，已經讓韓麗越發的感覺到痛恨和憎惡。
她甚至產生了一絲迷茫，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究竟得到了什麼？
沒有人真正關心自己，所有人要麼只想著利用自己，要麼都在和自己作對……
「呼~」好不容易強壓下心中的各種負面情緒，韓麗有些煩躁的打開抽屜，拿出裡面的一張CD。
將寫著「朝歌」兩字親筆簽名的CD塞進播放機，她戴上耳機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仿佛想用音樂來換取片刻的安寧。
【無聲的轟動
無形的枷鎖
讓路的迷霧也給出了收容
無力的蠕動
無奈的選擇
想沖卻沖不出這片牢籠……】
聽著耳機中傳來的音樂，漸漸的，韓麗緊皺的眉頭緩緩的舒展了開來。
如果說在這個城市還有什麼，是讓韓麗真正痴迷留戀的，那或許就是朝歌的歌聲了……
那歌聲仿佛有什麼魔力一樣，讓她第一次聽便被深深的震撼，然後一點點的為之著迷，甚至成為了朝歌粉絲後援會的副會長。
只為了更加靠近那個歌聲，偶爾還能得到對方一張親筆簽名的專輯。
而這一張CD，正是前兩天朝歌粉絲見面會上，對方親自笑著遞給自己，讓她一度受寵若驚。
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迷人的歌聲里，卻隱藏著一頭內心的惡魔……
【盼望著迸發著掙脫著只剩衝動
也不想躲
明明也能閃爍
那些被偏愛的是你的不公
收斂了戾氣
放下了防禦
留下的性情也想要抹去
遮住我眼睛
看不到機遇
所有的光明，卻全部都被你遮蔽……】
難以形容那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這歌聲里唱的就是自己，從前的一幕幕不由浮現在眼前……
從窮鄉僻壤，到走出大山，當那個資助過自己的男人露出醜陋面目的那一天，自己的人生就仿佛一步踏入了深淵。
她哭泣，呼喊，然而沒有人幫她，所有人都用冷漠的眼神注視著這一切。
直到男人玩膩了，將她如同破抹布一樣的丟棄。
她不曾絕望，甚至憑藉自己的努力考入了名校法律專業，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夠親手揭露那個男人的惡行……
然而這個世界遠比她想像的殘酷，越是長大，她就越是明白自己想法的天真和可笑。
哪怕自己再努力，也根本撼動不了對方分毫，甚至還會給自己和家人帶來殺身之禍……
她只能看著對方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用那噁心虛偽的笑臉，在鏡頭前收穫無數慈善企業家的光環。
那個惡魔就如同一座大山，將她所有的陽光遮擋。
那一刻，她真的絕望了，在絕望中，她一點點的沉淪，選擇和這個骯髒的世界同流合污……
她恨這個世界的不公，恨所有滿口仁義道德的虛偽人類，甚至憎恨對她露出憐憫眼神的林海棠！
如果可能，她希望讓這一切統統下地獄！
就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沉浸在音樂里的自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帶著瘋狂的弧度……
「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驚醒了韓麗。
她睜開眼睛，直到眼底閃爍著瘋狂意味的血絲緩緩褪去，這才心神有些恍惚的拿起了電話，語氣帶著冷漠。
「喂！哪位？」
片刻之後……
「啪嗒！」手機掉落在地。
無聲的眼淚隨之滑落，在地上炸開一片晶瑩……
……
韓麗……一個看似不起眼，卻生生幹掉過前後兩任自傳擁有者的反派角色。
甚至在一開始的豪門離婚案中，韓麗也是作為許氏集團收買的內應，給他們使了不少的絆子。
只不過自己犯了兵家之大忌，那就是輕敵！
第一次，有林海棠替她求情，自己只當她是路人甲根本沒放在心上。
第二次，自己小懲大誡，讓她丟了飯碗，然後……自己被刺了……
𝓼𝓽𝓸55.𝓬𝓸𝓶
第三次，「戒律院首座」的提前面世威脅到了她的飯碗，然後……林海棠被刺了……
說起來有些讓人無奈，這簡直就是個存在感極低，但威脅性極大的「隨機殺人魔王」。
就像個不定時炸彈一樣，你永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所以哪怕是對方現在還是人類，其悲慘的遭遇也讓自己曾經有過一絲猶豫。
但接二連三多個世界遭遇的背刺，已經讓他下定決心，這次要一勞永逸絕不再給對方一絲機會。
哪怕是要破了殺戒，也要解決這個輪迴路上的絆腳石。
可就在這時，《無人生還》卻是給了自己另一種解決思路……
和福利院出身，被夜魔族從小洗腦的孤兒們不同，不論是趙虎，還是韓麗，成為眷族的方式都是「半路出家」。
而且無獨有偶，夜魔族挑選這類型眷族的標準似乎都是生活失意、關係失和、心理失衡、精神失常的特殊人類群體。
