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足底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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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牧連城待著有些無聊。

  「許應,去找點有意思的東西來。」

  躺在床上,半截身子裹成木乃伊,既不能下床走動,甚至翻個身都很困難。

  牧大少看著牆上乏味的電視GG,內心愈發感到煎熬。

  守候在窗邊的許應愣了愣:「牧少,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牧連城想抬手給他一巴掌,可憐骨折的手臂抬不起來,反而扯出疼痛。

  「艹!」

  齜牙咧嘴之餘,牧大少惱火得不行,罵道:「我他媽怎麼知道,你那腦子不會想嗎?」

  許應癟了癟嘴,心說就您這狀態,不安安分分躺著,還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能給你玩?給你找個女人,你能玩兒得動嗎……

  「牧少,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少廢話,你去,給我找倆說相聲的來,要不叫幾個妹子給我演點節目!」牧連城暴躁得很。

  許應小聲嗶嗶道:「牧少,這可是在醫院……」

  牧連城又是『艹』地一嗓子怒吼,現在渾身上下,也就嗓門兒還好使了。

  「都是蘇凡那個王八蛋!給我等著,蘇凡,本少這次非得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對對!都怪蘇凡那個倒霉玩意兒!」許應連連附和,抱屈道:「牧少你是不知道,我們籃球社現在在學校受什麼樣的欺負!」

  「留校察看的處分沒洗掉不說,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現在簡直要翻天,說我們是國賊!」

  「就等著牧少你趕緊收拾掉蘇凡,王者歸來了!得讓學校里那些不長眼的看看,文景大學到底誰說了算!」

  主子跟狗腿儼然都恨透了那個突然出現的轉校生。

  蘇凡推開門,滿臉微笑:「牧少原來對我那麼大敵意啊?這可真叫人傷心,我還一廂情願跑來看你呢。」

  牧連城看到他進門,幾乎本能地升起一陣恐懼,身體驟然緊繃,戰戰兢兢警惕著對方。

  「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蘇凡下意識就回了這麼句,說完才感覺好像哪裡不對。

  「你別碰我!你不要過來啊!」牧連城害怕極了,像個受到登徒浪子騷擾的小姑娘。

  蘇凡不由一陣惡寒:「別噁心我了,就你這短命相,我犯不著對你做什麼。」

  說著,便在旁邊的空床坐下。

  東瀛人不在這個病房裡,看來宮本次郎是出院了。

  而牧連城身邊也沒有所謂的高手看護著,料想是在準備過幾天的刺殺行動。

  如此一來,蘇凡提前打探敵方陣仗的想法也就落空。

  那也沒什麼必要在此逗留了。

  屁股還沒坐熱乎的蘇凡當即又起身,驚得旁邊的牧大少和許應又是一陣應激性反應。

  「別慌。」

  蘇凡捻著手指,走到牧連城床前,笑容依舊和煦:「牧少現在下不來床,上廁所什麼的應該很不方便吧?」

  牧連城驀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你要怎樣?」

  蘇凡悠悠道:「沒什麼,解決問題的第一步就是直面問題,我幫牧少多練習一下,慢慢你就習慣帶傷上廁所了。」

  說罷,指間那根微小的牛毛針,刺進牧連城足底。

  整個人抖了兩抖,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隨後表情一瞬間變得慌張:「許應!扶我下床!快!」

  許應剛剛起身,沒來得及伸手,便見牧連城緊張的表情已經舒緩,臉上寫著情不自禁的愜意。

  床上的被褥出現一片濕潤,在有限的空間裡無限地擴張。

  ……

  探望過同學的蘇凡離開病房。

  從頭頂烏雲來看,牧連城的運勢並未出現半點改善,而且更加惡化了,照此情形的話,不出半個月,這貨遭厄橫死基本板上釘釘。

  自己也便沒必要親手沾上殺孽了,放任他去倒霉到死即可。崩尿的一針,只是小施懲戒。

  醫院大門口,一對中年夫婦與一名駝背老頭,跟蘇凡擦肩而過。

  「嗯?」

  蘇凡不由多看了對方幾眼。


  中年夫婦,身負貴氣,尤其那男人,自帶一股威嚴,有種常年大權在握養出的獨特氣勢。

  跟著兩人的老頭,氣息渾厚涌動,步履輕盈,明顯是個高手。

  「沒準兒,這就是牧連城那個當官的老子,那老頭就是過幾天要殺我的高手之一?」

  蘇凡揣摩著,卻沒有證據。

  牧天放盯著門口那尊花圈,眉頭皺得深沉。

  「兒子,你這是怎麼啦!?」

  中年女人驚呼,這才把牧天放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牧連城躺在濕漉漉的床上,褥子不停往下滴水,而褲襠位置還在汩汩不歇冒著水痕。

  生生尿透了一張床,如此巨大的出水量,牧連城給人感覺已經快死了,嚴重脫水。

  駝背老者趕緊上前,猛點了他幾處穴道,尿崩才停下來。

  「發生什麼事?」

  一通灌水加輸鹽水之後,牧連城勉強有久旱逢甘霖活過來的跡象,牧天放這才沉聲詢問。

  牧連城沒力氣,由許應幫著把蘇凡剛才來過的情況敘述一遍,包括臨走前那足底一針。

  中年女人一聽不幹了,拉著牧天放又是哭又是鬧,寶貝兒子讓人這麼欺負,當爹媽的豈能不做些什麼?

  江城權勢極高的男人盯著床頭花瓶里的黃白菊花,聽著耳旁女人的哭鬧,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原本,我是來教訓你的,差遣敬老先生和黑槍去替你殺人,你膽子真是大得沒邊了!」

  「但對方竟然把你欺負得這麼慘,要殺,那就殺吧!我會請那位老爺子暗中相助,你們放手去做,有那位在,出不了意外!」

  房間裡,除了許應聽得雲裡霧裡,牧連城半死不活,旁邊的中年女人和駝背老人聞言皆是滿面震驚。

  「祁老爺若是答應出手的話,此事定是萬無一失!」老者說道。

  這時,病床上牧連城干啞出聲:「要活的!把他廢掉抓活的回來,我要讓他後悔這輩子投胎做人!」

  聲音無比虛弱,細若蚊蠅,但其中蘊含的憎恨與狠意,毫不欠缺。

  只是,狠話剛說完,牧大少的身體忽而又抖動起來,新換的褲子和被褥,再度染上濕痕,房間的氣味,有些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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