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神道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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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3章 神道陣法

  完了,一時說得太多了。

  墨畫一雙眼睛,天真之中帶著深邃,璀璨若星辰,洞悉若燭火,就這麼盯著黃山君看著。

  黃山君被看得心裡發慌。

  「咳,是……是活得……久了那麼一點點……」

  黃山君立馬整理好思路,「神明壽命是很長的,這枯山無人,破廟荒僻,我一個小山神在這裡棲身,也沒人驚擾,虛度的光陰,就多了一些。」

  「再後來,唉……要不是後來行差踏錯,被你宗門長輩斬去根基,也不至於落魄至此……」

  黃山君嘆了口氣,裝出一副失意的模樣。

  墨畫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雖說黃山君不是他斬的,但卻是他太虛門中的前輩動的手。

  斷了黃山君的神道根基,自己多多少少也算是沾了些因果。

  不過墨畫還是要為自己的宗門前輩正一下名,豎起手指,糾正道:

  「那是你走了歪路,劍修前輩才斬你的,不怪他。」

  「是是。」黃山君連連點頭,坦然道,「確實是我不對。」

  墨畫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黃山君默默又把話題岔開,從容道:

  「你還想問什麼來著?」

  墨畫果然被黃山君的話分了心,沒再糾結它到底活了多久的事。

  還想問什麼?

  墨畫眨了眨眼,心裡琢磨了一下。

  他想問的東西,還有好多,而且又雜又亂,有的估計黃山君也未必能答上來。

  既然如此,就從當前最關鍵的問題入手。

  「假如……我碰到邪神……」

  黃山君手一抖,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都變了,「你碰到邪神了?!」

  墨畫強調道:「我是說『假如』!」

  黃山君這才長長鬆了口氣,「你這孩子,別嚇我啊……」

  墨畫有些不解,「我就順嘴提了一下,有這麼怕麼?」

  黃山君搖頭,「那是你不懂,邪神究竟有多可怕……」

  「尋常的邪神,往往血腥邪異,睚眥必報……」

  「一些古老的邪神,更是恐怖莫測,邪念滔天,被祂們盯上,別說一般修士了,就算是正經的神明,往往也不會有好下場……」

  「你若真碰上邪神,最好有多遠跑多遠。」

  「一旦陷入其中,淪為邪神的棋子,血肉污染還是小事,神念被侵蝕,道心墮化,成為邪神的祭品、傀儡、奴僕……才真正的是不人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畫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話是這麼說,可惜已經晚了……

  修了《天衍訣》這套功法,等於上了賊船了。

  就算邪神不來找自己,自己恐怕也要去找祂們了……

  不「吃」了祂們,自己怎麼突破瓶頸,怎麼提升修為,怎麼突破境界呢?

  黃山君剛想說什麼,忽而一怔,警惕地看了墨畫一眼,「伱不會……真的遇到邪神了吧?」

  墨畫眉毛微挑,「我若真遇到邪神,還會好端端地在這裡麼?」

  黃山君想了想,點頭道:

  「也是……」

  即便這小祖宗本事再大,也斷然沒有從邪神手裡逃脫的道理。

  沒被邪神污染血肉,「生吞活剝」就不錯了,哪裡還能在這裡跟自己談笑風生?

  黃山君默默點了點頭,但又疑惑,「你非問邪神的事做什麼?」

  墨畫嘆了口氣,「修界這麼兇險,我一個弱不經風的小修士,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自然要多知道一點……」

