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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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雲棠想起了自己被困在夢中的那四年,她親眼見證了蕭懷瑾的等待過程。

  她只是陪了他四年,就覺得時間十分漫長了,更何況對蕭懷瑾而言是每一分每一秒這樣等過來的呢。

  想到這兒,阮雲棠心中既有唏噓,也有感動。

  她比誰都清楚,蕭懷瑾的那一句「世間萬物,不及一個你」,不是虛情假意的甜言蜜語,而是他一直奉行的人生信條。

  也只有阮雲棠才清楚這句話的分量。

  她低下頭,對蕭懷瑾說出了自從清醒後就一直想對他說的話。

  「對不起。」

  蕭懷瑾愣了愣,還以為阮雲棠是在為四年前的傷害他的事情道歉,他的臉上帶著笑容,雲淡風輕。

  「你知不知道,在知道你是被控制了的時候,我有多開心。」

  對蕭懷瑾而言,她不愛他比她要殺死他更難受。在知道她的那一刀非她的主觀意願之後,蕭懷瑾就已經完全放下了。

  其實,哪怕是在不知道真相的時候,蕭懷瑾也沒有恨過阮雲棠,他更多的還是傷心和難受,他害怕的從來不是她想要自己的命,而是她不愛他,不要他,為了回家想拋棄他。

  阮雲棠抬眼看向蕭懷瑾。

  他的笑容明媚,綻放在略顯蒼白的臉上,整個人仿佛在發光。

  她看著他的眼睛,道歉:「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她輕輕地握住蕭懷瑾的手:「我都想起來了,是我寫了那本小說,我以自己為原型創作了水冰月,而你,是我的男主角。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如果那時候的阮雲棠知道,小說世界是真的存在的,她的遺忘會耽誤他的生生世世,她一定不會捨得把她拋下的。

  蕭懷瑾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僵住了,眼神也從一開始的含著笑意的溫柔,漸漸地變得驚愕,沒多久,就濕潤了。

  他別過頭去,沒有回話,沒有看她。

  在感情中,蕭懷瑾一直以來都是主動出擊的那個,所以大部分時候,他都是逼著阮雲棠直面他和他炙熱的感情,像今天這樣的躲避情況很少發生。

  蕭懷瑾的反應讓阮雲棠心裡也沒了底。

  他這個態度,是不是意味著他並沒有原諒自己?

  可見,她把他遺忘,失約這麼久這件事對蕭懷瑾而言更為嚴重。

  阮雲棠心中忍不住後悔。

  剛剛也是情之所至,沒有考慮蕭懷瑾的感受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她應該再謹慎一點,等時機再好一點再道歉的。

  容不得阮雲棠多想,馬車停了下來,朝辭站在門口對蕭懷瑾說道:「主子,到了。」

  蕭懷瑾沉默不言,也不知道是不想還是不敢,頭也不回地掀開帘子走下去,就像身後有洪水猛獸一樣,低頭衝進行館。

  留給阮雲棠的,只有一個急匆匆的背影。

  看著這個背影,阮雲棠的心被狠狠地揪緊,她很想上前去拉住蕭懷瑾,抱抱他,很想對他說一千句,一萬句對不起。

  可現實是她如今只是一個婢女,有王妃的命令和公主的權勢壓在頭上,一旦到了行館,她連靠近蕭懷瑾的機會都沒有。

  認命地走下馬車,她開始幫著下人把一箱箱的藥材往行館裡搬——這些都是為了以後去羌族,怕購買藥材不方便而提前準備的。

  阮雲棠並不知道的是,她從蕭懷瑾的馬車上下來的這一幕,都落到了和碩公主的侍衛眼裡。

  侍衛的眼神里閃出冷光,一拳狠狠地砸在身邊的柱子上,柱子凹進去一塊,他的指關節處也磨破了皮,滲出了血。

  「該死的蕭懷瑾!」

  侍衛惡狠狠地念道。

  他不止一次勸過公主,蕭懷瑾這樣的人不是良配,他肯定會沾花惹草的,偏偏公主就是一門心思只要他。

  這還沒嫁給公主呢,就和婢女不清不楚,不是水性楊花是什麼。

  這個男人不配得到公主的愛!

  侍衛冷著臉,眼神里閃出兇狠的殺意,他看著阮雲棠抱著藥材走進下行館,轉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阮雲棠把藥材抱到無名的小院子,收拾好之後才往回走,她和婢女住在一起,好處就是她擁有自己獨立的小房間。

  推開房門走進去,阮雲棠習慣性地反手關上房門,她心裡還想著蕭懷瑾的反應,魂不守舍地坐在桌前,就好像回到了當年過得行屍走肉的時候,心裡想著怎麼去向蕭懷瑾解釋才好,手機械而麻木地抓起桌上的水壺倒茶。


  直到喝了第三杯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這茶水裡面入口有淡淡的澀,舌頭微麻,不像是正常的茶水。

  阮雲棠現在也算是半個大夫了,她很快就將這個感覺和自己在醫書上看到的知識結合起來——不好,她這是被人下藥了。

  可是,等阮雲棠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已經太遲了,麻藥很快就侵襲了她的意識,眼皮越來越重,腦子裡如一團漿糊,身體只剩下一個意識:我要睡覺。

  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拼盡最後一點意識,她將杯子摔到地上,杯子碎成一片片,阮雲棠彎腰想去撿碎片,利用尖銳的碎片讓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識,可她剛彎下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直直地朝下倒去。

  意識渙散的時候,傳來門栓落地的聲音,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緊接著,就是嘈雜的腳步聲和有人說話的聲音。

  躺在地上的阮雲棠,壓根就看不清來人,在最終失去意識之前,她拼盡全力睜開眼,也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截落在地上的黑色長鞭。

  長鞭的尾端簪著一段紅色的綢布,綢布上有成片的暗紅色,也不知道是污漬還是血跡,這觸目驚心的暗紅,直看得人心膽俱寒。

  阮雲棠認得這鞭子。

  正是和碩公主從不離身的那一根。

  是啊,能在行館裡給自己下藥的人,屈指可數。

  落到和碩公主手裡,怕是再難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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