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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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兒很喜歡護國公主府,更喜歡秦笑笑送給他的小玩意,吃過飯還捨不得回去,直到下午日頭不再滾燙,才在嘉明郡主溫柔的催促聲中,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秦笑笑目送娘倆的馬車走遠,臉上漸漸沒有了笑容,心裡沉甸甸的。

  傍晚景珩回到府里,她有些迫切的問道:「杏花路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怎麼了,你很急?」景珩嫌棄的脫掉散發出汗味的官服,聽到妻子的詢問微微詫異道。

  秦笑笑皺緊眉頭,將今日從嘉明郡主那兒探知到的事說了一遍。

  景珩算是知道她為什麼著急了,把這幾日命人打探到的情況說了一下:「杏花路那邊尚未發現有男子出入,張世仁也不曾在附近逗留,還要再等等看。」

  秦笑笑聽罷,悶悶不樂的說道:「那人不是張世仁便罷了,若真是他的話,堂姨該如何自處?」

  景珩和嘉明郡主沒有什麼感情,對她的事並不在意,於是隨口說道:「一個出身平平的外室罷了,威脅不到堂姨的地位,你不用太過擔心。」

  這話捅了馬蜂窩,秦笑笑氣憤的在他胸口捶了兩下:「你這是什麼話?張世仁是堂姨的夫婿,他背著堂姨在外面養女人,你還覺得這是小事?你們男人都是這個德行嗎?你是不是也想在外面養一個?」

  景珩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看著她氣紅臉的模樣,隱忍道:「就事論事而已,你又來冤枉我作什麼?我何時想在外面養一個了?」

  秦笑笑愈發生氣了,氣得想咬他:「你是沒有想,可是你也沒覺得人家養外室不對!」

  景珩也很生氣,更多的是不理解:「我沒有覺得不對,他們應該將外室帶回府,讓正妻安置在後院才是正理。」

  秦笑笑懵了,終於意識到她跟這傢伙講不通,一口氣悶在胸口不上不下。

  見她氣得跟小青蛙似的,景珩擔心她會氣壞身子,倒是顧不得自己生氣了,把人拉到懷裡安撫道:「彆氣了,我們犯不著為別人的事吵架,傷到夫妻感情不是嗎?」

  秦笑笑一聽,又在他的胸口捶了一下:「不相干的人我才不會管,堂姨不一樣,我和她是好朋友,我不希望她傷心難過。」

  景珩理解她的心情,無奈道:「若杏花路的那個女人真是姓張的養的外室,一旦此事宣揚開,堂姨只能把她接回府里,你無法替她做任何決定。」

  秦笑笑知道這個理,心裡卻無法接受:「憑什麼啊,有妻有子還不滿足,一定要招惹別的女人,難道他們不心疼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的母親?為什麼還要學自己的父親,讓妻子難過呢?」

  爺爺也好,爹也好,二叔三叔也好,他們都只有一個妻子,過的不是也很好嗎?別人她不知道,要是她爹養外室養妾侍,她娘一定會傷心死,她也不可能和她爹父慈女孝。

  這個問題景珩難以回答,只好說道:「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我有你就夠了,不會招惹別的女人,也不會給我們的孩子心疼你的機會。」

  秦笑笑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聽了他的話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揪住他的衣襟說道:「我了解堂姨,她看起來柔順,實則極為剛烈。當初她決心嫁給張世仁,看中的就是張家三十無子方可納妾這一條家規。若蘭芷真是張世仁養的外室,她寧可下堂也不會接蘭芷入府。」

  景珩安慰道:「憑堂姨郡主的身份,真的走到這一步也不用擔心。皇舅舅惦念著和福王幼時的情誼,想必不會薄待她。」

  秦笑笑嘆了口氣:「再等等吧,那個男人不一定是張世仁。」

  景珩暗暗鬆了口氣:「嗯,再等等。」

  這一等,十多天過去了。

  期間秦笑笑把十二個山頭的預算全部做了出來,包括買山頭在內一共是三萬兩銀子。眼下不是收拾荒山的時節,她手上也沒有得用的人,就想先找幾個合適的幫手。

  護國公主知曉後,從名下的田莊裡抽調了幾個人,連同他們的賣身契也給了她。

  秦笑笑感動極了,抱著護國公主直撒嬌,看的景珩都有點吃味了,暗自懊惱之前沒有多培養一些人手,弄得現在被母親搶了先。

  六月的天酷熱無比,秦笑笑坐著不動都汗流浹背,格外想念有山有水的青山村。

  見她胃口差了不少,人也跟著消瘦了,景珩很是心疼,趁沐休這天要送她去星月湖消暑,住到天氣涼快了再回來。

  「好哇,一會兒我給堂姨遞個信兒,讓她帶著騰兒一塊去。」秦笑笑想起之前與嘉明郡主約定一起去星月湖消暑的事,滿口答應下來。


  景珩自然沒有意見,正要命人去張府,明月走了過來,說是大布求見。

  「快讓他進來。」秦笑笑知道是大布手下的人盯著杏花路和張世仁,這個時候過來極有可能與這件事情有關,不等景珩開口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如她所料,大布要說的事確實與蘭芷和張世仁有關。

