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離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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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1章 離谷

  「還有一扇門?」

  荀子悠有些意外。

  「嗯。」

  墨畫點了點頭。

  他又盯著面前的煉妖圖看了看。

  煉妖圖構建的夢魘之中,神道陣法大半都被他廢掉了,妖祟也大多進了他的肚子。

  如今現實中的煉妖圖,便少了些陰森,也少了一些陣法的神韻,像是一道陣媒的殘骸。

  而夢魘是現實的反映。

  煉妖圖中的「夢魘」,是以現世的萬妖谷為基礎構建的,兩者會有區別,但格局是相似的。

  夢魘中的煉妖圖,是一副空白的壁畫。

  壁畫之後,別有洞天。

  那現世之中,煉妖圖後,應該也有些特殊的東西……

  墨畫對荀子悠道:

  「荀長老,把這壁畫打穿。」

  「打穿?」

  「嗯!」墨畫點頭道,「裡面還有東西。」

  荀子悠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取出本命靈劍,以金丹境的靈力,催發劍氣,劈在了壁畫之上。

  壁畫應聲裂開,但厚重不見底。

  荀子悠又砍了幾劍,一道道劍氣滲進石壁,十多劍之後,才徹底砍穿了壁畫。

  石屑簌簌落下,煙塵四起。

  待煙塵消散,便露出了壁畫後面,一條狹窄的通道,以及通道後面,一扇畫著羊角妖魔頭顱的大門。

  「羊角邪雕……」

  荀子賢臉色一白,和荀子悠對視了一眼。

  墨畫裝作不太懂的樣子,小聲問道:

  「荀長老,你們知道,這羊角是什麼意思嗎?」

  荀子賢皺眉,緩緩搖頭,沉聲道:

  「羊角是邪欲的象徵。世間怨憎嫉恨,諸多邪欲,滋養邪祟,吞噬神念,墮化人心。」

  「而帶有羊角的邪祟,都來歷古老,非同小可。」

  「但這尊羊角邪雕……我之前從未見過,也不知具體象徵的,是何方邪祟,恐怕要回去問問老祖才行……」

  「哦……」墨畫點了點頭。

  荀子賢說完,又叮囑墨畫道:

  「以後你千萬要小心些,若遇到『羊角』類的雕像壁畫,一定要多加提防,能避開就避開,能不沾染就別沾染。」

  「長老,您放心,我一定避開。」信誓旦旦道。

  荀子賢微微鬆了口氣。

  荀子悠神色卻有些凝重,「要進去麼?」

  荀子賢思索片刻,緩緩道:「先進去看看。」

  墨畫知道,這大門後面,應該已經沒什麼危險了。

  最危險的,都在煉妖圖的「夢魘」里。

  這些危險的東西,要麼被他吃了,要麼被他殺了,要麼被他「嚇」跑了。

  不過氣氛都到這了,他還是裝出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畢竟煉妖圖裡的事,自己不說,荀長老他們又不知道。

  上官玄見留在外面,守著令狐笑三人。

  大門後的秘密,對他而言,並不算要緊。

  荀子悠則用劍,劈開了羊角大門。

  大門之上,畫著神道陣法,但這種陣法,防的是神念,封的是邪祟,自然防不住金丹境的劍氣。

  大門破開之後,裡面一片陰綠色。

  荀子悠進去之後,抬眼便可見到一處大殿。

  大殿之中,燃著點點骨燈,搖曳著森綠色的骨火。

  周圍的裝飾,莊嚴而邪異,牆壁上畫著與外面煉妖圖,同一風格的壁畫,顯然是一脈相承的。

  而大殿中央,並排端坐著十幾個人。

  每個人面前,擺了一盞燈。

  只不過,這些燈全熄滅了。

  這十幾人,冰冰涼涼的,氣息全無。

  荀子悠和荀子賢對視一眼,神色微驚。


  都死了?

  這大殿是封閉的,沒人闖進來,他們是怎麼死的?

  而且這些人身上,一點傷口也沒有,好端端的,似乎神魂就直接泯滅了?

