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你明白自己是什麼嗎
單獨的包廂，將原本的長桌換成了圓桌，確定坐下七個人正好。
「我喜歡這個牙城辣卷餅，給我們來一份不辣的。」
「抱歉先生，這個菜沒法做成不辣的。」
「把主廚叫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主廚到了查理斯的面前。
「兩分鐘前我買下了這家酒店。」查理斯將電子合同展示到了主廚的面前：「現在我需要你為我的朋友做一份不辣的牙城辣卷餅，或者我換一個廚師。」
「我能做到。」主廚低下了腦袋，轉身要走。
「等等。」胡柴叫住了他：「今晚的菜里不要香菜、芹菜、胡蘿蔔。」
主廚離去準備。
主位上的李長安哭笑不得：「可以不用根據我的口味來，另外你們怎麼知道我不吃這些？」
「老胡記住的。」哈卡在邊上大笑：「別看他邋邋遢遢，其實很細心，咱們幾個的習慣他都記在心裡。」
「別聽他亂說，湊巧而已，不過倒是真的有個東西要拿給你。」胡柴微微一笑，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向李長安。
照片上李燕抱著兒子站在醫院的噴泉邊上，大人和小孩都帶著笑容，那天陽光正好。
「謝謝謝謝謝」李長安在瞬間紅了眼眶，雙唇微顫，結結巴巴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雙手緊緊抓著照片按在胸口。
他不用去擔心會用力過大令照片損壞。
「跟我們不用說謝謝。」胡柴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我們也是家人，你是我們的家人，別放棄，總會有辦法的。」
「我我我」李長安張著嘴，他像個啞巴，啞巴也會想要有說出的話，可他不知道說什麼。
小紅帽紅了眼眶，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
「他不該是這個結局。」渡我低著頭，也許場中的人里只有他和李長安的關係最生疏，可他本就不是什麼壞人，他願意和這些不壞的人在一起。
查理斯捏緊了餐刀，無奈的搖頭：「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不容」
一道微弱的血光從李長安的鎖骨上透出，跳出個血色的小人兒，眼看了屋裡這麼多人，小人兒躲到了李長安的頸後偷偷探頭觀望。
屋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李長安詫異的抬起手探向脖頸，小人兒跳到了李長安的手上，努力伸著手想要抹去李長安臉頰上的淚水。
「咿咿咿」小人兒發著旁人聽不懂的聲音，他看著很難過。
「這是什麼？」胡柴問出了每個人的心裡話。
「是我的一次嘗試。」李長安將小人兒放在了頭頂上，他雙目放光：「我本想嘗試著用血液來創造一個新的種族。
不過我失敗了，他更像是我用自己的身體孕育出的生命，算起來，他也是個叛神者，一個小叛神者。」
血色小人兒趴在李長安的頭髮之中，李長安忽然笑了起來，他聽到血色小人傳達的訊息。
【我不要回去了，我要保護你！】
李長安抹了抹眼角，血色小人的存在來自於他身體提供的養分，現在就算小人兒想回去，李長安也提供不了養分。
不如說小人兒這次出現，正是因為李長安的身體無法提供養分，小人兒感受到了李長安的變化，才從李長安的身軀中走出。
「我本來以為他也被賀小笑奪走了。」李長安帶著慶幸的笑容：「他是一個完整的生命，不屬於我。」
拋開來源和血脈，小人兒與李長安更像是寄生關係。
「也許他會是你恢復的關鍵。」查理斯起身，繞過兩個座位走到了李長安的邊上，低下頭仔細觀察小人兒。
小人兒抬起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龐然大物』，忽然抬起拳頭朝上砸去。
查理斯連忙抬手接拳，掌心傳來劇痛，退後一步穩下身形。
甩了甩手，查理斯有些難以置信：「這大概有你S級時的強度了吧？」
「差不多。」李長安聳了聳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大概是賀小笑奪走我能力之前，他多吸收了一些養分。」
「也許我們的思路錯了。」小紅帽目光灼灼的看著血色小人兒。
查理斯與小紅帽對視一眼，由查理斯問出了口：「她奪走的是你身為叛神者的能力，還是奪走了你的『身體』之類？」
