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那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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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他只能白著臉笑道:「將軍這是做什麼?」

  剛剛還談的歡呢,這怎麼一下子就上刀上抹白色從酒館裡邁了出來,在人群的川流之中淹沒了身影。

  在一條出奇空蕩的巷子裡,停著一輛普通的馬車,裡面飄出淡淡的茶香。

  車夫揚了揚馬鞭,不重不輕地打在馬的身上,那馬便慢慢地朝朝前走去。

  庭院裡,一聲巨大地踹門聲驚醒了張神醫,他拍了拍胸脯:「哎呦喂,這是幹嘛了?!老頭子我不禁嚇,下次過來請人給。。。。。。」張神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力一拎,猛地出了屋子。

  穆珏緊緊地握著蘇青玉的手,看著蘇青玉那麼虛弱的臉龐,不禁有些心酸。回想起來,當時穆軒倒是十分乾脆,看了聖旨就把青兒給自己了,不過這樣也好,省的等一會兒爭奪起來又讓青兒吃苦,她已經十分受苦了。

  「殿下,張神醫來了!」厥漣風風火火地帶著快昏過去的張神醫衝進來,把他帶到穆珏的身邊,行了一禮,退了下去。不過怎麼樣,如今府里的每一個人都希望主子能夠快些醒過來,特別是殿下,此時正是殿下最需要主子的時候。

  「哎呦喂,我的這把老骨頭喂!」張神醫皺著臉敲了敲自己的腰,一邊走到蘇青玉的床邊,對著穆珏道,「王妃的病發作了幾次了?」無論什麼時候,張神醫的口氣永遠都不會改變,依舊是那麼沖天沖地的。

  穆珏看都沒看張神醫,他摸了摸蘇青玉的臉,道:「兩次。」

  張神醫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我來給王妃把把脈。」

  穆珏聞言這才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蘇青玉,終於讓開了:「仔細點。」

  終於,又回到了那道觀之中,穆軒彈了彈衣袖,走進一個房間。

  房間裡面滿滿當當地放滿了武器,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像是一個武器庫,但是偏偏在這裡面又放了一張床,穆軒走過去坐在床沿上,仔仔細細地看著床上的人兒,喃喃道:「像,真像。」當初她也是這樣,躺著。

  「你是叫,蘇青玉吧?穆珏他那麼愛你,為了你願意放棄天下,你知道了是應該高興的,當初我可沒有那麼有勇氣,為了她放棄一切。」

  仔細看看,床上的人兒居然就是蘇青玉!

  「如果他知道他用天下換來的女子不是他的妻的話,會不會氣瘋了呢?」穆軒輕輕地笑了笑,仿佛看見了那個女孩子就揮著長槍站在他的面前。

  記得那是一場極為悲烈的仗啊,她被俘虜了,還是被他俘虜的。。。。。。

  回憶

  霞光撫著天空,靜靜地注視著大地。

  鮮紅的夕陽舔著遠山,那緩緩流動的如鮮血一般的顏色仿佛下一秒就會衝破天際,將這遼闊無垠的大地染得通紅。

  如果用「荒蕪」二字來形容這裡,真是一點都不誇張。但空氣中瀰漫的一股血液的腥臭氣息說明這裡焦黃的枯草,幾處燃著不明物而燒著的火焰都是人為的。

  在此處似乎連光明都厭棄不願再多做停留,幾縷夕陽早早的離去了,只留得幾處零散的火光給四周帶來些昏暗的光亮,不時發出「啪啦」的聲音。

  「嘿呦,這場仗打的忒舒坦了!」一個兵丁從一具死屍身上摸出一把不錯的短匕首,揮舞著一邊笑一邊叫道,「這堪稱鳳國安南軍的第一偵查軍水影也不過如此!」

  說著,得意地用那匕首揮了幾個招式。

  他心中正痛快,突然覺得後腦勺一陣疼痛。

  「哎呦!」兵丁不滿的揉著後腦勺回過頭,準備教訓一下哪個不知禮貌的小子。可當他看清背後的來人時,卻臉色一白,立馬彈開,急忙藏好匕首行禮喊了一聲「將軍」。

  被喚作「將軍」的正是剛來軍隊不久的穆軒,他的身姿不算高大,但也不算是瘦小,只能說是剛剛好,但是被染血的黑甲一襯托,顯得頗為英姿颯爽。

  此時這位看起來不到弱冠之年的將軍臉色陰沉,對著那兵丁喝道:「收起你那嘚瑟勁兒!以為這場仗打的多光彩似的?!」

  兵丁被這麼一訓,低下頭不敢作聲。

  不管光不光彩但他們贏了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唄。

  「贏了也不能如此叫囂!」將軍的眼睛眯了眯,仿佛在回憶什麼,只聽他嘆了一口氣,道,「這是一個厲害的軍隊啊。」

  忽的,一陣清涼的晚風將那將軍的披風吹得飄起,看不清將軍的神情。


  「十殿下,你這話可是有點兒長他人氣志,滅自己威風啊,」這時,一陣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只見一位穿青色儒袍的男子從後面負手走來,已經而立之年了,但聽他道,「俗話說兵不厭詐,此乃兵家常識。齊將軍身為領兵之人,應當比孫某更加清楚才是。」

