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戰爭是錯誤的
對於江水步來說，一生中最輕鬆最快樂的，就是在北城的那段時光，雖然每天還是要處理不少事務，但人生在北城變得完整。閱讀
後來林哥走了，長安追著去了加城，他並不清楚賀小笑的可怕，可從始至終都只想著帶回林哥的屍骨安葬。
江水步清楚，如果賀小笑想要李長安求饒，要他跪下懇求憐憫，李長安都願意做到，只要能夠將林哥的屍骨還給他。
這個要求過分嗎？
然而李長安不知道，那些人只是想要他死，他明白對手的可怕，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加城之後很多事都變了，林哥沒了，長安也變了，江水步停在原地，看著長安越行越遠，依舊是她認識的長安，可不再是曾經的少年。
江水步靠在教宗的肩頭，笑著絮絮叨叨：「很早以前林哥騙長安，說我得了一種病，所以看起來男女不分。
長安多耿直一個人，他真的去問了很多人，知道了真的有這種病，別人還告訴他，治這個病需要做手術，很貴很貴。
從那天開始，他除了每個月給家裡轉錢，還默不作聲的開始存錢，這些錢從他自己吃飯的錢里開始省。
他本來掙的就少，根本存不下多少錢，還每天只能吃白飯、饅頭，野外殺了怪獸帶回城賣，把實在沒有人要的碎骨頭撿回家煮湯拌飯。」
說到這裡，江水步頓了頓，笑容里有了些難過。
「一直到我發現之前，他沒說過半個字，也沒問我需不需要幫助，自己一個人傻傻的存了兩年。
整整兩年，工作的強度已經是他的極限，他沒法再去做更多的事，只能將本來就困難的生活變得更困難。
兩年後被我和林哥發現，林哥也沒想到當初的一個玩笑會讓李長安堅持兩年，我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
仿佛當年的少年又在眼前，江水步緩緩抬起手，想要觸碰被她印在心裡的少年，最終還是抓了個空。
「怎麼會有那麼傻的人呢？」江水步好像在問著自己：「明明被所有人區別對待，每個人都當他是異類。
可是在長安的眼裡，人和人之間是一樣的，有些人只是得了病，得病的人應該被人關愛，而不是歧視。
所以他不會來問我，他覺得自己只是在幫朋友，知道真相以後還打算把錢拿去給我和林哥買個保險，結果被人把錢騙了。」
江水步掩著嘴大笑了起來，眼中卻是一片森寒，她的語調低沉：「我殺光了那伙騙子，一個也沒放過。」
教宗抬起手輕輕的拍著江水步的肩頭，笑道：「殺的好，世界上的不好的人有很多，利用別人信任的最可惡。」
「但我也在信任著你。」江水步忽然坐直了身子，定神看著教宗。
「我沒有背叛你的信任。」教宗伸出手撫過江水步的長髮，面帶微笑繼續說著：「將來有一天我會證明，你可以驕傲的告訴別人我們相識。」
江水步撥開了教宗的手，站起身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壓抑的情緒，她放聲怒吼：「為什麼要將來？一定要用生離死別來證明媽，回頭吧。」
還伸在半途的手僵在了空氣之中，教宗雙唇顫抖，有萬般堅定，在這一聲『媽』之前也顯得脆弱。
每個人都想要創建更美好的未來，可沒幾個人是為了自己，她沒有子嗣，可她救下了無數的孩子。
但只有江水步，也唯有江水步，是教宗親手養大。
作為一個嚴肅的領導者，教宗手忙腳亂的學習沖泡奶粉，學習怎麼挑選適合嬰兒皮膚的衣料，學習了怎麼裁剪小孩的衣物。
孩子長的真快，明明很早就覺醒了異能，半夜依舊會哭醒，叼著奶瓶就會安安靜靜，只是一眨眼，走路搖搖晃晃的女嬰，現在成了大姑娘。
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獨一無二的稱呼。
「我真想在現在擁抱你。」教宗站起身，明明面容和往常一樣，今日的笑容卻令人覺得溫暖親近。
江水步張開了手，哽咽著說道：「那就擁抱我，和我在一起，如果要死，我也希望和你葬在一起！
我本來應該死在街上，是你給了我這條命，過去不行，但只要你願意回頭，我就是你的女兒，我們不應該這樣站著的！」
教宗張開手往前走去，拉著江水步的手，始終沒有給她這個擁抱。
「至少現在我沒有錯。」教宗輕聲說著：「我所做的一切，絕不是為了我自己，李長安是個好孩子，但有的事他做不到。」
儘管眸中有淚水流轉，江水步語氣反而越發堅定：「那就我們一起去做！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幫助他，為什麼要選擇聖堂？」
