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三章 皇帝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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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朝顏和秦炤趕到宮中皇帝的寢宮時,屋子裡飄散著濃濃的草藥味。

  皇帝躺在床上,身旁已經跪倒了一片的人。

  而在寢宮之外,不少妃嬪也跪在那兒,一個個抹眼淚。舒貴妃更是跪在最前頭,她是最受寵的妃子,一向都在皇帝跟前得臉,這會兒在哭哭唧唧求見皇上一面。

  可皇上誰也沒讓進,唯有秦炤和衛朝顏來後,他讓兩人進了寢殿。

  衛朝顏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蠟黃乾瘦的皇帝時,心道不妙,這副模樣恐怕已經支撐不了太久了。

  秦炤見了也是心神俱震,這幾日父皇雖身體抱恙,可上朝時卻也還有精神,昨日還在下朝後拉著他說了幾句話,怎麼今日就……

  他看了眼衛朝顏,衛朝顏立馬讀懂了他的目光,上前替皇帝診治。

  腦海里,系統也在聽她的命令,對皇帝進行檢查。

  可出來的結果卻不如人意。

  系統:【宿主,皇帝已經油盡燈枯,救治無效了。】

  衛朝顏緩緩鬆開搭在皇帝脈搏上的手,她看著皇帝,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秦炤見她這等反應,瞬間也明白了。他只覺得心中一痛,眼前出現了無數的雪花,往下撲簌直落。

  伴隨雪花而來的還有寒冷,周遭的空氣似乎都降低了許多。

  雖說如今已入冬好一段日子了,但冷成這樣,絕不是天氣的緣故。

  倒是皇帝一臉坦然,他還有力氣沖著兩人笑了笑,朝秦炤招手。秦炤立馬上前,雙膝跪地,伸出手握住了皇帝伸過來的手。

  「父皇……」剛一開口,秦炤嗓子突然就啞了,像是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皇帝看著他,眼中都是欣慰,他道:「炤兒,父皇已親手寫下詔書,由你繼承大統。你早就能獨當一面,治理這天下,父皇不擔心你。這些年,你獨善其身,身邊不曾有過半個人,父皇有意為你挑選能伴你左右之人,你也不願。原想著,我還能護著你,可任你自在多些時日,倒也無妨。只是眼下,父皇即將駕鶴西去,只遺憾未曾親眼見你大婚。但好在,也已為你下旨賜婚。」

  說到這兒,他又看向衛朝顏。此刻,衛朝顏正與秦炤跪在一處,聽著皇帝的話,只覺得心中有些發酸。雖是一代帝王,掌握著天下大權與他人生死,可到了臨終之際,他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父親,有著對孩子的不舍與擔憂。

  「衛軍醫,醫館如何?」

  衛朝顏心中感嘆皇帝這時候還心繫百姓民生,忙道:「回皇上話,醫館今日開業,百姓們都很高興。已經有不少患病之人來醫館問診了。」

  「那便好。衛軍醫,你是炤兒親選之人,他告訴朕,此生認定你一人,非你不娶。是以,你雖不是家世最適合炤兒的姑娘,朕還是允了。因著朕,希望炤兒身邊陪伴之人,是真心人。朕已經讓欽天監選好了吉日,就在二月初八。朕走後,只需為朕守喪二十七日即可。」

  皇帝又道:「劉西羽、顧之臨還有裴卓可到了?」

  此三人分別是丞相、太子太傅以及大理寺卿。

  「回皇上話,三位大人已在門外等候。」

  皇上頷首:「叫他們進來。」

  不一會兒,三位大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見皇帝在床上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驚。

  他們三人連忙跪下行禮,而首領太監則捧著詔書到了他們跟前。

  床上皇帝說道:「此乃朕之傳位遺詔,朕走後,便由劉相來宣讀,顧卿與裴卿一同做個見證。」

  頓了下,皇帝又道:「另,朕之舒貴妃,乃朕最為寵愛之人,朕走後,便叫舒貴妃來陪朕吧。」

  此話一出,屋子裡的人均是一陣啞然。

  舒貴妃乃秦馴養母,皇帝這是要舒貴妃殉葬啊!