涉及到自己，李長安難免因為痛苦有了些疏忽，木訥的回應道：「只是能力，叛神者特殊的地方，她把我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不，你沒有變成普通人。」查理斯連連搖頭，神情越發嚴肅：「你還是叛神者，只是沒有了叛神者的那些特殊能力。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叛神者的特性就像是四條手臂之類的變異，而賀小笑只是帶走了這種變異，你依舊還是個叛神者！」
總結到最後，查理斯咽了咽唾沫，顫聲道：「也就說，你肯定還有恢復的機會！」
然而問題依舊放在眼前，他們每個人都明白，哪怕李長安以後可以恢復，也是在這次戰爭之後。
這無疑令人感到絕望，解不了燃眉之急的話會有很多人死去。
「上菜了，快吃東西。」哈卡笑著裝作沒有注意到問題。
眾人對剛剛的事情絕口不提，仿佛這次來只是為了欣賞這間酒店的廚藝，久未見的老友聊著家常和回憶。
「長安的酒量可不得了，不過今天就不喝酒了，畢竟特殊時期。」
「對了，聽說把龍舌蘭倒進海里會引來大批的魚群，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引來一批魚群投訴你亂扔垃圾。」
「假和尚，你到底會不會念經？」
「不是貧僧吹，貧僧能念個三天不帶重複，保證都是你沒聽過的。」
「老查，透個底，你的零花錢到底有多少？」
「首先，我姓潘德拉貢，你叫我老潘德拉貢還差不多，另外我從七歲開始就管理家族生意，沒有零花錢。」
李長安安靜的聽著，從第三道菜開始他就已經吃飽，夾的菜都餵給了血色小人兒。
沒有異能，也不是叛神者，他仿佛是末日之前的普通人類，除了稍微強壯一點外，沒有任何的不同。
不過這等於是虛弱，現在能夠感染異能者的病毒，一旦到了李長安的身上，甚至會令李長安死去。
他前所未有的脆弱，幸好道無法剝奪，哪怕是原初也做不到奪走一個人的道，只要道還在，李長安至少能保持不死。
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太久，假如找不到恢復的辦法，他會因為承載不了龐大的規則力量而在某一天徹底崩潰，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不會有半點殘留。
「我吃完了，先回去了，伊娃還在等我，免得她擔心。」李長安笑著站起身，欠了欠身笑道：「我們下次再見。」
一桌人站起身來，有人想要開口，但被身邊的人制止，他們目送著李長安離開了包廂，帶上了門。
小人兒趴在李長安的頭髮里酣睡，李長安獨自走在街頭，渡我和查理斯吊在遠處，李長安發現不了他們。
「李長安，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達摩克利斯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你真的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嗎？」
「我不知道。」李長安直言不諱：「我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我只知道對我好的人所做的是善，他們不喜歡的就是惡。」
達摩克利斯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追問：「所以你一直想要分善惡，依據的並不是你自己的判斷對嗎？」
李長安沒有回答，他默認了達摩克利斯的判斷。
像他這樣的人，分辨善惡的能力來自於生活，而這個生活給予他的善意不多，他能參考的只有身邊人的話，還有自己的本能。
李長安不喜歡小孩，可他也知道人不應該對這些無辜的孩子出手，原因只是在於他曾經也是受苦的那一方，他也曾無數次的期待有人能來拯救自己。
善惡的分界線在他眼裡有些模糊，因此他可以懲惡，卻做不到揚善。
見李長安沒有回答，達摩克利斯已經得到了答案，它繼續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們的想法不適合你。
哪怕他們是為了你好，你為了他們的理想去奮鬥，然而這不符合你的天性，你是否已經忘了，你和人類不同。
你是叛神者，哪怕這個稱呼你不喜歡，可你依舊不同於這個世上的任何一個生命，你要做的也許是其他人無法做到的。」
「現在這並不重要。」李長安搖了搖頭。