因為聖堂做起來要簡單一些，教宗並未說出口，滅世和救世哪個簡單？答案顯而易見，偏偏滅世也是救世。
李長安拯救不了世上的每個人，他也做不到殺死每個人，而聖堂做得到。
越簡單的答案，越令人絕望，倘若說給江水步聽，那麼結局或許會有改變，李長安只需要殺死一個人就能達成結局。
這絕不是教宗想要的結局。
遠方空間凸起一塊，像是被指尖戳中的保鮮膜，幾秒鐘後又歸於平靜。
教宗轉頭看去：「你們困住了聖堂，可是沒法永遠困住她，她有足夠的力量，也有足夠狠的心腸。
這世上有很多規則，可世界最初誕生的規則是由誰來制定的呢？明明我們信仰的神靈並沒有神話系異能，可神話系異能卻格外的特殊。」
「所以你在懷疑原初我明白了。」江水步苦笑不已，越高位的人才越知道世界上有什麼不合理。
這已經不是信仰的問題，這等同於是對世界的認知出現了問題。
就像認定了天圓地方的人接受不了腳下是顆圓的星球，也想不到天外是茫茫宇宙，而不是住著神仙的天宮。
教宗往後退去，步入半空，腳下燭龍顯現，溫情總是短暫，未來又難免殘忍，她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同時也在直面內心的痛苦。
三名帝級一同出現在江水步的身邊，對付教宗用不上這麼多人，處於劣勢的變成了新世教這邊。
獨自面對四名帝級，教宗沒有任何勝算，無論怎麼高估她的力量，她畢竟不是聖堂。
哪怕是開眼，也不可能一次性解決四名帝級強者，聖堂只有一人，帝級就是這個世界的巔峰力量。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她動手。」阿修羅嘆了口氣，握緊了刀柄。
君子清左右看了看，退後一步道：「那我就不插手了，好歹讓我歇會兒，反正也不差我這點戰鬥力。」
「人家聊了半天也做好了打算，現在不用你發善心。」科恩斯無奈，多年老友一眼就看出了君子清的打算。
君子清聳聳肩，依舊退到了後頭，畢竟說起來她對教宗沒有惡感。
遠方傳來了馬鎮世的怒吼，遠遠的可見一條長達數百里的黑龍被撕成了兩截。
教宗微微一笑：「戰爭是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事情，偏偏你我都逃不開，所以讓它早點結束吧。」
半空里浮現龐大的旋渦，攪亂了時空。
後來林哥走了，長安追著去了加城，他並不清楚賀小笑的可怕，可從始至終都只想著帶回林哥的屍骨安葬。
江水步清楚，如果賀小笑想要李長安求饒，要他跪下懇求憐憫，李長安都願意做到，只要能夠將林哥的屍骨還給他。
這個要求過分嗎？
然而李長安不知道，那些人只是想要他死，他明白對手的可怕，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加城之後很多事都變了，林哥沒了，長安也變了，江水步停在原地，看著長安越行越遠，依舊是她認識的長安，可不再是曾經的少年。
江水步靠在教宗的肩頭，笑著絮絮叨叨：「很早以前林哥騙長安，說我得了一種病，所以看起來男女不分。
長安多耿直一個人，他真的去問了很多人，知道了真的有這種病，別人還告訴他，治這個病需要做手術，很貴很貴。
從那天開始，他除了每個月給家裡轉錢，還默不作聲的開始存錢，這些錢從他自己吃飯的錢里開始省。
他本來掙的就少，根本存不下多少錢，還每天只能吃白飯、饅頭，野外殺了怪獸帶回城賣，把實在沒有人要的碎骨頭撿回家煮湯拌飯。」
說到這裡，江水步頓了頓，笑容里有了些難過。
「一直到我發現之前，他沒說過半個字，也沒問我需不需要幫助，自己一個人傻傻的存了兩年。
整整兩年，工作的強度已經是他的極限，他沒法再去做更多的事，只能將本來就困難的生活變得更困難。
兩年後被我和林哥發現，林哥也沒想到當初的一個玩笑會讓李長安堅持兩年，我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
仿佛當年的少年又在眼前，江水步緩緩抬起手，想要觸碰被她印在心裡的少年，最終還是抓了個空。
「怎麼會有那麼傻的人呢？」江水步好像在問著自己：「明明被所有人區別對待，每個人都當他是異類。
可是在長安的眼裡，人和人之間是一樣的，有些人只是得了病，得病的人應該被人關愛，而不是歧視。
所以他不會來問我，他覺得自己只是在幫朋友，知道真相以後還打算把錢拿去給我和林哥買個保險，結果被人把錢騙了。」
江水步掩著嘴大笑了起來，眼中卻是一片森寒，她的語調低沉：「我殺光了那伙騙子，一個也沒放過。」
