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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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自戕

  大殿上,皇帝盯著堂下一雙白裙女子,氣得七竅生煙。♤🎃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他的好皇后和最疼愛的掌上明珠竟敢用脫簪待罪來逼迫他!

  皇后還敢自請廢后!

  簡直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滿朝文武看到李玉懿煞白的臉滿是淚痕,脖子上的掐痕和放血的十指都驚得目瞪口呆。

  「陛下,臣妾教女無方,無德無能,不堪為後,請陛下廢后。」酆文君重複第二次,吐字清晰,滿朝文武聽得清清楚楚。

  「父皇,兒臣無法為呂氏孕育子嗣,請陛下準兒臣與駙馬和離。」李玉懿跟著揚聲。

  恆帝氣得腦殼突突。

  呂崇山和呂乾坤沒料到她們兩真的撕破臉,連皇后的寶座都不要了。

  父子兩對視一眼,都覺得局面辣手。

  他們的籌謀兩條路,一是讓呂琉璃成為太子妃,二是拉下皇后和太子,擁立李皓川上位成為太子。

  總之,未來這個天下必是呂氏血脈的天下。

  然而,皇后和大長公主這番自毀自貶的做派已贏得百姓和部分與呂氏一族不對付的朝臣支持,他若是一味強壓,事過必反,反而傷到自己的名聲。

  呂崇山把心一橫:「陛下,微臣教子無方,呂乾之傷害大公主罪無可恕,實屬咎由自取。」

  只要李玉懿仍然是呂家婦,保住呂氏顏面,呂乾之就算被杖刑打斷腿也沒關係了。

  恆帝看著他,心裡鬆快了些。

  只要一方肯讓步就好辦。

  恆帝淡淡道:「呂乾之的確該死。」

  呂崇山大驚失色,真的要他的麼兒一條命嗎?

  可陛下開口,便無迴轉餘地,皇后和李玉懿也是一幅拼死要呂乾之死的架勢,呂崇山強壓心中悲憤,伏身磕頭:「微臣回去就命他自裁向大公主謝罪!」

  「准了。」恆帝語氣鬆快,語調也和藹下來,轉頭看向李玉懿。

  「玉懿啊,雖駙馬自裁謝罪,但你日後需好好替駙馬孝敬尊長。」

  李玉懿愕然。

  難不成她還要替凌辱她的罪人披麻戴孝不成!

  酆文君臉色一沉:「陛下這是何意?玉懿受人凌辱,還要繼續服侍害人者?」

  恆帝臉一黑:「皇后!」

  酆文君噌的站起來,痛心疾首的叫道:「臣婦不想當這個皇后!臣婦惟願女兒得到公平對待!」

  謝知衍挑眉,沒想到陛下竟然還讓大公主為呂家婦。

  李玉懿悲憤欲絕,含淚哭訴:「父皇!兒臣受駙馬凌辱,無法再繼續為呂家婦!求父皇准許兒臣與駙馬和離!」

  恆帝臉一沉:「你與駙馬乃朕賜婚,難不成你要朕當眾出爾反爾不成?」

  「兒臣不孝,寧死不為呂家婦!」李玉懿忽地站起來,鳳眸赤紅,瞬間拔出藏於腰帶中的匕首,對準脖子狠狠划去。

  酆文君尖叫撲過去,奮力奪下匕首,可李玉懿的玉頸已被劃出一道血痕,觸目驚心的鮮血湧出來,軟軟的倒在地上。

  「懿兒!懿兒!我的懿兒啊!」

  酆文君死死捂住李玉懿滿是鮮血的脖子,鮮血從手指縫湧出,嚇得她悽厲的哭喊,尖利的聲音幾乎掀翻殿堂,刺痛在場的朝臣。

  「太醫,太醫!」

  「快來人啊。」

  大殿內亂成一團。

  恆帝驚得臉色煞白,手微微顫抖。

  他沒想到李玉懿如此剛烈,竟敢自戕血濺大殿。

  ……

  陸菀焦急的侯在殿外,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不見李玉懿出宮,也不知道裡面究竟如何。

