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嬴政:難道,他是孤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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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群臣的話。

  嬴政正待宣布散朝。

  而這時。

  王翦卻忽然站了起來,大聲啟奏道:「啟奏大王,臣還有一事啟奏。」

  「王卿有何事?」嬴政看向了王翦。

  「趙玄已有一子,年歲與我孫女王嫣相仿,在當日於藍田黃橋時,臣與趙玄定下了姻親,還望大王准予。」王翦躬身對著嬴政一拜,啟奏道。

  此話一落。

  朝堂上的大臣則是更加的吃味了。

  王翦是誰?

  大秦諸上將之首,家族顯赫,在軍中也有著很高的威望,更得王恩看重。

  他王翦與剛剛晉位上將軍的趙玄聯姻,這可以讓趙玄的地位更加穩固。

  而這種事。

  達到了王翦和趙玄如今的地位,聯姻也是需要君王同意的,如若暗中聯姻,必遭君王忌憚。

  「這還真是喜上加喜了。」

  聽到王翦啟奏,嬴政一笑,當即道:「既王卿與趙卿要皆為姻親,孤又怎會不准?」

  「今日孤既給趙卿賜婚,那就給趙卿之子和王卿孫女賜婚。」

  聞聲。

  趙玄和王翦大步上前,躬身一拜:「謝大王隆恩。」

  「對了,趙玄你婚期準備定在何時?」

  「孤,說不定也有機會去你的婚宴。」

  「回大王。」

  「臣的婚期還需與祖父商議,婚期議定,臣必呈奏大王,大王如果能來,臣不甚榮幸。」趙玄立刻回道。

  「好。」

  「孤等著你的婚期。」嬴政笑了笑。

  隨後看著朝堂百官,威聲道:「既無事啟奏,便散朝吧。」

  「趙卿,你與你祖父交代之後,來章台宮一敘。」

  聞聲。

  趙玄心底一凜,立刻躬身一拜:「臣領詔。」

  「周天子的孫女婿,迎娶了周國公主,大王對趙玄的恩寵更大了。」

  「章台宮內,可從未有如此年輕的大臣進去過。」

  聽到嬴政召趙玄入章台宮一敘,這讓諸多朝臣都充滿了羨慕之意。

  與君王共處,這可是無上的殊榮。

  嬴政站起來,緩步離開了大殿,朝會散去。

  而百官則是紛紛的向著趙玄走去。

  「恭賀趙玄上將軍。」

  「下官恭賀了。」

  一眾百官紛紛向著趙玄恭賀道,言語中許多都帶著一種敬畏。

  對於他們而言。

  如果能夠結交趙玄,這可是難有的際遇。

  「多謝諸位大人。」

  「多謝。」

  看著一眾百官圍上來,趙玄則是拱手道謝。

  不過。

  趙玄始終相信一點,沒有無緣無故的好,眼下這些人看著都紛紛恭賀你,但是心中不知道有多麼嫉恨你。

  這就是朝堂的複雜。

  剛剛還對你和顏悅色的人,或許下一刻就會捅你一刀。

  「好了。」

  「諸位大人都散了吧。」

  王翦走過來,對著眾大臣道。

  聽到王翦的話。

  眾多朝臣也不敢再纏著趙玄,紛紛離開。

  「趙玄。」

  王綰有些複雜的看了趙玄一眼,沒有上前恭賀,轉身離開了。

  淳于越今天被大王賜死。

  這對於扶蘇一脈而言,自然是一個重創。

  而李斯也看了一眼,也沒有上前。