教宗抬起手輕輕的拍著江水步的肩頭，笑道：「殺的好，世界上的不好的人有很多，利用別人信任的最可惡。」
「但我也在信任著你。」江水步忽然坐直了身子，定神看著教宗。
「我沒有背叛你的信任。」教宗伸出手撫過江水步的長髮，面帶微笑繼續說著：「將來有一天我會證明，你可以驕傲的告訴別人我們相識。」
江水步撥開了教宗的手，站起身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壓抑的情緒，她放聲怒吼：「為什麼要將來？一定要用生離死別來證明媽，回頭吧。」
還伸在半途的手僵在了空氣之中，教宗雙唇顫抖，有萬般堅定，在這一聲『媽』之前也顯得脆弱。
每個人都想要創建更美好的未來，可沒幾個人是為了自己，她沒有子嗣，可她救下了無數的孩子。
但只有江水步，也唯有江水步，是教宗親手養大。
作為一個嚴肅的領導者，教宗手忙腳亂的學習沖泡奶粉，學習怎麼挑選適合嬰兒皮膚的衣料，學習了怎麼裁剪小孩的衣物。
孩子長的真快，明明很早就覺醒了異能，半夜依舊會哭醒，叼著奶瓶就會安安靜靜，只是一眨眼，走路搖搖晃晃的女嬰，現在成了大姑娘。
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獨一無二的稱呼。
「我真想在現在擁抱你。」教宗站起身，明明面容和往常一樣，今日的笑容卻令人覺得溫暖親近。
江水步張開了手，哽咽著說道：「那就擁抱我，和我在一起，如果要死，我也希望和你葬在一起！
我本來應該死在街上，是你給了我這條命，過去不行，但只要你願意回頭，我就是你的女兒，我們不應該這樣站著的！」
教宗張開手往前走去，拉著江水步的手，始終沒有給她這個擁抱。
「至少現在我沒有錯。」教宗輕聲說著：「我所做的一切，絕不是為了我自己，李長安是個好孩子，但有的事他做不到。」
儘管眸中有淚水流轉，江水步語氣反而越發堅定：「那就我們一起去做！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幫助他，為什麼要選擇聖堂？」
因為聖堂做起來要簡單一些，教宗並未說出口，滅世和救世哪個簡單？答案顯而易見，偏偏滅世也是救世。
李長安拯救不了世上的每個人，他也做不到殺死每個人，而聖堂做得到。
越簡單的答案，越令人絕望，倘若說給江水步聽，那麼結局或許會有改變，李長安只需要殺死一個人就能達成結局。
這絕不是教宗想要的結局。
遠方空間凸起一塊，像是被指尖戳中的保鮮膜，幾秒鐘後又歸於平靜。
教宗轉頭看去：「你們困住了聖堂，可是沒法永遠困住她，她有足夠的力量，也有足夠狠的心腸。
這世上有很多規則，可世界最初誕生的規則是由誰來制定的呢？明明我們信仰的神靈並沒有神話系異能，可神話系異能卻格外的特殊。」
「所以你在懷疑原初我明白了。」江水步苦笑不已，越高位的人才越知道世界上有什麼不合理。
這已經不是信仰的問題，這等同於是對世界的認知出現了問題。
就像認定了天圓地方的人接受不了腳下是顆圓的星球，也想不到天外是茫茫宇宙，而不是住著神仙的天宮。
教宗往後退去，步入半空，腳下燭龍顯現，溫情總是短暫，未來又難免殘忍，她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同時也在直面內心的痛苦。
三名帝級一同出現在江水步的身邊，對付教宗用不上這麼多人，處於劣勢的變成了新世教這邊。
獨自面對四名帝級，教宗沒有任何勝算，無論怎麼高估她的力量，她畢竟不是聖堂。
哪怕是開眼，也不可能一次性解決四名帝級強者，聖堂只有一人，帝級就是這個世界的巔峰力量。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她動手。」阿修羅嘆了口氣，握緊了刀柄。
君子清左右看了看，退後一步道：「那我就不插手了，好歹讓我歇會兒，反正也不差我這點戰鬥力。」
「人家聊了半天也做好了打算，現在不用你發善心。」科恩斯無奈，多年老友一眼就看出了君子清的打算。
君子清聳聳肩，依舊退到了後頭，畢竟說起來她對教宗沒有惡感。
遠方傳來了馬鎮世的怒吼，遠遠的可見一條長達數百里的黑龍被撕成了兩截。
教宗微微一笑：「戰爭是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事情，偏偏你我都逃不開，所以讓它早點結束吧。」
半空里浮現龐大的旋渦，攪亂了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