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一種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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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驚恐之下,瞪大了雙眼。

  這下子,她真的要遠離這個世界了吧?

  她倏地,閉上了雙眼,那一瞬間,腦海中跳躍出一個清晰的模樣了。

  是他……

  冷峻的面龐,薄唇之上,淡淡地勾著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在他的眉宇間,藏著一份倨傲與狂妄,仿佛將一切都踩在腳下,猶如過去的帝王。

  只是,他對她,他看她的眼神,從來都是那麼溫柔似水。

  蘇千墨。

  感覺到咽喉中,一股粘稠的液體順著脖子淌下,尖銳的疼痛刺入,她卻似乎沒有知覺,絲毫不覺得疼。

  她倏地睜開了眼,迷濛的眼中,卻出現了他清晰的面容。

  優雅,霸氣,不可一世。

  是你,來了?

  她扯了扯嘴唇,一笑。

  在她即死的這一刻,能夠再見到他,即便不是他本人,也無憾了。

  心中,仿若了卻無憾,那雙秀麗明媚的眼,重重落下。

  「安然!」

  一聲,悽厲的叫聲響徹,夾雜著恐懼,在房間內層層迴蕩,也在她耳蝸處流懸,她想睜開眼看看,是否他來了,可她卻使不上任何的力氣。

  墨……

  心中無數個聲音在呼喊著他的名字,努力地想要擺動四肢,可最終仍是徒勞,她的神識隨著那血液一點點流失,生命,似乎要隨之乾涸。

  真的要,永別了!

  「安佩佩!」

  他從來不打女人,可是今天,他要打破這個原則。

  長腿邁近,抬腳,一雙血紅的眼充斥著厭惡與憎恨,濃郁的眉頭緊擰,恨意昭然在那一張俊美無雙的臉上,抬起的腳,毫不猶豫地重重落下。

  「啊……」

  一聲哀嚎,響徹在整個病房。

  若非安然情況緊急,蘇千墨定然會直接殺了安佩佩。

  但是他不能。

  安然被刺了脖子,情況危急,目前仍在進行搶救。

  安佩佩被他打至重傷,也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此外,為防她逃脫,便安排人守在病房前。

  在馬來,GK也有勢力覆蓋,其中當然也有灰色勢力,只是蘇千墨從來都不屑動用這些勢力,現如今,為了安然,他不惜動用一切。

  可是,他也恨,恨自己之前為什麼不做好保護安然的準備。

  ……

  安宇聞聲趕來,行色匆匆。

  見蘇千墨站在手術室前的走廊處,他放下了步伐,抬頭,看了眼手術室門上亮著的燈,心下一凜,慢慢走了過去。

  「怎麼樣了?」

  他知道安然突然病危了,卻不知道這一切是安佩佩所為。

  一股倦意肆虐在蘇千墨的臉上,聞聲,蘇千墨緩緩抬頭,落眼的是安宇那張與安佩佩幾分相似的臉。

  「還在手術。」

  一個小時過去了,醫生還沒有出來,護士里里外外,出來了無數次,臉上都掛著凝重。

  那一刻,他體會到了什麼叫真正的恐懼。

  渾身,像是一根緊繃的弦,他無法讓自己放鬆下來。

  「怎麼會突然這樣?」安宇問,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突然?

  如果不是安佩佩蓄意要殺了安然,會有今晚這種事情發生?

  心中的某一處被觸及,蘇千墨那好不容易拾起的理智瞬間坍塌,他一把抓起安宇的手,「你跟我來。」

  安宇任由他拽著,跟著一聲戾氣的他前行。

  來到樓下一層的病房,蘇千墨二話不說,直接推門而入,太大力,門撞擊在牆壁上,發出一聲巨響。

  『啊』的一聲叫,同時響徹在病房內。

  護士門被忽然的聲響所嚇倒,見到是蘇千墨來,趕緊出了去。

  蘇千墨狠狠甩開安宇的手,銳利的目光逼向床上的躺著的人。

  此時的安佩佩,一隻腳打了石膏,加在半空,腦袋也幾乎被打折了,被包紮地只剩下那一雙眼睛和嘴巴,身上,無一不是紗布,那模樣看起來,甚是可憐。


  只是,這對於蘇千墨而言,算是輕的了。

  一時半會,安宇仍未能認出安佩佩來。

  直到,安佩佩見到他後,激動地發出聲音,還有那雙露在外頭的寫滿恐懼的雙眼,才讓安宇認出來。

  「佩佩?」

  聽到被叫自己的名字,安佩佩更加激動起來,雙眼閃爍著淚光。

  終於來了。

  哥哥終於來了。

  可是,她被打至重傷,咽喉受損,一時半會說不出話。

  「怎麼……怎麼會這樣?」安宇滿目震驚,抬手,想要碰她,可又擔心會弄傷她,只能僵在半空。

  安佩佩淚流滿紗布。

  她真的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快點下手,以致於被蘇千墨打成這個模樣。

  「還要問?」

  強而有力的聲音落下,安宇如夢初醒。

  安然……

  安然受傷跟佩佩有關?

