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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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後來她才明白,她所以為的結果成真了。

  穆鈺在同赫連樂雅商量完後,正要離開時,餘光瞥向了遠處牢房裡的蘇青玉。

  她纖細的身影因為縮在一團躲在角落就顯得特別估計,她的睡顏寫滿了疲憊,以及連唯一窗外的光都無法折射到她身上。

  穆鈺站住腳,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也沒有醒過來,像是很累一般。

  她……很不好嗎?

  穆鈺忽覺心間有什麼東西正在流逝,就像是指縫中流去的細沙,他也抓不住了。

  心裡很慌亂,可他又什麼都做不了。

  穆鈺還是沒有再看下去了,邁步離開,他怕他再看下去就出不去了。

  他感覺什麼都變了似的,他一心為戰,也將她拖入其中,如今也怕是出不去了。

  臨走前還是頓下了腳步,穆鈺仿佛屬下細心照顧一下蘇青玉,然後離開了。

  他欠了她,最終還是欠下了。

  穆鈺走了,但一直沉睡著的蘇青玉不知他來過,也不知他是以何種心情來看她的。

  雖然她被關在此地,有人給她吃穿,不讓她餓著或凍著,但總歸是少了自由的,她在百無聊賴之際只是在這一畝三分地里走走,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很無聊。

  以前她還可以同穆鈺說說話,然後逗逗鳥,但是她有多久沒有見過穆鈺了?好幾天了吧,而且也好久沒有同他說過話了。

  蘇青玉覺得心寒,她抱著雙腿坐在牢房裡,有一個侍衛總是守在她的牢房門口,不知是誰安排的,她覺得可能是把她當成奸細所以就看得更緊吧?

  想到這兒,蘇青玉碰碰運氣的挪過去,輕聲喊道:「你是來看著我的嗎?是不讓我逃跑的嗎?」

  侍衛並不搭理她,蘇青玉又問道:「你覺得我是奸細是嗎?」

  聞言,侍衛有些站不住了,他不過是聽命於穆鈺就在蘇青玉需要的時候幫幫她而已,哪知道蘇青玉會找他說話?

  「你能陪我說說話嗎?我一個人有點無聊。」蘇青玉懇求道,侍衛也沒辦法不理她,就沖她尷尬的笑了笑。

  「你同意了是嗎?」蘇青玉露出一抹笑容,笑得很開心,是在這暗無天日的陰冷牢房裡的一道風景線,好比朝陽,好比春露。

  「嗯……你能告訴我外面怎麼樣了嗎?」蘇青玉想了想卻只能問這個問題,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只知道穆鈺,除此以外真的一無所知了。

  「外面……沒怎麼樣。」侍衛遲疑了一下才回答她,這令蘇青玉感到奇怪,她問道:「既然沒怎麼樣你為什麼要猶豫?」

  一定是有發生什麼才會這樣。

  「沒有沒有。」侍衛視線不敢落在她身上,明顯是在撒謊。

  「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面對蘇青玉的再三逼問,侍衛不得不回答道:「過幾天就要開始攻城了……」

  聞言,蘇青玉整個人愣住了,腦中驀然闖入那一片血紅,紅透了眼,也讓她覺得眼睛刺痛。

  她記得,那血流成河的一幕,嬰兒的哭鬧,妻離子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那殘忍到一幕,到處是斷壁殘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可怕,她不敢去想了。

  蘇青玉抱著頭一副抓狂的模樣,侍衛見了頓時急了。

  「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侍衛剛伸手過去,蘇青玉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抬頭懇求道:「能不能不要攻城?那會死很多人的……」

  「那也是突厥人啊。」

  「突厥人也是人啊,而且攻城會連累到一些無辜的人,想想自己辛苦耕作的田地被毀,想想自己的親人被屠殺,那該是多麼可怕的事情?這種事情不能讓它發生!」蘇青玉反駁道,侍衛被她堵的啞口無言。

  她的說的沒錯,他也是一個離開親人來征戰的普通人,自然也明白她所說的痛苦,只是如今已是這樣,又怎麼能停手呢?這突厥是必然要拿下的了……

  蘇青玉搖頭不言,她又想起了那次投毒的事,那次死掉的人無一不是無辜的……要不是因為她,那斷然會害了更多的人,她真的很不希望這樣,也不想再有無辜的人被連累了……

  即便是上次她阻止了,這令穆鈺有了情緒,她對不起穆鈺了,但是她還是不後悔的,她救了那麼多人,沒讓那可怕的一幕再次上演。


  這次也不行……

  然而她一切都是空想,穆鈺已經是在準備當中了,她如今被關在這裡,那也去不了,更別說阻止穆鈺了。

  想到這裡蘇青玉就覺得淒涼,又有那麼多人有死了……

  此時穆鈺也在一步一步的籌備當中,軍營之中正召開大會,以穆鈺為首坐在高位上,依次排列是將軍,士兵,侍衛,案桌前擺著一壺壺濁酒,以及酒樽,所有人皆是一臉嚴肅,此事不可有任何嬉笑之意,必須正色對待。

