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日月山河還在，大明江山還在！
回過首再望張太后，早已是哭得泣不成聲。
「今天叫你來，是有一些話要叮囑你。」
聽朱瞻基這般說，
張太后也是默默收住了抽泣聲。
她心裡明白，
自己這兒子這是要下遺詔了。
「皇后這些日子裡都不太安分啊。」
「你殉葬的名單一日不定，她又如何安分得了呢？」
按照太祖定下的祖制。
帝崩，
除正宮皇后外。
所有妃嬪無論生育與否，
都要殉葬。
而孫皇后這位皇后明顯在制度之外。
只可惜，
孫皇后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
朱瞻基也不知道將她留下是好還是壞。
於是便將這位孫皇后的名字，
從殉葬名單中取進取出了數回。
但遲遲還是沒有下定這個決心。
「不打算讓她殉葬了，我準備還她這個自由。」
朱瞻基抬起頭，
目光之中滿是不可言說的感慨。
孝恭孫皇后，
無疑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
甚至不惜廢去了原配胡皇后。
但正是因為愛她。
朱瞻基才明白，
孫皇后對於他們燕王一脈始終還有一些芥蒂在心中。
將她留下，
無疑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但正因為愛，
朱瞻基準備賭一把。
看看是這麼多年的陪伴，
外加他們的孩子在孫皇后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不過在此之前，
他還需要上一道保險。
「祁鎮雖尚年幼，但已頗具明君之相。」
念及自己的這位嫡長子，
朱瞻基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畫面一轉，
年幼的朱祁鎮被朱瞻基抱在膝上。
此時的朱祁鎮剛會說話，
朱瞻基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忽然低下頭問他：
「將來你當了天子，能使天下太平嗎？」
朱祁鎮便毫不猶豫地回答：
「能！」
又問他：
「有干擾國家法紀、犯上作亂的，你敢親率六師去討伐嗎？」
朱祁鎮依然回答：
「能！」
應答之際，朱祁鎮聲音洪亮，神情堅毅，無所疑慮。
自那時起，
朱瞻基便認定了這位長子會是大明未來的君王！
然而他想了想，
眼中又閃過一抹遲疑。
「若祁鎮不行，你便改立祁鈺。」
「只是......」
說到這，
朱瞻基忽然嘆了一口氣。
相較於孫皇后親出的皇太子朱祁鎮。
他這個次子則要聰慧的多。
兩相比較甚至是朱祁鈺更適合那個位置。
只可惜，
朱祁鈺的身世擺在那裡。
母親不過是他幼時的一個宮女。
想要坐上那個位置，
朱祁鈺要走的路太難太艱險。
主少國疑。
沒有母族勢力的扶持，
想要坐穩那個位置僅靠聰慧是不行的。
「罷了。」
「若是不行，你就從外圍的藩王那裡過繼一個，找一個品行良善、做事穩重的。」
張太后哭著點了點頭，正想要說什麼。
門後守著的太監忽然傳聲過來。
「皇上，楊士琦、楊榮、楊溥和于謙大人求見。」
見此，朱瞻基只能湊到張太后的耳邊，壓低聲音道。
「我會賜予你攝政的權力，直接參與國家大事。」
「主少國疑，最是兇險。」
「兒子不孝，偏勞母親了。」
說完這些，便用眼神示意張皇后先離去。
......