  想到這些,他心中頓涼。

  「我告訴你,安然若是有什麼事,我要你陪葬!」蘇千墨怒道,沒有時間再在這裡虛耗下去,轉身,便出了病房,離開前,吩咐保鏢一刻也不許離開,要看好安佩佩。

  ……

  蘇千墨剛回到手術室前不久,手術室緊閉的大門終於打開。

  面帶口罩,一身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到他面前,一邊拿下口罩。

  「醫生,怎麼樣?」

  醫生鬆了口氣,「算是搶救過來了,但失血過多,病人仍處於昏迷狀態,不過你放心,等麻藥過了,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聽到這一番話,壓在胸腔的大石瞬間落下。

  蘇千墨紅了眼,卻努力壓制住內心的狂喜,醫生能體會到他這種心情,便笑笑拍了下他的肩膀,擦身離開。

  那一刻,蘇千墨第一次覺得上天在眷顧著自己。

  幸好!

  可雖然如此,他渾身仍是在顫抖著,仿佛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

  安然!

  這個女人,早比他自身的性命還要來的重要。

  ……

  S市。

  S市的夜,透著紙醉金迷般的奢華與腐糜。

  這些日子,尤桐似乎學會了買醉。這要比崔智浩離開的那一段日子,還要頹廢了一些。

  可白天,她卻又會恢復成平日裡的睿智與精幹。

  這些天來,她所有的變化,崔智浩都看在眼裡。

  問她,她卻是一句『與你何干』,堵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如今的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她要做什麼,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吧檯前,調酒師與尤桐已有幾分熟稔,偶爾,還會聊聊天。

  他總是見她單身前來,孤身一人,每次都喝的差不多了才離開。

  其實在這裡,哪個人不是滿懷心事?誰的身上,不都藏著一份故事?

  他他叫李辰,是一個年輕男人,不到三十歲,樣子幾分俊朗,梳著一頭時尚的髮型,最重要的是唇角總是勾起,綻放出令多少女人為之瘋狂的微笑。

  「多?」尤桐笑著,笑得喉口發酸,笑得心頭苦澀,「多與不多,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都已經喝了,喝多喝少,一樣是喝,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暢飲來的痛快。」

  說著,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在調酒師李辰的眼中,尤桐是特別的。

  許多女人來這裡,無非就是空虛寂寞,或者是尋求刺激,又或者尋找一個有錢的富二代,從此以後當做自己的碼頭。

  可是尤桐不同。

  她對許多男人的搭訕,從來都是拒之千里,有一次,差點就讓一個男人的下半身退休。

  也是在那一天,他們開始會聊兩句。

  他知道她,為情所困。

  「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們女人為什麼總是要為了男人折磨自己。」

  這一聲,卻像是譏諷。


  可是於尤桐而言,又有什麼所謂呢。

  「既然不明白,那也不需要明白。」尤桐看著他,酒意朦朧,「給我酒吧,調一杯。」

  「想要什麼樣的?」

  聞言,李辰思忖了幾秒,「好,等著。」

  接著,他雙手開始活動,調酒杯在手中努力搖晃,她聽見那冰塊與酒水碰撞融合的聲音,仿佛,舞池裡的妖艷,還有那充斥在整個酒吧大廳的音樂,全部不過是幻覺一般。

  她全神貫注在他調酒的動作中,眼神朦朧,思緒凌亂不堪。

  酒水落入杯中,李辰把酒杯放在她面前,上面,漂浮著猶如雪花一般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

  「什麼名堂?」

  「名字,我就不取了,你先喝,看喜不喜歡。」李辰笑了笑。

  這還是尤桐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調酒師調酒,卻不給酒水起個名字。

  罷了,她無非就是想喝一杯。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淡淡的酒香,充斥著一股桂花香,酒入喉中,絲毫不見有半分刺辣感,甚至還夾雜著一絲香甜。

  「這是什麼酒?」尤桐多了幾分好奇。

  李辰笑,「喜歡?」

  「嗯。」

  尤桐點了下頭,目光中,夾雜著一絲求知慾,這酒很好喝,而且絕對不會是洋酒所調製出來的。

  「其實,這是我們家鄉的酒水做法,相比起原來的配方,你喝的這些,還遠遠不如我們家鄉調製的味道,但是在這裡,沒有原來的條件下,算是不錯了。」

  溫潤的聲音,幾分遲緩,但這些,遠不足以填補尤桐心中的好奇,「有淡淡的桂花香……還有,總之味道很奇怪。」

  一時半會,她難以形容,但唯一能確定的是,這酒水中,一定下了不少料。

  「在我們那裡,稱之為甜酒,你認為如何呢?」

  甜酒?

  的確,酒水甘甜,夾雜著淡淡桂香,將酒水本身的濃郁遮蓋,叫這名字,也挺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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