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解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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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察覺到了蘇青玉的緊張情緒,穆鈺將蘇青玉的左手放在他的左手上,右手扶著她,低聲安撫道:「若是疼,便抓著本王的手,本王會一直陪著你的,不怕。」

  「嗯!」蘇青玉輕輕的點點頭,順著左手,她能感覺到他那寬厚你掌心上已經布滿了冷汗,滑膩膩的,卻依舊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想必,他也是很緊張的吧?

  「聖女,請將桌上寒冰玉盒中的那株赤星花碾碎,再將另一個玉瓶中的血倒進去攪拌,直到粘稠為止。王妃,老夫會首先封閉你的知覺和聽覺,你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荊楚長老,開始吧。」

  蘇青玉深吸一口氣,淡然道。

  荊楚長老迅速將布包里的銀針拿了出來,銀針有長有短,荊楚長老將裡面最長的都取了出來,在一旁的燭火上燒,銀針入穴,並不是普通的入穴,腦袋是人體組織神經最多的地方,稍不注意便會變成痴兒,故先將銀針火燒,再用藥酒冷卻,達到消毒目的,再入穴。

  像這種高難度的治療,百年難見,荊楚長老不敢托大,只是一步一步慢慢來,只求穩妥,若是一不小心將王妃治傻了,他哭都沒地方哭去。因此必須小心再小心。

  認準了穴位,荊楚長老毫不遲疑,立即下手。

  穆鈺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生怕荊楚長老一個不小心便將銀針差錯位置了,正在聚精會神看荊楚長老治療的穆鈺絲毫沒有發現,他的雙腿在顫抖,他手心的汗漬也越來越多。

  荊楚長老下手奇快無比,一旁的蓮蕊看著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想到這荊楚長老不僅精通用蠱,這一手醫術也是登峰造極。

  不一會兒,荊楚長老頭上便密密麻麻的也開始布滿了汗水,因為蘇青玉的知覺已經完全封閉,所以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倒是蓮蕊,見荊楚臉上不停的在冒汗,只手扶著蘇青玉,另一隻手則是取下了腰間的繡帕,給荊楚擦汗,荊楚看了蓮蕊一眼,眼底滿是感謝的神采。

  蓮蕊回以淡笑,不以為意。

  冰華還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處理著赤星花,所謂赤星花,是一株通體亮紅色的花朵,是巫咸古族用秘法製造,渾身上下劇毒無比,沾染一點便可舉手間取人性命,可以說整個天下只有巫咸古族有赤星花的蹤影,許多蠱蟲從小在生長在赤星花周圍,赤星花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蠱母,只是缺少血的味道而已。

  繞是冰華是巫咸古族的聖女,粘上了這赤星花若是兩個時辰內找不到解藥也會落得個身死的下場,若是平常,打死冰華都不會去碰赤星花這玩意兒的。

  兩便都在小心翼翼的進行著,屋子裡一片靜謐,屋子外的蘇大將軍卻時不時的起身朝著屋子裡張望,對他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他的妻子和女兒都在裡面,他能不著急麼?

  在場唯一淡定的,或許就只有一個蘇青玉了。

  半炷香後,蘇青玉的腦袋上扎滿了銀針,封住了她腦袋上大多數神經穴位,只有臉上稍微好一些。

  做完這一切,荊楚長老、蓮蕊以及穆鈺心裡都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尤其是穆鈺,這短短的半柱香時間卻讓他覺得過了一個世紀,比打戰更能讓他感覺到累,這一鬆懈下來,他只覺得渾身都冒汗了。

  荊楚長老只是鬆了一口氣便提著一口氣繼續,他還要將蘇青玉體內的蠱蟲引出來,他不能停。

  見冰華還沒處理好,荊楚怕耽擱時間,一股腦兒將玉瓶里的蠱王血倒入石碾中,迅速攪拌起來,片刻後那血與赤星花便徹底融合了。

  一股淡淡的幽香自石碾中瀰漫而出,冰華將赤星花解藥兌成水,讓穆鈺和蓮蕊喝了下去,還用浸泡在赤星花解藥水中的手帕取了出來,擦拭著穆鈺和蓮蕊裸露在外的肌膚,避免接觸到赤星花香,當然,冰華也沒忘了給蘇青玉做這些保護,只是蘇青玉用的比較少而已,若是用多了,蠱蟲便引不出了。

