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小武面試
秦炤平日裡在軍營話並不多，一般只在有必要的時候說話。
除了性格原因，還有他是主帥需得立威的緣故。所以他與底下士兵們的交集並不多，有什麼事都是讓身邊的副將一類去傳達。但同時，他又真心實意替將士們著想，為將士們謀得更多的軍餉，並且實實在在的照顧著身亡的將士們的家人，讓每一位戰士上戰場時都無後顧之憂，是以將士們除了敬畏還有愛戴。
可眼下，秦炤卻看向那說話的兵丁，並且掃了眼聽那兵丁說話的其他士兵，開了金口。
「對衛軍醫需得敬重有加，不得背後妄議。」秦炤神色看起來很嚴肅，身旁的人大氣不敢出，「若再讓本王聽到，便軍法處置後，逐出寧家軍。」
眾人皆是一驚，隨後紛紛拱手鞠躬表示絕不會有下次。
外頭整齊劃一的應答聲，讓帳篷里的衛朝顏微訝了一下，下意識問了句：「外頭這是怎麼了？」
話音剛落，便見一高大的身影從外頭走了進來，正是秦炤。
衛朝顏很是意外，正要起身行禮，卻被秦炤一個手勢制止，意思讓她依舊坐著，繼續做她的事，不用管自己。而後，他便尋了衛朝顏身邊的位子坐下。
衛朝顏扭頭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王爺，你怎麼來了？」
秦炤只道：「今日無事，便來瞧瞧。」
衛朝顏見他似乎不想多說，於是也沒有追問，而是繼續面試來報名的將士。
這時，舒達登記完剛才面試的兵丁，便叫道：「下一個。」
很快，就有一個士兵走了上來，聲音洪亮，好似天生帶著一股子喜氣：「衛軍醫，我叫小武，早些年就特別想學醫術，我年紀小，腦子靈，你收下我吧！」
這名叫小武的人聲音洪亮，這一嗓子一嚎，響徹整個帳篷，就連秦炤都覺得耳朵邊嗡嗡作響，有一種想要掏掏耳朵的衝動。但在外面，他得有上位者的儀態，便忍住了。
衛朝顏抬眼看向這位小兵，這一看便有些樂了。
這叫小武的兵丁倒不是什麼大頭兵小兵一類，而是位及侍長，比成千這個司馬低上一級。衛朝顏估摸著，大約有點類似於現代軍隊裡的排長。
方才她和祝省等人進軍營時，就遇見過這位小武。那會兒小武看到她眼睛亮亮的，還衝著祝省擠眉弄眼的，她還以為小武是見到她一個女人入了軍營覺得稀奇，或是也想開祝省的玩笑。如今看來，小武見到她那分明是興奮，是期待，看來他真是想跟著她學醫。
衛朝顏問他：「你為何想學醫術？」
小武回答得擲地有聲：「因為我想救人！」
衛朝顏看著小武，沒有說話，但那神態便是讓他繼續說下去，展開說說的意思。
小武說著說著，眼中不由自主有悲傷之色流露，他似乎回想起了許多的往事。
然後他看了眼秦炤，對衛朝顏說道：「前幾年，北國派了細作潛入昌州，暗殺王爺。那細作武功高強，又選在……總之，王爺雖將那細作斬殺於劍下，可也受了傷。若不是那時有一位老郎中遊歷來到昌州救了王爺，王爺恐怕已經……」
小武不願意在秦炤身上用不好的詞，於是沒有將「命喪黃泉」這四個字說出來。他繼續道：「那位郎中後來成了我們的軍醫。但軍醫如今年紀大了，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且他的醫術多來自這麼多年的經驗，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卻是一個也說不出來。這幾年我試圖從他那兒學點醫術，可也只記下了幾個藥方而已。」
說到這兒，小武頗有些可惜。
衛朝顏見他說話如此直白，也覺得有趣，這人瞧著挺機靈的，說話怎的如此實心眼兒？
衛朝顏笑著道：「所以你聽說我要挑人學習醫術，所以就立馬來報名了？」
小武連忙用力點了點頭。
衛朝顏又道：「可我要招的是底下的兵丁，你是有官職在身的，可不符合我的要求。」
小武一聽就急了，立馬說道：「有官職在身說明我是有能力啊！你怎麼不要呢？我學東西可快了，而且能吃苦，我一定會認真學，不會丟你的臉的！」
小武一急，就開始額頭冒汗，臉也微紅，甚至還朝著一旁的秦炤投去求救的目光，希望秦炤能幫自己說幾句。秦炤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一個字也沒說，一副「全憑衛醫師拿主意」的模樣。