  兩人情不自禁回頭,看了眼墨畫。

  荀子悠問道:「墨畫,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麼?」

  墨畫搖了搖頭,「猜測」道:

  「或許是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又或許是與邪祟為伍,遭了反噬,神識被邪祟吃掉了。」

  他也沒說謊話。

  這些人的確是遭報應了。

  他們的神識,也的確被劍骨頭這個「邪祟」吃掉了。

  荀子悠兩人,見墨畫一臉單純無辜的樣子,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只能嘆了口氣。

  荀子賢便道:「那就這樣吧,這些人與邪祟為伍,神識被邪祟吃了。」

  這句話,等同於「定論」了。

  這些人是自己死掉的,與他人無關。

  荀子賢默默看了眼墨畫。

  更與墨畫無關……

  荀子悠也領會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墨畫目光默默瞥了一眼這十幾個妖修,目光微動,發現金貴,金逸才和金逸玄這三個斷金門弟子,赫然也在其中,微微點了點頭。

  「這下斷金門就跑不掉了……」

  「即便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過他沒說出來,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反正這些人的身份,長老們一查,就能查出來。

  墨畫的目光,自這十幾個死去的妖修身上離去,轉而看向了上方。

  上方有華麗的屏風,有翡翠的珠簾。

  屏風珠簾之後,隱約可見一個華貴的妖皮座椅。

  荀子悠和荀子賢也注意到了,當下目光一沉。

  有這麼一個座椅,便意味著,萬妖谷的背後,還藏著一個身份尊貴的幕後之人。

  兩人身形一閃,破了屏風,掀開珠簾,走進了大殿上方。

  四周空蕩,什麼人都沒有。

  同時也沒留下一點痕跡。

  墨畫神念一動,悄悄用了點天機衍算,能看到附近殘留的一絲因果線索。

  這些因果殘留淺淡,還未徹底消散。

  說明這裡,剛才還有人。

  很快,荀子賢長老目光一凝,看向了角落一扇看似普通的,畫有錦繡山水的屏風,手掌一拍,靈力滲透而出。

  屏風受力,上面陣紋一閃,僅支撐了片刻,而後便盡皆粉碎,露出了一個入口。

  「快!去看看!」

  荀子賢沉聲道。

  而後他一馬當先,進入了入口。

  荀子悠和墨畫,也跟了進去。

  不過走了幾步,便走到了頭,眾人抬頭一望,神情紛紛一怔。

  眼前是一間,長寬兩丈有餘的密室。

  與外面大殿的氣氛,格格不入。

  大殿陰森壓抑,但這密室之內,卻奢華素雅,焚著沁人心脾的檀香,不像是妖谷密室,更像是一間公子的「書房」。

  只是,此時書房之內,卻沒一本書冊和玉簡。

  甚至似乎為了避免被人查出蹤跡,一應陳設,全都被銷毀了,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殘留的,只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氣息。

  「跑了?」

  荀子賢皺眉。

  荀子悠冷哼一聲,「跑得還真快。」

  墨畫倒並不意外。

  他猜到這個公子,應該早就跑了。

  在這萬妖谷內,自己能抓住這神秘公子的唯一機會,就是在夢魘中,抓住他的神魂,用神鎖陣封住,讓他淪為自己掌中的「玩物」。

  一旦在夢魘中,讓這公子脫身,肯定就抓不到他了。

  除非這「公子」是傻子。

  但這肯定不可能。


  既然被尊奉為「公子」,那他的出身必然顯赫,資質,心智,手段也都不同尋常。

  否則他絕不可能被大荒邪神選中,被如此多的妖修畏懼,令眾多入妖入魔的宗門弟子心悅誠服。

  甚至連屠先生,也要自毀殘魂,護他脫身。

  這公子真正的出身,必然不一般。

  當然,真想在夢魘中抓住「公子」,還有一個前提:

  就是在夢魘之中,這個「公子」的神念,不受本命長生符護佑。

  否則墨畫也拿他沒辦法。

  但這件事,墨畫就有些拿不準了。

  畢竟他是散修,不是大世家嫡系,沒有洞虛境的老祖,更沒有哪位老祖願意為他種本命長生符。

  對長生符的認知,也實在有限得很。

  「以後有機會,要找荀老先生問問長生符的事。」

  「萬一以後,自己真遇上類似的,出身顯赫,背景太『硬』,種下了本命長生符的天之驕子,心裡也好有所準備……」

  墨畫凝神思索。

  而另一邊,荀子悠和荀子賢,又將書房搜了一遍,仍舊一無所獲。

  「壁虎斷尾,斷得還真乾淨……」

  荀子悠搖頭冷笑,沉聲道:「先回去吧,待會從宗門喊人過來,將這山谷掘地三尺,一寸寸地找,我便不信,找不出其他線索來……」

  「嗯。」

  荀子賢微微頷首。

  墨畫卻突然道:「不對。」

  荀子悠微怔,「什麼不對?」

  墨畫沉吟道:「應該還有『暗道』之類的東西……」

  從他在夢魘中,嚇跑「公子」,再到他從夢魘中離開,幫小木頭三人「還魂」,再到破開壁畫,進入大殿,找到書房……

  這些事加起來,也就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

  這半個時辰內,那「公子」若要脫身,必然會留有一條隱秘的通道。

  這條密道,能離開萬妖谷,並且避開已經進入谷中的荀長老一眾金丹修士……

  只是這個密道,墨畫適才也沒找到。

  「密道……」

  荀子賢目光肅然,又放開神識,掃視一遍,忽然神色微動,走到書房右側一面一無所有的牆壁前,運起靈力,掌間有淡白色結晶的光芒閃過,一掌拍下。

  可牆壁卻紋絲不動。

  荀子賢神色一變,當即道:「喊人!把另外幾個金丹後期長老也喊來!」

  荀子悠不曾怠慢,立馬傳書。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又有幾個太虛門長老走了進來。

  大多數墨畫都認識。

  也有幾人,他看著比較眼生的,估計是新晉的長老。

  反倒是這些長老,沒有不認識墨畫的。

  畢竟太虛門數百年來,能讓荀老祖偏心的弟子不是沒有,但能偏心到如此地步的,也就墨畫一個了。

  一群長老進來,都先默默看了眼墨畫,而後才和荀子賢兩位長老商議。

  荀子賢道:「這牆後面,有高品陣法。」

  眾人聞言一凜。

  墨畫也是一愣。

  連身為三品陣師的荀長老,也說是「高品陣法」……

  有長老問道:「幾品?」

  荀子賢搖頭,「還不好說。」

  「現在怎麼辦?要解陣?」

  「解不了。」

  「那……破陣?」

  「破不動……這陣法很強,而且動靜太大了,一旦強行破陣,後果不好說。」荀子賢道。

  「……那怎麼辦?」

  荀子賢沉聲道:「拆了。」

  「拆?」

  「嗯,」荀子賢點頭,伸手點出了一個大概範圍,「這陣法雖強,但範圍不大,從旁邊的石壁拆過去,避開這陣法就行……」

  「看似麻煩,但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眾人略作思索,紛紛點頭。


  荀子賢又看向墨畫,道:「墨畫,你先去外面。這裡都是金丹,動起手來,靈力四溢,別再誤傷了你。」

  「嗯,嗯。」

  墨畫聽話地點了點頭。

  他對自己的肉身強度,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之後墨畫從書房離開,在大殿裡等了一會。

  太虛門一眾金丹長老,或以肉身,或以劍氣,或以各類靈器,開始按照荀子賢劃定的陣法範圍,避開陣紋,開鑿牆壁。

  墨畫雖然在外面等著,但心中好奇,仍舊留意著裡面的動靜。

  過了一炷香時間,裡面的動靜停止了。

  墨畫眨了眨眼,又悄悄溜了進去。

  整個書房,已經被拆得面目全非,僅有一面牆壁留著,另外兩面牆,徹底被掏空了。

  牆壁的後面,果然被掏出了一個通道。

  荀子賢道:「我們進去看看……」

  他轉頭又看到了墨畫,剛想說什麼,墨畫已經跑到了荀子悠的身後,一臉乖巧。

  荀子賢拿他沒辦法,也就沒說什麼。

  一眾金丹長老,互相警戒,向著裡面走。

  走著走著,便走進了一座小山洞。

  山洞狹小而簡陋。

  四周同樣空無一物,只在正中央,徒留著一座古樸的石台,看著平平無奇。

  荀子賢見此石台,感知到上面殘留的陣法痕跡,當即瞳孔一縮,寒聲道:

  「五品……虛空陣法?!」

  五品?!

  洞虛境的陣法!

  眾人聞言紛紛色變。

  荀子悠冷汗直冒,當即就想捏碎虛空劍令,把老祖喚來,卻被荀子賢一把攥住。

  荀子賢搖了搖頭,「陣法已經毀了……」

  荀子悠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完好的五品陣法,若是蘊含虛空之力的殺陣,他們這群金丹,一旦觸及,必死無疑。

  若是傳送類的陣法,將強敵傳來,殺人後再借陣法離去,那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死了也白死。

  生死幾乎只在一念之間。

  所以第一時間,荀子悠才應激性地,想捏碎虛空劍令,請來老祖。

  但既然這五品陣法已經毀了,暫時就沒必要請老祖了,免得將事情鬧大。

  荀子悠皺眉,「這陣法,什麼時候毀的?」

  荀子賢目光微沉,「剛毀不久……」

  「沒一點動靜?」

  「有陣師提前布了手段,一旦自毀,陣紋自行抹消,動靜不大,也不會留下太多痕跡,尤其是核心的陣法……」

  荀子悠眉頭緊皺,而後緩緩嘆道:

  「這裡面的水,深得有點可怕了……」

  「這副陣法暴露了,便這說明,這些修士背後,至少還有一名洞虛境的五品陣師。」

  「五品陣師啊,整個乾學州界,也都是屈指可數……」

  「而這名五品陣師,竟能繞過乾學州界諸多大能修士的耳目,在煉妖山里,暗中布下五品陣法,恐怕……」

  他還沒說完,荀子賢就給他使了個眼色。

  荀子悠一轉頭,就看到身旁一臉嚴肅,聽得很認真的墨畫,禁不住頭有點疼。

  荀子賢便道:「先回去再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墨畫。

  意思是,趕緊把墨畫這孩子帶回去。

  荀子悠自然明白,這種洞虛層面的事,即便是他們金丹沾上了,一個不注意,也容易屍骨無存。

  更別說墨畫這個小小的築基弟子了。

  「我沒事,不用管我……」墨畫道。

  洞虛陣師,五品陣法,虛空傳送……

  他還想多聽點背後的隱秘。

  可他剛說完,忽然識海一顫,傳來一陣刺痛。

  似乎有萬千妖魔,在他耳邊咆哮嘶吼。

  妖祟猙獰,邪影紛呈,凶念纏身,一點點侵蝕著他的道心。


  與此同時,他心中也情不自禁湧出了一股「嗜血」的衝動。

  仿佛自己就要變成一隻「妖獸」了。

  察覺到墨畫的異樣,荀子悠兩人都是一驚。

  「墨畫,你怎麼了?」

  「我,沒……」

  墨畫咬著牙,皺著眉,拼命克制著心中的凶念,但最終還是沒克制住。

  他目光陡然凶厲,張開嘴,一口咬在了荀子悠的胳膊上。

  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小老虎」,神情也變得凶乎乎的。

  荀子悠:「……」

  墨畫啃了兩口,沒啃動。

  荀子悠一臉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荀子賢神情一凝,衣袖自墨畫面前拂過,一股靈力輕柔地拂過墨畫額間的穴位。

  墨畫目光漸漸呆滯,而後沉沉睡了過去。

  荀子悠看了眼昏過去的墨畫,神情有些凝重地問荀子賢:

  「這孩子怎麼了?中邪了?」

  荀子賢皺眉道:「有一點……」

  荀子悠想了下,驚道:「莫非在煉妖圖裡,染了一點邪祟?」

  荀子賢緩緩道:「很有可能……」

  「那怎麼辦?有的救麼?」

  荀子賢想了下,嘆聲道:「先帶回去,給老祖看看吧……」

  他倒是知道一些應對邪祟的辦法,但這種辦法因人而異,而且因「邪」而異。

  對有些人有用,對有些「邪祟」有用,時靈時不靈的,效果也不好說,他也不好保證。

  更何況,墨畫這孩子有點特殊,他也不敢隨意下手。

  萬一出了問題,他們擔待不起。

  先把他弄暈了,帶回宗門給老祖看看,應該是最穩妥的。

  荀子賢心中琢磨道。

  「好!」荀子悠點頭道。

  「對了,」荀子賢忽而想起什麼,又道:「這孩子咬了你一口……」

  荀子悠淡然道:「我沒事。」

  荀子賢搖了搖頭,「不是,你看看他的牙有沒有事……」

  荀子悠一愣,「他咬的我……」

  荀子賢點頭,「我知道,但如果伱把他牙『硌』壞了,老祖估計也不會給你好臉色。」

  荀子悠頭皮一麻,捏著墨畫的臉頰,看了看牙,而後鬆了口氣,「還好,沒壞。」

  「那就好……」

  荀子悠將墨畫背起,對荀子賢道:

  「事不宜遲,我先將這孩子送回宗門,萬妖谷這裡,就先交給你們了,你們多加小心。」

  「嗯。」荀子賢點頭。

  之後荀子悠不再囉嗦,直接帶著「中邪」的墨畫回宗門了。

  荀子賢留在原地,看著面前被銷毀的五品陣法,怔怔出神,末了他嘆了口氣,低聲喃喃道:

  「山雨……早就已經來了……」

  ……

  兩日後。

  太虛門。

  一間靜謐的丹室內。

  墨畫睜開眼,一片白茫茫。

  他還是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耳邊依舊有不知什麼品類的妖祟,鬼一般在叫,叫得他腦殼疼。

  這似乎是一次性吃太多,吃得太撐,來不及消化的「後遺症」。

  墨畫還沒緩過來。

  恰在此時,一道蒼老但和藹的聲音緩緩響起:

  「醒了?」

  墨畫抬起頭,眯著眼看去,就發現一頭白髮的荀老先生,正坐在自己的床邊,手執硃筆,在一沓厚厚的陣紙上勾著什麼,似乎是在批改陣法作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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