  在趙玄推舉韓非治理魏地後,李斯心底就有了陰鬱,畢竟他與韓非之間或許已經無法緩和了,趙玄既然那般護著韓非,他要殺韓非的事情肯定已經被後者知道了。

  韓非如若做大,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趙玄,恭喜了。」


  王翦父子走來,笑著道。

  「多謝王伯父。」

  趙玄笑著回道。

  「三年前還只是一個小兵,如今都比我的官位都高了。」

  「護軍都尉,尊上將軍,唉,真的羨慕。」王賁十分吃味的道。

  「臭小子。」

  「有能力你也立趙玄一樣的大功。」

  王翦沒好氣的罵道。

  王賁被罵的一縮脖子,不敢再調侃。

  「哈哈哈。」

  看著王賁這個樣子,趙玄也是一笑。

  隨後。

  趙玄與王翦父子向著偏殿走去。

  姬延和夏無且都在此等候。

  「祖父,夏老。」

  見到兩個長輩,趙玄立刻行禮,對長輩之禮。

  「我家孫女婿出息了。」

  「這等權柄,這等年齡,別說是在大秦,就算是在天下也無人能夠出其左右。」

  姬延撫著長須,欣慰的對著趙玄道。

  「是啊。」

  夏無且贊同的一笑。

  心中暗想:「阿房,你在天上應該也看到了玄兒如此出彩吧。」

  「祖父,夏老。」

  「如今大王已經賜婚,但婚期議定還是有勞兩位長輩替我選定了。」趙玄看著兩老道。

  「這是自然。」

  姬延,夏無且異口同聲的道。

  作為長輩,他們又怎能不為趙玄操辦。

  這是他們的責任。

  對於姬延來說,他要對自己的孫女負責,對於夏無且來說,他要對自己的外孫負責。

  「如此就麻煩兩老了。」趙玄也是笑著道謝。

  而這時。

  宮中中車府令趙高來到了殿外。

  「趙玄上將軍,大王傳召你入章台宮,不知可否與天子交代好了?」

  趙高躬著身,十分恭敬的道。

  趙玄目光一轉。

  看向了趙高。

  在覲見的時候。

  趙玄就看到了侍奉在嬴政身邊的趙高,唯有宮庭之中權柄最大的中車府令才能夠侍奉在君王左右。

  顯然。

  趙高來到面前趙玄一眼就認出來了。

  「歷史上將大秦顛覆,二世而亡的禍首之一。」

  「趙高。」

  「看著這般奴才的樣子,真的難以想像他會在以後指鹿為馬,掌控大秦的權柄。」

  趙玄掃了趙高一眼,心底卻是帶著幾分譏諷。

  如果說在這王宮之中最善於隱藏的人,或許就是這趙高了。

  不過對於趙玄來說。

  這趙高做什麼,一切都與他無關。

  諸公子之爭,也與他無關。

  現在他就是要依靠大秦的天運,提升實力,為秦末做準備。

  什麼趙高,胡亥,滾一邊去吧。

  「大王在章台宮等你,快去吧。」

  王翦對著趙玄笑道。

  「那我就先去覲見了。」

  趙玄沒有辦法,秦王都派趙高過來催了,只能向姬延他們告辭了。

  「請趙玄上將軍隨我來。」

  趙高恭敬的引路。

  帶著趙玄向著章台宮走去。

  「這,就是父子單獨相見吧。」

  在趙玄離開後,姬延開口,嘴角帶著笑意。

  王翦點了點頭。

  「唉。」

  「其實老夫還在苦惱,該怎樣去向大王遞交辭呈。」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咸陽,大王也將我視為一種牽盼。」夏無且有些無奈的道。