  「凡事多知道一點,就能少一份危險。」

  「尤其是邪神這種『可怕』的東西,事先了解下,知己知彼,將來萬一遇到,也能有所提防,才不會一時不慎,羊入虎口,被邪神給『吃』了……」

  黃山君沉思片刻,便信了墨畫的鬼話。

  它覺得墨畫說的話,十分合理。


  雖然以它作為山神的直覺來說,墨畫這孩子,是個未知的大麻煩。

  但拋卻麻煩不說,它心裡其實還是挺喜歡墨畫的。

  氣息清純,模樣可愛。

  這麼多年了,也是唯一一個,會跋山涉水,帶供品來給自己吃的人類幼崽。

  雖然偶爾,天真之中,帶了些邪氣。

  純正之中,帶了些詭異。

  但能跟自己這等山神打交道的修士,還是個小娃子,有些不凡之處,也是理所應當。

  「就當結個善緣吧……」

  黃山君又吃了口雞腿。

  也不知這雞腿是怎麼做的,真香。

  吃人嘴短,它也不好再藏著掖著了,以免在這個小娃子面前,顯得小家子氣。

  「神人有別,這些話,我作為一個山神,本來是不應該告訴你的……」

  黃山君嘆了口氣,「不過你這孩子,有點特殊,現在能碰到我這個山神,將來遇到邪神,也不是沒有可能,看在這些供品的份上,我就跟你說下……」

  墨畫眼睛一亮,立馬挪了挪屁股,跟黃山君湊得近了些。

  黃山君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緩緩道:

  「邪神這種事,比較複雜,而且說來話長,你沒有相關的知識,我只能從頭跟你說……」

  「人的神識,是分品的。」

  「神的神念不同,既分品,也分階。」

  墨畫皺眉,有些聽不懂。

  黃山君解釋道:「也就是說,天地間的諸多神明,既按品來分境界,也按階來分神位。」

  「譬如我,就是一個二品小山神,『二品』是境界,『山神』就是神位,也可以叫神階。」

  「神階是由神明本身的『神髓』決定的……」

  墨畫心底一顫。

  神髓?!

  自己殺了羊角奉行和金色邪眸,吞噬之後,使神識進一步「質變」的那個「神髓」!

  黃山君道:「神髓是神明的本源之髓,內蘊神明本源,是神念道化的顯現,神髓等階越高,神明的神階越高。」

  「形諸於外,有銀色、淡金色、純金色、玉白色、琉璃色等等大道色澤……」

  這麼多種神髓!

  墨畫眼睛一亮,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

  黃山君說到一半,心底忽然一陣驚悸,有些震驚但又不明所以地看著墨畫,後面的話也堵在了嘴裡。

  墨畫忍不住道:

  「山君,你繼續說啊,神髓……」

  黃山君躊躇了片刻,覺得還是應該遵從神明的預感,不宜說太多。

  「神髓這種東西,是神明晉升神階用的,跟你沒關係,你一個人類修士,不知道也無所謂……」黃山君含糊道。

  墨畫有些不開心。

  黃山君怕墨畫追問,立馬跳過這一點,快速道:

  「神明的境界,也就是品級,代表著神念顯化的『量』,神明的神階,則代表神髓的尊卑,神位的高低,也就是神明『質』的區分。」

  「神明的實力,既由境界決定,也由神階影響。」

  「神明的境界,決定了神明身軀外化到極致的體量,品級越高,神明越強,神軀越龐大。」

  「但神明的境界,又受神階影響很大。」

  「譬如說,最低端的神靈是游神,高一些的便是像我這樣的山神。」

  「一個三品游神,是可以鎮壓二品游神的,但三品游神,未必能鎮壓二品山神。」

  「因為境界高了一籌,但神階又弱了一等,真正爭奪權柄時,誰勝誰負,都有可能……」

  墨畫聽著很陌生,疑惑道:

  「這跟修士的境界,好像有很大區別……」

  黃山君頷首道:「這是自然,修士是人,又不是神。」

  「這些東西,是神才知道的隱秘,一般神明,是不會把這些東西告訴人類修士的。」

  「神念匱乏者,不見神明。」

  「有時候兩尊山神,在山間爭奪權柄,生死搏殺,無形的神念翻湧,路過的修士,若神念低微,可能就像『瞎子』一樣,什麼都看不到,也感知不到。」


  「哦哦……」

  墨畫連連頷首,隨後親自給黃山君倒了杯酒,以謝他傳授神明道學之恩。

  黃山君喝著墨畫替他倒的酒,覺得心裡舒泰了不少。

  墨畫又問:「那邪神呢?邪神的神階,是哪一類?神明變成邪神,那祂的神髓,也會被污染麼?」

  黃山君神色凝重道:「神明墮化成邪神,神階是不會變的,但神髓卻會被污染……」

  墨畫愣住了。

  被污染了……

  那他吃了邪神的兩份神髓,一份來自羊角奉行,一份來自金色邪眸,豈不是都被污染過了?

