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那一年的法城
今日無事。
依舊是大雪籠罩的一天，連著好幾天的高強度訓練，萬太平從最初的躊躇滿志，到現在躺在地上裝死。
「我不行了…我的肺在哀嚎…我的心臟在哭泣…」呈大字型躺在雪地里，萬太平一副被玩壞的表情。
馬浩赤著上身在邊上譏笑：「六點開始鍛鍊，現在八點半，不是吧不是吧，你這麼不持久？」
「沒錯，我就是這麼不持久，怎麼滴吧！」萬太平擺爛到底，馬浩的挑釁對他無用。
李長安無奈笑道：「算了，今天休息一天吧。」
本半死不活的萬太平翻身而起，笑容燦爛：「還是我家長安心疼人啊！訓練就是要勞逸結合才對嘛！
走走走，早飯還沒吃，我快餓死了，我請客，帶你們嘗嘗什麼叫老法城煎餅果子！」
在遠處侍奉的裁決所護衛走上前來，躬著身雙手捧著乾淨的毛巾和衣物。
具現出水流沖刷了一下身子，萬太平換好了衣物，有人開著車子過來，接著三人回城。
清晨擁擠的街道，李長安讓人將車子停在路邊，和馬浩與萬太平步行前往那家小店。
李長安還是不太適應現在的生活，除了身邊穿著裁決所長袍的護衛外，人群里還有數十名便衣的護衛。
他是新世教的裁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怕隨時下達禁行令，全城的人也必須無條件遵守。
出行帶點護衛算不了什麼，但李長安不太習慣，身邊的人太多，無論需要什麼，只要一句話下去就會有人辦好。
萬太平還笑著調侃過：「你這叫山豬吃不了細糠。」
也許太平說的對，我可能是吃不來細糠的山豬。想到這，李長安下意識的揚起嘴角，露出個笑容。
正和馬浩瞎扯的萬太平轉過頭，狐疑的看著李長安，問道：「你在笑什麼？」
「呃…」李長安含糊道：「我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萬太平的眼中精光一閃，低聲問道：「你也受過專業訓練？」
「什麼專業訓練？」
「…沒事，我想多了。」
萬太平突然有些落寞，可很快又振作了起來，大呼小叫的拉著李長安和馬浩往前跑，引來路人一陣注目。
在萬太平介紹的店裡吃過了早飯，李長安已學會了控制飢餓，當兩人吃飽的時候，李長安也就停止了用餐。
時間還早，下屬送來了今日需要處理的任務，就在早餐店不遠處的樓房頂層。
有辦公室但不去，就是玩兒。
三十多人穿著長袍站在李長安身後，低著頭等候裁決和副裁決的命令。
當然，裁決所原先沒有副裁決這個職位，從萬太平開始設立了這個職位。
「這個公司報的帳和稅對不上，讓人先去看一眼。」
「浩子，麻煩你和他們一起走一趟，減少傷亡。」
「這個給我！長安，抄家這種事可是我畢生的夢想啊，我帶兩個人去就行！」
「你畢生的夢想好多啊…帶六個人去吧，注意安全。」
其餘人領了命令離開，李長安站起身，看了眼身後剩下的六名下屬。
「走吧，要殺的人很多，別耽誤了午飯。」
「領命！」
抄家的過程是快樂的。
一箱一箱的金條，數不清的珍寶，堆滿了整個房間的現金。
這一切都讓人雙眼放光。
豪宅的餐廳里，珍饈美饌擺滿了桌，每一道菜只會嘗上兩口，若有喜歡的，就多吃一口。
站在餐桌邊上，萬太平笑不出來，離著這座豪宅兩條街外就有人餓死。
這家的主人已經被逮捕，剩下的家眷僕人正被押往院子。
不懂事的孩子和母親跪在一起，只知道哭。
早已知曉了命運的大人滿臉死灰，還存著僥倖之心的會哭嚎一聲，喊一句饒命。
傭人聚在一起哭哭啼啼，不敢求饒又不想死。
院子裡吵的人心煩。
萬太平喚來下屬，問道：「按規矩，院子裡的那些人怎麼處理？」
下屬低著頭恭敬道：「可殺可不殺，全憑裁決做主。」
「大人小孩，共有多少人？分別是哪些人？」
「司機2人，廚師和幫廚3人，女僕10人，保姆2人，犯人的妻子3人，女奴1人，孩子6人，共27人。」
萬太平看了眼院子，譏笑一聲，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沉默不語。
