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神真的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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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牆下,千秋與趙天君並肩坐在地上,背靠著城牆,少年的眼眶微紅,好像剛剛哭過。閱讀

  「你說人真的會有下輩子嗎?」千秋看著天空,剛升起的朝陽並不刺眼,他神情木訥:「如果有下輩子,那他還是他嗎?」

  趙天君搖了搖頭,手裡抓著一張剛剛收到沒多久的電報,哽咽著回答:「我不知道,可如果有下輩子,我們也許還能遇到他。」

  「我的家沒了。」千秋抓起一把泥土攥在手心,夾雜在泥里的小石子硌得手心生疼,他靠著痛楚強忍著眼淚。

  可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帶起了哭腔。

  兩個沒有了家人的孩子,先後輾轉,最後紮根在了共助會的土地上,不知不覺下來幾個月里已經將那裡當做了自己的家鄉。

  「我爸以前跟我說過,先有國才有家。」趙天君死死攥著手裡的信報:「後來齊叔跟我說,要有國才能有家。」

  信報上寫著:原情報部組長齊佳與小隊在城外遇敵,為了掩護隊友傳回情報,組長齊佳戰死,屍骨損毀嚴重,未能收回。

  這個帶著點女性化的名字知道的人不多,其他人一般稱呼齊佳為齊叔、齊大哥,曾經在荒野上的時候也有人叫他齊山高。

  可一般人叫的最多的還是獨臂。

  獨臂無兒無女,共助會進駐牙城後給一些幹部分了房子,獨臂將自己的那一套讓了出去,理由是一個人住著冷清。

  算是實話,早年的老兄弟都被他刻意的打散,身在情報部,但身邊沒有一個是早年跟著他的兄弟。

  有些兄弟不懂事,想著的永遠是怎麼賺更多的錢,當更高的官,做了一些蠢事,事後也是獨臂親自將老兄弟帶往法場。

  兩個少年到了共助會,接觸的第一個人就是獨臂,作為最早的『老臣』之一,他們的心思不是在職位和享受上。

  「齊叔說他以前做了很多壞事,所以現在要比別人做更多的好事。」

  「他還說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李先生和萬先生,否則到死都不知道人生可以這麼有意義。」

  「來之前他跟我說,戰爭很殘酷,每一秒都會死人,所以千萬不能死扛,留著有用之軀才能做大事,可他自己怎麼就死扛了呢?」

  那個木訥的男人,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大事,被人賣過當苦力,也在荒野上當流民搶劫過往的行人。

  後來做著做著就帶起了一幫人,有那麼幾十張嘴指著他吃飯,也忘了自己年少時想要做過什麼,直到那一夜遇到了改變命運的人。

  終於回想起兒時的願望,不是做什麼厲害的強者,也不是成為富商,而是希望能成為一個有用的人,讓身邊的人吃得上飽飯,不會被凍死。

  死後也沒留下什麼寶貴的東西,一本紅皮的入會手冊,幾件日常的衣服,一隻印著個『齊』字的保溫杯。

  千秋絮絮叨叨的說著,他這一生還不長,十多歲的年紀,想不通的事太多,不明白為什麼有的人轉過身就再也見不到了?

  可能昨夜說了太重的話,今天也沒有機會道歉,又或者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謝謝。

  「我爸死的那天其實本來是個好日子的。」趙天君將手裡的信報折了起來:「因為新世教的裁決在分發免費的蛇肉。

  可以幫人覺醒異能的蛇肉啊,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大家都搶著想要,哪怕裁決定了規矩,那些人還是搶走了肉,打死了我爸爸。」