  秦炤握著皇帝的手不由地越抓越緊,仿佛只要他一鬆手,皇帝就會立馬撒手人寰。

  皇帝已是彌留之際,在這最後關頭,想的卻是將他登基的路的障礙掃平。

  可活人殉葬實在是太過殘忍,衛朝顏聽得眉頭直皺,微微低下頭。

  一旁秦炤忍不住開口:「父皇,舒貴妃……」

  此事便沒了商量的餘地。

  皇帝看著秦炤,一雙渾濁的眼睛此刻卻異常的顯得有神:「炤兒,為君者,不可心軟。朕就將這秦國江山百姓,全都交給你了……」


  說完這句,皇帝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他一口氣喘不上來,閉上了雙眼。

  握著秦炤的手也鬆了開來。

  一時間,屋內之人紛紛跪趴在地,痛哭出聲。

  首領太監悲痛宣布:「皇上,駕崩!」

  屋外的妃嬪們癱軟地跪成一片,紛紛嚎啕大哭。

  首領太監面上哀慟,走到屋外對舒貴妃宣了皇帝臨終旨意,舒貴妃萬沒想到會有此等噩耗等著自己,當即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屋外又是亂作一團。

  此時此刻,文武百官已在殿外跪成一片。

  三位大臣從皇帝寢宮邁步而出,當即宣讀了皇上的遺詔,秦炤即刻起,便是這秦國的新皇。

  皇帝駕崩,舉國奔喪三日,家家戶戶掛起了白燈籠,人人都穿著白色的素衣。

  原本衛朝顏擔心秦炤的性子,是屬於將悲慟放在心中,難以抒發,容易鬱結於心,還想著不然給他再做做心裡疏導。不料,秦炤還未正式舉行登基大典,可這幾日也已經忙成了一團。

  先皇的喪事要辦,國家的公務也要處理,每日都幾乎誰不了幾個時辰。

  衛朝顏越看越覺得,這皇帝當得還不如當王爺的時候。

  她頗為心疼,便囑咐自己的小廚房燉了藥膳,日日都給秦炤送去。

  這幾日,她隨秦炤住在宮裡,只覺得萬分逼仄,很是不自在。不敢想,這日後日日住這裡,可如何是好。

  「在想什麼?」

  衛朝顏心裡想著事兒,聽到聲音抬頭一看,發現竟是秦炤來了。

  她忙道:「你怎麼過來了?他們也不告訴我。」

  「朕瞧你想事情想得入神,便沒叫他們打擾你。」秦炤一邊說著,一邊在衛朝顏身邊坐下。

  衛朝顏見他眼底有烏青色,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語氣里不由帶上了幾分責備:「事情是永遠做不完的,不可仗著年輕就熬著自己。凡事都有輕重緩急,不是事事都需要你過問的。你也得知道給那些大臣們派活兒,怎能日日熬自己呢?」

  秦炤聽了卻是笑:「知道了。其實這幾日多是先皇喪儀之事,等辦完了就好了,我有分寸,你放心。」

  說完,秦炤遞給衛朝顏一塊金色的令牌。

  「這是什麼?」衛朝顏接過拿在手裡看。

  秦炤道:「朕知曉你這幾日定是心裡牽掛著醫館。如今你我還未大婚,你出入宮不方便,這令牌你拿著,便可自由出入了。等你成了朕的皇后,有鳳令在手,便可來去自由。」

  衛朝顏心中一喜:「你是說,你願意讓我出宮去?」

  秦炤面上一緊,隨後一把抓住她的手,認真道:「可以出宮,但也得回來。」

  衛朝顏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

  她笑著歪到在秦炤身上,然後伸手摟住他,一字一句說道:「你放心,這輩子我都會賴著你的,不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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