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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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6章 帶壞了

  「都……都宰了?」

  易禮小聲道。

  他是靈修,之前被追殺的時候,被迫與黑衣修士交手,一個照面就被放倒了。

  如今剛醒,頭還有點暈,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

  墨畫點頭,「都宰了!」

  「可是……」司徒劍有些遲疑,「對面人多,我們打不過吧……」

  之前照面的時候,粗略估計對面有二十多人。

  如今雖然死了一些,但至少也剩下十多個,還不知有沒有其他幫手。

  況且這十來個黑衣人中,好像還有一個築基中期修士。

  人數和修為,都占據劣勢……

  墨畫想了想,斟酌道:「正面交手,的確是有點難,所以要想些辦法,籌謀周全。」

  「籌謀……」

  程默三人遲疑地點了點頭。

  只是他們類似的經驗不多,一時也不明白,到底要「籌謀」些什麼。

  「先不急……」墨畫沉穩道:「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這些黑衣人販子,探清虛實,然後再見機行事。」

  「總不可能放任他們拐賣修士,然後逃之夭夭吧……」

  「這倒是……」

  程默三人點頭。

  「只是……」楊千軍嘆了口氣,道,「我們被追殺,逃了一路,也不知那些黑衣人,到底去了哪裡……」

  墨畫問道:「你們是在哪裡碰見這些黑衣修士的?」

  「東面的一處山谷里……」楊千軍道。

  「那就先去看看,找找有沒有線索。」墨畫道。

  楊千軍微怔,而後點頭道:

  「好。」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之後等幾人打坐療傷,恢復了血氣,靈力也恢復了大半,眾人便起身出發。

  一行六人,沿著山道向東,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一處山谷。

  墨畫放開神識,微微皺眉。

  山谷之中,已經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眾人進去搜了搜。

  地面的土壤、碎石還有淺草之上有車轍,還有淡淡的腳印,以及箱子放置在地上的印痕。

  除此之外,就沒其他痕跡了。

  像是有一群人,在此稍作停歇,之後不久,就兵分兩路。

  一路人追殺程默幾人。

  另一路人,則帶著被拐賣的修士,啟程離開了。

  程默等人面面相覷,嘆了口氣。

  「他們走了……」

  「也不知去了哪裡……」

  墨畫瞳孔深邃,眼眸之中,因果紋理浮現,絲絲因果氣機印入眼帘。

  片刻後,墨畫往左面的山道一指,「他們往這裡去了。」

  其他人一愣。

  程默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蒙的!」

  墨畫理直氣壯道。

  而後他便輕鬆道:「走吧……」

  說完墨畫一馬當先,向左手邊走去了。

  郝玄立馬跟上。

  程默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下意識地,還是跟在了墨畫身後。

  左面是山道,山道之後是山林,山林之後有個山谷,山谷之後又是小溪……

  這一路上,並沒有車轍或是修士路過的痕跡。

  但墨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目光專注,腳步堅定。

  仿佛他親眼看見過,那些黑衣修士的動向一般。

  程默覺得十分怪異。

  但這種沒有線索的情況下,誰也不知方向,有個人帶路,他也就只能跟著走了。

  又走了一炷香,墨畫眸子一亮,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對程默等人,壓了壓手掌,低聲道:

  「蹲下。」


  眾人順從地蹲了下來,壓低身形,向前走了幾步,借岩石和草叢掩護,探頭往下一看。

  山坡下,有一處廢墟。

  廢墟之中,牆壁坍塌,有雜亂的礦石,沾著泥土的鐵胚模具和爐子。

  看樣子,像是一個廢棄的煉器行。

  煉器行規模不小,內部被斷垣殘壁遮掩,入口處的大門風乾破碎掉了。

  整座煉器行,初看時沒有異常,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大門陰影處,有兩道黑影。

  正是兩個看門的黑衣人。

  程默心中一驚,「找到了!」

  他回頭看了眼墨畫,震驚道:「竟然讓你蒙對了!」

  墨畫謙虛道:「運氣還行。」

  程默迷糊地點了點頭。

  司徒劍和楊千軍默默給了程默一個白眼。

  墨畫說「蒙」,你還真就信啊?