  忽見一個內侍太監急匆匆的小跑出來,到了她跟前,壓低聲音:「焱爺讓奴告訴您,駙馬死定了,但後宮會出大事,讓您其他都不要管了,速速回去。您回去了,大公主府的人和災民就跟著回去了。」

  陸菀心知定是出大事了。

  情急之下忙扯住轉身要走的內侍太監的衣袖:「後宮要出何大事?大公主和皇后如何了?」


  內侍太監見掙脫不開,只能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哎,太慘了,大公主自戕了。」

  見陸菀臉都白了,趕緊說:「人還活著。焱爺說讓您別擔心,他會處理好的,讓您趕緊回去就好。」

  陸菀想了想。

  應該是讓她將大公主府的人和災民帶走,免得讓陛下感覺受威脅遷怒大公主和皇后了。

  她不能給她們添亂,點了點頭:「您定是焱爺信得過的,勞煩您轉告焱爺,請他務必出宮後將情況告知我。」

  拂曉遞過去一個錦囊,裡面放著一錠銀子。

  內侍太監忙擺手拒絕:「奴不敢收,奴是焱爺的人,大姑娘快走,莫讓焱爺掛心。」

  說罷,調頭小跑進了宮。

  陸菀看向急得滿眼眼淚的穗如,她見內侍太監進了宮,急忙奔過來。

  「大公主出事了嗎?」

  陸菀莫名就很相信焱雲鶴,只要他說沒事就會沒事。至於外面的這些人,她要安排妥當,不給焱雲鶴添亂。

  「沒事。有焱爺還有其他支持大公主和皇后的大臣在,還有百姓在背後支持,大公主不會有事的。剛才焱大人吩咐,讓你們速速回大公主府靜候。」

  「可是……」穗如急得掉淚。

  陸菀想了想,「你應該有相熟的宮人吧?想辦法打聽下,但這裡不要再聚集人了,都散去。咱們再悄悄打聽下。」

  穗如抹掉眼淚:「好,奴婢有進宮腰牌,奴婢親自進去想辦法打聽下。」

  穗如吩咐宿衛長帶著眾人撤回長公主府。

  陸菀帶著災民也退去。

  ……

  太醫在內室忙忙碌碌來回穿梭,酆文君含淚看著心愛的女兒。

  恆帝黑著臉坐在紫宸殿的偏殿。

  謝知衍雙手交迭於小腹,神色淡淡的立在恆帝身邊。

  「你說她們是不是膽大包天?竟敢當著朝臣的面威脅朕!」

  「陛下說的是呂家還是皇后娘娘?」謝知衍故作茫然。

  「你!」恆帝抬頭見那張面無表情的白面,擺出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更氣了。

  謝知衍:「不管怎麼說,皇后娘娘和大公主是陛下的顏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呂氏為首的士族們這幾年在陛下的偏愛下權勢滔天,時有在朝堂上對陛下步步緊逼,若真是大瀝的天下由呂姓血脈的人掌控,他們對陛下不敬,陛下又能耐他們何?」

  恆帝氣得想踹他:「膽大包天的再加你一個!竟敢如此與朕說話。」

  「微臣為陛下效忠死而後已。」謝知衍態度恭敬的彎了彎腰。

  恆帝哼了聲:「嘴甜沒用。」

  謝知衍低眉順耳:「陛下先前讓微臣協助太子暗查軍糧造假案,如今又明里讓微臣與吏部、御史台聯手查賑災貪污案,再加上漕糧案和買賣官奴戶籍案,其實陛下心裡比誰都清楚,士族也該狠狠敲打了。微臣,不過是陛下的一枚棋子罷了。微臣啊,就乖乖的跟著陛下的手指,指哪打哪。」

  恆帝橫他一眼:「你倒是很幫懿兒和陸菀啊,陸菀與皇后大公主關係極好,可你又是何時與她們走得這樣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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