  「……五天前的下午,張世仁避開人去了杏花路,直到傍晚時分才出來。這幾天也是,幾乎天天過去,待的時間有長有短。派過去的人還發現張世仁唯一的兒子也時常出現在那裡,蘭芷十分疼他,昨日……」

  大布說到一半,發現自家夫人的臉色格外難看,不禁看了看主子,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景珩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伸手握住秦笑笑的手,發現她在顫抖。

  「大布叔叔,你繼續說!」秦笑笑牙齒咬的咯咯響,對張世仁和蘭芷這對狗男女厭憎到了極點,心裡更是生出一個可怕的猜測。

  大布有些遲疑,看了主子一眼。

  「說吧。」景珩頷首,隨即半摟著妻子低聲哄道:「彆氣,你若是想替堂姨出氣,只管跟我說。」

  秦笑笑沒有作聲,只是看著大布。

  大布不再遲疑,接著說道:「昨日那孩子又來了,蘭芷陪他玩了許久,等孩子離開後,她的丫鬟說『小少爺真是孝順,不枉夫人如此疼他』,蘭芷說『我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豈能讓那個女人奪了去』。」

  這話是派去的人無意中偷聽到的,當時都震驚了。他不確定丫鬟和蘭芷口中的孩子是不是張騰,特意打聽了張府的人事,才敢確定張騰是蘭芷和張世仁所生。

  秦笑笑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她猛地站起來,抬腳就往外沖。

  「笑笑,不可衝動!」景珩一把拉住了她,將她緊緊鎖在懷裡:「沒有真憑實據,堂姨不一定會信你。」

  秦笑笑咬牙切齒道:「鯉哥哥,你放開我,我不找堂姨,我只想教訓那對狗男女!」

  景珩哪敢鬆手,極力安撫道:「你想怎麼教訓他們只管告訴我,用不著你親自動手。」

  秦笑笑情緒失控,罵出了她所有能罵出的髒話:「堂姨這麼好的人,張世仁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怎麼捨得算計她?在外面養女人不算,還把一個奸生子放在堂姨名下充作嫡子,簡直欺人太甚!還有張家那些老東西,堂姨孝順他們,敬重他們,他們卻合起伙來把堂姨耍的團團轉,他們、他們還是人嗎,還是人嗎……」

  說道最後,她語不成調,難過的哭出來。

  她和嘉明郡主志趣相投,引以為知己,哪怕相識僅僅三個月,卻仿佛是多年的朋友。她喜歡嘉明郡主的溫柔堅韌,也仰慕她的才華學識,覺得這輩子能有她這個知己,是人生一大幸事。

  此時此刻,她所有的情緒化作了心疼,她心疼被丈夫辜負,被婆家聯手欺騙的嘉明郡主,她恨不得親手剮了那狗男女,讓張家的那些老東西痛不欲生!

  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生出如此歹毒的念頭!

  「笑笑,我會幫你教訓他們,你不要生氣,不要氣壞了自己。」景珩忘記了還有第三個人在場,心疼的為她拭去眼淚。

  一旁大布見狀,悄悄退了出去。

  良久後,嗓子哭啞的秦笑笑漸漸平復了情緒,看著景珩堅決道:「這件事情必須告訴堂姨,她會信的。」

  景珩不希望她不高興,不再反對:「好,我派人請堂姨過來。」

  秦笑笑擔心張府人多眼雜,堂姨知道了真相會情緒失控,引起張家人的警覺,於是贊成請她過府。

  派去張府的人是穩重的溪橋,秦笑笑焦急的等了近一個時辰,溪橋人是回來了,卻不見嘉明郡主的蹤影。

  「夫人,張府的人說嘉明郡主身子抱恙,暫時不方便出門見客。」溪橋回稟道。

  秦笑笑一聽,頓生不安:「你可親眼見到過堂姨?」

  她是護國公主的兒媳婦,還是南溟侯夫人,想要請嘉明郡主過府一見,張府不敢阻攔才對。

  溪橋連忙跪下來,說道:「招呼奴婢的人是張夫人,奴婢提出要見一見郡主,張夫人沒有應允,奴婢只好回來了。奴婢辦事不力,懇請夫人責罰。」

  秦笑笑哪會怪她,抬手道:「快起來,這不怪你。」

  說罷,她看著景珩沉聲道:「我親自去一趟,看看張府那些狗東西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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