  這一路上,一點痕跡沒有,墨畫一點方向沒錯,怎麼可能真是「蒙」出來的?

  不過,墨畫既然說是「蒙」的,他們也很識趣地沒有多問。

  「下面怎麼辦?」司徒劍問道,「先想辦法混進去,摸清敵人的虛實?」

  「隱匿進去麼?」

  他們也知道,墨畫會隱匿術了,而且還有一枚稀有的隱匿靈器,水隱玉。

  「不用了。」墨畫搖頭道,「裡面一共十六人,一個築基中期,其餘都是築基前期。」

  眾人一怔。

  程默問道:「你怎麼知道?」

  墨畫隨意道:「神識一掃,就看出來了……」

  程默疑惑道:「我怎麼看不出來?」

  墨畫道:「那是因為我是陣師,所以神識強了一點點……」

  說完墨畫取出一張紙,將整個廢棄煉器行的地圖,簡略畫了出來。

  與此同時,還用簡筆小人,標註出了每個黑衣人的位置。

  「門口有兩個,他們是放風的,過了走廊,石柱後面,還有一個大個子……」

  眾人神情複雜。

  你這神識強得,真的是「一」點點麼……

  墨畫繼續道:「……最裡面,有一個大廳,廳外有三個築基前期修士巡邏,他們氣息要強一些。」

  「大廳里,築基中期修士在坐鎮。」

  「大廳的角落,有箱子和袋子,裡面裝的應該就是被拐賣的修士……」

  墨畫把煉器行的結構,還有黑衣修士人員的布置,都說得一清二楚。

  程默拎起斧頭,目光之中戰意大盛。

  他既恨這些黑衣修士拐賣人口,也恨他們追殺自己,當即便道:

  「我衝進去,幹掉他們!」

  墨畫一臉無語。

  程默愣了下,「不是要拼一拼麼……」

  墨畫鄙夷道:「拼你個大頭鬼!」

  墨畫豎起食指,一板一眼「教育」他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做事要有籌謀。」

  「就算是要拼殺,也要動動腦子,要有章法,不是一味地『莽』上去……」

  程默撓了撓頭,「怎麼籌謀?」

  墨畫用筆,在紙上畫出一條路線:

  「儘量隱蔽,不留痕跡,不要驚動其他人……」

  「從大門處那兩個黑衣修士開始,一個接一個殺。」

  「大門之後,是走廊,然後是屋檐……這樣一個接一個解決掉,最後再想辦法,幹掉那個築基中期的黑衣老大。」

  「這樣最穩妥,風險也最小,也最省靈力……」

  其他人都默默看著墨畫,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那我們,這就動手?」程默小聲道。

  墨畫搖了搖頭,「我還沒說完呢……」

  程默一怔,「還沒完?」

  墨畫掏出千鈞棒,問郝玄,「你會打悶棍麼?」

  郝玄老實地搖了搖頭,「不會……」


  「我教伱!」墨畫耐心指點道,「你身法好,腳步輕,打悶棍這種事很適合你……」

  「這根棍子上,被我畫上了千鈞陣。」

  「你要悄悄地接近,激活陣法,然後趁其不備……」

  ……

  墨畫教完了,問郝玄道:「記住了麼?」

  郝玄呆呆地點了點頭,「記住了……」

  墨畫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習慣了……」

  郝玄有些呆滯。

  墨畫又對司徒劍道:「司徒,你的劍上,要塗點毒藥……」

  司徒劍一臉茫然:「我沒有……」

  「沒事,我帶了。」

  墨畫從儲物袋裡,掏出幾個小瓶子,有點可惜:

  「毒藥不太好弄,尤其是毒性烈的,道廷會管制,宗門也不讓煉,只能簡簡單單,塗點『麻痹』的毒藥了……」

  墨畫又對楊千軍道:

  「楊大哥,你的槍上,也要塗一點毒……」

  楊千軍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易禮,溺水術封喉術你會用麼?殺人的時候,以水靈力封喉,不讓對方發出喊聲……」

  「還有程默,你把這個樹根,銜在嘴裡,這樣砍人的時候,就不會大喊大叫了……」

  「照著腦門,一斧頭砍死就成……」

  ……

  程默終於忍不住了,眼皮一跳,低聲道:

  「墨畫……你以前……是不是做過土匪?經常『殺人越貨』?」

  墨畫白了他一眼,一臉正經道:

  「不要胡說!我可是太虛門的好弟子,是遵律守法的好修士!」

  司徒劍等人一臉的質疑。

  墨畫為了不讓他們多想,便道:

  「動手吧!」

  程默等人也點了點頭。

  目前解決這群黑衣人,救下被拐賣的修士才是當務之急。

  手段「髒」點就髒點吧。

  他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小師兄」帶壞他們的……

  ……

  廢棄的煉器行前。

  兩個看門的黑衣人,還躲在陰影處。

  若是一不注意,貿然靠近,必然會被發現,引起這夥人販子的警覺。

  墨畫六人,躡手躡腳地靠近。

  趁著這兩個黑衣人各自背對之時,郝玄先動手。

  他佩戴水隱玉,施展風系身法,腳下無聲,悄無聲息地來到其中一人背後。

  之後他高舉千鈞棒,「哐當」一聲,砸在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後腦勺上。

  黑衣人驟然被擊,忍不住一個踉蹌,眼冒金星,腳步虛浮。

  沒待他反應過來,司徒劍御起淬毒的離火劍,一劍洞穿了他的心脈。

  毒藥麻痹著他的經脈,讓他短時間內動彈不得。

  另一個黑衣人,察覺到動靜,剛轉過身,就被墨畫以水牢術鎖住。

  楊千軍蓄氣已久的一槍,直接破空而出,扎穿了他的胸膛。

  黑衣人張口想呼喊,易禮連忙按照墨畫的吩咐,施展了一記「溺水封喉術」,以水靈力封住了黑衣人的喉嚨,讓他呼喊不出。

  這門法術雖然冷僻,但易禮出身法術世家的易家,儘管不精通,但用還是能用的。

  之後眾人又各自補刀的補刀,補法術的補法術。

  兩個看門的黑衣人,就這麼被輕而易舉,且悄無聲息地拿下了。

  這個過程,相當輕鬆。

  程默等人都有些恍然。

  墨畫微微頷首,「繼續……」

  之後是走廊上的一個黑衣大漢。

  這個大漢,塊頭很大,血氣也很足,明顯是煉體的。

  墨畫把「水隱玉」遞給程默。

  程默也記著墨畫的吩咐,嘴裡銜著根樹枝,雖然有些彆扭,但還是做賊一般,悄悄走向那大漢的身後。


  只是程默神識不強,也沒什麼隱匿的經驗,走進大漢四步之內,便被察覺到了。

  黑衣大漢怒目圓睜。

  「是誰……」

  墨畫當即道:「易禮!」

  易禮眼疾手快,一道「溺水封喉術」,堵住了黑衣大漢的喉嚨,把他剩下的話,封在了嘴裡。

  與此同時,墨畫瞬間以水牢術,定住了黑衣大漢的身形。

  程默也立刻出手,周身血氣激盪,雙斧高舉,上面凝結著一層開山之力。

  按照習慣,程默本想大喝一聲。

  但他嘴裡銜著樹枝,叫不出聲。

  就像被安了嚼頭的烈馬,程默心中憤懣,便將所有力氣,全灌注在雙斧之中,猛然劈下。

  雙斧下劈,挾開山之勢,深深砍在黑衣大漢的背上,鑿出兩道深深的血痕,甚至露出了肋骨。

  之後司徒劍御劍,楊千軍補槍。

  幾人聯手,將這煉體的黑衣大漢,徹底拿下。

  墨畫又偷偷摸摸,補了一記火球術,這才安心。

  十六個黑衣人販子,已經死了三個。

  郝玄這時想起什麼,問墨畫道:

  「要留活口麼?查查他們的身份?」

  墨畫想了想,微微搖頭,「不用了……」

  「現在敵眾我寡,下手必然要狠,不可強留活口,否則容易生變。」

  「等我們占絕對優勢了,再考慮活口的事。」

  司徒劍等人都點了點頭。

  之後眾人如法炮製,在廢棄的煉器行內,利用地形的掩飾,彼此聯手配合,一個又一個,將這些黑衣修士解決掉。

  不知不覺,十六個黑衣修士,就只剩下了四人。

  這四人都在最後的大廳附近。

  大廳外是三個築基前期,廳內一人是築基中期,其他被拐賣的修士,也在大廳之內。

  墨畫本想畫個陣法,將這四人一起送走。

  但有被拐的「人質」在裡面,就不能這麼粗暴了。

  眾人休息了一會,服了些丹藥,又打坐恢復了些靈力,便開始最後的「硬仗」了。

  殺掉這四個黑衣人,救出被拐的修士。

  六比四,自己這邊人數占優。

  但對面還有一個築基中期。

  而且這個築基中期,不知道根底,也不知他都有哪些手段。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墨畫原本是想保險一點,先把外面三個幹掉,然後六人再一起對付裡面築基中期的黑衣頭目。

  但裡面還有「人質」。

  萬一交起手來,這些黑衣修士喪心病狂,開始「撕票」就不妙了。

  「我隱身進去看看……」

  墨畫小聲道。

  他想隱身進去,一個「小隕石術」,送那個築基中期的黑衣頭目上路。

  這樣簡潔高效,一了百了。

  與此同時,其他五人也被安排好了,聯手對付另外三個築基前期的黑衣人。

  先殺兩個,再集火最後一個。

  這樣無論自己能不能殺了那個頭目,外面都清場了。

  司徒劍擔憂道:「墨畫,你一個人進去,是不是太危險了?」

  「沒事。」墨畫輕鬆道,「我隱匿術好,進去看看而已。」

  而後墨畫想了想,又叮囑道:「我進去之後,裡面沒動靜的話,你們就先別動手……」

  「但只要有一丁點動靜,你們立馬就要下手,把外面三人幹掉。」

  「好!」

  程默等人都點頭。

  商議妥當,墨畫便當著眾人的面,漸漸隱匿消失了,一點痕跡沒有。

  無論血肉,靈力,還是神念氣息,全部消失。

  眾人心中一驚。

  「竟真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這究竟是什麼隱匿術?」


  程默幾人面面相覷,有些難以置信。

  另一邊,墨畫隱著身,越過大殿外三個巡邏的黑衣人,輕手輕腳,走進了大廳之內。

  大廳之內,四處漏風,破壞不堪。

  角落裡,的確擺著幾個袋子,還有箱子,被拐賣的修士,就藏在裡面。

  而那個黑衣頭目,就在大廳中間。

  墨畫定睛一看,皺了皺眉。

  這個黑衣頭目,行跡十分奇怪。

  他虔誠地跪在地上,似乎在跪拜什麼,口中念念有詞,但口齒又含糊不清,神神叨叨,根本不知在說些什麼。

  「不管了……先送他走……」

  墨畫輕輕邁步,向前走去,緩緩靠近這黑衣頭目的身後。

  便在這時,黑衣頭目的身上,忽然浮現出了一道血色虛影。

  這道虛影,似虛似實,周身血色,有著長長的脖子,頭上有角,容貌猙獰。

  恍若一隻……邪念妖魔。

  虛影浮現之後,扭過頭來,一雙血瞳,死死盯著隱著身的墨畫。

  墨畫瞳孔一縮。

  與此同時,跪地朝拜的黑衣頭目渾身一顫,猛然回頭,看向墨畫所在的虛無之處,厲聲道:

  「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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