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 你可千萬別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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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轅聽完尷尬一笑,這些年他在藍田身邊耳濡目染,知道父親不在治下窮兵黷武,因為藍田深知戰爭打的是經濟。

  如果士兵數量長期保持高位,對於地方的錢糧壓力會相當大,勞動力轉化為士兵也會影響生產,一來二去經濟帳是算不得的。

  這些年,藍田嚴格控制軍隊規模,壞處是他與孫權交手數次,每次都在兵力上處於劣勢,好處是生產沒有因戰爭而荒廢,許多將軍都因為逆境作戰,鍛鍊出更高的軍事作戰水平。

  「對了,丁將軍我用得順手,明天我要一併帶走。」藍轅望著身後丁奉示意。

  甘寧扭頭看了丁奉一眼,笑著回答:「丁承淵作戰果敢,也非常對我的胃口,他本來就是伯陽的將,你要帶走無可厚非,將來有機會再一起作戰。」

  「多謝將軍抬愛。」丁奉抱拳向甘寧致謝。

  藍轅點點頭,「承淵畢竟在廬陵多年,有他相助奪宜興會順利許多,侄兒給甘伯伯留下孫鄰、張承,他們應該有助您攻取柴桑。」

  甘寧微微一笑:「那可真是湊巧,先生交待中有這張承,可速速引來一與我見。」

  「嗯?好」藍轅揮揮手示意褚青去辦。

  褚青抱拳轉身離去,帳內眾將寒暄後相繼落座,藍轅主動把主位讓給甘寧,豈料甘寧堅決推辭不受,抬腳就準備往次席走去。

  藍轅快步上前攔下,再次發出邀請:「甘伯伯乃轅之師長,兼軍中官職也是諸將之首,你理應居於上座,否則父親要責罰我無禮了。」

  甘寧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點,「伯陽別拿先生掩護,我這征東將軍雖然不假,但你的駙馬身份更加尊貴,再者這裡是陷陣軍的主帳,我要是坐了你的位置,他日也不好與伯平(高順)相見」

  「啊這」

  「伯陽無須推辭,你如此年紀就有滅國之功,他日成就豈是我能比的?大丈夫要當仁不讓。」甘寧說話間已走到次席前。

  藍轅還想試著挽留,褚青已經把張承帶進大帳,他只得轉身坐在主將位上。

  張承走進大帳環視周邊,發現多了些凶神惡煞的面孔,他皺起眉頭問:「藍將軍要殺我?」

  藍轅不置可否,扭頭看向甘寧的位置,疑惑地問:「張仲嗣已經帶來,甘將軍可有什麼要問的?」

  甘寧上下打量了張承一番,然後開口問道:「今日請張將軍來此,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要我勸降徐文向?結果可能會讓你失望。」張承眉頭緊蹙,甘寧身上殺氣很重,給他帶來的壓力不小,但依舊先拒絕了甘寧。

  「不需要你去勸降,只需把柴桑的情況寫成書信,我再派人送到建業去,子布先生年近七旬,可不能讓他擔心啊。」甘寧意味深長地說。

  張承見不是勸降,感到非常吃驚,情不自禁地問:「你有什麼陰謀?」

  「甘將軍,此時彭蠡澤被封鎖,建業那邊根本不知情,倘若真的要速取江東,應該隱瞞這邊的事,然後繼續報假消息才是,為何」丁奉大為不解。

  「丁承淵,枉你還是武將,屈膝投降不說,竟給敵將獻毒計,難道建業沒有丁家人麼?」張承怒斥丁奉。

  丁奉閉口不去回答,甘寧冷言譏諷:「張將軍真忠烈,莫非你忘了令尊,赤壁之前的作為?現在東吳大勢已去,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張承被懟得語塞,低頭喃喃自語:「吾父是吾父,吾是吾」

  「吳軍主力被藍將軍用計引至萍鄉,現在我們又斷了柴桑的糧道,相信用不了半月,呂范的大軍就會因糧斷譁變,孫權已經再抽不出兵力,東吳亡國只在旦夕之間,此時給你一個盡忠機會,莫非還不願意?」甘寧捋著斑駁的長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這」張承猶豫不決。

  甘寧繼續加碼:「別以為是什麼陰謀詭計,此乃藍將軍的陽謀也,明說就是讓建業君臣惶恐不安,願意守就繼續守下去,不願意大可另做打算,張將軍的家眷都在建業吧?不多給他們留一條路麼?」

  「陽謀?」張承自言自語。

  「張將軍實在不願意,我們就用丁將軍的辦法,相信會更容易打下江東,伯陽,把他帶下」

  張承急忙打斷甘寧,抱拳行禮:「且慢,我願意」

  甘寧揶揄:「你可千萬不要勉強」

  「咳咳,張承心甘情願,一點也沒有勉強。」


  甘寧滿意地點點頭,揮手讓張承去寫家書,丁奉望著搖動的門帘,搖頭嘆息:「藍將軍真讓人猜不透,最好的辦法就應該一鼓作氣,何必要這般遷延日月」

  「哈哈哈,先生運籌帷幄,他的智慧豈你我能比?承淵你不要懊惱,我剛才是騙張承的,孫權如今人在濡須塢,假消息還是會往那邊送的。」甘寧微微笑道。

  丁奉:「那建業」

  「建業一直都有先生的人,張承的消息送過去自有用處。」甘寧不知藍田具體安排,但知道他讓自己這麼做,一定對占領江東有深意。

  「一直都有」丁奉聽得咋舌。

  藍轅與甘寧簡單相聚,次日清晨就乘戰船前往新淦,他要與高嶺那些駐軍匯合,再去占領呂范的後勤據點宜春。

  與陷陣軍同時出發的,還有駛向建業方向的快船,船上搭載了張承的親筆書信,按要求簡單描述了自己境遇,原以為會被甘寧駁回修改,結果對方當著他的面封了印蠟。

  快船順風又順水,不到一天就到了建業碼頭,很快就送到胡恪手上。

  胡恪等這一天已經籌備多年,他當天晚上就調解煩衛控制了建業四門,並且深夜敲開了張昭家的大門。

  已經睡下的張昭被僕從喚醒,來到家中正堂發現全是解煩衛的甲士,他強忍心中怒火上前詢問:「余將軍帶兵夤夜至此,莫非有什麼要事不成?老夫這些日子跟將軍相處得不錯,應該沒給則誠添什麼麻煩吧?」

  張昭話里話外在提醒胡恪,孫權離開把建業交給兩人,張昭管建業政務他管建業軍務,兩人應該井水不犯河水才是,為何余修今夜如此失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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