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人間百景
元帥辦公室的門外，吳劍跟在吳青的身後，確認了身上沒有沾染到什麼血跡，這才跟著吳青走了進去。
文安然從辦公桌後抬起頭來看了吳劍一眼。
一股涼意湧上了吳劍的心頭，同為王級，他卻覺得渾身打顫無法自控。
元帥對我很不滿！吳劍膽戰心驚，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不過目光很快移開，文安然繼續看著窗外，吳劍這才緩過一口氣。
兩人行過禮，吳劍上前斟酌了一番後匯報：「元帥，凌晨的行動里救下了十一個目標，最後的四人營救失敗。
對方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我們趕到的時候鴆殺隊的人和我們的目標已經同歸於盡，被抓後的鴆殺隊自燃而死。
我猜測他們的身體裡有某種異能存在，會在關鍵時候引動異能自燃，我試著阻止過，但是失敗了。」
文安然頭也不回，面無表情問道：「許曲教授救下來了嗎？」
「救下來了，不過他現在精神不太穩定，我們派了專人在看護他。」吳劍趕忙回應。
十五個目標之中，許曲教授的優先級排在第一位，倘若許曲教授營救失敗，那麼這次的任務就等於先失敗了一半。
按理來說許曲教授本救不下來，鴆殺隊有足夠的時間動手。
文安然的目光終於從窗外移開，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看著什麼。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目光在吳劍兩兄弟的身上來回看了兩遍，點點頭道：「他會振作起來的，國家需要他。」
兩兄弟低著頭沒有言語，有些事不是他們能夠接觸到的，許曲所屬的部門他們連聽都沒聽過，就好像突然冒出來一樣。
讓兩人先退下，吳劍這次的功勞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獎勵，還需要一點時間的沉澱。
辦公室里只剩下文安然一人，文安然起身推開了身後休息室的門，換上了休閒裝，戴上個帽子。
白色的運動外套，淺藍色和白色條紋的休閒褲，加上一雙運動鞋，從外表來看，他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已。
哪怕文安然坐上元帥的位置不是一天兩天，可通天城裡的百姓還真沒幾個知道他的模樣。
那些需要露臉的事文安然特別交給了王建軍去做，說白了王建軍是一個習慣面對鏡頭的元帥。
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王建軍都是帝國的門面招牌。
換好了衣服，文安然離開了辦公室，沿途遇到的人仿佛看不到他，如果兩人迎面走來，會本能的避開，可他們的目光之中並未看到文安然。
乘坐電梯離開了通天塔，文安然漫步在通天城的街頭。
林鎮培養的鴆殺隊出自他個人之手，除了林鎮以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所有鴆殺隊成員的名單。
當年殺死李長安母親的黃玉珍就是鴆殺隊的一員，同時也是李長安的親小姨，可李長安的家人也沒想到黃玉珍會有問題。
鴆殺隊的可怕就在於想不到，你無法相信自己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妻子會是殺你的人。
甚至於是自己的孩子、父母，又或者是摯友親朋，根本無法了解到這些人在什麼時候被林鎮所接觸。
在調查的過程之中，文安然先是從個人信息有斷層的目標著手，不過效果不理想，並非每個鴆殺隊成員的信息都有斷層。
到最後只能選擇最費時費力的篩選法，篩選出一個小的範圍，在一個一個的去排查。
而除了鴆殺隊以外，林鎮的手裡必然還有其他的力量。
後勤軍備查帳完畢，帳目上毫無問題，直到文安然注意到每年因損壞或是不合格而淘汰的軍備。
十多年的帳目，淘汰下的軍備足夠武裝一隻兩萬人的隊伍，林鎮的某些計劃已經開始浮出水面。
文安然在一間冰淇淋攤子外停下了腳步，和攤子裡的少女對視一眼，少女紅著臉轉過頭去。
「和往常一樣，加巧克力醬。」文安然笑臉盈盈，他是這裡的老顧客，每天的這個時間準時出現。
「好，稍等。」少女低著頭，聲若蚊囈，有些慌亂的拿著勺子去挖冰淇淋球。
接過冰淇淋後付了錢，文安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笑道：「平常生意還不錯吧？」
「是的。」少女悄悄的看著文安然，眼中有些獨屬於女孩的雀躍，更多的還是羞澀，小臉微微泛紅。
文安然咬了口冰淇淋，依舊是往常熟悉的味道，他嘆了口氣：「這麼合我口味的東西，以後卻吃不到了。」
「是太忙嗎？」少女急忙抬起頭來，著急道：「我可以給你送過去，保證不會化。」
「不。」文安然搖搖頭，目光與少女對在一起：「如果向我透露你的身份，你會自燃嗎？」
少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後退了一步咬著唇，泫然欲泣的點了點頭。
「可惜了。」文安然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身後響起了人們高喊救火的聲音。
走在回塔的路上，文安然忽然有些不太喜歡自己的第三個異能。