良久後，他突然笑道：「真好啊，老婆3個，連女奴都有，二十多條人命，我一句話定生死，原來我也是山豬。」
搖搖頭，萬太平招來下屬：「查一下有沒有劣跡的，不管多嚴重，只要有劣跡就全殺了。
孩子送去福利院吧，不管他們的父母該不該死，全都剝奪撫養權，由新世教撫養他們長大。」
身邊的下屬散開，萬太平靠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屋裡只剩下他的自言自語。
「這個世界好爛啊...每次剛升起一點希望，就讓我覺得了無生趣...我也成了特權階級…」
處理完抄家的事宜，萬太平獨自回家，新世教在法城也有房產，這些房產由李長安隨意支配。
帶著小花園和游泳池的獨棟別墅，寒冬時候，花園裡也開滿了不同顏色的鮮花，花香四溢。
萬太平直接從空中落在二樓，走廊里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兩名傭人在提著李長安換下的血衣前去清洗，見萬太平到來，傭人連忙讓到一邊，保持著躬身的姿勢。
他們只是生產者，在別墅里沒得到主人的允許，傭人是不允許開口的，哪怕是問候。
李長安的房門外有護衛在守護，萬太平皺了皺眉問道：「長安受傷了？」
護衛回道：「裁決大人並未受傷，只是今日殺的人過多，有人發動了自殺式襲擊，弄髒了大人的衣服。」
屋裡傳來聲音，李長安換好衣服，身上還帶著沐浴液的香氣，見了萬太平，便笑道：「回來了？去吃飯吧。
前幾天你說了什麼鍋塌裡脊，麻婆豆腐的，我拜託江江找了一下，請了個據說會做這些菜的廚師。
還有什麼魯菜，我不太明白，待會兒你嘗嘗，喜歡的話就把那位廚師留幾天，等等浩子就可以開飯了。」
萬太平意味深長的看著李長安，嘆了口氣：「我就隨口提了兩句…長安，如果你是女的該多好。」
李長安：「？？」
沒多久馬浩回來，三人在一樓的餐廳用餐。
菜的味道和萬太平記憶里有些出入，不過依舊是二十多年來收到最大的驚喜，他開開心心，能夠分心三用。
一邊吃飯，一邊翻著本破破的小說，封面上寫的是《操縱命運的黑手正在擺爛》，作者是莫道長生。
同時，還能叭叭個不停，美食也堵不上他的嘴。
「麻婆豆腐這個菜，重點有個麻，這個師傅做的還是差了點，不過已經非常不錯了，下飯！
這道菜的由來你們不知道吧？說起這個就要先說到四川，四川你們知道在哪裡嗎？不知道吧…」
絮絮叨叨個不停。
馬浩連連搖頭，對萬太平口中的大熊貓麻婆豆腐之類的完全不信，哪裡有會發光的料理。
只有李長安聽的很認真，料理會發光的世界聽上去也很酷。
吃到最後，萬太平非要喝酒，得到了馬浩的贊同，反正下午閒著無事。
再說了，異能者只要不想醉，就肯定喝不醉。
李長安只好陪著，叛神者的體質免疫了酒精，他想喝醉都難。
喝著喝著就上了屋頂，鵝毛大雪之中，三人坐在屋頂上，酒瓶放在屋頂的積雪裡，一口下去，冰涼又辛辣。
熱氣從胃裡湧上，驅不散皮肉的寒涼。
萬太平紅著臉，仰望著蒼穹：「長安，你有什麼夢想嗎？」
李長安握著雪攥成了冰，把冰塊丟進酒杯里，想了想後說道：「什麼樣才算是夢想？」
「夢想啊…」萬太平笑了笑：「想做的，但現在做不到的，都算是夢想。」
「我想給我媽買套房子，給我妹妹買很多衣服，她喜歡一些可愛的小東西，但是這些東西一般都很貴。」想起了家人，李長安露出了笑容。
馬浩喝了個半醉，眯縫著眼問道：「你這不算，你這夢想說白了就是要錢，而且還不給自己買。」
李長安愣了愣，撓撓頭，少有的露出了靦腆的模樣：「我沒有什麼想給自己買的，想結婚算嗎？」
也許曾經最大的夢想是擁有一個異能，可現在已經認清了現實。
當李長安說完，萬太平兩人立刻來了興致，對視一眼後，萬太平興致勃勃的坐起身來。
「你竟然會想結婚？我了個親娘，這是我這輩子最想聽到的八卦了，想和誰結婚？那個孔雀？」
馬浩悄悄的用精神力化去酒精，恢復了清醒，豎著耳朵等著聽。