  自己已經被污染了?

  墨畫心裡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被污染後,神髓是什麼樣的?」

  黃山君面容嚴峻:「被污染後,墮化的邪神邪念,會像邪毒一般,寄宿在神髓深處,與神髓融為一體,神髓不死,邪念不消……」

  「邪神邪念?」

  墨畫一怔。

  他想起來,那日金色邪眸被劫雷抹殺,其中有個金色羊角大妖魔一般的虛影,被一同抹消了。

  那個虛影,莫非就是融於神髓之中的,墮化的邪神邪念?

  墨畫緩緩鬆了口氣。

  還好自己機智,早就覺得那個金色的「大眼珠子」不對勁,可能暗藏鬼胎,就事先用劫雷給它「消了個毒」。

  不然不知不覺中「吃」了邪神的神髓。

  自己現在說不定腦袋已經壞掉了。

  一旦道心被污染,神識被吞噬,識海成為邪念的溫床。

  自己早晚也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小邪神。

  關鍵這種危險,還防不勝防。

  沒有神學傳承,對神明之事一頭霧水,即便想提防邪神,也根本無從下手。

  「好險……」

  墨畫心有餘悸,暗暗點頭,「邪神果然十分可怕!」

  差點「吃」了沒消毒的邪神的眼珠子。

  黃山君見墨畫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應該是因為自己的話,心中對邪神有了懼怕,不由點了點頭。

  知道怕就好……

  墨畫轉眼又問:「那我要怎麼對付邪神呢?」

  黃山君一愣,「對付?」

  「不是,」墨畫糾正道,「……提防!」

  「哦。」黃山君這才點頭,肅然道:「要想提防邪神,首先就要明白,邪神布道的方式。」

  「邪神布道,和一般神明布道,是差不多的,但手段會很血腥詭異。」

  「邪神會分化布道。」

  「因神明也受天道限制,所以一個大邪神,往往會將自己的神軀,分化成諸多一品、二品或三品的『神骸』,散布到九州各個低品的州界,以最大範圍,傳播邪道,借人墮落的慾念,反哺自身……」

  「布道神像,寄生血肉,滋養欲望,吞噬人心……」

  「邪神還要『食祀』,以人的血肉,還有神識為祭品。」

  「尤其是,根植在人心底的畸形的欲望,因果中污穢的罪孽,血腥而狂熱的信仰,這些對邪神來說,都是上好的祭品……」

  黃山君想了想,總結道:

  「所以以後,你遇到怪異的神像,邪異的修士,妖魔的祭壇,血肉的祭品,畸形的罪孽……大概率都跟邪神有關。」

  「……不要猶豫,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嗯嗯!」墨畫連連點頭,而後眨了眨眼,虛心道,「若是跑不掉怎麼辦?」

  黃山君搖頭,「那我也沒辦法。」

  「你是山神,也沒辦法麼?」

  黃山君有點委屈道:

  「山神怎麼跟邪神斗啊……」

  別說邪神了,我連你這個修士小娃子,恐怕都鬥不過……

  黃山君心裡默默腹誹。

  「一點辦法沒有麼?」墨畫又問。

  黃山君看了眼墨畫,沉思片刻,這才緩緩道:


  「你將來若運氣好,能學到克制神明的陣法,興許還能斗一斗……」

  墨畫一怔,隨後精神大振,一雙眸子熠熠生輝。

  「克制神明的陣法?!」

  「嗯……」黃山君點頭,忽而一臉警惕,「你別拿來克我啊……」

  「放心吧,你又不是邪神!」墨畫安慰黃山君道,「而且,我們也算是好朋友了。」

  黃山君儘管不是太認同「好朋友」這三個字,但也不太敢提出什麼異議。

  朋友總比敵人要好。

  「克制神明的陣法,跟一般陣法比,有什麼不一樣麼?」墨畫興致勃勃地追問道。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來問神明的事,竟然還能從黃山君口中聽到新的陣法隱秘。

  黃山君頷首,「這是自然……」

  它嘆了口氣,順著破廟的破屋頂,抬頭望天,感慨道:

  「天地有大道,大道化萬千,萬千皆為法。」

  「陣法便是這萬千大道顯化的法門之一,只不過比起其他法門,陣法更接近大道的本源。」

  「大道萬千,陣法自然也有萬千,門類繁多,規則迥異。」

  黃山君看向墨畫,「你們人類常用的陣法,大多以五行八卦等自然之力為主,但其根源,是消耗神識,領悟天道,運用法則,並通過五行八卦等自然靈力,顯現出來……」

  「陣法之中,既蘊含神念之力,也蘊含五行八卦靈力。」

  「不同陣法,對自然靈力和神念之力的側重不同。」

  「對付人,自然以五行八卦的靈力為主。」

  「但要對付神……」

  黃山君一頓,糾正了下,「要對付『邪神』……」

  它把「邪神」兩個字,咬得特別重,意思大概就是我不是邪神,你別來對付我。

  墨畫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黃山君這才繼續道:「要對付邪神,就要側重陣法之中的『神念之力』。」

  「天地間的法則,以有形傷有形,以無形傷無形。」

  「肉身靈力,是為『有形』。」

  「血氣化勁力,靈力化法術,可以傷『有形』的肉身、經脈和氣海。」

  「神念是為『無形』。」

  「神明的本體,是天地萬靈凝聚的某類神念,在本命神像未知的情況下,必須以神念之力,才能傷到『無形』的神明。」

  「因此上古之時,一些大能修士,為了克制邪神,便從天地規則之中,顯化了一部分,可以將神念之力,發揮到極致的陣法。」

  「這類陣法,重『無形』之神,輕『有形』之力,對神明鬼祟,有著很強的克制之效,但對普通修士,殺傷力就很弱了。」

  「一些古修士,將這類陣法,統稱為……」

  黃山君目光微凝,露出深深的敬畏。

  「神道陣法!」

  神道陣法……

  墨畫心底一震,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這個名字,一聽就又帥又強!

  想學!

  墨畫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問道:

  「神道陣法怎麼學……」

  黃山君搖頭,「我是一個小山神,既不是人,也不是陣師,哪裡知道……」

  「而且修界綿延這麼多年,這種古修士創立的陣法,大半都失傳了,你要想找,也不太好找。」

  「即便找到,也很難學的。」

  「若是封存在某些修道大勢力中,被當成『禁忌』,更不可能讓你去學。」

  墨畫有些失望,「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應該代代相傳,發揚光大麼?」

  黃山君意味深長道:「上古之時,人族孱弱,殺人最多的是妖,是天魔,是邪神。」

  「後來人族強盛了,殺人最多的,就是人了。」

  「這種克制神明的陣法,哪裡比得上『殺人』的陣法來得重要?」

  墨畫一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而且……」


  黃山君長眉微挑,目光之中露出一絲傲然:

  「既然是『神道』陣法,能發揮極致的神念之力,豈是一般修士,想學就能學,想會就能會,想傳就能傳的?」

  「天地神明,滔天偉力,又豈是那麼好克制的?」

  「若是神念不強之人,真的不自量力,妄圖觸犯禁忌,褻瀆神明,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墨畫心中凜然,隨後疑惑地看了眼黃山君。

  黃山君被墨畫天真的目光看得一慌,立馬收斂起「傲然」的神色,溫和而謙遜道:

  「當然,這都是我聽說的,我一個小小的落魄山神,知道的也不多……」

  墨畫目光深邃地看著黃山君。

  黃山君表面含笑,心裡卻慌得不行。

  好在墨畫沒有深究,而是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神道』陣法可以克制神明,那『神念化劍』又是怎麼一回事?」

  「神念化劍之中,也蘊含陣法麼?」

  黃山君鬆了口氣,解釋道:

  「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另一回事?」

  「嗯。」黃山君頷首道,「這世間不是所有修士,都會陣法的。」

  「學不了陣法,又要斬殺邪神,或是其他強大的邪祟,便只能『另闢蹊徑』。」

  「神念化劍就是如此。」

  「不會陣法,神識不夠強,便以劍代陣,將劍氣融入神念,化為劍意,形成強大的神念殺伐之力。」

  黃山君感嘆,「人雖弱小,但的確心智非凡。」

  「那麼,」墨畫又問,「神念化劍和神道陣法,有什麼不一樣麼?」

  黃山君琢磨了一下,頷首道:

  「神道陣法,本意在克制,鎮壓,可以算作一種『封印』。」

  「而神念化劍,就是單純的殺伐。」

  墨畫疑惑道:「那這麼說,『神道陣法』其實沒『神念化劍』厲害?」

  黃山君有些無奈道:

  「這怎麼好比?會陣法的,肯定優先去學『神道陣法』,不通陣法但會劍法的,才會去學『神念化劍』。」

  「兩者截然不同,一個是『封』,一個是『殺』……」

  「人的神識天生弱勢,是無法與神明的神念相提並論的。」

  「所以真要去弒殺邪神,人的神識境界,要遠高於神明的境界,而且大概率還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即便勝也是慘勝。」

  「萬一落敗,就是神滅道消的下場。」

  「神念化劍本就難學,這麼跟邪神硬碰硬,不知要死多少。」

  「神道陣法就不同了,雖然殺不死邪神或一些強大邪祟,但利用陣法,精心設伏,將邪神邪祟成功鎮壓,保一方太平,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以弱克強』的。」

  墨畫恍然大悟,又問:「那神明會用陣法麼?」

  這個問題,他很早就想問了。

  當時在識海中,自己跟那隻金色大眼珠子打架。

  一開始那大眼珠子,還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人還是神。

  後來自己一用陣法,那大眼珠子瞬間就篤定,自己不是「神明」了。

  墨畫就猜測,或許這天地間的神明,不能用陣法?

  黃山君果不其然道:「神明用不了陣法。」

  「為什麼?」墨畫很好奇。

  黃山君道:「神明者,得天獨厚,秉承天地大道而生,自身便蘊含了一些特殊的大道本源。」

  「而陣法,同樣是大道法則的顯化。」

  「包羅萬千大道的陣法,其法則若與神明同源,那麼神明先天就會,不用去學,更無需借陣法來用。」

  「若是不同源,該陣法就與神明自身大道相斥,神明沒法學,也用不了。」

  「神明的強大,強在道的『純粹』。」

  「神明越是強大,自身大道本源越深刻。但同時與其他法則就越排斥,領悟不了其他大道。」

  「人則不同,先天大道孱弱,所以可以不斷去學,去領悟陣法,去借陣法運轉諸多大道法則,掌控天地自然之力。」


  墨畫恍然。

  簡單來說,神明先天就會,所以不用去學。

  修士先天不足,所以才要去領悟陣法。

  換句話也可以說……

  神明得天獨厚,天生便秉承了一部分大道本源,所以學不了其他法則。

  修士先天一無所有,不受大道眷顧,反倒可以通過學習,掌控萬千陣法,領悟諸天大道。

  這就像是……

  墨畫沉思片刻,忽而眼睛一亮:

  「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黃山君瞳孔猛然一震,幾乎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它才回過神,喃喃道:

  「是這個道理……」

  只是它看向墨畫的目光,蘊含了一絲隱晦的不可思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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