「這很重要，你偏離了你應該走的路，我不能再說了，你需要自己想明白。」
「我喜歡這個牙城辣卷餅，給我們來一份不辣的。」
「抱歉先生，這個菜沒法做成不辣的。」
「把主廚叫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主廚到了查理斯的面前。
「兩分鐘前我買下了這家酒店。」查理斯將電子合同展示到了主廚的面前：「現在我需要你為我的朋友做一份不辣的牙城辣卷餅，或者我換一個廚師。」
「我能做到。」主廚低下了腦袋，轉身要走。
「等等。」胡柴叫住了他：「今晚的菜里不要香菜、芹菜、胡蘿蔔。」
主廚離去準備。
主位上的李長安哭笑不得：「可以不用根據我的口味來，另外你們怎麼知道我不吃這些？」
「老胡記住的。」哈卡在邊上大笑：「別看他邋邋遢遢，其實很細心，咱們幾個的習慣他都記在心裡。」
「別聽他亂說，湊巧而已，不過倒是真的有個東西要拿給你。」胡柴微微一笑，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向李長安。
照片上李燕抱著兒子站在醫院的噴泉邊上，大人和小孩都帶著笑容，那天陽光正好。
「謝謝謝謝謝」李長安在瞬間紅了眼眶，雙唇微顫，結結巴巴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雙手緊緊抓著照片按在胸口。
他不用去擔心會用力過大令照片損壞。
「跟我們不用說謝謝。」胡柴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我們也是家人，你是我們的家人，別放棄，總會有辦法的。」
「我我我」李長安張著嘴，他像個啞巴，啞巴也會想要有說出的話，可他不知道說什麼。
小紅帽紅了眼眶，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
「他不該是這個結局。」渡我低著頭，也許場中的人里只有他和李長安的關係最生疏，可他本就不是什麼壞人，他願意和這些不壞的人在一起。
查理斯捏緊了餐刀，無奈的搖頭：「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不容」
一道微弱的血光從李長安的鎖骨上透出，跳出個血色的小人兒，眼看了屋裡這麼多人，小人兒躲到了李長安的頸後偷偷探頭觀望。
屋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李長安詫異的抬起手探向脖頸，小人兒跳到了李長安的手上，努力伸著手想要抹去李長安臉頰上的淚水。
「咿咿咿」小人兒發著旁人聽不懂的聲音，他看著很難過。
「這是什麼？」胡柴問出了每個人的心裡話。
「是我的一次嘗試。」李長安將小人兒放在了頭頂上，他雙目放光：「我本想嘗試著用血液來創造一個新的種族。
不過我失敗了，他更像是我用自己的身體孕育出的生命，算起來，他也是個叛神者，一個小叛神者。」
血色小人兒趴在李長安的頭髮之中，李長安忽然笑了起來，他聽到血色小人傳達的訊息。
【我不要回去了，我要保護你！】
李長安抹了抹眼角，血色小人的存在來自於他身體提供的養分，現在就算小人兒想回去，李長安也提供不了養分。
不如說小人兒這次出現，正是因為李長安的身體無法提供養分，小人兒感受到了李長安的變化，才從李長安的身軀中走出。
「我本來以為他也被賀小笑奪走了。」李長安帶著慶幸的笑容：「他是一個完整的生命，不屬於我。」
拋開來源和血脈，小人兒與李長安更像是寄生關係。
「也許他會是你恢復的關鍵。」查理斯起身，繞過兩個座位走到了李長安的邊上，低下頭仔細觀察小人兒。
小人兒抬起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龐然大物』，忽然抬起拳頭朝上砸去。
查理斯連忙抬手接拳，掌心傳來劇痛，退後一步穩下身形。
甩了甩手，查理斯有些難以置信：「這大概有你S級時的強度了吧？」
「差不多。」李長安聳了聳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大概是賀小笑奪走我能力之前，他多吸收了一些養分。」
「也許我們的思路錯了。」小紅帽目光灼灼的看著血色小人兒。
查理斯與小紅帽對視一眼，由查理斯問出了口：「她奪走的是你身為叛神者的能力，還是奪走了你的『身體』之類？」