李長安搖搖頭道：「江江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我怎麼會和自己家人結婚，你的想法很奇怪。」
「行行行，我奇怪。」萬太平也不糾纏：「那你想和誰結婚？漢娜？」
李長安認真的想了想：「漢娜挺好的，她會做飯，還很照顧我的心情，而且對孩子也很好。
好像她確實很好，可是結婚的前提應該是互相喜歡吧？而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她，具體什麼樣才算是喜歡？
如果要結婚，我就不能欺騙她，可如果她知道我沒有異能，她肯定就不會喜歡我，這點我想不通，也不知道怎麼辦。」
萬太平皺著眉又問：「所以，你想和一個，不介意你有沒有異能的人結婚？」
「嗯，應該是吧。」李長安不太確定，補充道：「前提是我也喜歡她，雖然我還不知道什麼樣算是喜歡。」
少年時期有過暗戀，可後來想想，也許只是對美好的嚮往。
馬浩撇撇嘴：「說了和沒說一樣，在不介意你沒異能的前提下，直說你喜歡啥樣的！」
就你現在的實力，要啥異能啊！
在兩人灼灼的目光下，李長安終究沒有矇混過去，罕見的低下頭去回應。
「大概就是，我晚回家的時候會給我留飯的吧，會和我分享很多事情的，我不太會說話，所以希望她會願意和我說話。」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陽光穿透雲層，不同以往的溫柔。
這一刻李長安覺得萬太平說的對，這確實是夢想，他從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擁有夢想是如此快樂。
萬太平看著李長安的側顏，轉頭朝馬浩問道：「浩子呢？你喜歡啥樣的？」
突然被這麼一問，馬浩呆滯了片刻，才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沒想過，等我妹結婚了再說吧，你呢？」
「我啊，我…」萬太平看了眼馬浩，有些心虛的幹了半瓶酒：「不說這個了，我的夢想又不是結婚。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怎麼聊著聊著就開始聊女人了，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立不世之功！
兩個文盲哪裡懂我的雄心壯志，不用十年，我要這天下人說起我的名字時，都是肅然起敬！大英雄，萬太平是也！」
躺在雪裡閉上眼，腦海里卻全是那個梳著馬尾的女孩。
馬浩大笑幾聲，也不覺得尷尬，喊道：「你他娘的還大英雄，大英雄今天的訓練完成了沒有！」
將手裡剩下的半瓶酒一口氣喝完，馬浩吐出一口熱氣，笑道：「行，你是大英雄，我和長安就等著你養我們了。」
「什麼訓練，那都是小兒科，哪怕我背負法城，需一隻手拖著這片天地，我萬太平一樣無敵世間！」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什麼笑，長安你來說，我是不是有英雄之姿！」
李長安露出笑容，點點頭。
萬太平這才樂地站起身來，將酒瓶遠遠丟出，大喊道：「我受夠了這破爛的世界，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制定規則的人。」
「你這傢伙真能吹，那我也吹，你要是能成為制定規則的人，那我就任你驅使，你說啥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長安，到你表態了！」
「我？那如果誰不遵守你制定的規則，我就替你殺了他。」
「別整天打打殺殺的，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我教你，這個簡單，就是分化一批，拉攏一批，打一批…」
雪漸漸停了，兩個喝醉的男人沉沉睡去，屋頂上剩著個還清醒的男人堆著雪人。