畫面再度一轉。
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
朱瞻基坐在了那象徵無上權力的龍椅之上。
腳下，
正跪著三楊和于謙。
「皇上，近些年來雖然朝廷盡力補救，但蝗災和旱澇災害的規模還是在全國各地擴大。」
就在此時，久久未曾出聲的金榜忽然出了聲。
【此時的大明已經進入「小冰河」期，這一時期氣溫下降極快，對於農業國家會是一場極為重大的打擊。】
【華夏歷史一共出現過三次「小冰河」期，第一次是在漢末三國時期，直接造成了漢王朝的滅亡。】
【第二次「小冰河」期則出現在了唐末時期，導致了唐王朝的滅亡和「五代十國」的亂象。】
【因為「小冰河」期是對全球範圍內的影響，北方相對而言本就寒冷，對於遊牧民族造成的影響自然要遠遠超過了中原地區。】
【也就導致了這一時期北方遊牧民族過分的活躍，通常會選擇南下劫掠或者直接占據中原土地建立國邦。】
看到這段話，
不僅是漢、唐這類直接被點到的帝王變了臉色。
其他朝代包括始皇帝的面色都是狂變。
因為不止是這上面的三個朝代。
大明洪武年間的老朱更是直接命人去查歷朝歷代王朝氣候的變化。
在國子監一眾博士的努力之下。
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果然。」
看著手中國子監統計各朝各代氣溫變化的錦帛，
老朱的臉上閃過一絲愁緒。
可以說每一次歷史上的朝代垮塌幾乎都與低溫區間相對應。
而且不知是不是巧合的緣故。
每一次氣候溫暖的時候，
中原大地都會出現強大的中央政權。
此時國土面積廣大，
中原地區都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大一統時期。
老朱能想到，
其他朝代的帝王自然也不會是傻子。
看著手中的氣溫變化表，李世民不禁撓了撓頭。
「影響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嗎？」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
氣候寒冷，
糧食也就種不出來。
沒有糧食，
對於他們這些勸課農桑的國家造成的影響自然不言而喻。
但這些天幕之中的朱瞻基自然不會知道。
「那便去救，免稅一至二年，減收田賦二至四成，分發免費的糧食和其他生活用品以吸引難民重返家園。」
這話說完，三楊和于謙深深拜下。
朱瞻基也是揮了揮手，
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三楊和于謙再拜，
隨後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不過剛走到一半，
他們似乎又想起什麼折返了回來。
「皇上，大殿太涼，不宜久居。」
朱瞻基睜開眼，看著他們搖了搖頭。
「可我整日昏昏沉沉，四肢還很酸痛，有點涼氣我還能舒服一些。」
「上天先把人折磨夠了，讓人不再懼怕死亡，他日我若一睡不醒，那也是我的福分。」
說罷，抬起頭看著金碧輝煌的大殿。
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而下方的楊榮早已是淚流滿面。
「寡人要歇息了。」
「臣等告退！」
四人深深拜下，
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幾人要走出大殿的剎那，
一道恢復了往日威嚴的聲音卻在他們背後響起。
「日月山河還在，大明江山還在！」
「莫哭，諸位慢行。」
四人的腳步一頓，
回身看了一眼龍椅上閉了眼的君王。
未曾多言，
轉身繼續朝門外走去。
「今天叫你來，是有一些話要叮囑你。」
聽朱瞻基這般說，
張太后也是默默收住了抽泣聲。
她心裡明白，
自己這兒子這是要下遺詔了。
「皇后這些日子裡都不太安分啊。」
「你殉葬的名單一日不定，她又如何安分得了呢？」
按照太祖定下的祖制。
帝崩，
除正宮皇后外。
所有妃嬪無論生育與否，
都要殉葬。
而孫皇后這位皇后明顯在制度之外。
只可惜，
孫皇后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
朱瞻基也不知道將她留下是好還是壞。
於是便將這位孫皇后的名字，
從殉葬名單中取進取出了數回。
但遲遲還是沒有下定這個決心。
「不打算讓她殉葬了，我準備還她這個自由。」
朱瞻基抬起頭，
目光之中滿是不可言說的感慨。
孝恭孫皇后，
無疑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
甚至不惜廢去了原配胡皇后。
但正是因為愛她。
朱瞻基才明白，
孫皇后對於他們燕王一脈始終還有一些芥蒂在心中。
將她留下，
無疑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但正因為愛，
朱瞻基準備賭一把。
看看是這麼多年的陪伴，
外加他們的孩子在孫皇后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不過在此之前，
他還需要上一道保險。
「祁鎮雖尚年幼，但已頗具明君之相。」
念及自己的這位嫡長子，
朱瞻基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畫面一轉，
年幼的朱祁鎮被朱瞻基抱在膝上。
此時的朱祁鎮剛會說話，
朱瞻基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忽然低下頭問他：
「將來你當了天子，能使天下太平嗎？」
朱祁鎮便毫不猶豫地回答：
「能！」
又問他：
「有干擾國家法紀、犯上作亂的，你敢親率六師去討伐嗎？」
朱祁鎮依然回答：
「能！」
應答之際，朱祁鎮聲音洪亮，神情堅毅，無所疑慮。
自那時起，
朱瞻基便認定了這位長子會是大明未來的君王！
然而他想了想，
眼中又閃過一抹遲疑。
「若祁鎮不行，你便改立祁鈺。」
「只是......」
說到這，
朱瞻基忽然嘆了一口氣。
相較於孫皇后親出的皇太子朱祁鎮。
他這個次子則要聰慧的多。
兩相比較甚至是朱祁鈺更適合那個位置。
只可惜，
朱祁鈺的身世擺在那裡。
母親不過是他幼時的一個宮女。
想要坐上那個位置，
朱祁鈺要走的路太難太艱險。
主少國疑。
沒有母族勢力的扶持，
想要坐穩那個位置僅靠聰慧是不行的。
「罷了。」
「若是不行，你就從外圍的藩王那裡過繼一個，找一個品行良善、做事穩重的。」
張太后哭著點了點頭，正想要說什麼。
門後守著的太監忽然傳聲過來。
「皇上，楊士琦、楊榮、楊溥和于謙大人求見。」
見此，朱瞻基只能湊到張太后的耳邊，壓低聲音道。
「我會賜予你攝政的權力，直接參與國家大事。」
「主少國疑，最是兇險。」
「兒子不孝，偏勞母親了。」
說完這些，便用眼神示意張皇后先離去。
......