嗯……想必若是自己沒有改變命運，那「投資失敗」的自己，恐怕也能跟這四類湊個「五失人員」，成為夜魔族的「重點關注對象」……
原本孟浪只以為這類人對人類認同感不強，所以才會受到夜魔族的重點策反。
不過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是因為他們引以為傲的「精神同頻」存在「契合度」一說。
就像朝歌曾經說過的那樣，被控制者反抗意識越強烈，對方就越是難以達到精神上的『同頻』。
哪怕是要強行『同頻』，消耗也會比平時要多數倍。
突出一個強扭的瓜不甜！
如今他對「精神同頻」已經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加上手裡的「腦波放大器」。
那麼韓麗這個准眷族，就最適合成為小玉之前的技術驗證對象……
如果連韓麗這個「一撮」級別都搞不定，那就更不用說小玉那個更高級別了。
而他首先要做的，跟敵人如出一轍。
那就是PUA……哦不對，是循循善誘，引導對方的精神狀態。
他沒有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指責韓麗種種的「反人類罪行」，畢竟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現實里嘴炮往往只能得到反效果。
因此他決定從對方痛苦的根源上入手，用實際行動告訴對方。
她那黑暗的世界……還可以有光！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韓麗恍如夢中。
包裕民被捕，不僅心頭的一座大山被生生搬開，她還鬼使神差的被特邀成為案件的訴訟律師。
親手將仇人送上被告席，刑期還由你來定……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真的能有這一天。
關鍵是，就連中天律所的主任都親自跟她透露了口風，似乎是由於案子影響惡劣，甚至驚動了高層。
所以京城最高法已經對這案子打了招呼，務必排除任何干擾因素。
最後只要求了三點。
公平！公平！還是特麼的……公平！
緊接著，林海棠所帶領的「戒律院首座」，居然也作為技術支持，被委派給了韓麗成為她的法律援助團隊。
作為「網紅」AI，戒律院首座的庭審首秀自帶流量光環，誰想從中搞什麼貓膩，那幾乎就是在各路媒體和全國人民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純粹是找死行為。
據主任所說，這次還是林海棠主動申請，目的是探索AI在訴訟過程中，與傳統律師之間的配合協作模式……
韓麗莫名的有種時來天地皆同力，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的感覺。
「為什麼要選我？」韓麗私下問。
「因為有人說，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林海棠笑著回答。
「法律上講，誰主張，誰舉證，既然你那麼反對AI的推廣應用，不如就由你自己體驗一番，是好是壞，由你來評判。
或許我們可以從中探索出一條既有人文關懷，又有嚴謹邏輯的新的法律技術應用方式也說不定呢？」
看著一臉真誠的林海棠，韓麗沉默良久。
這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破碎，又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滋生……
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
可謝謝兩個字始終沒能開口，而對不起三個字也堵在了喉嚨里……
……
看著韓麗默默轉身離開的背影，林海棠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忍不住想起不久前跟某人的對話。
「前陣子你不是還讓我小心點韓麗，怎麼這會兒又讓我幫她？」
「道家老子都說了，以德報怨嘛。」
「那儒家孔子還說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呢？」
「唉！按理說是該以直報怨，可佛家也說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本章完)
中天律師事務所。
【麗麗，你現在發達了，可也不能忘本啊！那可是你親弟弟，他結婚你怎麼也得幫襯著在縣裡買套房吧，我們老兩口……】
「啪！」掛斷電話，將手機重重甩在桌上，韓麗臉色陰沉。
