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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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兒?哪個東?」衛朝顏喝湯的動作頓時停了,看著舒達,心裡頭莫名有些緊張。

  「我也不知道,那小乞丐也只是聽到了,並不知道是哪個字。而且,他也不識字……」舒達有些為難說道。

  衛朝顏頓時沉默了起來。

  秦炤這般身份,查了好些日子也不曾找到這名叫「顧東」的人,以秦炤的本事,若顧東是一個人的正名,肯定如今也能查到了。若是一個人的化名,需費些時間,但只要那人曾用過這個名字,就不該了無痕跡,總歸是能查到些方向的。但秦炤讓她寫信與父親確認顧東的名字,這說明如今他也沒了頭緒。

  一個人的名字,若確實用過,外人卻無從知曉……那便還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這人的名字,是極其親近之人才會知曉的乳名。並且在他長大一些後,就不曾在外人面前喚過。甚至私底下,也極為少這般稱呼。

  若顧家如今的家主顧之臨乳名真叫「東兒」,那麼他會不會就是顧東?若他真是顧東,那娘親又怎麼會知曉他那不為外人所知的乳名的?

  除非……娘親與他極其親近。

  那會是什麼關係?親人,還是情人?

  衛朝顏頓時腦子裡有些亂,她越想越忍不住往狗血的方向想。

  她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了許多兒時的畫面。

  印象里,那些母親對父親體貼的畫面,都變得異常清晰起來。可是這清晰之下,卻更能叫如今的衛朝顏看清楚母親對父親的疏離。而父親的眼裡,甚至有討好的意味。

  而隨著她年歲增長,父親與母親之間的關係越發的相敬如賓,從前她只覺得父母很是和睦,壓根沒有想過這種和睦的本質是什麼。她只記得父親雖入贅,可母親依舊允了他納妾,並且對妾氏從不故意剋扣什麼,只當她們是這府中多出來吃飯穿衣的人。

  再等她大些,她覺得父親看母親的眼神似乎又變了些。她從前覺得那是愛意,而如今再想,頗有幾分恨意在裡面。不是憎恨愁人的恨,是一種愛而不得的恨。

  衛朝顏腦子裡突然想起多年前,她睡在母親屋子裡,迷迷糊糊似乎聽到過父親與母親的爭吵。

  那時候,父親似乎用很憤怒的聲音對母親說道:「衛舒然,你根本就對這個家沒有一點留戀!你根本就沒有心!」

  可那會兒她太困了,眼皮子都睜不開。等到她醒來時,屋子裡便只剩母親。她問母親是不是和父親吵架了,但母親卻摸著她的腦袋,溫柔的說沒有。

  她原本是不信的,可用晚膳時,見父親如往常那般對母親,母親也沒什麼異樣,她又覺得大概是自己做了一個噩夢罷了。

  這些點點滴滴,如今在腦海里全都匯集起來,令衛朝顏越想越歪。

  她覺得自己應該停止不該有的聯想,可……可人或許天然就有一顆八卦的心吧。

  想到此,衛朝顏一滴冷汗從額頭落了下來。

  祝玉妍見狀,連忙掏出手帕替她去擦額頭的汗,有些擔憂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如今的天氣還涼得很,怎麼坐在這兒不動額頭卻都冒汗了?」

  擦完,又忍不住加了句:「該不會是吹了風受了風寒,病了吧?」

  「呸呸呸!」舒達立馬在旁邊「呸」了三聲,「玉妍姐姐,你可別亂說。咱們主子自個兒就是郎中,病沒病還能不知道嗎?咱們可不能隨便說主子病了,不吉利。」

  祝玉妍也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亂,忍不住也跟著「呸」了三聲,就當自己從未說過。

  而這時,衛朝顏卻突然站起來,對祝玉妍說道:「付錢,咱們回王府。」

  祝玉妍和舒達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衛朝顏這模樣,似乎是為什麼事著急了。還沒等祝玉妍掏錢呢,舒達就先從袖口的袋子裡掏了銅板兒放在桌面上。

  「老闆,收錢!」吆喝了一聲,舒達便跟著衛朝顏走了。

  衛朝顏今兒個在外頭轉悠了兩三個時辰,回到王府時,便快到晚膳的時間。可她壓根沒有什麼心情先用晚膳,她迫切的想要見到秦炤,同他說一說自己的猜測。

  可真等她到了秦炤的院落門口時,她卻頓住了。

  她忽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她該如何同一個古人來述說這其中的要害關係?她還記得秦炤曾說過,顧家在京中乃大家,顧家的門生遍布秦國,即使是在京中,也有不少京官是從顧家出來的。且顧家本身就是好幾代世族高門,根基很深。即便秦炤是皇子,是親王,見著顧家家主,也得敬重幾分。


  那麼,若是他問起她為何有如此猜想,她的母親為何如此親昵的稱呼顧家家主,她又該如何說起?若是放在後世,她早就噼里啪啦一口氣說完不帶喘氣的,也無需去考慮什麼人倫道德,畢竟後世的人見得多聽得多,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在這個時代卻是不一樣的。她說的每句話,都需要考慮說出來的後果。畢竟涉及到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母親。另外一位主人公,更是她在這裡惹不起的顧家家主。

  一時上頭的情緒使她衝動的來到了秦炤院門口,但如今上頭的情緒褪去,她剩下來的便是冷靜。

  冷靜之後,她覺得自己應該更穩妥些,才能對秦炤說。不然她僅憑一個小乞丐的一面之詞,就讓秦炤去查顧家家主,這也會讓秦炤為難。

  她站在原地,思慮了片刻,還是轉身決定離開。

  殊不知,她剛一走,晏之便進了秦炤的書房,對秦炤說道:「王爺,方才衛姑娘來過。」

  秦炤放下手中剛送來的下屬的信,抬眼問道:「那她怎的沒有進來?」

  「不知道。」晏之搖了搖頭,「她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說完這句,晏之似乎在思考自己還要不要接著說,便聽秦炤說道:「還有呢?」

  晏之便放心大膽說了:「我瞧著衛姑娘臉色似乎有些不大好,好像有心事。屬下猜,她原本過來大約是有什麼事想同王爺商量的。又或是……想同王爺傾訴?但不知道後來怎麼想的,一聲不吭就走了。」

  衛朝顏那會兒想得出神,對周遭的警惕心鬆懈了,這才沒有注意到晏之早就瞧見她了,還觀察了半晌呢。

  秦炤聽得微微垂下眼瞼,然後將看完的信放進了抽屜里。

  之後起身道:「走,去聽雪苑。」

  聽雪苑是衛朝顏如今在王府的住處。

  晏之下意識問道:「去幹嗎?」

  秦炤目不斜視往前走,只輕飄飄說了一句:「去蹭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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