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奪城龍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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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奪城·龍宮

  眾世家子弟見徐溫九竟然與陳厭相識,不由開始朝他聚攏,這些人大概有二十來個,匯聚在一起也是股不小的勢力。

  徐溫九暗中點頭,現在自己勢孤力薄,有眾人相助,也算能與對方分庭抗禮了,不管是要走要留,心中都多了幾分底氣。

  「陳兄,救命之恩無以言報,來日若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我徐家定然鼎力相助。但現在,我等還有要事在身,就不能與諸位共謀大業了。」

  其他人聞言也相繼附和,皆表達了謝意,但盡顯虛與委蛇之態。

  他們雖慶幸自己能重獲生機,但對陳厭一眾卻並不怎麼感激,都覺得折了面子,感覺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尤其是令他們眼紅的重甲,此刻竟被陳厭穿到了身上,未免讓他們感覺自己這拼死拼活一場,是給他做了嫁衣。

  可此刻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頭,只盼著快些離開渝州城,等回到老巢糾結了勢力後,再圖來日。

  陳厭將徐溫九等人的表現盡收眼底,眾人心下的小九九瞞不過他。

  他道:「各位想走當然可以,但現在城中局勢複雜,在府衙外,還有數萬精兵把守,不能急於一時。」

  徐溫九笑道:「這個不難,待出了地牢後,我等便施展神通撤離,絕對神不知鬼不覺。當然,如果陳兄需要,我等也可以隨你拼殺一場。」

  敖三爺突然笑道:「好!好!諸位當真是大仁大義,數得著的英雄人物,若來日老朽大業可成,也要給諸位記上一功啊!」

  其他演神者聞言心念連動,不禁暗道陳厭跟這敖三爺糊塗,這些世家一個賽一個野心大,若讓他們出去,等以後自己恐怕連口湯都沒得喝。

  這時,外界突然響起紛雜的腳步聲,敖三爺面色一變,沉聲道:「不好,那些賊軍察覺到動靜,殺進來了!」

  眾人面色大變,陳厭忙道:「對方兵多將廣,地牢狹窄,出道逼仄,對方一旦成包圍之勢,我們斷然無法抵抗!」

  敖三爺頷首,神情凝重,「是老朽得意忘形了,理應先想辦法調虎離山再進來救人,現在好,弄了個騎虎難下。」

  眾演神者立刻議論紛紛,剛出龍潭,又入虎穴,當真是不容人半分喘息。

  「怎麼辦?跟他們出去拼了!」

  「對,跟他們拼了!」

  一時間群情激奮,眾人摩拳擦掌。

  徐溫九等人對視一眼,立刻挺身上前,「陳兄,敖總把頭,我等願打頭陣!」

  陳厭道:「徐兄,你這話就不對了,對方有幾萬人,你們打頭陣,可以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是不假,可等他們回過味兒來,要遭殃的豈不是我們?你們是跑了,可我們只能等著被瓮中捉鱉了。」

  徐溫九看向眾人向他投來的不善目光,暗道不妙,忙道:「我絕無此意,只是想替諸位打開一條血路而已。」

  敖三爺插話道:「好了諸位,現在想要破局,只能用非常之法了,老夫有一計,倒是可以讓咱們逃脫生天。」

  「敖總把頭請講。」

  敖三爺頓了頓,才道:「那便是我等埋伏於這牢房之中,給他們唱一出空城計,先將他們哄走,然後再趁機殺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徐溫九笑道:「敖總把頭高見,在下真是急糊塗了,破局之法就在眼前,卻沒有想到,真是失策。」

  眾人聞言也都感覺此計可行,紛紛鑽入牆壁的牢房中,將鐵門虛掩著關閉,靜聽著外界的動靜。

  咔嗒!咔嗒!

  突然,一聲聲清脆的上鎖聲響起,這堅固的牢獄一旦鎖死,便斷然沒有逃離的可能。

  「敖總把頭!陳厭!」

  「怎麼了!為什麼門會鎖上!」

  「人呢!」

  幾乎所有人都慌了神,撞擊聲不絕於耳。

  徐溫九等人也都是精明人,但屢遭大起大落,一時混沌,這時豁然意識到不對勁,難不成上當了?