這下小武可就更急了，脫口而出道：「當初只說自願報名，也沒說有官職就一定不能報啊！我來都來了，王爺都沒攔著我，衛軍醫你可千萬別不要我啊……」
小武其實如今也才十七歲，年歲還小，又因為一直在軍營里長大，沒怎麼接觸過外面的人，所以心性也單純，直來直去的。他看起來精瘦精瘦的，個子倒是不矮，就是因為年紀還小，骨架還是少年人的模樣，沒有成年男子的壯闊。
眼下正委屈地扁嘴呢。
衛朝顏看得有些想笑，忍了又忍還是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對小武說道：「如今我可不能給你答覆，我得看完所有報名的人後才知道選誰不選誰。」
一旁成千怕衛朝顏這是見小武有官職不想要又不好拒絕，又怕小武被拒絕心裡難受，於是趕緊對小武說道：「急什麼？衛軍醫這只是篩選第一批人，這次若是不行還有下次。」
小武一聽，覺得有道理，便沒那麼急了。
衛朝顏瞧得仔細，小武雖然急吼吼的，但身姿倒是定得住，即使情緒再著急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動作，又或是大大咧咧晃手晃腳，很是有定力。
衛朝顏對舒達使了個眼色，舒達已經將小武的名字記下。
衛朝顏又按照慣例問了幾個問題，小武如今心態平衡了許多，回答得也很是認真。最後，衛朝顏問他：「醫療兵非戰時可不在軍營，你也願意？」
小武猶豫了一下，隨後重重點頭：「願意！只要在戰時能讓我幫到軍中的戰友們就好。」
衛朝顏點點頭，便結束了小武的面試，開始了下一位。
秦炤在一旁一個字都沒說過，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看著衛朝顏面試，覺得頗為有趣。
說起來，「面試」這個概念還是衛朝顏傳輸給他的。
秦炤見她似乎問的毫無章法，但面試了幾個人下來，他又隱隱發現了衛朝顏問的問題的用意。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由將目光放到了衛朝顏身上。
這個女人，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本事？
除了性格原因，還有他是主帥需得立威的緣故。所以他與底下士兵們的交集並不多，有什麼事都是讓身邊的副將一類去傳達。但同時，他又真心實意替將士們著想，為將士們謀得更多的軍餉，並且實實在在的照顧著身亡的將士們的家人，讓每一位戰士上戰場時都無後顧之憂，是以將士們除了敬畏還有愛戴。
可眼下，秦炤卻看向那說話的兵丁，並且掃了眼聽那兵丁說話的其他士兵，開了金口。
「對衛軍醫需得敬重有加，不得背後妄議。」秦炤神色看起來很嚴肅，身旁的人大氣不敢出，「若再讓本王聽到，便軍法處置後，逐出寧家軍。」
眾人皆是一驚，隨後紛紛拱手鞠躬表示絕不會有下次。
外頭整齊劃一的應答聲，讓帳篷里的衛朝顏微訝了一下，下意識問了句：「外頭這是怎麼了？」
話音剛落，便見一高大的身影從外頭走了進來，正是秦炤。
衛朝顏很是意外，正要起身行禮，卻被秦炤一個手勢制止，意思讓她依舊坐著，繼續做她的事，不用管自己。而後，他便尋了衛朝顏身邊的位子坐下。
衛朝顏扭頭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王爺，你怎麼來了？」
秦炤只道：「今日無事，便來瞧瞧。」
衛朝顏見他似乎不想多說，於是也沒有追問，而是繼續面試來報名的將士。
這時，舒達登記完剛才面試的兵丁，便叫道：「下一個。」
很快，就有一個士兵走了上來，聲音洪亮，好似天生帶著一股子喜氣：「衛軍醫，我叫小武，早些年就特別想學醫術，我年紀小，腦子靈，你收下我吧！」
這名叫小武的人聲音洪亮，這一嗓子一嚎，響徹整個帳篷，就連秦炤都覺得耳朵邊嗡嗡作響，有一種想要掏掏耳朵的衝動。但在外面，他得有上位者的儀態，便忍住了。
衛朝顏抬眼看向這位小兵，這一看便有些樂了。
這叫小武的兵丁倒不是什麼大頭兵小兵一類，而是位及侍長，比成千這個司馬低上一級。衛朝顏估摸著，大約有點類似於現代軍隊裡的排長。