  說著,青袍男子對那一旁站著的兵丁揮了揮手,那兵丁見了如獲大赦,急忙撒腿走了。

  孫軍師聽完笑容一下凝固在臉上,袖袍里的手握掌成拳,面上倒是在反應過來之後沒有太大波動,仍舊重新掛上笑容:「十殿下說得是,孫某受教了。」

  穆軒才不管孫軍師的小動作,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孫軍師看著穆軒漸行漸遠的背影,臉色終於陰沉下來,冷哼了一聲。

  「軍師,這穆軒可是越來越不把您放在眼裡了啊,不就是一個被貶的皇子麼?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個一直站在孫軍師身後的兵士走上前來,一臉憤怒地說道。

  孫軍師冷笑一下,道:「自古忠將難有好下場,他既然這么正直,哼,軍中比我更想扳倒他的人可多著呢。」

  他望著那抹黑色的身影,眯了眯眼睛,拂袖而去。

  「將軍,敵方兵將除了那個跑回去報信的,已經全在這裡了。」一個小將從旁邊跟上穆軒,一五一十的匯報著戰況。

  「其他的全死了?」穆軒腳步一頓,問道。

  小將說:「不是,還活著一個。」

  「哪個?」

  「那個領軍的女將。」

  穆軒「哦」了一聲,抬腳走了。

  過了一會,他又轉身回來,吩咐道:「帶回去,本王要審。」

  「是,」小將應了一聲,又問道,「將軍,那個南蠻兵怎麼辦?」

  這次能打勝仗到還全虧了這個南蠻兵,若不是他在這支偵查軍的食物里下了藥,又「犯險」拿箭射傷了領軍女將,這支以團戰出了名的隊伍也不會在這裡落了一個全軍覆沒,將領被俘的下場。

  可是穆軒就是打心底里厭惡這個南蠻兵。

  投敵叛國,賣國求榮之人,最是無心無肺!

  想到這裡,穆軒的臉色陰沉下來,對那小將道:「帶過來!」

  「是。」小將聞言緊忙行禮,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

  過了一會,幾個兵丁帶著一個還穿著南蠻兵甲的男人走過來了。

  穆軒掃了幾眼,除了那雙眼睛透著一股狡猾的勁兒,其餘都是普普通通的,扔進人堆里也找不出來的那種。

  穆軒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

  一支訓練有素的偵查軍就這麼被一個不倫不類之人所設計慘敗,真真是可惜了。

  那南蠻兵一見了穆軒眼裡立馬放光,笑容也掛滿了臉,上前連連吆喝了幾句:「小的見過將軍,想必您便是鳳國大名鼎鼎的驍騎大將,穆軒將軍吧?哎呦,將軍可真是高大俊朗,英氣逼人……」

  南蠻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穆軒給抬手止住了。

  「你便是孫迂的線人?」穆軒揮手讓幾個兵丁後退,上前一步,輕聲道。

  那南蠻兵被打斷也不尷尬,見穆軒上前,滿臉堆笑道:「正是小的。」

  穆軒恍然大悟一般地「哦」了一聲退開了,他似笑非笑地說:「那還多虧了你。」

  穆軒哼笑一下,心道,馬屁精,跟孫迂一個樣兒,還真是什麼主子養出什麼狗。

  穆軒不經意似的摸了摸腰間的佩劍,突然一下抽了出來,架在南蠻兵的脖子上。

  南蠻兵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渾身一哆嗦,本能地就想要轉身逃跑,卻被身後上前的兩個身強力壯的兵丁牢牢按住,動彈不得。

  劍了?

  穆軒用雪亮發白的劍刃拍了拍南蠻兵的臉,道:「你是忠於南蠻,還是忠於我大鳳?」

  那南蠻兵被冰涼的劍刃拍的腿直打哆嗦,劍刃上散發的血腥味刺激得他心驚膽戰,哪裡還可能說忠於南蠻?連忙把鳳國誇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發誓永忠於鳳。

  穆軒冷笑一下。

  這會兒連南蠻兵身後的幾名兵丁也滿眼諷刺的看著他。

  這劍才指指就嚇得這幅熊樣,還忠於晉呢,這會兒他娘老子站在這讓他說不忠不孝,沒準還提刀上前砍了他娘老子呢。


  若是與這種人同為一國兵士,他們都覺得丟臉。

  當然,還好不是。

  「哦?那今天這種慘劇在下次別國的人拿劍架在你的脖子上,是否還會發生在我大鳳軍隊之中呢?」穆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那幾具南蠻兵的死屍,道。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穆軒聞言收回了長劍,吩咐後面的幾個兵丁道:「好好送送這位兄弟回去。」

  那南蠻兵被後面幾個兵丁鬆開了,聽了這話,忙堆笑說不用。

  南蠻兵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忽覺背後一陣巨疼,低頭一看,只見一支長槍刺穿了他的胸膛,血突突直冒。

  「你…你們……」南蠻兵抬頭瞪著穆軒,身子隨著長槍的抽出軟了下去。

  穆軒看都不看那南蠻兵一眼,這種東西,哪裡還值得他看一眼,他哼道:「投敵叛國,賣國求榮本王最瞧不起!」

  「誓死效忠大鳳!誓死效忠十殿下!」

  聽見身後的將士熱血的叫喊聲,穆軒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揮手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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