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梁正平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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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朝肅胡茬硬,只冒頭也刺得慌,連城皮膚不算敏感,他輕輕也蹭紅一塊,像胭脂紅緋。

  他立時停了,看她皺著眉,溢於言表的嫌棄。

  「你去刮鬍子。」

  梁朝肅鼻樑抵在她耳畔,沒當真惹急她,「婚事反悔嗎?」

  連城手掌蓋上他臉,推得他仰頭。

  她巴掌動靜大,力道小,

  分不清是不敢打他,還是不想打他。

  梁朝肅眼底生笑意,躬身手臂攬過她腿彎,豎抱起來。

  連城眼前一晃,憑空長高一米多,垂頭俯視他,驚覺他得寸進尺,突破了男女尺度。

  「梁朝肅。」她居高臨下,維持冷靜,「你當年是中了藥,精神迷幻類,那晚是你有錯覺嗎?」

  梁朝肅托著她走進臥室。

  房間朝陽,不足十平米,紅木雙人床鋪著小鴨過河床單,被子散亂在左側,米黃色被陽光曬得暖融融。

  連城以前選床品,黑,藍,藏青。

  梁朝肅不知道她是否是出於他的原因,但午夜燈火瀾珊,她一身肌膚白嫩透粉,指甲瑩潤,時常惱羞成怒,撓他五迷三道。

  也愛上深色系。

  「有。」他脫她鞋襪。

  連城下意識抵抗,腳趾蜷著,要踹他滾,又得聽他講當年,推搡他,立在床上。

  「你迷幻什麼了?」

  梁朝肅順她掙扎,鬆了手,依舊仰視的角度,五官深邃,眼窩像兩個凹陷的深淵,莫測又吸引,讓人不自覺跌進去。

  「你嫁給沈黎川,他無能,我母親越來越偏心,遮掩梁文菲的小動作,你們婚姻擠成三個人,名存實亡。你很傷心,但也灑脫,收拾行李很乾脆離開。」

  他手裡團她襪子,恍惚存有她一絲體溫,只捻了捻,便全都消無。

  可比不上當年心驚肉跳。「很多年了無音信,最後我終於找到了,推開門,你又在收拾行李。」

  連城第一反應荒謬,望見梁朝肅又覺得真實。

  「我查到精神迷幻類藥物會放大潛意識,所以這也是你的推測,你深信不疑才做出暴行?」

  暴行。

  梁朝肅解讀這兩個字,兇殘暴虐的行為,於她依舊是施暴。

  他靠近一步,小腿碰到床柱,「是我推測,他帶你私奔,卻連離開都策劃不好,何談以後。」

  連城抬手止住他,在床尾轉兩圈,想出去,他不讓,轉來轉去頭暈,更亂了,脫口而出,「那會兒他才十八歲。」

  梁朝肅臉色一沉,揚手抓她,「你心裡有他。」

  連城超煩躁大步躲開,一個問題來來去去糾纏四年,聽不懂人話。

  「我最後重申,沒有。」

  梁朝肅注視她,一言不發。

  他迎著窗戶射進來的陽光,粗硬的胡茬照成淺咖色,暈出光暈,眉目明亮鋒利,又糙又強悍,剛硬的冷意。

  連城提防到頂點,飛速退到床頭,後悔進臥室了。

  「你捧梁文菲欺負我,白瑛說你是為了保護我,是這樣嗎?」

  梁朝肅腳抽出家居拖鞋,他襪子早在玄關脫了,此刻抬腿,像要踩上床。

  連城尖聲,「髒,你下去。」

  梁朝肅腿曲起,單膝壓在床腳,「我從來不嫌棄你。」

  他攤開手,掌心赫然是她粉襪子。

  連城愛乾淨,生活物品整潔,有區分。

  與外出襪子不同,粉襪子是專用家居襪,洗衣液也用的香氛款,烏木玫瑰,留香持久,踩他臉上都是香的。

  連城忍了忍,忍不了他這樣碰貼身物品,過來伸手搶。

  「隨你嫌棄,我襪子沒讓你拿。」

  梁朝肅襪子給她,勾住她腰,結結實實抱回來。

  連城有警惕,慢了一拍,幾乎要應激,他慢悠悠開口,「一半。」

  連城收住拳腳,盯他。

  她臉不圓,眼圓,正在退燒發汗,鼻尖小汗珠也圓,晶瑩剔透浮在小痣上,警惕又想聽,軟糯得要命。


  像只高傲小冷貓炸毛中,豎耳朵,讓我聽聽你是什麼東西。