買房買房，你就知道給你寶貝兒子結婚買房，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女兒現在都還在租房子住，過幾年甚至連飯碗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原本最近就因為「戒律院首座」的推廣而心情煩躁的她，此時又突然接到家裡的電話。
弟弟結婚要一筆彩禮和婚房，很自然地，這件事又落在了「最有出息」的她的身上……
然而，這個索求無度的家庭，已經讓韓麗越發的感覺到痛恨和憎惡。
她甚至產生了一絲迷茫，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究竟得到了什麼？
沒有人真正關心自己，所有人要麼只想著利用自己，要麼都在和自己作對……
「呼~」好不容易強壓下心中的各種負面情緒，韓麗有些煩躁的打開抽屜，拿出裡面的一張CD。
將寫著「朝歌」兩字親筆簽名的CD塞進播放機，她戴上耳機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仿佛想用音樂來換取片刻的安寧。
【無聲的轟動
無形的枷鎖
讓路的迷霧也給出了收容
無力的蠕動
無奈的選擇
想沖卻沖不出這片牢籠……】
聽著耳機中傳來的音樂，漸漸的，韓麗緊皺的眉頭緩緩的舒展了開來。
如果說在這個城市還有什麼，是讓韓麗真正痴迷留戀的，那或許就是朝歌的歌聲了……
那歌聲仿佛有什麼魔力一樣，讓她第一次聽便被深深的震撼，然後一點點的為之著迷，甚至成為了朝歌粉絲後援會的副會長。
只為了更加靠近那個歌聲，偶爾還能得到對方一張親筆簽名的專輯。
而這一張CD，正是前兩天朝歌粉絲見面會上，對方親自笑著遞給自己，讓她一度受寵若驚。
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迷人的歌聲里，卻隱藏著一頭內心的惡魔……
【盼望著迸發著掙脫著只剩衝動
也不想躲
明明也能閃爍
那些被偏愛的是你的不公
收斂了戾氣
放下了防禦
留下的性情也想要抹去
遮住我眼睛
看不到機遇
所有的光明，卻全部都被你遮蔽……】
難以形容那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這歌聲里唱的就是自己，從前的一幕幕不由浮現在眼前……
從窮鄉僻壤，到走出大山，當那個資助過自己的男人露出醜陋面目的那一天，自己的人生就仿佛一步踏入了深淵。
她哭泣，呼喊，然而沒有人幫她，所有人都用冷漠的眼神注視著這一切。
直到男人玩膩了，將她如同破抹布一樣的丟棄。
她不曾絕望，甚至憑藉自己的努力考入了名校法律專業，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夠親手揭露那個男人的惡行……
然而這個世界遠比她想像的殘酷，越是長大，她就越是明白自己想法的天真和可笑。
哪怕自己再努力，也根本撼動不了對方分毫，甚至還會給自己和家人帶來殺身之禍……
她只能看著對方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用那噁心虛偽的笑臉，在鏡頭前收穫無數慈善企業家的光環。
那個惡魔就如同一座大山，將她所有的陽光遮擋。
那一刻，她真的絕望了，在絕望中，她一點點的沉淪，選擇和這個骯髒的世界同流合污……
她恨這個世界的不公，恨所有滿口仁義道德的虛偽人類，甚至憎恨對她露出憐憫眼神的林海棠！
如果可能，她希望讓這一切統統下地獄！
就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沉浸在音樂里的自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帶著瘋狂的弧度……
「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驚醒了韓麗。
她睜開眼睛，直到眼底閃爍著瘋狂意味的血絲緩緩褪去，這才心神有些恍惚的拿起了電話，語氣帶著冷漠。
「喂！哪位？」
片刻之後……
「啪嗒！」手機掉落在地。
無聲的眼淚隨之滑落，在地上炸開一片晶瑩……
……
韓麗……一個看似不起眼，卻生生幹掉過前後兩任自傳擁有者的反派角色。
甚至在一開始的豪門離婚案中，韓麗也是作為許氏集團收買的內應，給他們使了不少的絆子。
只不過自己犯了兵家之大忌，那就是輕敵！
第一次，有林海棠替她求情，自己只當她是路人甲根本沒放在心上。
第二次，自己小懲大誡，讓她丟了飯碗，然後……自己被刺了……
𝓼𝓽𝓸55.𝓬𝓸𝓶
第三次，「戒律院首座」的提前面世威脅到了她的飯碗，然後……林海棠被刺了……
說起來有些讓人無奈，這簡直就是個存在感極低，但威脅性極大的「隨機殺人魔王」。
就像個不定時炸彈一樣，你永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所以哪怕是對方現在還是人類，其悲慘的遭遇也讓自己曾經有過一絲猶豫。