依舊是大雪籠罩的一天，連著好幾天的高強度訓練，萬太平從最初的躊躇滿志，到現在躺在地上裝死。
「我不行了…我的肺在哀嚎…我的心臟在哭泣…」呈大字型躺在雪地里，萬太平一副被玩壞的表情。
馬浩赤著上身在邊上譏笑：「六點開始鍛鍊，現在八點半，不是吧不是吧，你這麼不持久？」
「沒錯，我就是這麼不持久，怎麼滴吧！」萬太平擺爛到底，馬浩的挑釁對他無用。
李長安無奈笑道：「算了，今天休息一天吧。」
本半死不活的萬太平翻身而起，笑容燦爛：「還是我家長安心疼人啊！訓練就是要勞逸結合才對嘛！
走走走，早飯還沒吃，我快餓死了，我請客，帶你們嘗嘗什麼叫老法城煎餅果子！」
在遠處侍奉的裁決所護衛走上前來，躬著身雙手捧著乾淨的毛巾和衣物。
具現出水流沖刷了一下身子，萬太平換好了衣物，有人開著車子過來，接著三人回城。
清晨擁擠的街道，李長安讓人將車子停在路邊，和馬浩與萬太平步行前往那家小店。
李長安還是不太適應現在的生活，除了身邊穿著裁決所長袍的護衛外，人群里還有數十名便衣的護衛。
他是新世教的裁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怕隨時下達禁行令，全城的人也必須無條件遵守。
出行帶點護衛算不了什麼，但李長安不太習慣，身邊的人太多，無論需要什麼，只要一句話下去就會有人辦好。
萬太平還笑著調侃過：「你這叫山豬吃不了細糠。」
也許太平說的對，我可能是吃不來細糠的山豬。想到這，李長安下意識的揚起嘴角，露出個笑容。
正和馬浩瞎扯的萬太平轉過頭，狐疑的看著李長安，問道：「你在笑什麼？」
「呃…」李長安含糊道：「我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萬太平的眼中精光一閃，低聲問道：「你也受過專業訓練？」
「什麼專業訓練？」
「…沒事，我想多了。」
萬太平突然有些落寞，可很快又振作了起來，大呼小叫的拉著李長安和馬浩往前跑，引來路人一陣注目。
在萬太平介紹的店裡吃過了早飯，李長安已學會了控制飢餓，當兩人吃飽的時候，李長安也就停止了用餐。
時間還早，下屬送來了今日需要處理的任務，就在早餐店不遠處的樓房頂層。
有辦公室但不去，就是玩兒。
三十多人穿著長袍站在李長安身後，低著頭等候裁決和副裁決的命令。
當然，裁決所原先沒有副裁決這個職位，從萬太平開始設立了這個職位。
「這個公司報的帳和稅對不上，讓人先去看一眼。」
「浩子，麻煩你和他們一起走一趟，減少傷亡。」
「這個給我！長安，抄家這種事可是我畢生的夢想啊，我帶兩個人去就行！」
「你畢生的夢想好多啊…帶六個人去吧，注意安全。」
其餘人領了命令離開，李長安站起身，看了眼身後剩下的六名下屬。
「走吧，要殺的人很多，別耽誤了午飯。」
「領命！」
抄家的過程是快樂的。
一箱一箱的金條，數不清的珍寶，堆滿了整個房間的現金。
這一切都讓人雙眼放光。
豪宅的餐廳里，珍饈美饌擺滿了桌，每一道菜只會嘗上兩口，若有喜歡的，就多吃一口。
站在餐桌邊上，萬太平笑不出來，離著這座豪宅兩條街外就有人餓死。
這家的主人已經被逮捕，剩下的家眷僕人正被押往院子。
不懂事的孩子和母親跪在一起，只知道哭。
早已知曉了命運的大人滿臉死灰，還存著僥倖之心的會哭嚎一聲，喊一句饒命。
傭人聚在一起哭哭啼啼，不敢求饒又不想死。
院子裡吵的人心煩。
萬太平喚來下屬，問道：「按規矩，院子裡的那些人怎麼處理？」
下屬低著頭恭敬道：「可殺可不殺，全憑裁決做主。」
「大人小孩，共有多少人？分別是哪些人？」
「司機2人，廚師和幫廚3人，女僕10人，保姆2人，犯人的妻子3人，女奴1人，孩子6人，共27人。」
萬太平看了眼院子，譏笑一聲，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沉默不語。
良久後，他突然笑道：「真好啊，老婆3個，連女奴都有，二十多條人命，我一句話定生死，原來我也是山豬。」