  「這一步必須要走的。」


  姬延說道。

  「是啊。」

  夏無且點了點頭,眼神之中有些無奈。

  現在他是真的害怕與嬴政單獨相見,他怕自己會忍不住。

  可是。

  卻又沒有辦法不單獨相見。

  在他回咸陽後。

  嬴政就已經派人找他了,等與趙玄會面後,他單獨去章台宮。

  目光一轉。

  「將趙玄的一切底細都查清楚,父母,親人,乃至於其父母的來歷,孤要最快看到結果。」

  沉浸許久。

  嬴政沉聲說道。

  在他的話音一落。

  後殿立刻傳來了一聲回應:「諾。」

  「太像了。」

  「他的眼睛太像阿房了。」

  「哪怕是孤想錯了,微乎其微。」

  「孤也絕對不會放過一絲機會。」

  嬴政喃喃自語著,眼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不一會。

  趙高領著趙玄走入了大殿內。

  「大王。」

  「趙玄上將軍來了。」

  「退下吧。」

  嬴政一擺手。

  「諾。」

  趙高不敢怠慢,緩步離開了大殿,順帶將殿門給關上了。

  嬴政緩緩轉過身,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趙玄,過來。」

  嬴政對著趙玄擺了擺手。

  「諾。」

  趙玄不敢怠慢,緩步向著嬴政走去。

  餘光則是在看著這章台宮內的一切。

  大秦君王的寢宮,相對於後世王朝的御書房所在。

  不過。

  與任何人都想像的金碧輝煌相比。

  這章台宮並沒有金碧輝煌,只有著一種難言的威肅。

  可以清楚看到已經有兩柄旌旗插著的位置已經空了,能夠聯想到那就是已經被滅的韓與魏。

  再看向了嬴政的身邊,一個巨大的沙盤,天下沙盤。

  在上。

  宛若一個縮小版的天下,或者說是縮小版的中原大地。

  在上,大秦的旌旗已經插在了韓魏疆土之上,除此外,剩下四國也呈現眼前。

  「趙玄。」

  「在這沙盤之上,你看到了什麼?」

  嬴政指著眼前的沙盤,笑著問道。

  趙玄站在嬴政身邊,凝視著沙盤一刻,緩緩道:「天下,爭鋒,戰爭,殺戮。」

  「你很不錯。」

  嬴政笑著誇讚道。

  一語間。

  八個字,道出了如今的天下,如今天下的格局。

  「孤要做的事是一件讓後世受益,讓炎黃千秋萬代再無爭鋒的大事。」

  「戰爭自我炎黃立族發源以來,從未斷絕過。」

  「無數年來,因我炎黃內部殺戮死了多少族人?死了多少無辜之人?」

  「而孤要做的。「

  「便是讓這紛亂的天下實現真正的一統,真正的凝一。」

  「這功績將會是前所未有,如若成了。」

  「孤,將開創一個全新的時代。」

  「趙玄你,還有我大秦所有的臣子戰將都將青史留名。」

  「這個意義,你可懂得?」

  嬴政指著眼前的沙盤,帶著滔天的霸氣說道。

  「臣,懂。」

  趙玄也鄭重的點了點頭。

  看著近在咫尺的秦始皇,趙玄心中也有敬重。

  若非真正看到了炎黃一統所帶來的無上功績,延續了千秋萬代。

  或許這一時代的人還不能真正明白秦始皇做了什麼。


  此功,讓炎黃有了強盛的基石。

  此功,讓炎黃徹底凝聚在了一起,再無分割。

  「孤知道你懂。」

  嬴政笑著說道。

  然後又看向了沙盤之上,凝視著趙國。

  「韓滅了。」

  「魏滅了。」

  「下一個。」

  「便是趙國。」

  嬴政眼中湧現了一種仇恨。

  對於天下列國。

  嬴政幾乎都是一視同仁,但唯獨趙,那種恨意讓嬴政深刻在了心底。

  當初質趙之苦,阿房一同承受之苦。

  他,永遠都記得。

  當初欺凌最凶的惡徒,如今趙國的王。

  有朝一日。

  嬴政要親手將他誅殺,以泄心頭之恨。

  他為大秦的君王,高高在上,執掌王權,但終究是一個人,有七情六慾。

  「臣必全力助大王定趙。」

  趙玄當即說道。

  他自然也看出了嬴政對趙國的恨。

  這些對於熟知歷史的趙玄而言,也是知道的。

  「魏地還未徹底定下,我大秦國力也有所損耗,出兵尚早,」

  「趙,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

  「孤,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

  「好了。」

  「今日孤第一次見你,就不與你談論國事了。」

  嬴政對著趙玄一笑,一擺手,走到了位置前落座,然後又對著趙玄一擺手:「坐吧,此間就你我二人,無需太過拘束。」

  趙玄也不客氣,坐在了嬴政的面前。

  這時。

  大殿外又傳來了趙高的聲音。