  將赤星花的氣息對蠱蟲來說尤為熟悉,不少蠱母身上都有這種味道,因為只有用赤星花餵養的蠱蟲,才是最強的蠱母。

  而蘇青玉身上的蠱蟲連冰華都沒有診斷出,也足以讓人知道這隻蠱蟲的不凡。

  荊楚擔心離得太遠蠱蟲聞不到味道,便將石碾靠近蘇青玉,慢慢等待著,這香味只能持續一炷香時間,若是一炷香之後再蠱蟲再不出,那邊是徹底沒效果。

  房間內所有人都死死的在盯著蘇青玉的眼睛周圍,期待著蠱蟲的出現。

  然而,大半柱香的時間都過了,卻依舊不見蠱蟲的身影,冰華等人的人都焦急了起來。


  唯有穆鈺,手腳冰涼,心裡沒有焦急,只有正在無限放大的荒涼,卻還是支撐著沒有放開那隻扶住蘇青玉的手,心底那股名為恐懼的心理在慢慢擴大,強大如他,此刻,在害怕。

  冰華眼底有淚光涌動,卻死死盯著蘇青玉不眨眼,生怕漏掉蘇青玉臉上一丁點兒表情。

  荊楚和蓮蕊的心,也提到了頂點。

  沒人發現,蘇青玉的左邊耳朵處動了一下,由於頭髮挽著不方便荊楚施針,穆鈺便將蘇青玉的髮簪取了下來,用一根淺色的絲綢帶子扎在背脊處,卻還是有幾縷髮絲飄在耳朵處,再加上眾人現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蘇青玉的眼睛周圍,自然沒人注意到這耳朵邊緣的異樣。

  只見蘇青玉左耳朵處又動了幾下,而後爬出了一個紅色透明的螞蟻模樣的東西。

  似乎是沒想到耳朵下是懸空地帶,那紅色的螞蟻物體一下踩了個空,從耳洞中摔了出去,順著衣料,好巧不巧掉到了穆鈺手心裡。

  穆鈺的手心裡滿是冷汗,握著蘇青玉的手,那紅色的碼字物體掉了進去,若是平常穆鈺肯定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只是眼下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蘇青玉身上,對這一點小小的動作壓根兒沒知覺,仍舊看著蘇青玉。

  幾次三番下來,穆鈺終於是發現了一點不對勁,他以為是蘇青玉的手在動,無意識低頭一看,待看清是一隻通體火紅並且透明的螞蟻的時候,呆滯了一下,顫抖著對著荊楚問道:「荊楚長老,這東西可是那蠱蟲?」

  荊楚冷不丁被點了名,也是下意識看向穆鈺說的位置,旋即瞪大了眼,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們盯了半天都沒看見,這玩意兒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看樣子應該就是了,這個應該是餵養在赤星花根部的蠱蟲,否則身上的顏色不會根赤星花一模一樣。」

  聽聞荊楚長老的解釋,冰華和蓮蕊的目光也緩緩看向穆鈺手心裡的那隻蠱蟲,或許是因為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兩人也是愣怔了片刻才緩過神。

  荊楚將手裡的石碾靠近那隻蠱蟲,穆鈺放開了蘇青玉的手將他自己的手靠近石碾,若真是蠱蟲,必定會爬像赤星花。

  不出所料,那隻蠱蟲確實是在向著赤星花前進,卻一路踉踉蹌蹌,就像是個喝醉了酒的醉漢一樣。

  荊楚突然想起,一炷香時間就要過了,若是時間一過蠱蟲必定發狂,若是到時候再進入誰的身體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想到這裡,荊楚隨手挑起布包里的一隻銀針,將蠱蟲一銀針趕到了石碾中,他不擔心那蠱蟲會從石碾中爬出來,因為石碾的邊緣處很高很滑,它爬不出來。

  親眼見著蠱蟲出來,眾人心裡皆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然而這裡面卻不包括穆鈺,蘇青玉一天沒醒,他的心就不可能會放鬆下來。

  荊楚沒有先將蘇青玉頭上的銀針拔掉,而是先將蠱蟲收拾了,這蠱蟲他也搞不清哪裡來的,或許可以拿回去研究研究。

  而後才開始拔掉蘇青玉頭上的銀針。

  銀針扎穴需要技術,拔銀針同樣也需要技術,力道重了,也許銀針會往裡面推進,力道輕了,又怕一次性銀針拔不出恰在肉里,還要注意血脈流向,順序一點亂不得。

  這拔銀針,荊楚比扎的時候更費力,也更費時間。

  待一切都處理好之後,已經日落西山,荊楚狠狠的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轉身去開門透透氣,冰華跌坐在椅子上垂首,蓮蕊直接倒在一旁的床柱子上閉目養神。

  至於穆鈺還在原地不曾動過,卻將蘇青玉抱在懷裡,平復著心裡的躁動,就在剛剛,遲遲沒有見到蠱蟲出來,他有種殺人的衝動,他想將傷害過他家青兒的人都殺掉,為她的眼睛陪葬。好在,蠱蟲出來了,接下來,應該就沒事兒了。

  門外蘇靖國一直守著,見大門一開,忙不迭就跑了進去,至於正準備出門的荊楚,他看都沒看一眼。

  蘇靖國一進門便看見他的夫人正怏坐在椅子上,他的女兒則是被穆鈺攬在懷裡,有那麼一瞬間,蘇靖國是覺得蘇青玉出事了,要不然怎麼會一個個死氣沉沉的?

  倒是穆鈺聽見了腳步聲,懶懶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解釋道:「只是累了而已,勞煩岳父將蓮蕊姑娘和將軍夫人帶下去休息吧,辛苦她們了。」

  「是,王爺。」

  蘇靖國親自抱起自家夫人,走到門口的時候便吩咐丫鬟將蓮蕊帶下去休息。

  一翻折騰後,屋裡最終只剩下穆鈺和蘇青玉兩人,門沒有關,因為穆鈺知道,荊楚還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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