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花眼婆婆繡花--模模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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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井冒出陣陣寒氣,原本清澈見底的井水,如今卻顯得渾濁不堪。

  連遲親手打了一桶水上來,細細嗅了嗅,有很濃重的土腥氣味,這個味道很熟悉,可她一時半會沒聞出來。

  倒是六寶聞了出來,他方才一直在給狗官整行李呢,這會屁顛屁顛跑來,就看到連遲趴在水桶旁冥思苦想。

  「這是雄黃的味道。」六寶十分篤定,「小時候我娘經常灑這個驅蛇蟲,混到水裡就是會有一股子腥氣味。」

  「可雄黃吃不死人啊。」連遲有些奇怪,就算是人誤服下雄黃粉,也最多是噁心嘔吐,絕不會讓這些牲畜死得這麼快。

  「小連捕快,砒霜里便有雄黃粉。」杜老爺子不聲不響一句話,就像是往水裡扔了塊大石頭,激起大片水花。

  放雄黃粉可以說是不小心,可放砒霜,就是投毒了。

  連遲心中一緊,「那府上可有人中毒?」

  「小連捕快放心。」杜老爺子也不藏著掖著,「杜某人闖蕩南北,也得罪了不少人,家中用水吃食都會讓牲畜先驗,過一兩個時辰看它們的反應再用。」

  原來這麼些小動物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驗毒的……

  「今日早上下人照例先餵它們喝水,沒成想不過半個時辰就成了這副模樣。」杜老爺子話里還有些後怕,「眼下城中正鬧鼠疫,若在這個時候有大批人死亡,這事可就說不清了……」

  到時候大家只會認為是鼠疫導致的死亡,只怕會引起更大的混亂。看來有人蓄意投毒,想煽動群眾,把事情鬧大。

  「這水井平日可有人看管?」連遲洗淨了手,心裡盤算個不停,砒霜一般都是從砒石里提取出來的,這樣的砒霜十分純淨。

  但是她也曾聽十八郎君說過,穗州海裡頭有一種叫昆布的東西,也能提煉出砒霜,只是肯定不如砒石里的毒性烈。這個法子簡單便宜,穗州的藥販子經常用這個法子以次充好。

  這樣的砒霜中就會混入大量的雄黃,看來下毒的人要麼窮要麼蠢。

  杜老爺子明白連遲的意思,「這水井平日裡都有專人看管,一天三次輪值。」

  幾個看井的小廝也麻利交代,他們一次都會有三個人一同看守,互相監督,這水昨晚還是正常的。

  可從昨晚到今天早晨,他們幾個人沒有離開過一步。

  「你們當真沒有離開過?」連遲有些狐疑不決。

  杜老爺子擺擺手,「他們都是我府上的心腹,絕不會是他們下的毒。」

  杜老爺子老江湖了,「小連捕快放心,這幾個都是我府上的家生子,若是我杜府有事,他們也跑不了。況且他們都知道府上會先用牲畜驗水的規矩,若真想投毒,何必要往井裡扔。」

  是了。連遲托著下巴有些想不明白,難道說兇手根本不知道杜府的規矩?這不可能啊,杜府這麼大,小廝這麼多,想要打聽肯定是能打聽出來的。

  除非……兇手的最終目標根本不是這口井?!

  「杜老爺,這口井通到哪兒?」

  杜老爺子微微一愣,臉上頓時毫無血色,「佛覺縣的水流自西向東,杜府在最高處,下一處便是佛覺寺!」

  該死!原來兇手的目標是佛覺寺!

  連遲顧不上告別,拔腿就跑,剛到大門口,就看到周五雷身邊的小廝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連、連捕快!水井有毒!」

  連遲眸中閃過詫異之色,「你們知道了?」

  那小廝大口喘著氣,「是李大夫發現的,她讓我去有水井的人家挨家挨戶報信!咱們大人讓您不要擔心佛覺寺,千萬要查出下毒之人!」

  連遲心中稍定,好在佛覺縣只有像杜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才有水井,其餘的都是靠廣場上的一口公井,如今大家封禁在家,用的還是先前囤的水,應當不會造成什麼大的傷亡。

  至於其他的那些大戶人家,早在封縣前就拖家帶口跑得不知所蹤了。

  連遲沉下心繼續審問杜府的守井人,幾人一口咬定絕沒有離開過半步。

  狗官安撫連遲道,「地下河蜿蜒流長,兇手一擊不中,必然還會再次行動。」

  到底是佛覺寺的水井還是杜府的水井?

  這次出來人手不夠,高劍和赫連沒來,肖歧還在白雲縣,至於跟著來的冬叔,魂都要被李大夫勾走了。


  至於狗官嘛,一點苦頭都吃不得,連遲正苦惱呢,就聽見門口有點響動。

  「連、連捕快……」剛剛洞房花燭夜的杜凝扒在門口怯生生的,「府里這口井我來看著吧?」

  她身後跟著的杜雨霖還不忘給杜凝掖了掖衣服,眼裡柔情似水。

  連遲嘴上說著好,心裡默默算了算時間,從進去到出來也有小半個時辰,杜雨霖還算不錯嘛。

  「咳咳咳。」狗官看連遲那眼神就不對勁,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若真對這事兒這麼感興趣,本大人不介意讓你親身體驗。大人我可不止半個時辰。」

  呸呸呸!連遲直呼晦氣。

  「對了連捕快,我……」杜凝把連遲送到大門口,一路上欲言又止,最後好似下定決心般深吸了一口氣,「上次在馬車上你同我說那個代價的事。」

  連遲心中一喜,「你可願意告訴我了?」

  杜凝點點頭,「阿霖也勸我也告訴你,尤其是這次水井下毒,我總覺得是同一伙人乾的。」

  「我親爹祖上確實是香山幫匠人出身。這次……是有一個黑衣人在我成親頭一晚找上了我,他說當年滅門慘案是個冤假錯案,我爹根本不是兇手,並告訴我鳳陽知府推官有嫌疑。他說只要我跟他走,他就能幫我報仇,找到真正的兇手。」

  「那他要的是什麼?」

  「他只是要我的家傳之物。」

  「家傳之物?」連遲蹙眉,打量了一番杜凝,「你的家傳之物是什麼?」

  「是劍?」連遲這才發現杜凝隨身攜帶的那把劍不知什麼時候沒了。

  「對,那把劍是我家三代家傳。從白雲縣回來的時候,我便照著吩咐,把那把劍留在了我的房中。」

  「還有。」杜凝抿著嘴道,「那人曾要求我,一定要去應天府找你們,讓你們務必參與到這個案子裡來。」

  「是找我,還是找我們?」

  「你們。」杜凝頗為篤定,「他說了,必須要找應天府五御貓,這個案子才能破得了。」

  連遲心頭有些慌,這人盯上他們做什麼,又或者兇手只是盯上了其中幾個人。

  這次去的除了自己,就是肖歧和冬叔,到底是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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