「長安，我這輩子只能有你這一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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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城的城牆高聳，呈半弧形建造，能有效的抵擋非實質性的攻擊。
賀小笑站在城牆上眺望南方。
後方傳令兵單膝跪在賀小笑的身後，朗聲道：「我們已經查到了李長安的位置，但負責刺殺的王級與半王級已經死亡。
通過其餘刺客傳回來的消息，李長安在面對刺殺時召出了萬古大帝的具現物，我們認為現在不是刺殺他的好時候。」
「下去吧。」賀小笑揮了揮手，沒有再下達其他的命令。
三十二年，你封我三十二年，自己也成了一個廢物，而我就算不出城，依舊能給你造成麻煩，何必呢？
賀小笑嘆了口氣，抬手伸向前方，指尖觸碰到了加城的城牆外，無數的規則細線浮現於她的眼前，重重纏縛在她的指尖將她攔下。
「規則的細線有了顏色，你又往前走了一步。」賀小笑收回了手，握緊了拳頭：「你攔不住我。」
她今日第七次嘗試往牆外伸手，這是最後一次，唯有她自己能注意到指尖探出牆外的距離多了一點點。
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你是天生的斗者，這世界容不下你，你當然要反抗。」賀小笑嗤笑一聲轉身走下牆頭。
「可是我人，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還是想做個人，不過現在你斷了我的念想。」
她已不覺得飢餓。
-----
君子清和馬鎮世背對背坐在鐘樓的頂端，後頭是一丈多高的巨大銅鐘。
「命運要動了。」君子清神情凝重，雙眼望著牙城的方向，手裡本把玩的酒葫蘆也停了下來。
馬鎮世回身從君子清的手裡拿過酒葫蘆，擰開壺蓋一飲而盡，笑道：「喝完了，該做正事了。」
「什麼事？」君子清忙轉過身來。
馬鎮世已經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眉宇間英氣凜然：「聖堂降世，出軍馳援教國，那位孔雀野心不小。」
「聖堂比你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強。」哪怕知曉馬鎮世的戰鬥力，君子清依然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那也不能讓這個世界如她所願，萬太平雖然不著調，可現在這個世界好歹也有他的心血。」
馬鎮世往前一步，身影已在十里之外。
西北城牆下，馬浩抬起頭與半空的妹妹對視一眼，肩扛著狼牙棒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大軍，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出征！」
文安然從辦公桌後抬起頭來看了吳劍一眼。
一股涼意湧上了吳劍的心頭，同為王級，他卻覺得渾身打顫無法自控。
元帥對我很不滿！吳劍膽戰心驚，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不過目光很快移開，文安然繼續看著窗外，吳劍這才緩過一口氣。
兩人行過禮，吳劍上前斟酌了一番後匯報：「元帥，凌晨的行動里救下了十一個目標，最後的四人營救失敗。
對方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我們趕到的時候鴆殺隊的人和我們的目標已經同歸於盡，被抓後的鴆殺隊自燃而死。
我猜測他們的身體裡有某種異能存在，會在關鍵時候引動異能自燃，我試著阻止過，但是失敗了。」
文安然頭也不回，面無表情問道：「許曲教授救下來了嗎？」
「救下來了，不過他現在精神不太穩定，我們派了專人在看護他。」吳劍趕忙回應。
十五個目標之中，許曲教授的優先級排在第一位，倘若許曲教授營救失敗，那麼這次的任務就等於先失敗了一半。
按理來說許曲教授本救不下來，鴆殺隊有足夠的時間動手。
文安然的目光終於從窗外移開，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看著什麼。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目光在吳劍兩兄弟的身上來回看了兩遍，點點頭道：「他會振作起來的，國家需要他。」
兩兄弟低著頭沒有言語，有些事不是他們能夠接觸到的，許曲所屬的部門他們連聽都沒聽過，就好像突然冒出來一樣。
讓兩人先退下，吳劍這次的功勞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獎勵，還需要一點時間的沉澱。
辦公室里只剩下文安然一人，文安然起身推開了身後休息室的門，換上了休閒裝，戴上個帽子。
白色的運動外套，淺藍色和白色條紋的休閒褲，加上一雙運動鞋，從外表來看，他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已。
哪怕文安然坐上元帥的位置不是一天兩天，可通天城裡的百姓還真沒幾個知道他的模樣。
那些需要露臉的事文安然特別交給了王建軍去做，說白了王建軍是一個習慣面對鏡頭的元帥。