  這敖三一行人,冒險潛入官府,殺死一干封疆大吏,為的便是圖謀渝州這兵家必爭之地,若其手腕與城府但凡少一分兇狠,都干不出這事。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們又怎麼在這個關節上,任由他們這些不確定因素離開渝州?


  這時,牆壁外的腳步聲又雜亂起來。

  僅一牆之隔,景色翻天覆地。

  敖三爺與陳厭仍站在原地,二人根據將除徐溫九等世家子弟外的其他演神者全部放出。

  「徐老弟,你們就在這牆裡好好待著吧。」

  聽到這話,徐溫九眾人勃然大怒,叫罵聲不絕於耳。

  敖三爺聞聲笑道:「陳老弟,我二人果然是相輔相成,此番相遇註定就是要干一番大事業的,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這些人又困在了牢籠之中。」

  陳厭平靜道:「是敖三爺算無遺策,我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敖三爺擺手道:「不,這是畫龍點睛,若無老弟與我唱和,這些人又豈能輕易上當。」

  聞言,沈夢曦等人才明白,原來剛才都是兩人在演戲。

  除了沈夢曦外,其他人皆是不寒而慄,這兩人心計未免也太深了,僅憑三言兩語便將他們騙得團團轉,幸好自己剛才選對了路,否則也要落得跟徐溫九等人一個下場。

  同時,眾人也感到慶幸,如今群雄並起、殺機四伏,也只有跟著這樣的人才有前途。

  這時,風二娘跳了下來,上前向敖三爺稟報導:「義父,各堂口的把頭們全來了,我已派人占領府衙。」

  「好!」敖三爺大笑,又環顧眾演神者,「這渝州城已是我等的囊中之物,大業即日可成,請諸位隨老夫一同前去共商大業!」

  除陳厭外,眾人無不目光閃亮,當真是沒想到,片刻前自己還是階下囚、前途未卜,如今一轉身,竟然有了爭雄天下的資本,一時間對袍哥會的依附之心又加重了幾分。

  眾人相繼離開,只留下空蕩蕩一座鐵牢,還有徐溫九等人連綿不絕的謾罵。

  燈火通明,映照得夜色更暗。

  府衙前廳,人頭簇擁,趙神通等把頭坐立難安。

  「三爺喚我等來官府幹什麼?難道是曹公公又有什麼要務吩咐?」

  眾人交頭接耳,趙神通不參與討論,唯有目光凝重,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感。

  自打真的敖三爺回來後,任何機密要事都未曾與他們討論過,只讓風二娘與其中傳話,其用意不言而喻。

  若再這樣下去,自己這十八太保之首,恐怕很快就要名不副實了。

  這時,忽聽砰地一聲,一團黑影從房樑上掉了下來,血淋淋砸在大廳中央。

  一顆人頭!

  十七人眉頭一跳,齊刷刷看向那顆人頭,當看清其面目後,均是心驚肉跳,神色各異。

  那竟是……曹公公的人頭!

  「好啊!是誰這麼大膽子!給老子滾出來!」

  倏地,七八人一同站了起來,惡狠狠掃向四周。

  也有人擔憂道:「義父就在官府,曹公公都遇害了,那義父他豈不是……」

  「是風二娘的人傳義父之令召我等來此,難不成是她殺害了曹公公跟義父,又想將我等一網打盡,好謀篡奪位!」

  「姓風的!你給老子滾出來,敢動曹公公,你怕是不想活了!」

  眾人紛紛站起,警惕地打量四周,神情各異。

  趙神通心思快轉,敖三爺與曹公公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僅憑一個風二娘,又怎奈何得了他們?

  敖三爺將他們傳到這裡卻不現身,而是先扔出了一顆首級,其用意是什麼呢?

