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最多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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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用膳的時候,衛朝顏去了秦炤院子裡,這才發現不僅是她,還有祝省、陳墨等人也都來了。

  在用膳的廳房裡,擺了一張大圓桌,能讓他們所有人都坐下。

  衛朝顏不由看了眾人一眼,見其他人都絲毫沒有拘謹之色,特別是祝省等人,可見是已經習慣了與秦炤同桌吃飯的。衛朝顏心想,這要是在京城,可是見不到的。在京城,秦炤比在這兒要謹慎千倍,就連身邊的人也是如此。比如俞千言。

  不過令衛朝顏有些意外的是陳墨,他居然也沒有太多的拘束感,看起來是這一路上已經和寧家軍的人混熟了,至少是跟晏之混得很熟,連帶著對秦炤也沒那麼怕了。

  也不對,衛朝顏仔細想了下,當初陳墨見到秦炤時眼中就沒有懼怕之色,知道他就是寧王秦炤後,滿眼都是崇拜和敬意。可見是寧王的迷弟一枚,見著偶像只有興奮,拘束也幾乎沒有。

  如此想來,衛朝顏覺得最拘束的居然是自己。她與秦炤相識之初,她可是處處講究著禮數的,也沒有很親近。如今的無束感,是來源於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

  衛朝顏本是想尋個遠離中心的位子坐下,可是等她來時,便已經只剩秦炤左邊的位置,看起來像是特意為她留的。衛朝顏心頭閃過一瞬微妙的感覺,但很快她就被一封信吸引了眼球。

  「給我的?」衛朝顏有些驚訝。

  秦炤點點頭:「嗯,昨日晏之就拿到了,因趕著回府,便忘了交給你。方才才記起來。」

  衛朝顏看了眼信封上的字,字跡蒼勁有力,透著一股瀟灑,但這瀟灑又在一種框架之內。她見過這種字體,當初顧之臨在房中練字,她瞧見了,印象深刻。

  「舅舅給我的?」衛朝顏沒想到顧之臨會給她寫信。

  秦炤輕「嗯」了一聲,又覺得自己這樣顯得有些冷淡,又補了句:「顧大人很關心你。」

  衛朝顏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這種感覺對她來說真是很奇妙,小時候母親也是很關心她的,只是那會兒她總在母親身邊,倒是沒有嘗過遠離親人被人掛念的滋味。後來,她到了現代,組織里更是沒有這種額外的情感。對於組織里的人來說,每一個人做好都不要帶任何私人感情做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最大概率成功。

  對衛朝顏來說,她離家遠行,有家裡的人牽腸掛肚,這還是第一次。

  衛朝顏幾乎下意識的想立馬就拿出信來看,還是秦炤提醒她:「不著急,回去慢慢看,先用膳。」

  再一抬頭,便見其他人都眼巴巴看著他倆,似乎是在等秦炤下令動筷子。

  衛朝顏有些忍俊不禁,連忙將信遞給一旁伺候的祝玉妍,然後對秦炤點了點頭。

  便聽秦炤開口:「都別愣著了,吃吧。」

  話音剛落,祝省等人就興高采烈的拿起筷子開始夾菜喝酒。

  飯桌上,秦炤的話並不多,不像祝省那些人,吃飯喝酒還要嘮嗑,說出來的話大多也粗糙,但卻意外的生動易懂。就連晏之也喝得有些放縱,竟顯出了三分醉意,跟祝省勾肩搭背的,說著若敵軍敢來,他也要和他們一起上陣殺敵。

  衛朝顏這才記起來,他們是為何才會這麼匆匆趕回來的。

  於是她低聲問道:「王爺,北國那邊可有新的動靜?」

  秦炤搖頭:「暫時沒有,甚至他們還有要往回撤的跡象。」

  「那王爺為何看起來有些憂心?」衛朝顏想了想,又問。

  秦炤一怔:「有嗎?」

  衛朝顏認真點頭:「有的。雖然王爺平日裡表情並不多,但其實只要相處久了,仔細體會,還是能感覺出王爺情緒的變化。別忘了,我可是你的主治醫生……我的意思是,我可是給你治病的郎中。」

  「你的」這個詞很顯然取悅了秦炤,他眼角竟有了笑意,將衛朝顏看得一時半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衛朝顏看著秦炤,等他回答自己。

  秦炤見桌上的人都陸續有了醉意,就連陳墨也都被拉著灌了許多酒下肚,幾個大男人就這麼你挨著我,我/靠著你,扯淡吹牛。於是便叫人小心伺候著他們,自己則示意衛朝顏同他出去走走。

  衛朝顏早就吃飽了,見狀忙跟了上去。

  祝玉妍跟在衛朝顏身後,經過祝省時,便見他拿著酒罈子仰頭灌了自己一口酒。他因為喝得有了醉意,衣裳也有些不整起來,就這麼仰頭的瞬間,祝玉妍便瞧見他離著脖子不遠,往下的一塊肌膚上,似乎有墨色刺青。


  祝玉妍不由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身前差不多的位置,再看祝省時,不由多端詳了一會兒她的臉。

  可衛朝顏此刻已經同秦炤走了出去,她只得趕緊跟上去。

  等她一走,一旁成千打趣著對祝省說道:「誒,你覺得像你遠房妹妹的那位姑娘,方才也看了你好幾眼呢。我瞧著,你們沒準真有戲。」

  「你少來。」祝省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推開了成千靠過來的腦袋,扭頭就對一旁陳墨和晏之說道,「來,繼續喝!王爺走了,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衛朝顏一路隨著秦炤走到了寧王府的小花園裡。

  這裡的小花園與京城很不一樣,大多數是假山和石頭,另外就是種了些樹和不知名的觀賞草,倒是沒怎麼見到有花。

  秦炤看了她一眼,解釋道:「昌州土壤比起京城要貧瘠許多,養花不容易活。」

  說完這句,秦炤又道:「但雖貧瘠,卻也能讓這一方百姓安居樂業。若能長久,對他們來說,這裡便是最好的土地。」

  聽到秦炤這話,衛朝顏心中一緊:「王爺,可是戰事風雨欲來?」

  秦炤看向衛朝顏,心裡驚訝於她的敏銳度,但卻不打算瞞著她,對她點了點頭。

  「先前我們接到斥候軍報,北國在邊疆蠢蠢欲動,並且還派了些細作在昌州邊境活動。」秦炤想了想,再次開口,「並且他們已經調派了大軍前往了兩國邊境,可……近來所有的行動都仿佛取消了,那些大軍竟也有回撤跡象。」

  看著秦炤銳利如同雕刻一般的側臉,衛朝顏接過話:「你是擔心他們有詐?」

  秦炤點了點頭:「這不符合北國那位攝政王的風格,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他們先前的舉動,早就昭示了他們想要發動戰事的決心。他們只是在等一個時機,一個最佳的出手時機。」

  衛朝顏沉思了一下,又問:「王爺認為,這種僵持局面,還能維持多久?」

  「最多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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