  「大王。」

  「膳食已經準備好了。」

  趙高恭敬道。

  「呈上。」

  嬴政道。

  應聲。

  殿門打開。

  一眾宮女端著膳食走到了章台宮內,然後恭敬的放在了嬴政面前的桌子上。

  除了膳食外,還有兩壺酒。

  在上了膳食後。

  眾宮女也都紛紛退下。

  「大王對趙玄的恩厚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擬。」

  「哪怕是諸公子,也沒有誰能夠得到大王親自賜宴,還單獨宴飲。」

  「如果能夠得到趙玄為助力,對胡亥公子而言,將有一舉超越扶蘇的底牌。」

  退出大殿後,趙高暗想到。

  目光迴轉。

  「孤難得與你一見。」

  「這是孤特意為你準備的慶功宴。」

  嬴政笑了笑,對著趙玄道。

  「大王如此厚重之禮,趙玄受之有愧。」

  趙玄立刻回道。

  在來之前。

  趙玄當真沒有想到嬴政會如此重視,竟然還單獨賜宴。

  而且歷史記載的千古一帝秦始皇。

  掌國威嚴,王權在手,天下不亂。

  不過。

  趙玄或許是想錯了。

  嬴政今日的溫和遠遠超過了曾經對待的任何臣子。

  除了夏無且外。

  嬴政絕無如此溫和。

  無論是再親近的重臣,嬴政所保持的也是冷漠威嚴,讓臣子心生敬畏。

  或許。

  這也是嬴政從趙玄的樣貌看到了年輕時阿房的樣子吧。

  「都說了此乃特意為你設宴,此地也並非朝堂,無需如此拘束。」

  「放鬆。」

  嬴政笑了笑。

  提起了桌上的酒壺。

  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後還給趙玄倒上了一杯。

  「這酒可不得了。」

  「忘憂閣,臣也聽聞過。」

  趙玄笑著回道。

  不過在心底也是有些微微吃驚。

  這才一年多的時間,忘憂閣的發展著實是讓趙玄吃驚。

  殘劍,飛雪他們竟然將酒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這高高在上的秦王嬴政竟然都被這忘憂閣的美酒征服。

  不過。

  也的確是如此。

  趙玄給予他們發展的釀酒之法遠遠超過了這個時代,能夠提煉更純,更烈,更香。

  「喝。」

  嬴政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敬大王。」

  趙玄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

  「就該如此。」

  「用膳。」

  看著趙玄這豪邁的樣子,嬴政笑了笑,拿著筷子開始享用膳食。

  「那臣就不客氣了。」

  秦始皇這般好說話,趙玄也沒有客氣。

  說真的。

  起初趙玄的拘束也全部都是裝的。

  畢竟他現在擁有的實力根本不怕什麼,哪怕捨棄了這權柄,捨棄了富貴榮華,普天之下沒有人能夠傷到趙玄一家子。

  就是現在讓趙玄在這秦王宮開啟殺戮,他也能夠全身而退。

  這就是修士的厲害。

  「說起來趙玄。」

  「孤對你的身世並沒有多少了解,只知你來自藍田縣下的黃橋村,其他的並不知道太多。」

  「你有如此能力,除了姬延外,你父母應該也下了不少苦功吧?而且你的父母應該也並非尋常村民,要不然又怎會有如此能力?」

  嬴政笑了笑,眼神之中帶著一抹深意,但非常隨意的問道。

  當初敕封趙玄為主將時。

  嬴政還沒有那般無聊去關注一個將領的具體家庭情況。

  畢竟有黑冰台的調查,只要確定忠誠就行了。

  「大王說笑了。」

  「我從小就是母親撫養長大,村民們照拂,吃百家飯,而且母親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倒是認得字。」趙玄平靜的回道。

  聽到這話。

  嬴政的眼神一變,看著趙玄這平靜的雙眸,心底卻是激起了一種發顫的波瀾。

  「你,母親一個人將你撫養長大?」

  嬴政平靜下來,裝出詫異的問道。

  「若非母親教我識文斷字,從小撫育。」趙玄笑著道。

  對於嬴政的問題,趙玄也並不好奇。

  主要是之前夏無且也問過,王翦他們未曾去黃橋時也問過。

  這也算是一種關心吧。

  「那你父親呢?」

  「你只說你母親撫育你,可卻未曾提過你父親?」

  在這一問後。

  嬴政的心底卻是在緊張。

  作為大秦的君王,高高在上,執掌王權。

  數千萬子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自從掌王權,親政掌國後,從未曾有什麼能夠讓嬴政心有如此波瀾,緊張,慌亂。

