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土地喊城隍--神仙都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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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連遲忙跑了上前,杜凝神色不安,滿臉陰鬱,等見到連遲,才覺得有了主心骨,一把捉住了連遲的手,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季、季平……」

  連遲以為她是見了生人,「季平怎麼了?他回來了?」

  杜凝深呼一口氣,點點頭。「回來了……他的——」

  杜凝看到連遲身後的柳思,面色突變,「她怎麼來了?」

  「你認得她?」連遲有些奇怪,照杜凝的說法,當年她應該是個小孩子且一直在外祖家,不會認識柳思才對。

  「柳捕頭誰不認識呢。」杜凝冷笑一聲,「她的畫像就掛在我的床頭,當年她為了升職胡亂結案,這仇我可一直記得!」

  「冷靜點。」連遲拍拍她的手,還想安慰幾句,七娘,不,應該喚一聲梅娘了,從門後露出一張笑臉來,「連捕快,你們回來了?快進來!」

  她挽住連遲悄聲說道,「原來季哥一直記得我,他也一直在找我呢,他剛剛還問我,小時候說的,長大了要成親的話作不作數呢。」

  看梅娘這麼幸福,連遲打心眼裡為她開心,「肯定要作數呀!不然咱們千里迢迢趕來是為了什麼。」

  幾人走進院子,方才在衙門裡冷若冰霜的季護衛,竟然穿上圍裙在院子裡頭洗菜。

  見到連遲他們也不覺得不自在,悠悠然道,「梅娘,你且在外頭招待著,約莫一刻鐘後開飯。」

  「哎好!」梅娘笑得一臉天真爛漫,儼然已經是女主人做派了,安排著冬叔和肖歧吃瓜,又拉著柳思去將臉上手上的灰塵洗洗,還貼心地給連遲和杜凝端來了酸梅湯,忙完這一切,才坐了下來打起絛子來。

  「你做什麼呢?」連遲揶揄道,「這麼快就給自己做起嫁衣來了?」

  「沒有……不是……」梅娘一臉嬌羞,「我是看季哥劍上的劍穗掉了,那個平安結可是當年我第一次做呢,沒想到他竟弄丟了,我得再給她做一個。」

  「哐當」一聲,連遲手一抖,酸梅湯灑了一地。季平幾乎立刻出現在門口,梅娘忙擺手,「沒事沒事,怪我,這碗上的水都沒擦乾淨就給連捕快端來了。」

  她熟稔地拾起碎片,連遲木木地看向杜凝,她眼裡含著淚,重重地點點頭。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當年杜家滅門案的兇手是季平?

  眼看杜凝要忍耐不住,連遲忙藉口拽了她出去,「你冷靜點,僅憑劍穗還不能斷定。」

  「這劍穗……是在我娘的屍體裡拽出來的!這怎麼還不能確定!」杜凝幾欲昏厥。

  「當時在場的絕不止一個人。」連遲摟住杜凝柔聲安慰,「先不要打草驚蛇,季平能跟你爹娘跟杜家有什麼深仇大恨?這後頭必然有隱情。你也不想只抓住一個傀儡吧?」

  ……

  季平的手藝很好,晚飯時幾乎人人稱讚,連遲勸了杜凝好久,可她實在做不到跟滅門仇人同桌吃飯,便藉口回房休息。梅娘還貼心地送了飯菜過去。

  對付季平這樣的聰明人,與其用迂迴戰術讓他察覺,不如直接開門見山,「季大哥這院子裡頭怎麼種了曼陀羅?」

  季平夾了塊雞肉給梅娘,眼皮都沒抬,「我有風濕痹痛,需要曼陀羅醫治。」

  冬叔點點頭,「曼陀羅確實是能治風濕痹痛,不過加上虎耳草根磨成粉,每日煎服效果更佳。」

  「多謝提點,明天是個大日子,諸位今日吃完還是早點休息得好。」

  「大日子?什麼大日子?」

  「再過幾天是裴家祭祖的日子。」季平不徐不疾地說道,「每逢這個時候鳳陽幫就會出來搗亂,知府大人這次決定,在祭祖之前,上山剿匪。」

  「鳳陽幫?她們不是在穗州嗎?」連遲追問道,絲毫沒有注意到柳思和肖歧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連遲還是在歡樓馬三的案子裡聽說這鳳陽幫,前朝時鳳陽大旱,當地的女人們過不下去,便沿街乞討,卻因是女性,經常被人調戲欺侮,她們便團結起來,成立了鳳陽幫。

  鳳陽幫裡頭都是女人,還都是一些未曾學武,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所以她們便起了歪心思,綁架達官貴族的祖先屍體,再讓他們掏銀子來贖。

  「三年前錦衣衛剿匪那次,鳳陽幫元氣大傷,她們的幫主十八郎君就帶著殘餘教眾回到了鳳陽老家。本來她們也是從鳳陽起家的,回來之後,在鳳陽府廣納了許多教眾,迅速發展壯大,隨後又故技重施,挖了鳳陽府不少富貴人家的祖墳,這次還揚言要挖裴家祖墳,大人這才發了狠。」


  「唔……」連遲沉吟一聲,沒想到裡頭還有這個緣故,「對了,那鳳陽幫不是一向都是女子嗎?那幫主怎麼叫個十八郎君?」

  「咳咳咳。」季平咳嗽了幾聲,面無表情道,「因為她有十八個相公,她們幫派規定,幫主可納十八個相公,長老可納十個,之後依次遞減,便是普通教眾也可納兩至三個相公。」

  葫蘆藤上結南瓜,冬水田裡種麥子,真是開眼了。

  「這……男子是自願去的?」

  季平悶頭吃了口飯,「有的說被擄去的,有的是自願的。聽聞男子上山後,平日也不需幹活,除了教養孩子外,就是吃喝玩樂。」

  「還有這等好事?!」冬叔瞪大了雙眼,滿臉激動,「季小兄弟可有什麼門路,這怎麼上山?」

  「前段時間,鳳陽幫搞過什麼招婿大賽,咱們縣裡也有不少老頭去,不過鳳陽幫只要青壯年男性,太老或長得太醜都不要。」

  「哎?」冬叔不樂意了,這說誰呢!

  「季哥!」梅娘嗔怪一聲,「別這麼說冬叔,不能當面揭別人的短。」

  冬叔:……

  連遲卻是躍躍欲試,「明日剿匪我們能去嗎?」她不看季平,卻是朝著梅娘使眼色,梅娘可憐兮兮盯著季平。

  季平本不想答應,可看著梅娘祈求的眼神,心一軟,「你們可以跟著我,但是需喬裝打扮。」

  「好說好說!」

  ……

  飯後,季平與梅娘在廚房洗碗,甜甜蜜蜜,恩恩愛愛。

  連遲看了心裡堵得慌,若季平真是兇手,可怎麼好……

  冬叔早早就進房了,連遲滿院子轉悠,卻不想在院牆外聽了點牆根。

  柳思聲音裡帶著哽咽,「肖歧,當年剿匪的事,你還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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