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功過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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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 功過是非

  「不會。」上官皈貫搖頭,壓低了聲音,「壽王不只是普通的大將,他還是皇子,並且是武惠妃的皇子,他本來就是太子之位的有利人選,再加上如此功績,若不是身體有疾,恐怕已經……」

  上官皈貫沒說完,轉道:「這樣的情況下,哪裡最遠,壽王最好就呆在哪裡,大唐最遠的地方,就是磧西。」

  樂庭瓌道:「不錯,壽王任河西黜陟使,也算是聖人對他的格外嘉獎。」

  「算是。」上官皈貫點頭,「不過也是因為吐蕃勢大,大唐和吐蕃爭鬥多年,壽王是其中的佼佼者。」

  樂庭瓌道:「如此說來,我這一刀是躲不過了。」

  樂庭瓌問了這麼多,最後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能不能挨過李琩的清算。

  上官皈貫道:「軍使,那我們降嗎?」

  樂庭瓌站起身,來回踱步尋思,想了半晌,道:「我什麼都可以做,但是叛唐,絕對不行!勸降信的事,絕不能泄露出去。」

  「來不及了。」上官皈貫搖頭,「吐蕃用箭將勸降信射入城中,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樂庭瓌大驚,道:「帶人去收回來,千萬要穩住軍心。」

  「是。」上官皈貫領命,即刻帶人去辦。

  樂庭瓌呆坐到椅子上,神色茫然。

  ……

  次日。

  屬盧芒其頓親領大軍,圍攻晉昌城。

  屬盧芒其頓名義上是六萬大軍,但其中兩萬多是後勤兵,兩萬多是其他部落的二等兵和奴隸兵,真正的精銳重騎重甲,只有一萬餘。

  而墨離川的吐谷渾部,則帶兵一萬餘。

  屬盧芒其頓以精銳監督奴隸兵猛攻晉昌城,樂庭瓌親領大軍迎戰,戰鬥持續兩個時辰,吐蕃奴隸軍死傷六千餘人,大唐墨離軍死傷一千餘人,滾石、滾木、熱油,弓箭等消耗了六成,兩軍僵持不下。

  城下,論結桑達恭諫言道:「大將軍,我們此行不過是劫掠,不必攻克堅城,不如圍城縱深挺近。」

  屬盧芒其頓道:「大唐糧倉、富商富民都在城中,只劫掠外圍,能劫掠到什麼?換重甲兵攻城。」

  「是。」論結桑達恭領命,親率精兵攻城。

  吐蕃重甲兵的壓力,非奴隸兵可比,裝備也比奴隸兵精良許多,不少人攻上了城樓,但唐軍墨離兵也不弱,在樂庭瓌的帶領下,將登上城樓的吐蕃兵盡數殺死。

  戰鬥正在酣暢時,樓門士兵突然來報,道:「軍使,副軍使上官皈貫打開城門,將吐蕃軍放了進來。」

  「什麼?」樂庭瓌大驚,命令司馬酒岳兒帶人死守城樓,自己帶人衝到城門口。

  此時,論結桑達恭已經帶人衝進了城,樂庭瓌不由分說,帶著自己的嫡系親衛,上去就對吐蕃兵一陣瘋狂砍殺。

  不一會兒,就殺得鮮血滿身,完全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

  論結桑達恭見樂庭瓌如此勇猛,大喊道:「樂刺史,就算你守住城,也活不了,為何還要如此拼命!」

  「我的死活,不由你來定奪,休要多言!」樂庭瓌一邊砍殺,一邊回復。

  城門狹窄,門內外都有護城河,因此在樂庭瓌悍不畏死的猛攻之下,生生將論結桑達恭擊退了出去,重新吊起了城門。

  此時已是黃昏,屬盧芒其頓看著差點得手的晉昌城,感嘆道:「大唐多猛將啊!一個滿身污點的刺史軍使,也能如此悍勇。」

  論結桑達恭道:「大唐邊軍貪腐成風,經常為非作歹,但是戰力皆不弱,最好能從內部瓦解。」

  「不錯。」屬盧芒其頓點頭,轉對投降過來的上官皈貫道:「上官將軍,你向樂庭瓌喊話,勸他投降。」

  「是。」上官皈貫領命,策馬向前,高聲道:「樂刺史,投降吐蕃才有活路,伱降了吧,這些年你待我不錯,何不與我一起投降吐蕃,共享榮華富貴。」

  城樓上,樂庭瓌已經受傷,鮮血順著他的手臂不斷的往下流,一旁的司馬酒岳兒眼眶泛紅,道:「軍使,先請軍醫吧。」

  「不急。」樂庭瓌拉住司馬酒岳兒,「不能讓吐蕃知道我受傷。」

  樂庭瓌說罷,奮力站起身來,裝作身體無恙,對上官皈貫喝道:「上官副使,大唐待你不薄,你卻背叛大唐,是為不忠,我待你親如兄弟,一直把你當做至交好友,你卻在關鍵時刻,背刺於我,是為不義,你父母都在城中,你卻棄他們於不顧,如此不忠不義不孝之徒,吐蕃真敢用你?屬盧芒其頓將軍真能信你嗎?」


  上官皈貫聽了這話,心中一驚,偷偷看了一眼身後的屬盧芒其頓,回話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聖人非良主,不是我背棄了大唐,是大唐背棄了我們!」

  樂庭瓌不再多說,張弓搭箭,向上官皈貫射了一箭。

  不過因為受傷,他這一箭射得並不遠。

  樂庭瓌洋裝無事,道:「這一箭我不射你,我們的恩義,自此箭而斷,自此以後你我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樂庭瓌說罷,轉身離開,但剛走出吐蕃等人的視線,便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旁邊司馬酒岳兒連忙扶住樂庭瓌,道:「軍使,你沒事吧。」

  樂庭瓌道:「不要聲張,先扶我回屋。」

  「是。」

  酒岳兒將樂庭瓌扶回屋裡,連忙安排人去找軍醫。

  樂庭瓌坐到椅子上,捂住傷口,虛弱道:「酒司馬,你不是漢人,你是吐谷渾人。」

  「是。」酒岳兒沒有否認,解釋道:「末將阿爺是龍朔三年來到的瓜州,自入沙洲後,末將的阿爺便加入大唐墨離軍,末將算是子承父業。」

  樂庭瓌道:「我不懷疑你對大唐的忠誠,若我有不測,墨離軍便由你統管,你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

  「軍使!」酒岳兒虎目含淚,正欲再說,軍醫匆匆趕來。

  樂庭瓌一邊任由軍醫動刀治傷,一邊道:「我樂庭瓌一生,犯過大錯,殺過不該殺的人,奪過不該得的財,墨離川的吐谷渾部落反叛,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我的壓迫。但我也曾兢兢業業幾十年,死不叛唐,後世史書上,我不期望留下什麼好名聲,只盼有幾個人,能明白我的不容易,替我說幾句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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