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大哀,莫過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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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第一縷陽光破窗而入,安然緩緩睜開惺忪睡眼,眼前,一張俊臉跳躍入眼帘,鼻子與紅唇相對,幾乎要印在一起。

  心下一震,安然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生怕用力就能驚醒懷中緊緊抱著她的男人。

  男人擱在腰上的手有些重,想輕輕拿開他的手,卻沒想到被他擁得更緊,安然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醒了,抬頭,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端倪,但他睡得十分寧靜,好夢香酣。

  睡得那麼寧靜香甜,安然竟是不忍叫醒,只是……她應該是整晚上都維持這種睡姿,側著的一身有些發麻。

  她微微蹙緊眉頭,很難受,卻又不敢亂動,直到……

  「我以為,你會把我踹下床。」剛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模糊低沉,在靜謐的室內,顯得尤為突兀。

  安然被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的目光微慍:「你早就醒了?」

  她一把推開他,躺正了身子,果然,身體的另一邊,尤其是手臂,綿綿麻麻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蘇千墨輕笑,碎發散在額前,勾起的唇角,生出幾分迷人的醉意。

  這個男人,笑起來很好看。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不到六點,「時間還早,再睡一會。」蘇千墨抬腳,直接橫在她腿上,一隻手很自然地放在她的腰上,整個姿勢曖昧至極。

  「要睡你自己睡。」安然心裡悶著氣,一把推開男人的腳,但他的手卻在腰上摟得更緊,一如既往的霸道,安然慍,「蘇千墨,你還真是無賴。」

  昨晚上那麼激烈的『吵架』,今天還能那麼自然地抱在一起,難道都不覺得尷尬嗎?

  「無賴?」蘇千墨倏地眯起一雙桃花眼,眼神意味深濃,等安然意識到危險的時候,男人的吻已經強勢地複印上來。

  「唔……」

  男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舌尖伴隨著安然的輕呼捲入,在口中霸道地翻卷著一切,攻城掠地,安然抵在胸前奮力掙扎,男人卻有力地扣住她頂在頭頂之上,她動彈不得,所有的呼吸幾乎被全部奪去。

  一番饜足後,蘇千墨才離了唇……

  唇,被他吻得紅腫,安然得以放鬆,大口大口地吸入新鮮空氣……

  變態!

  「起開。」

  這一次,沒想到那麼順利,蘇千墨往旁邊一躺,身上的重力頓時隨著移開。

  安然騰地半坐起身,掀被子下床。

  走出兩步,準備到浴室洗漱,卻聽見床上的聲音道:「非去國外不可嗎?」

  安然頭也不回,十分堅定:「是。」

  說她逃避也好,任何原因都罷,留下來,只會徒增煩惱,離開,走一走,也許能輕鬆一些。

  進入浴室,水聲滲透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差不多八點的時候,蘇千墨送她去目的地地,期間吃了一個早餐,抵達萬達商場的時候,已經將近九點。

  商場多數十點才開門,在這之前,安然還要去一個地方。

  「去哪?」

  「股委會。」

  在萬達商場的北門,不行五百米就是股委會,這一點蘇千墨已經想到,只是想親口得到印證罷了,「為什麼不讓我直接送你過去?」

  這樣走過去,起碼繞了一圈。

  「想自己走走。」安然開門下車,「你先走吧。」

  這一次,蘇千墨沒有多做阻攔,下車剛走開幾步,身後的車子發動,絕塵而去。

  先前取消婚禮一事沸沸揚揚,康子君有給她打過電話,只是都沒有接到。這次要離開一段日子,義務上需要過來交代一下。

  踏入股委會的大門,從進入電梯上去頂層的時間裡,安然的心情都十分沉重,許是因為想到華瑾城與康子君的關係,以往的不介意,在這一刻,早已經揮去,似乎,一切都開始變得刺眼。

  她的到來,讓整個正在開會的委員們一個個都驚奇地瞪了眼眸,還以為出了這事,她會沒臉出來見人呢。

  康子君見到她,出乎意料中的意外。

  早上也沒什麼內容要講,安然落座後,直接說明來意。

  有一些向來看不慣安然的人,對她冷嘲熱諷。

  「安總這是把股委會當成什麼地方了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現在,還準備把這一切都丟給我們這些人,可真是輕鬆呢。」


  「這麼不負責任,我想股委會應該不會接納這種人……」

  「不管如何,出了事就要自己承擔,這件事情還間接影響到我們股委會的聲譽……」

  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因此而驚起一絲波瀾,安然揚唇,一聲冷笑:「聲譽?」

  面向開口說這話的中年男人,安然眸中的冷意愈發深濃,「請問,取消婚禮,對股委會造成哪方面的影響?所謂聲譽,意思是,整個股委會都依靠我安然在運轉麼?還是,普羅大眾的利益都建立在我的婚姻上?」