  一眼望去,凝重的氛圍令人呼吸不得過重,屏氣凝神目視前方,只待為首之人開口說話。

  穆鈺默不作聲倒下一杯濁酒,再「嘭」的一聲將酒壺重重地擲回了案桌上,幾滴酒水漫出滴濺在案桌上,穆鈺站起高舉酒樽一飲而盡,隨後說道:「明日即是攻城之日,不知諸位有何想法?又有何計謀?儘管提出來,本王自會確定,然後實施。」

  穆鈺說此話時眸子裡的隱匿危險正掃過每一個人,他在察言觀色,他要看看哪個人聽的最仔細了。

  「屬下覺得明日莫不是有些過早了?」一個士兵說道,穆鈺掃了他一眼,問道:「繼續說。」

  「屬下覺得明日的話有些令軍心懶散,因為攻下突厥是勢在必得的事情,要是如今就攻打的話,怕是會令士兵們覺得此事不算什麼,不過是張飛吃豆芽的小事罷了,怕不是會力不從心,這必然會使這戰事難以成功獲勝,屬下還是覺得應當過幾日再行此事,先令士兵們憋一會兒,到時候上了戰場才能放開手腳。」

  聞言,穆鈺點頭,輕笑一聲反駁道:「本王並不覺得你的意見足以說服人心,畢竟明日攻打的話,早日結束早日攻下早日能讓士兵將領們歸家與親人團聚,這麼拖著怕不是會讓本王受到質疑,說本王害怕打不了勝戰就一直不攻打。」穆鈺說完,那人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想想他說的的確是有些道理。

  「要記住,本王就一句話,快准狠,面對敵人不需要婦人之仁。」

  聞言,又有人提出了疑問。

  此事穆鈺早已想好,勾唇一笑,提起酒壺一邊為自己倒酒一邊說道:「此次潛進來,我軍不過是幾千人。」穆鈺說到一半特地停下來將倒滿了的酒樽端起,餘光掃過眾人,再次一飲而盡。

  然後又繼續說道:「幾千人的仗勢自然是小的可憐了,騎兵一千備好馬配好鞍,步兵倆千跟隨,將領居中剩下弓箭手在前護衛,總之將軍不可容易暴露目標,只混做騎兵里,一律平等,不可讓敵軍有擒賊先擒王之意。」

  「至於攻城門的話,弓箭手掩護,騎兵由後上前去散開,幾人上前撞門,然後依次替換,片刻換一次,不得讓敵軍鎖定目標。」

  穆鈺的一番解釋實屬有人未料到,正常人的安排會是將軍騎馬在前邀戰,騎兵在後,弓箭手混入其中,不過這也恰恰將所有的弱點都暴露在了敵人眼前。

  有句話叫擒賊先擒王,一箭過去取了將領的命自會令軍心渙散,這裡一來就不攻自破了。

  「殿下的計謀的確甚好,只是我們面對的是柯昱,一個陰險狡詐之人,怕是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我們可能會攻不下,到時候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穆鈺勾唇一笑,卻一句話也沒說。

  自然是有所籌碼能讓他放手一搏,勝卷在握,無須多言。

  對於穆鈺不說話反而發笑的行為,眾人有些不明白,然而有人似是察覺,直接挑明問了一句:「殿下可是有何籌碼?」

  「女人。」穆鈺答道。

  簡單的倆個字令眾人都駭然,女人?男子的戰場為何要有女人摻和?那不是添亂嗎?

  穆鈺將一切盡收眼底,笑意更深。

  底下的討論聲許多,有些是猜疑那個女人是何人,有些是在說穆鈺是不是瘋了,有蘇青玉一個女人壞事都夠了,如今又弄來一個女人,怕不是是徒有其名,實則是一個靠女人的草包吧?

  此等侮辱之語,穆鈺倒也沒有生氣,然而偏偏有人喜歡挑戰他的底線。

  「殿下莫不是會念著那個妖女所以一直想讓她藉此機會放出來?那麼這樣的話,屬下不認為這戰能夠大獲全勝。」

  聞言,穆鈺眸色一冷,將那個人的模樣刻入眼底。一個人將這話說出來,而且是大戰在即,挑撥離間擾亂軍心,怕不是是有意為之吧?

  那麼說……奸細?

  只是他對上他的視線,卻未察覺他眼中的心虛,沒有透露?不過有嫌疑。


  穆鈺亦是沒有回答那人的話,只是拍了拍手,一人被拖了上來,從體形來看,是個女人。

  赫連樂雅被眾人圍觀,眉頭一皺,有些不爽的抬起下巴。

  她身為公主怎是這群人可以隨意圍觀的?

  眾人盯著赫連樂雅,大致瞧見了她的模樣,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還挺好看的。

  一雙桃花眼裡滿是鄙夷似是對人的不屑,而那瑤鼻高挺,唇瓣殷紅似是花瓣般嬌艷。

  柳眉微醺,傲氣凌神。

  對於她莫名的高傲,眾人不解的瞧著她,自然也沒把她這一奇怪的抬起下巴的行為放在眼裡。

  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女人,怎得以下巴示人,怕不是有些太過傲然了,真不知道,這是誰給她的資本。

  從打扮來看怎麼看也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莫非穆鈺是隨便找了一個女人來糊弄他們是嗎?

  這個九王爺貌似並非他們想像中的那麼有威嚴啊,動不動就由女人了事,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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