方才她和祝省等人進軍營時，就遇見過這位小武。那會兒小武看到她眼睛亮亮的，還衝著祝省擠眉弄眼的，她還以為小武是見到她一個女人入了軍營覺得稀奇，或是也想開祝省的玩笑。如今看來，小武見到她那分明是興奮，是期待，看來他真是想跟著她學醫。
衛朝顏問他：「你為何想學醫術？」
小武回答得擲地有聲：「因為我想救人！」
衛朝顏看著小武，沒有說話，但那神態便是讓他繼續說下去，展開說說的意思。
小武說著說著，眼中不由自主有悲傷之色流露，他似乎回想起了許多的往事。
然後他看了眼秦炤，對衛朝顏說道：「前幾年，北國派了細作潛入昌州，暗殺王爺。那細作武功高強，又選在……總之，王爺雖將那細作斬殺於劍下，可也受了傷。若不是那時有一位老郎中遊歷來到昌州救了王爺，王爺恐怕已經……」
小武不願意在秦炤身上用不好的詞，於是沒有將「命喪黃泉」這四個字說出來。他繼續道：「那位郎中後來成了我們的軍醫。但軍醫如今年紀大了，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且他的醫術多來自這麼多年的經驗，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卻是一個也說不出來。這幾年我試圖從他那兒學點醫術，可也只記下了幾個藥方而已。」
說到這兒，小武頗有些可惜。
衛朝顏見他說話如此直白，也覺得有趣，這人瞧著挺機靈的，說話怎的如此實心眼兒？
衛朝顏笑著道：「所以你聽說我要挑人學習醫術，所以就立馬來報名了？」
小武連忙用力點了點頭。
衛朝顏又道：「可我要招的是底下的兵丁，你是有官職在身的，可不符合我的要求。」
小武一聽就急了，立馬說道：「有官職在身說明我是有能力啊！你怎麼不要呢？我學東西可快了，而且能吃苦，我一定會認真學，不會丟你的臉的！」
小武一急，就開始額頭冒汗，臉也微紅，甚至還朝著一旁的秦炤投去求救的目光，希望秦炤能幫自己說幾句。秦炤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一個字也沒說，一副「全憑衛醫師拿主意」的模樣。
這下小武可就更急了，脫口而出道：「當初只說自願報名，也沒說有官職就一定不能報啊！我來都來了，王爺都沒攔著我，衛軍醫你可千萬別不要我啊……」
小武其實如今也才十七歲，年歲還小，又因為一直在軍營里長大，沒怎麼接觸過外面的人，所以心性也單純，直來直去的。他看起來精瘦精瘦的，個子倒是不矮，就是因為年紀還小，骨架還是少年人的模樣，沒有成年男子的壯闊。
眼下正委屈地扁嘴呢。
衛朝顏看得有些想笑，忍了又忍還是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對小武說道：「如今我可不能給你答覆，我得看完所有報名的人後才知道選誰不選誰。」
一旁成千怕衛朝顏這是見小武有官職不想要又不好拒絕，又怕小武被拒絕心裡難受，於是趕緊對小武說道：「急什麼？衛軍醫這只是篩選第一批人，這次若是不行還有下次。」
小武一聽，覺得有道理，便沒那麼急了。
衛朝顏瞧得仔細，小武雖然急吼吼的，但身姿倒是定得住，即使情緒再著急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動作，又或是大大咧咧晃手晃腳，很是有定力。
衛朝顏對舒達使了個眼色，舒達已經將小武的名字記下。
衛朝顏又按照慣例問了幾個問題，小武如今心態平衡了許多，回答得也很是認真。最後，衛朝顏問他：「醫療兵非戰時可不在軍營，你也願意？」
小武猶豫了一下，隨後重重點頭：「願意！只要在戰時能讓我幫到軍中的戰友們就好。」
衛朝顏點點頭，便結束了小武的面試，開始了下一位。
秦炤在一旁一個字都沒說過，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看著衛朝顏面試，覺得頗為有趣。
說起來，「面試」這個概念還是衛朝顏傳輸給他的。
秦炤見她似乎問的毫無章法，但面試了幾個人下來，他又隱隱發現了衛朝顏問的問題的用意。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由將目光放到了衛朝顏身上。
這個女人，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