  一句句問話,逼得中年男人無話可說,臉上一紅,索性避開安然的目光乖乖閉嘴了。

  安然不是欺負的主,這一點他們一清二楚。

  此事,也因此掀過一頁,無人再多說什麼。

  一如既往的姿態,只是再見時,她們的氣氛更怪異了些。

  從進來的那一刻,安然已經注意到康子君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幾天的時間,硬是把一個自信,意氣風發的女人逼成了這個境地,現在,在她的臉上只看到憔悴二字,任憑在厚的妝容也難以掩蓋。

  許是因為之前,因為華瑾城要結婚的事吧。她愛華瑾城,這一點安然十分清楚。

  只是,這一份愛,怕是要因此沉溺了。

  「你還好嗎?」康子君輕聲問,神色帶著一些同情。

  同情?

  在她眼中看到這一抹情緒,安然甚至想笑,而她也笑了,「很好……只是,你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好。」

  在她的對面坐下,安然笑得一如既往的淡然,模樣的清冷,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她在意。

  不管是不是偽裝,康子君突然羨慕起來。安然的身上有太多她得不到的東西,還有……人。

  華瑾城,縱使他的身體背叛了安然,可那一顆心,卻只有她。心的位置,只會留給安然一個人。

  起碼,僅僅是華瑾城的愛,就足夠自己這一輩子羨慕的。

  她多想,得到這個男人,即便要付出一些,一無所有也甘願。只可惜,這個世間,沒有多少事情可以稱心如意,她努力了,到頭來,華瑾城想要的,仍然是安然。

  「習慣了。」

  康子君後靠在沙發椅上,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疲憊,唇角掀起,溢出苦笑,「對我來說,好與不好,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重要嗎?」

  「或許吧。」

  豈能不怪呢,曾經,她的牽入,幾乎造成他們之間的分離,儘管最後,他們和好如初……

  康子君的目光,茫然而無措,沒了以往的風采,此時的她看起來,猶如一朵潰敗的花朵,早已沒了鮮艷的光芒。

  「或者,並不怪你。」

  被她眼中的落寞所感染,安然嘆了口氣,「暫且不說是不是你的存心,若是他不肯,我想,這個世界上,沒人能逼得了他做任何事情。也許,沒有你的存在,也會有其他人……」

  事實也正是如此。

  不管是康子君也好,還是曾喻也罷,一個過錯,或許能夠當做是一事被迷惑,能夠原諒,可是最後呢?接二連三……她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再次信任華瑾城。

  如康子君,或許一直以為,她是唯一能夠占有華瑾城的人,從未想過,還會有一個曾喻,或許,還有……

  所以,她能怪誰?怪一個康子君,一個曾喻……

  然而源頭,卻都是華瑾城。

  她怪不得,也不願意浪費太多的精力,把所有的一切都遷怒於他人,因為,她也有責任。

  康子君震。

  她從未想過,安然竟會這麼想,到頭來,始終還是自己低估了她。

  康子君突然想將一切和盤托出,「其實,他是愛你的。只是,安然……也許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還說這些,但是,其實在你們和好以後,甚至是結婚前,我們都還在一起。」

  她的話,字字清晰,字字諷刺。

  搭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握緊,心口像是被刀子劃開一般,她唇色瞬間蒼白,突然想笑,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原來不只一個曾喻呢。

  呵呵,她該說自己過去太過自信呢,還是對華瑾城,她從來就沒有半分關注?


  然而不管如何,康子君所言,徹底讓她……心灰意冷。

  「為什麼要選擇告訴我?」安然抬起下巴,清冷的眸子裡,一雙瞳仁映出康子君蒼白的臉,她垂下眼眸,又是一聲苦笑,「也許,同為作為女人的我們感到悲哀。」

  悲哀?

  呵呵……

  這兩個字,讓她覺得可笑。

  她看著康子君,看了幾秒,緩緩起身,眼中的悲涼,任是心哀意絕的康子君也為之一震,「所以,才會有婚禮取消一事。」

  蒼茫的眼,看了康子君一眼,她轉身,走到門口……

  「為什麼?」

  康子君騰地從椅子上起來,迫切地想知道婚禮取消的原因,內心更是期盼,這一切與自己相關,到最後,華瑾城選擇了自己,可這,根本不可能。

  她一遍遍地撥打他的電話,卻一次次地被拒聽,在那一刻她懂了,其實一切,不過是奢求。

  安然手拉上門把,沒有回頭,面無表情地丟下一句:「大哀,莫過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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