  趙天君低著頭,將折好的信報放進了貼身的口袋裡,繼續說道:「後來裁決哥哥幫我報了仇,還讓我可以去讀書。

  但我知道新世教不是我的家,那裡只有我要還的恩,所以什麼樣的地方是家呢?在米城再一次見到裁決哥哥的時候我想明白了。」

  他站起身,朝著千秋伸出手,拉著千秋站了起來,趙天君這會兒看著反而比千秋還要成熟。

  兩個少年都不是第一次失去親近的人,痛苦不會減少半點,可已經知道該在什麼時候振作起來,現實很殘忍,要強迫自己去接受又更殘忍了幾分。

  「拼上性命去守護的地方,只是因為熱愛,那麼這個地方就會是我的家,齊叔沒做完的事我會接過來繼續下去!」

  朝陽下兩名少年擊了掌。

  ----

  白王依舊坐在江邊,也沒了和林鎮動手的欲望,利維坦已死,教國那邊的戰事似乎暫時停了下來。


  消息在路上有些延誤,白王只是傻傻的坐在江邊的大石頭上,雙目無神的望著前方,有怪獸為它送來鼠王去世的消息。

  怪獸內部的三尊頂樑柱,現在一尊都沒有剩下,鼠王最後還是沒有踏入帝級,以一名雙字王的身份戰死,無數的族人都交到了白王的手上。

  從白王記事起,這三位的身影就像一座座大山立在它的心裡,讓它永遠不會迷茫,永遠不會害怕。

  耶夢加得是嚴厲的老師,對白王寄予了厚望,在耶夢加得面前,白王從不敢有半點偷懶的心思,小小年紀就每日在學習中度過。

  每當白王握著劍冥想,利維坦就會出現在它的身邊,低聲的念著各種美食的名字,像是引誘人們墮落的惡魔。

  可每當白王睜開眼,眼前必然會有些人類的點心放著,耳邊還有利維坦遠去時留下的笑聲。

  不管事務多麼繁忙,利維坦總會時不時的出現在極北,為白王講講二序列的故事,講講戰爭的慘烈,也會說起人類里流傳的故事。

  那時候戰爭未啟,哪怕是最忙碌的鼠王也有空閒到極北和耶夢加得閒聊,白王就陪侍在一邊。

  畢竟年紀小,偶爾聽著無聊了就會打起哈欠,每當這時候,鼠王就會將白王抱在懷裡,輕輕的拍打著它的背部哄它睡覺。

  鼠王的話很少,它大部分時間都在黑(非,以後都用黑)洲的外部沉眠,龐大的族群數量限制了它的發展。

  但無論是話多話說,那份對白王的關愛依舊清晰可見。

  可現在它們都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

  不遠處林鎮有些不舍的再次點上一根煙,嘆氣道:「你可能已經忘了,你的骨子裡是個人。」

  白王抬起頭來,目光冰冷:「當你們把我變成這樣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是人了,這一輩子我最慶幸的事,就是沒有那段記憶。」

  「你不該慶幸,如果你還有那段記憶,你至少能記得你的出現本應該多有意義。」林鎮抖了抖菸灰,朝後方揮揮手。

  身後的軍隊開始有序的準備撤離,明顯是不打算在這裡繼續耗下去,可白王憑著對林鎮的了解,認為這或許是以退為進。

  林鎮抽完最後,嘆氣道:「所有生物的基因補全,就能回溯出創造我們的生物,這就是你的意義。

  創造你就是為了回溯最初的生命,不過失敗了,我們也因此將課題轉回到了叛神者身上,這才有了我現在這幅軀體。」

  「快滾,趁我現在還能忍住殺了你!」白王面部猙獰,怒氣層層上涌,它不喜歡林鎮,沒有任何原因。

  「好吧。」林鎮聳聳肩,轉過身揮揮手:「該說的我都說了,皇字計劃三部分,第一部分是魔法,第二部分是異能。

  人類也喜歡魔法,或者說是道術、巫術都行,可為什麼最後出現的是異能,而不是其他的呢?

  所以我們開始研究異能和其他力量之間的區別,後來我們想明白了,異能和魔法的區別在於學習的時間。」

  走出幾步,林鎮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笑道:「還有第三部分忘記說了,第三部分從創造出達摩克利斯之後開始研究。

  我為第三部分研究命名為——神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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