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王建軍都是帝國的門面招牌。
換好了衣服，文安然離開了辦公室，沿途遇到的人仿佛看不到他，如果兩人迎面走來，會本能的避開，可他們的目光之中並未看到文安然。
乘坐電梯離開了通天塔，文安然漫步在通天城的街頭。
林鎮培養的鴆殺隊出自他個人之手，除了林鎮以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所有鴆殺隊成員的名單。
當年殺死李長安母親的黃玉珍就是鴆殺隊的一員，同時也是李長安的親小姨，可李長安的家人也沒想到黃玉珍會有問題。
鴆殺隊的可怕就在於想不到，你無法相信自己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妻子會是殺你的人。
甚至於是自己的孩子、父母，又或者是摯友親朋，根本無法了解到這些人在什麼時候被林鎮所接觸。
在調查的過程之中，文安然先是從個人信息有斷層的目標著手，不過效果不理想，並非每個鴆殺隊成員的信息都有斷層。
到最後只能選擇最費時費力的篩選法，篩選出一個小的範圍，在一個一個的去排查。
而除了鴆殺隊以外，林鎮的手裡必然還有其他的力量。
後勤軍備查帳完畢，帳目上毫無問題，直到文安然注意到每年因損壞或是不合格而淘汰的軍備。
十多年的帳目，淘汰下的軍備足夠武裝一隻兩萬人的隊伍，林鎮的某些計劃已經開始浮出水面。
文安然在一間冰淇淋攤子外停下了腳步，和攤子裡的少女對視一眼，少女紅著臉轉過頭去。
「和往常一樣，加巧克力醬。」文安然笑臉盈盈，他是這裡的老顧客，每天的這個時間準時出現。
「好，稍等。」少女低著頭，聲若蚊囈，有些慌亂的拿著勺子去挖冰淇淋球。
接過冰淇淋後付了錢，文安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笑道：「平常生意還不錯吧？」
「是的。」少女悄悄的看著文安然，眼中有些獨屬於女孩的雀躍，更多的還是羞澀，小臉微微泛紅。
文安然咬了口冰淇淋，依舊是往常熟悉的味道，他嘆了口氣：「這麼合我口味的東西，以後卻吃不到了。」
「是太忙嗎？」少女急忙抬起頭來，著急道：「我可以給你送過去，保證不會化。」
「不。」文安然搖搖頭，目光與少女對在一起：「如果向我透露你的身份，你會自燃嗎？」
少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後退了一步咬著唇，泫然欲泣的點了點頭。
「可惜了。」文安然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身後響起了人們高喊救火的聲音。
走在回塔的路上，文安然忽然有些不太喜歡自己的第三個異能。
「長安，我這輩子只能有你這一個朋友了。」
------
加城的城牆高聳，呈半弧形建造，能有效的抵擋非實質性的攻擊。
賀小笑站在城牆上眺望南方。
後方傳令兵單膝跪在賀小笑的身後，朗聲道：「我們已經查到了李長安的位置，但負責刺殺的王級與半王級已經死亡。
通過其餘刺客傳回來的消息，李長安在面對刺殺時召出了萬古大帝的具現物，我們認為現在不是刺殺他的好時候。」
「下去吧。」賀小笑揮了揮手，沒有再下達其他的命令。
三十二年，你封我三十二年，自己也成了一個廢物，而我就算不出城，依舊能給你造成麻煩，何必呢？
賀小笑嘆了口氣，抬手伸向前方，指尖觸碰到了加城的城牆外，無數的規則細線浮現於她的眼前，重重纏縛在她的指尖將她攔下。
「規則的細線有了顏色，你又往前走了一步。」賀小笑收回了手，握緊了拳頭：「你攔不住我。」
她今日第七次嘗試往牆外伸手，這是最後一次，唯有她自己能注意到指尖探出牆外的距離多了一點點。
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你是天生的斗者，這世界容不下你，你當然要反抗。」賀小笑嗤笑一聲轉身走下牆頭。
「可是我人，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還是想做個人，不過現在你斷了我的念想。」
她已不覺得飢餓。
-----
君子清和馬鎮世背對背坐在鐘樓的頂端，後頭是一丈多高的巨大銅鐘。
「命運要動了。」君子清神情凝重，雙眼望著牙城的方向，手裡本把玩的酒葫蘆也停了下來。
馬鎮世回身從君子清的手裡拿過酒葫蘆，擰開壺蓋一飲而盡，笑道：「喝完了，該做正事了。」
「什麼事？」君子清忙轉過身來。
馬鎮世已經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眉宇間英氣凜然：「聖堂降世，出軍馳援教國，那位孔雀野心不小。」
「聖堂比你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強。」哪怕知曉馬鎮世的戰鬥力，君子清依然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那也不能讓這個世界如她所願，萬太平雖然不著調，可現在這個世界好歹也有他的心血。」
馬鎮世往前一步，身影已在十里之外。
西北城牆下，馬浩抬起頭與半空的妹妹對視一眼，肩扛著狼牙棒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大軍，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