搖搖頭，萬太平招來下屬：「查一下有沒有劣跡的，不管多嚴重，只要有劣跡就全殺了。
孩子送去福利院吧，不管他們的父母該不該死，全都剝奪撫養權，由新世教撫養他們長大。」
身邊的下屬散開，萬太平靠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屋裡只剩下他的自言自語。
「這個世界好爛啊...每次剛升起一點希望，就讓我覺得了無生趣...我也成了特權階級…」
處理完抄家的事宜，萬太平獨自回家，新世教在法城也有房產，這些房產由李長安隨意支配。
帶著小花園和游泳池的獨棟別墅，寒冬時候，花園裡也開滿了不同顏色的鮮花，花香四溢。
萬太平直接從空中落在二樓，走廊里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兩名傭人在提著李長安換下的血衣前去清洗，見萬太平到來，傭人連忙讓到一邊，保持著躬身的姿勢。
他們只是生產者，在別墅里沒得到主人的允許，傭人是不允許開口的，哪怕是問候。
李長安的房門外有護衛在守護，萬太平皺了皺眉問道：「長安受傷了？」
護衛回道：「裁決大人並未受傷，只是今日殺的人過多，有人發動了自殺式襲擊，弄髒了大人的衣服。」
屋裡傳來聲音，李長安換好衣服，身上還帶著沐浴液的香氣，見了萬太平，便笑道：「回來了？去吃飯吧。
前幾天你說了什麼鍋塌裡脊，麻婆豆腐的，我拜託江江找了一下，請了個據說會做這些菜的廚師。
還有什麼魯菜，我不太明白，待會兒你嘗嘗，喜歡的話就把那位廚師留幾天，等等浩子就可以開飯了。」
萬太平意味深長的看著李長安，嘆了口氣：「我就隨口提了兩句…長安，如果你是女的該多好。」
李長安：「？？」
沒多久馬浩回來，三人在一樓的餐廳用餐。
菜的味道和萬太平記憶里有些出入，不過依舊是二十多年來收到最大的驚喜，他開開心心，能夠分心三用。
一邊吃飯，一邊翻著本破破的小說，封面上寫的是《操縱命運的黑手正在擺爛》，作者是莫道長生。
同時，還能叭叭個不停，美食也堵不上他的嘴。
「麻婆豆腐這個菜，重點有個麻，這個師傅做的還是差了點，不過已經非常不錯了，下飯！
這道菜的由來你們不知道吧？說起這個就要先說到四川，四川你們知道在哪裡嗎？不知道吧…」
絮絮叨叨個不停。
馬浩連連搖頭，對萬太平口中的大熊貓麻婆豆腐之類的完全不信，哪裡有會發光的料理。
只有李長安聽的很認真，料理會發光的世界聽上去也很酷。
吃到最後，萬太平非要喝酒，得到了馬浩的贊同，反正下午閒著無事。
再說了，異能者只要不想醉，就肯定喝不醉。
李長安只好陪著，叛神者的體質免疫了酒精，他想喝醉都難。
喝著喝著就上了屋頂，鵝毛大雪之中，三人坐在屋頂上，酒瓶放在屋頂的積雪裡，一口下去，冰涼又辛辣。
熱氣從胃裡湧上，驅不散皮肉的寒涼。
萬太平紅著臉，仰望著蒼穹：「長安，你有什麼夢想嗎？」
李長安握著雪攥成了冰，把冰塊丟進酒杯里，想了想後說道：「什麼樣才算是夢想？」
「夢想啊…」萬太平笑了笑：「想做的，但現在做不到的，都算是夢想。」
「我想給我媽買套房子，給我妹妹買很多衣服，她喜歡一些可愛的小東西，但是這些東西一般都很貴。」想起了家人，李長安露出了笑容。
馬浩喝了個半醉，眯縫著眼問道：「你這不算，你這夢想說白了就是要錢，而且還不給自己買。」
李長安愣了愣，撓撓頭，少有的露出了靦腆的模樣：「我沒有什麼想給自己買的，想結婚算嗎？」
也許曾經最大的夢想是擁有一個異能，可現在已經認清了現實。
當李長安說完，萬太平兩人立刻來了興致，對視一眼後，萬太平興致勃勃的坐起身來。
「你竟然會想結婚？我了個親娘，這是我這輩子最想聽到的八卦了，想和誰結婚？那個孔雀？」
馬浩悄悄的用精神力化去酒精，恢復了清醒，豎著耳朵等著聽。
李長安搖搖頭道：「江江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我怎麼會和自己家人結婚，你的想法很奇怪。」