  突然,他額頭冒出一層細密冷汗,有了一個駭人的猜想,「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倘若曹公公是義父殺的,他最害怕什麼呢?」

  趙神通縱身,行至一黃髮中年身旁,沉聲道:「老十,如果我沒記錯,會中你跟曹公公的關係最要好。」

  黃髮中年冷聲道:「那是自然,京里的公公們,我都有深交。你問這個,干什……」

  他話音未落,眾人只聽咔嚓一聲清脆的骨碎響動,他們循聲望去,同時驚呼。

  「大哥!你幹什麼!」

  趙神通五指沒入黃髮中年的顱內,鮮血順著指間的縫隙往外噴涌。

  「幹什麼?身為袍哥會把頭,竟諂媚結交閹狗,敗壞我等名聲,人人得而誅之!」

  這時,敖三爺、風二娘與陳厭等人閒庭信步,從後堂走入了前廳。


  敖三爺鼓掌道:「老大深諳我意,難得啊。」

  「義父!」

  眾把頭一同跪了下來,趙神通暗喜,自己這是賭對了。

  其他人心驚肉跳,敖三爺好端端站在他們面前,難道曹公公是他殺的?

  「老三、老五、老六、老七……你們在看到人頭後,竟然第一時間擔心義父安危,孝心難得。」

  「這是孩兒們的本分!」

  敖三爺頷首一笑,但轉瞬神色又陰沉下來。

  「老九、十三、十五、十六、十七,你們幾個看起來,倒是更想替這條閹狗報仇雪恨啊。」

  被點到名字的五人眼前一黑,口乾舌燥,顫著嗓子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陳老弟,你與我義結金蘭,也就是這幫不孝子的叔叔,你說,該怎麼處理他們?」

  叔叔?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叔叔?

  之前未曾前往敖府的眾把頭聞言,一同抬頭看向陳厭,但這一瞧又發現了端倪。

  此人與其身後一眾男女,體外竟散發著縷縷別樣的光華,竟然是一群演神者!

  陳厭看向敖三爺,心下明白,他此刻將自己推出來,除了是為了讓自己在袍哥會眾首領面前混個臉熟外,更重要的是想讓自己做這個壞人。

  「敖三爺,我等要乾的,是掉腦袋的大事,絕不能有分毫閃失。就算我也疼愛這些侄兒,可他們心向朝廷,就算是手足摯愛,也要忍痛大義滅親。」

  「什麼!」老九等人聞言又懼又恨,一同看向敖三爺,「義父!饒命啊義父!我等一心向著義父,只是不明真相這才一時糊塗…孩兒們這麼多年為會中打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請義父開恩!」

  敖三爺面有難色,「老弟,真的就不能法外開恩了嗎?」

  媽的臭老頭子,人頭是你扔的,唱戲的台子是你搭的,能不能你自己不清楚?

  陳厭心下冷笑,面上凝重,搖頭道:「沒得商量。」

  敖三爺緩緩點頭,一言不發,只是用力一甩胳膊,便背過了身去。

  見狀,幾人心如死灰。

  其中年紀最幼的老十七猛地起身,破口大罵道:「敖三!你他媽裝什麼,想殺老子,你也配!兄弟們,跟這群王八蛋拼了!」

  老九四人心下一狠,拼了!

  五人剛要動手,趙神通等人已先發制人展開圍攻,這些人揮拳時沒有半分兄弟之情,砰砰砰,快刀斬亂麻,一陣血雨紛飛後,五人已經被砸成爛泥,死狀慘不忍睹。

  趙神通冷笑道:「一幫狼心狗肺之輩,敢對義父不敬,該殺!」

  敖三爺正過身平靜道:「好了,畢竟是手足兄弟,人死了,罪過也就消了。」

  趙神通等人聞言,紛紛拱手作揖。

  敖三爺道:「曹閹狗的人頭你們也看到了,這些年東西二廠的閹人們在廟堂上迫害忠良,在江湖中興風作浪,不知有多少無辜百姓慘死在他們手中……今夜,我與陳兄弟等人不光殺了此賊,汝千江之輩也盡皆授首。如今,渝州城是我袍哥會的天下,只要守住這道關隘,順流直下便能直搗黃龍。

  我敖三既然被江湖同道奉為魁首,便要在其位,謀其職……我準備飛蛾撲火,率袍哥會殺入京城,將那些奸佞狗官通通斬殺,再勸諫陛下以蒼生為重,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即使身敗名裂,為後人所不齒,我敖三也在所不惜。你們是我的兒女,也是會中的大將。

  此次入京,還要多多仰仗諸位。但我也不強求,若不想趟這趟渾水的,大可以離開,我敖三念在父子之情上,也會保你們個一世富貴。」

  趙神通等人各懷心思,汗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說得好聽,這不就是造反嗎?