  遲遲沒有下文,連城忍不住皺眉。

  見狀,梁朝肅更是快克制不住笑。

  她兩腮紅潤潤,眉頭一皺,臉頰似真有鬍鬚顫抖,這是耐心倒計時了,再不開腔,爪子劈頭蓋臉掄下來。

  「我不想做哥哥。」

  連城眉頭更緊,注視他,「所以你讓梁文菲打壓我,我沒冤枉你。」

  「是。」他雙臂摟緊,「我們同居了,我溫柔,你喊我哥,呵護,你喊我哥,高速上捨命護你,雨冷的我失溫,你求哥哥快醒。如果那晚我沒命,在你心裡,懷念的是你哥哥,還是你男人?」

  連城紛亂一天的心跳倏地穩定。

  腦海里四年閃回,分成兩個階段。

  剛開始兩年,他雖然護梁文菲,卻沒後來那般殘酷,她每次感受他寵溺憐惜,以為理智道德終究讓他懸崖勒馬,回心轉意。

  他一次更兇狠一次地糾正,從休學後,她才怕他,怵他,惡意揣摩他。

  連城吸氣,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解釋?」

  梁朝肅下巴貼著她額頭,「因為樁樁件件,我順勢而為,都有利用,目的不純。」

  連城一根根掰他手指,一厘厘掙開他,遠離他,「如今是你自我分辯,不存在我誤解你,我依然無法原諒你這種行為。」

  她像只聞過味審判是敵的貓咪,蓄勢待發的戒備,抽離,後退。

  眼睛烏漆漆,又堅定下來,剛才一忍再忍的、鮮活的親近,也淡而不見。

  梁朝肅五臟六腑滋生的陶然,隨之也淡,餘溫涼的發澀,「我知道。」

  冰島就明白了。

  他好的,壞的,軟的,硬的,無論如何,她眼中都沒有旖旎綿熱。

  後來計窮途拙,他瘋癲如喪家之犬,一意認為是親緣阻擋了她,結果是他歧途邪路。

  斬斷親緣,愛恨情仇,愛沒有,情看不見,她只有仇恨,心裡只剩下壞。

  每日一睜眼,梁朝肅又添新罪名。

  回國他改變,接受不被她喜歡,接受她不愛,只要她在眼前,在身邊,在抬手可觸的地方。

  由他供養。

  「明天下午要去清溪谷。」梁朝肅抬腕看時間,五點了。

  「你燒剛退,今晚休息,明天上午定婚紗。」

  連城又避遠他,「不去。」

  梁朝肅微微眯起眼,一直平緩的態度撕裂,顯露他凜然危險的強勢。

  「不原諒,可以。不去,不行。」

  ……………………

  林嫻姿接到南省警方電話。

  問詢她。是否與在南省醫院,惡意更換他人檢查血樣的犯罪嫌疑人有關。

  她全程配合警方錄音,隨後交由律師處理。

  林蘭峰送走律師,關上門。

  「梁朝肅讓警方介入是什麼意思?自己麻煩上身,還想警告我們?」

  林嫻姿面前文件成山成海,焦躁翻兩頁,啪地合上,「他在醫院告知醫生要和連城結婚,是真的?」

  林蘭峰遞出手機,「他在醫院對著梁氏保鏢,親口稱連城為夫人,有人拍了視頻,內地的社交軟體已經爆了。」

  林嫻姿來回拉動視頻進度,男人聲音沉冷含怒,我夫人三個字,卻字字發音清晰低緩,像有意咬著重音凸顯,念到時,又不自主柔情蜜意。

  林嫻姿咬牙嫌惡。

  林蘭峰,「輿論熱度還在持續攀升,照這個程度滾雪球擴散下去,他要麼悔婚,闢謠錄音是合成。要麼網民深挖,聯繫上清溪谷,內地政府為維持公信力,最低出動警方先行政拘留他。」

  林嫻姿雙手用力揉太陽穴,從一團糟的國際藥物案里拔出思維。

  「他城府不淺,短時間內輿論能影響到這一步,背後絕對有人指使。」

  林蘭峰思忖,「莫士誠?莫實甫?」

  林嫻姿繼續瀏覽新聞,半晌,看出些端倪,「不是他們,是梁氏自己人。」

  她反轉手機,推回給林蘭峰,「這條,不是梁氏內部人,爆不了這麼詳細。」

  林蘭峰看屏幕,開篇就勁爆,「人性扭曲,道德淪喪梁朝肅,強迫假妹軟禁親妹,流放父母。」

  他嘶一聲,恍然大悟,「是他父親梁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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