「行行行，我奇怪。」萬太平也不糾纏：「那你想和誰結婚？漢娜？」
李長安認真的想了想：「漢娜挺好的，她會做飯，還很照顧我的心情，而且對孩子也很好。
好像她確實很好，可是結婚的前提應該是互相喜歡吧？而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她，具體什麼樣才算是喜歡？
如果要結婚，我就不能欺騙她，可如果她知道我沒有異能，她肯定就不會喜歡我，這點我想不通，也不知道怎麼辦。」
萬太平皺著眉又問：「所以，你想和一個，不介意你有沒有異能的人結婚？」
「嗯，應該是吧。」李長安不太確定，補充道：「前提是我也喜歡她，雖然我還不知道什麼樣算是喜歡。」
少年時期有過暗戀，可後來想想，也許只是對美好的嚮往。
馬浩撇撇嘴：「說了和沒說一樣，在不介意你沒異能的前提下，直說你喜歡啥樣的！」
就你現在的實力，要啥異能啊！
在兩人灼灼的目光下，李長安終究沒有矇混過去，罕見的低下頭去回應。
「大概就是，我晚回家的時候會給我留飯的吧，會和我分享很多事情的，我不太會說話，所以希望她會願意和我說話。」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陽光穿透雲層，不同以往的溫柔。
這一刻李長安覺得萬太平說的對，這確實是夢想，他從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擁有夢想是如此快樂。
萬太平看著李長安的側顏，轉頭朝馬浩問道：「浩子呢？你喜歡啥樣的？」
突然被這麼一問，馬浩呆滯了片刻，才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沒想過，等我妹結婚了再說吧，你呢？」
「我啊，我…」萬太平看了眼馬浩，有些心虛的幹了半瓶酒：「不說這個了，我的夢想又不是結婚。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怎麼聊著聊著就開始聊女人了，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立不世之功！
兩個文盲哪裡懂我的雄心壯志，不用十年，我要這天下人說起我的名字時，都是肅然起敬！大英雄，萬太平是也！」
躺在雪裡閉上眼，腦海里卻全是那個梳著馬尾的女孩。
馬浩大笑幾聲，也不覺得尷尬，喊道：「你他娘的還大英雄，大英雄今天的訓練完成了沒有！」
將手裡剩下的半瓶酒一口氣喝完，馬浩吐出一口熱氣，笑道：「行，你是大英雄，我和長安就等著你養我們了。」
「什麼訓練，那都是小兒科，哪怕我背負法城，需一隻手拖著這片天地，我萬太平一樣無敵世間！」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笑什麼笑，長安你來說，我是不是有英雄之姿！」
李長安露出笑容，點點頭。
萬太平這才樂地站起身來，將酒瓶遠遠丟出，大喊道：「我受夠了這破爛的世界，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制定規則的人。」
「你這傢伙真能吹，那我也吹，你要是能成為制定規則的人，那我就任你驅使，你說啥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長安，到你表態了！」
「我？那如果誰不遵守你制定的規則，我就替你殺了他。」
「別整天打打殺殺的，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我教你，這個簡單，就是分化一批，拉攏一批，打一批…」
雪漸漸停了，兩個喝醉的男人沉沉睡去，屋頂上剩著個還清醒的男人堆著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