  剛才老九等人的下場還歷歷在目,那就是退出的下場。

  趙神通看一眼站在敖三爺身旁的風二娘,忙堅決道:「孩兒永遠以義父馬首是瞻,萬死不辭!」

  其他人不敢耽擱,紛紛表了忠心。

  敖三爺咯咯笑了起來,「好!白、紅、玄、青四樓聽命!」

  風二娘與趙神通四人趕忙響應,「孩兒在!」

  「我命你們為天地玄黃四大元帥,現在立刻率領會中兄弟,接管城池防務,緊閉水陸碼頭,一隻蒼蠅也不要給我放進渝州城!」


  「孩兒領命!」

  「其餘會中把頭,皆為討賊將軍,爾等立刻肅清城中官府餘孽,監視城中百姓動向,若有異常者,立斬不誤!另外,散出消息,明日正午,我將於朝天門上召開群雄大會,渝州城內的所有武林中人必須到場!」

  「孩兒領命!」

  瞬間,所有人都散了出去。

  敖三爺見狀,得意一笑。

  這時有演神者問道:「敖三爺,我們要幹些什麼?」

  敖三爺聞聲轉身,拱手道:「諸位都是天兵天將,乃是討逆大軍中的定鼎神器,今後有的是險關惡水讓諸位去闖,但眼下諸位剛剛脫困,就請先回府中休養生息。」

  說完,他又看向陳厭,問道:「老弟,我這麼安排可成?」

  陳厭微笑道:「三爺的安排當然不會出錯,看三爺現在龍精虎猛,想來恢復的已經差不多了,是不是該放人出來了?」

  敖三爺皺眉,面露難色,「老弟,本來是已經休息好了,但剛才與那些惡賊鏖戰一番,這身子骨又開始犯難了……再緩兩日。」

  「那就先放一個人出來吧。」

  「這倒是沒問題?放誰?」

  「我那妹子還在你這畫裡呢。」

  聞言,敖三爺愣住了,是那小丫頭,自己怎麼忘了,這次過來還帶著一個孩子。

  「怎麼,有難處?」

  敖三爺一時走神,絲毫沒注意,自己臉上突然浮現的陰狠之色被陳厭盡收眼底。

  他回過神來,皮笑肉不笑,「這個……當然沒問題。」

  ……

  渝州城,朝天門。

  夜色漸漸流逝,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慢慢變為類似雪花一樣的模糊質感。

  但嘉陵與長江交匯之處的蒼茫水面,卻越發顯得幽邃,像是積攢著陳墨的一方巨大硯台。

  而在令人窒息的江水深處,卻是另一番燈火通明,萬家燈火的景色。

  此處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晃晃然是一座別樣的水下城鎮,

  一座巍峨的宮殿坐落於江水中央,種類各異的魚群圍繞宮殿游弋。

  奇形怪狀的男女三五成群,說笑著一同朝宮殿行去。

  而在被巨石遮掩的隱蔽處,也有一雙雙明亮的眼睛睜開,注視著宮殿、觀察著此地居民的動向。

  而對方的信息落到他們眼裡,都有著一個相同的前綴——禍妖·地

  「這些怪物到底是什麼來頭?」

  「禍妖,顧名思義,當世間發生禍亂時,它們就會出現。」

  亂石後,七八個男女被一個巨大的水泡罩住,短髮女人回答道。

  「也不知道他們聚集在江下想幹什麼。」

  矮小男人笑道:「不管他們幹什麼,都礙不到咱們,這就叫作燈下黑。」

  「你找的這藏身之所不錯。」

  「那是當然,干別的我不行,但這躲躲藏藏嘛,我是專業的。任誰也想不到,咱們就躲在這江下。這些妖怪設下的禁制反倒幫咱們遮掩了行蹤。」

  女人抬頭看一眼,頭頂是在水中飄蕩的碩大黑影,那是這些禍妖設下的障眼法,讓世人無法窺探隱藏於江下的隱秘。

  她自語道:「不知道陳厭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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