畫面再度一轉。
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
朱瞻基坐在了那象徵無上權力的龍椅之上。
腳下，
正跪著三楊和于謙。
「皇上，近些年來雖然朝廷盡力補救，但蝗災和旱澇災害的規模還是在全國各地擴大。」
就在此時，久久未曾出聲的金榜忽然出了聲。
【此時的大明已經進入「小冰河」期，這一時期氣溫下降極快，對於農業國家會是一場極為重大的打擊。】
【華夏歷史一共出現過三次「小冰河」期，第一次是在漢末三國時期，直接造成了漢王朝的滅亡。】
【第二次「小冰河」期則出現在了唐末時期，導致了唐王朝的滅亡和「五代十國」的亂象。】
【因為「小冰河」期是對全球範圍內的影響，北方相對而言本就寒冷，對於遊牧民族造成的影響自然要遠遠超過了中原地區。】
【也就導致了這一時期北方遊牧民族過分的活躍，通常會選擇南下劫掠或者直接占據中原土地建立國邦。】
看到這段話，
不僅是漢、唐這類直接被點到的帝王變了臉色。
其他朝代包括始皇帝的面色都是狂變。
因為不止是這上面的三個朝代。
大明洪武年間的老朱更是直接命人去查歷朝歷代王朝氣候的變化。
在國子監一眾博士的努力之下。
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
「果然。」
看著手中國子監統計各朝各代氣溫變化的錦帛，
老朱的臉上閃過一絲愁緒。
可以說每一次歷史上的朝代垮塌幾乎都與低溫區間相對應。
而且不知是不是巧合的緣故。
每一次氣候溫暖的時候，
中原大地都會出現強大的中央政權。
此時國土面積廣大，
中原地區都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大一統時期。
老朱能想到，
其他朝代的帝王自然也不會是傻子。
看著手中的氣溫變化表，李世民不禁撓了撓頭。
「影響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嗎？」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
氣候寒冷，
糧食也就種不出來。
沒有糧食，
對於他們這些勸課農桑的國家造成的影響自然不言而喻。
但這些天幕之中的朱瞻基自然不會知道。
「那便去救，免稅一至二年，減收田賦二至四成，分發免費的糧食和其他生活用品以吸引難民重返家園。」
這話說完，三楊和于謙深深拜下。
朱瞻基也是揮了揮手，
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三楊和于謙再拜，
隨後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不過剛走到一半，
他們似乎又想起什麼折返了回來。
「皇上，大殿太涼，不宜久居。」
朱瞻基睜開眼，看著他們搖了搖頭。
「可我整日昏昏沉沉，四肢還很酸痛，有點涼氣我還能舒服一些。」
「上天先把人折磨夠了，讓人不再懼怕死亡，他日我若一睡不醒，那也是我的福分。」
說罷，抬起頭看著金碧輝煌的大殿。
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而下方的楊榮早已是淚流滿面。
「寡人要歇息了。」
「臣等告退！」
四人深深拜下，
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幾人要走出大殿的剎那，
一道恢復了往日威嚴的聲音卻在他們背後響起。
「日月山河還在，大明江山還在！」
「莫哭，諸位慢行。」
四人的腳步一頓，
回身看了一眼龍椅上閉了眼的君王。
未曾多言，
轉身繼續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