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畢方屍骨,白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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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畢方屍骨,白澤;

  沒等墨榆說些什麼,一團精神力就從鹿蜀身上剝離了出來,那團精神力化為人影顯現在他們跟前。

  「阿母?」鹿煙玉看清人影的形貌,不由得驚喜出聲,隨後便是茫然,因為這個人她實在太熟悉了,一同生活了將近八年,不會認錯的。

  鹿蜀,鹿淑,但是她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

  精神力實質化,這種運用方式倒是新奇,看起來和真人毫無區別,就是不知道能做到什麼程度……墨榆驚訝於鹿蜀關於精神力的運用,一直以來他運用精神力大多數是力大磚飛,看樣子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一般而言人與妖魔的交流要麼通過契約,要麼通過精神力,而通過精神力交流在墨榆這裡是行不通的,祭壇的存在阻隔一切,這是好處,也是弊端。

  「觀主,許久不見,您真是一點沒變。」美婦人笑意盈盈,對著墨榆行了一禮,隨後目光轉向了鹿煙玉:「玉兒,你暫且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單獨跟觀主說。」

  鹿蜀這一招繞過了祭壇,它很熟悉人類的語言。

  阿母是鹿蜀,剛出門遇到的人就是祖師,這些信息讓鹿煙玉大腦有點過載,出門之後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你受了很嚴重的傷。」墨榆打量著鹿蜀的本體,直言道,生命之火搖搖欲墜,精神世界瀕臨破碎,總之它的狀態不是很好,但有一點很奇怪,它的傷似乎被什麼力量固定住了,不會恢復也不會惡化。

  「瞞不過您的眼睛,不過您聽到我的話似乎並不驚訝,是已經去過白帝城了麼?」鹿蜀問道。

  「沒有去過,不過是尋到了曾經和我有過交集的存在,多少了解了一些。」墨榆大概能猜到一些自己的情況,比如他自己其實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投胎的時間最晚也在秦朝。

  明武古城那原以為穿越古代的時候,實際上是自己記憶片段顯現而短暫的帶入了進去,細細想來其實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只不過是自己下意識為自己編織的夢境掩蓋了這些。

  就是不知道那打破了壽命限制的涅槃蛻生之法是如何做到的,而自己又涅槃蛻生了多少次;為什麼涅槃蛻生只保留前世記憶,卻封印過往記憶,之前也是如此或者現在的他是特例;涅槃蛻生之後是新的個體,還是舊個體的延續……太多太多的問題在墨榆心中堆積著,希望在鹿蜀所說的白帝城中能有所發現。

  「我身上的傷是因為闖山造成的,並無大礙,過兩天便可以恢復,至於闖山……等您到了白帝城便會清楚,而在您前往白帝城之前,請隨我來。」鹿蜀的精神體走到外面尋找鹿煙玉,本體則引導墨榆走向道觀深處。

  一處暗門逐漸打開,不知哪裡懸掛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久久不能停息。

  暗門後是非常純粹的、不摻任何雜質的黑暗,彷佛一個巨大的黑洞,一絲光線都沒有,隨著風鈴的響聲傳了進來,一盞盞明燈亮起驅散了黑暗。

  斜長的階梯靜靜的躺在那裡,一直延伸到地下,周圍牆壁上雕刻這各式各樣的浮雕,有些精緻漂亮,有些粗礦潦草,似乎是由不同的人篆刻的。

  墨榆跟著鹿蜀一步步走了下去,周圍的溫度也越來越好,衣服似乎都要著起火來,但這些對於一人一獸來說影響並不大。

  等徹底走到下面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墨榆驚嘆!

  以不知名鳥類妖魔的屍骨為根基,加以各種妖魔異骨,鑄造了一輪碩大的陣陣盤,這異於常人溫度就是來源於鳥類妖魔的屍骨。

  「屍骨主人的名字叫做畢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圖騰獸,死的時候它剛入帝王,因為厭惡人類,肆意屠殺,被觀主你設計斬於南海。」鹿蜀的精神體顯現,為墨榆講解。