涉及到自己，李長安難免因為痛苦有了些疏忽，木訥的回應道：「只是能力，叛神者特殊的地方，她把我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不，你沒有變成普通人。」查理斯連連搖頭，神情越發嚴肅：「你還是叛神者，只是沒有了叛神者的那些特殊能力。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叛神者的特性就像是四條手臂之類的變異，而賀小笑只是帶走了這種變異，你依舊還是個叛神者！」
總結到最後，查理斯咽了咽唾沫，顫聲道：「也就說，你肯定還有恢復的機會！」
然而問題依舊放在眼前，他們每個人都明白，哪怕李長安以後可以恢復，也是在這次戰爭之後。
這無疑令人感到絕望，解不了燃眉之急的話會有很多人死去。
「上菜了，快吃東西。」哈卡笑著裝作沒有注意到問題。
眾人對剛剛的事情絕口不提，仿佛這次來只是為了欣賞這間酒店的廚藝，久未見的老友聊著家常和回憶。
「長安的酒量可不得了，不過今天就不喝酒了，畢竟特殊時期。」
「對了，聽說把龍舌蘭倒進海里會引來大批的魚群，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引來一批魚群投訴你亂扔垃圾。」
「假和尚，你到底會不會念經？」
「不是貧僧吹，貧僧能念個三天不帶重複，保證都是你沒聽過的。」
「老查，透個底，你的零花錢到底有多少？」
「首先，我姓潘德拉貢，你叫我老潘德拉貢還差不多，另外我從七歲開始就管理家族生意，沒有零花錢。」
李長安安靜的聽著，從第三道菜開始他就已經吃飽，夾的菜都餵給了血色小人兒。
沒有異能，也不是叛神者，他仿佛是末日之前的普通人類，除了稍微強壯一點外，沒有任何的不同。
不過這等於是虛弱，現在能夠感染異能者的病毒，一旦到了李長安的身上，甚至會令李長安死去。
他前所未有的脆弱，幸好道無法剝奪，哪怕是原初也做不到奪走一個人的道，只要道還在，李長安至少能保持不死。
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太久，假如找不到恢復的辦法，他會因為承載不了龐大的規則力量而在某一天徹底崩潰，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不會有半點殘留。
「我吃完了，先回去了，伊娃還在等我，免得她擔心。」李長安笑著站起身，欠了欠身笑道：「我們下次再見。」
一桌人站起身來，有人想要開口，但被身邊的人制止，他們目送著李長安離開了包廂，帶上了門。
小人兒趴在李長安的頭髮里酣睡，李長安獨自走在街頭，渡我和查理斯吊在遠處，李長安發現不了他們。
「李長安，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達摩克利斯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你真的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嗎？」
「我不知道。」李長安直言不諱：「我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我只知道對我好的人所做的是善，他們不喜歡的就是惡。」
達摩克利斯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追問：「所以你一直想要分善惡，依據的並不是你自己的判斷對嗎？」
李長安沒有回答，他默認了達摩克利斯的判斷。
像他這樣的人，分辨善惡的能力來自於生活，而這個生活給予他的善意不多，他能參考的只有身邊人的話，還有自己的本能。
李長安不喜歡小孩，可他也知道人不應該對這些無辜的孩子出手，原因只是在於他曾經也是受苦的那一方，他也曾無數次的期待有人能來拯救自己。
善惡的分界線在他眼裡有些模糊，因此他可以懲惡，卻做不到揚善。
見李長安沒有回答，達摩克利斯已經得到了答案，它繼續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們的想法不適合你。
哪怕他們是為了你好，你為了他們的理想去奮鬥，然而這不符合你的天性，你是否已經忘了，你和人類不同。
你是叛神者，哪怕這個稱呼你不喜歡，可你依舊不同於這個世上的任何一個生命，你要做的也許是其他人無法做到的。」
「現在這並不重要。」李長安搖了搖頭。
「這很重要，你偏離了你應該走的路，我不能再說了，你需要自己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