但接二連三多個世界遭遇的背刺，已經讓他下定決心，這次要一勞永逸絕不再給對方一絲機會。
哪怕是要破了殺戒，也要解決這個輪迴路上的絆腳石。
可就在這時，《無人生還》卻是給了自己另一種解決思路……
和福利院出身，被夜魔族從小洗腦的孤兒們不同，不論是趙虎，還是韓麗，成為眷族的方式都是「半路出家」。
而且無獨有偶，夜魔族挑選這類型眷族的標準似乎都是生活失意、關係失和、心理失衡、精神失常的特殊人類群體。
嗯……想必若是自己沒有改變命運，那「投資失敗」的自己，恐怕也能跟這四類湊個「五失人員」，成為夜魔族的「重點關注對象」……
原本孟浪只以為這類人對人類認同感不強，所以才會受到夜魔族的重點策反。
不過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是因為他們引以為傲的「精神同頻」存在「契合度」一說。
就像朝歌曾經說過的那樣，被控制者反抗意識越強烈，對方就越是難以達到精神上的『同頻』。
哪怕是要強行『同頻』，消耗也會比平時要多數倍。
突出一個強扭的瓜不甜！
如今他對「精神同頻」已經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加上手裡的「腦波放大器」。
那麼韓麗這個准眷族，就最適合成為小玉之前的技術驗證對象……
如果連韓麗這個「一撮」級別都搞不定，那就更不用說小玉那個更高級別了。
而他首先要做的，跟敵人如出一轍。
那就是PUA……哦不對，是循循善誘，引導對方的精神狀態。
他沒有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指責韓麗種種的「反人類罪行」，畢竟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現實里嘴炮往往只能得到反效果。
因此他決定從對方痛苦的根源上入手，用實際行動告訴對方。
她那黑暗的世界……還可以有光！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韓麗恍如夢中。
包裕民被捕，不僅心頭的一座大山被生生搬開，她還鬼使神差的被特邀成為案件的訴訟律師。
親手將仇人送上被告席，刑期還由你來定……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真的能有這一天。
關鍵是，就連中天律所的主任都親自跟她透露了口風，似乎是由於案子影響惡劣，甚至驚動了高層。
所以京城最高法已經對這案子打了招呼，務必排除任何干擾因素。
最後只要求了三點。
公平！公平！還是特麼的……公平！
緊接著，林海棠所帶領的「戒律院首座」，居然也作為技術支持，被委派給了韓麗成為她的法律援助團隊。
作為「網紅」AI，戒律院首座的庭審首秀自帶流量光環，誰想從中搞什麼貓膩，那幾乎就是在各路媒體和全國人民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純粹是找死行為。
據主任所說，這次還是林海棠主動申請，目的是探索AI在訴訟過程中，與傳統律師之間的配合協作模式……
韓麗莫名的有種時來天地皆同力，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的感覺。
「為什麼要選我？」韓麗私下問。
「因為有人說，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林海棠笑著回答。
「法律上講，誰主張，誰舉證，既然你那麼反對AI的推廣應用，不如就由你自己體驗一番，是好是壞，由你來評判。
或許我們可以從中探索出一條既有人文關懷，又有嚴謹邏輯的新的法律技術應用方式也說不定呢？」
看著一臉真誠的林海棠，韓麗沉默良久。
這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破碎，又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滋生……
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
可謝謝兩個字始終沒能開口，而對不起三個字也堵在了喉嚨里……
……
看著韓麗默默轉身離開的背影，林海棠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忍不住想起不久前跟某人的對話。
「前陣子你不是還讓我小心點韓麗，怎麼這會兒又讓我幫她？」
「道家老子都說了，以德報怨嘛。」
「那儒家孔子還說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呢？」
「唉！按理說是該以直報怨，可佛家也說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