  「這是一處空間傳送陣,通向什麼地方?」墨榆詢問。

  「我也不清楚,不過當初您囑咐過我,如果您回來的時候不記得從前,便先帶您來這裡,再去白帝城。」鹿蜀回答道。

  「這樣麼……」墨榆沒有絲毫猶豫,伸手摸上了陣盤,當真是藝高人膽大,而直覺也告訴他應該進去看看。

  魔能注入陣盤當中,空間傳送陣瞬間浮現,墨榆被籠罩在其中,而鹿蜀被排斥在外。

  銀光閃爍,便只剩下鹿蜀一獸留在原地。

  被傳送走的墨榆打量著周圍,這裡並非是外界,而是專門被開出來的空間裡,類似於古老王的墓宮。

  在空間的中心,佇立著一座青磚灰瓦的高大建築,飛檐翹角,雕花縷空,正門處高懸著一牌匾,上書「藏書閣」。


  藏經閣為三層樓房,樓上通為一間,樓下分為六間,取「天一生水,地六承之」,將一層的六楹隔為六個單間,而將頂層的六楹相通為一大間。

  邁入其中,墨榆便看見了滿層的古籍,隨便抽取一本上面便記載著極其珍貴的魔法知識,精神力略微一掃,足足有一萬三千五百卷。

  略微嘗試了一下,墨榆發現古籍無法塞到儲物魔具中,似乎設下了什麼禁制,雖然他並非無法破解,但很耗費時間。

  「先記下來好了,之後慢慢融會貫通。」

  現在暫時不是靜下神來研究的時候,墨榆憑藉強大的精神力記住了這裡書中的所有內容,隨後邁入空間傳送陣,回到了地下密室中。

  鹿蜀安靜的在原地等候著,看到墨榆回來便迎了上去。

  「帶我去白帝城吧。」墨榆說道,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過去的自己留下什麼東西了。

  不久,他們來到了一處斷崖之下,峭壁上遍布著一些被風侵蝕的岩紋與一些龜裂、碎痕,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石紋呈現出某種形狀來。

  風在耳邊呼嘯,白鹿被墨榆喚了出來,為重傷的鹿蜀附上了一層保護,這風讓墨榆感覺很熟悉,和古老王墓宮中九死一生橋里的很相似。

  鹿蜀向這些圖案中緩緩慢慢的按照一定的比例注入精神力與魔能,當晴空中的月光折射到斷崖之下時,逐漸亮起了特殊的幽光!

  月光皎潔,如白色的簾,化為了一張熒幕。

  「踏入其中,您就能去往白帝城,我有傷在身,就不同您一起去了。」

  對於鹿蜀的話,墨榆不置可否,徑直邁入其中。

  ……

  踏入熒幕,入眼的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他進入的赫然是另外一個世界,可以看到那些亭台樓閣,可以看到眾多飛檐交錯的宮殿廟宇,更可以看到高大宏偉的古城牆林!

  墨榆置身在了一個古代的城池之中,是不可思議的真實,用手去觸摸那些磚瓦,都可以感覺到那種冰涼堅硬。

  街道上,人來人往,時不時會有一大隊騎兵法師沖向古城門位置。

  不過是往昔的投影而已,可這是哪裡?又記錄著什麼?

  漸漸的,投影散了,正前方那裡矗立著一面青銅巨牆,向著上下左右延伸,看起來沒有邊界,似乎無限大。

  青銅壁的銅鏽中布滿了一個斑駁的印記,仿佛是一張在火焰中灼燒的臉,滿是歲月的痕跡。

  這是一座青銅巨城!

  說是青銅,其實也只是光澤比較像罷了,具體的材質探不清楚。

  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墨榆莫名的想到了這一句話。

  「許久不見,伱怎麼不僅沒有變強,還變弱了呀?」略帶些揶揄的聲音響起,白色的龐然大物踏空臨近,仿若獅身資,又似馬,頭頂一隻角,巨爪下壓,攜帶著狂風,威勢強大!

  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墨榆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名字:白澤。

  白澤,祥瑞之象徵,是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獸。它亦能說人話,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

  跟黑龍大帝相比白澤的氣勢也弱不了多少,顯然是同一級別的存在,這是一隻帝王!

  「我們曾經很熟?」墨榆沒有被它的氣勢所震懾,當初一系六級都能和黑龍大帝胡夫他們硬剛一段時間,現在滿修了當然不怕這個同層次的。

  「算是吧……你現在不一樣了。」白澤圍著墨榆踱步,獸瞳裡帶著探究。「但不論如何,我會遵從當初和你的約定,來吧,只要通過考驗,你便可以進入這白帝城,否則免談!」

  「什麼考驗?」墨榆思索著。

  「殺死一隻邪惡古獸,你不用去別處尋找,這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白澤似乎有點幸災樂禍。

  無形的屏障在周圍形成,這種感覺很熟悉,眼前的白澤似乎能夠操控籠罩著整個十萬大山的陣法!

  獸影的輪廓逐漸在前方浮現,隨著一雙血色的獸瞳在黑暗中點亮……似虎,蝟毛,有翼,銘曰窮奇之獸。厥形甚丑,馳逐妖邪,莫不奔走,是以一名,號曰神狗。

  這是窮奇,那無所顧忌地滲透著恐怖與絕望的氣息直達人的四肢百駭,讓人感覺仿若頭頂有一根線拉扯著即將了斷的神經

  亞帝王?墨榆眯了眯眼。


  看著準備戰鬥的墨榆,白澤的思緒不由得回到曾經……

  …………

  一盞樸素的木質屏風掩映著微弱的燭光,窗前落著一張檀木書桌,兩把古色古香的木椅布置在桌旁。屋子很簡樸,不加過多雕飾,地上桌旁書卷散落,但並不顯雜亂,反倒令人舒心。隱約有一人一獸兩道身影,被闌珊的燭光模糊在夜色的帷幕中。

  「車二進七。」良久的寂靜後白澤化成的小獸落下了第一子。

  「將四進一。」它眼前的青年隨意地一推棋子。

  「……車六進三。」白澤時刻提防著他的下一步,但心頭卻有股難言的焦慮使其分心。

  「炮九平四。」青年似是看出了白澤的疑慮,「小白,你方才詢問的事,我現在可以給你答案。」

  「……炮一進六。所以,你決意要去?」經過一番糾結,白澤問出了問題,這其實是和它毫無關係的,畢竟它們只是「棋友」。

  「這是必要的事情,我未嘗斬不了它。」青年面露不易察覺的溫柔笑意:「將六退一。我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嗎,倘若我死了,能否護佑這方百姓十年,就當是我欠你個人情。」

  妖魔畢方為亂一方,地崩山摧,民於水火,芸芸不得聊生,城池皆如火後灰燼,天下大亂,他不忍心看人間疾苦,決心斬妖除魔。

  「車八退一……如果你死了,我要你這人情有什麼用?」白澤沒好氣的說道,很久沒見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結果那麼愚笨!

  「受人供奉,自然要履行職責……將四退一。」青年笑容不散,絲毫不覺得自己在送死。

  「車八平三……你只是超階,而那隻破鳥可是已經飛升成帝王了,你拿什麼贏?」白澤恨鐵不成鋼,只要蟄伏潛藏一段時間他必然能邁入禁咒之階,以他的天賦殺畢方也不是不可能,非要現在送死!

  「我知道,不過此身的目標已經實現了,死了也無妨,它是食我人族晉升的帝王,必殺之。」青年的聲音沒有多少情緒波動,但白澤依然能聽出來那股肅殺之意!「車五平七。」

  「……」

  良久的無言,只有棋局仍在進行。

  「兵七平六。」白澤只好將希望寄托在渺茫的獲勝上,企圖藉此改變現實。

  「車七退三。」青年的落子越來越快,幾乎不假思索。

  「帥六進一。」

  「炮四進一。」

  對弈進行著,對方攻勢愈加猛烈,白澤的防守漸漸吃不消。

  「炮九平六。」明明是一隻獸,但白澤卻像人一樣喘著氣。

  ……

  「卒八進一,白澤你輸了。」

  是啊,輸了。想想也是,在過去無數次的對弈中有哪次真正贏過他了呢?

  而當再次相見的時候他已經憑藉超階之身斬殺了畢方。

  那時候正值人類的元宵佳節,星空浩瀚無涯,群星如織,交相輝映,猶如破碎的水晶般點綴在漆黑的夜幕。隱隱的,遠方傳來煙火的聲音,窸窸窣窣的。

  繼而是嬉笑嗔罵聲,叫喊吆喝聲,遠遠的在小山都聽得見。

  他抱著自己化成的小獸逛在街上,街上巷裡張燈結彩,燈火通明,捏泥人的、拉糖畫的、賣花燈的比比皆是,燈會中遊人絡繹不絕,人頭攢動,好不熱鬧。千秋台上,歌舞昇平,萬盞花燈繁如星海。

  ……

  隨著墨榆輕鬆斬殺窮奇,白澤的思緒回歸,它怎麼忽然就回憶起從前了呢,真奇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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