  「臣沒有父親。」

  「或者說。」

  「從我出生以後,父親這個根本就不存在。」趙玄苦笑了一聲。

  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聞言。

  嬴政的心又是一顫,此刻的他似乎在心底已經確定了什麼。

  「他...他眼睛像極了阿房,而樣貌眉宇也與孤相似。」

  「年歲算起來也是和阿房離開咸陽的時間相仿。」

  「難不成,他...他是孤的兒子?孤與阿房的兒子不成?」


  若是不是那麼神似,身世也是那般雷同,嬴政也根本不會有如此肯定的猜測。

  當初夏玉房從咸陽離開,差不多要有二十一年了,而趙玄也有二十歲了。

  算算懷孕臨盆,真的對得上。

  而且趙玄自幼就是由母親來撫養,從未有過父親,這一點,更加的可以確定。

  他與阿房已經分別了快二十一年了,一直苦尋無果,又哪裡會陪伴在他們母子身邊。

  「你...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找你父親嗎?」嬴政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雙眼注視著趙玄。

  「找他?」

  趙玄又喝了一口酒,臉上掛著一抹譏諷:「找他做什麼?這麼多年了,還有必要嗎?我已經有這麼大年齡了,找他也毫無意義。」

  「再而,就算找到了他,彼此見面難道還有什麼父子情深?」

  「我可沒有那麼賤。」

  「如果真的見了,我只怕會給他一巴掌,然後問問他當初為何要拋棄我母親。」

  聽到這話。

  這一句接一句。

  毫無對父親感情的話。

  因為。

  如果他真的是趙玄的父親,根本沒有任何話去反駁。

  如果趙玄是他的兒子。

  這麼多年了。

  他的確沒有盡過一分一毫對兒子,對妻子的責任。

  從當初阿房從咸陽離開時,他就喪失了一個作為男人的擔當。

  阿房被迫從咸陽逃離,也是因為他。

  說他拋妻棄子,這也沒有說錯。

  「看你的樣子應該很恨你的父親。」

  「但孤很好奇,難道這麼多年,你母親就沒有提及你父親一句?沒有讓你去找你的父親?」

  嬴政心底有些發揪的問道,但是在表面神情上,嬴政卻沒有任何的不適。

  對於嬴政的問題。

  趙玄沉默了一刻。

  但是看著嬴政那似乎是發自真摯的關心,而不是單純的好奇。

  聽到後一句。

  嬴政的臉色一變,心底產生了一種顫抖:「你說什麼?你...你母親去世了?從你的年歲來看,你母親的年齡應該不是很大,為何會去世?」

  「我母親當初是逃難到了黃橋,而且似乎是受了傷,在生下我以後就一直體弱多病,所以...唉。」

  「大王,我不想提及這些事了。」

  「終究。」

  「子欲養親不待。」

  趙玄嘆了一口氣,又飲了一杯酒。

  不知道怎麼了。

  以往有人詢問自己家庭,詢問有關於母親的事,趙玄是非常的抗拒的。

  當初夏無且在軍營時,問東問西,問這問那,趙玄非常的反感,非常的不耐煩。

  但今天。

  也不知是內心之中對秦始皇的獨特敬意,還是趙玄無形中對他有著一種親切感。

  對於他的詢問並沒有反感。

  「受了傷?」

  「一路上離開絕對是吃了不少苦。」

  「當初在趙都時,她和我吃了那麼多的苦,本就身體極弱。」

  「難不成,阿房死了?」

  「不,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孤弄錯了。」

  「孤認錯了趙玄,他應該不是孤和阿房的兒子。」

  「錯了,錯了。」

  嬴政此刻的雙眼變得無神,心底在滴血。

  他想哭。

  卻不敢肯定,不敢承認。

  他不敢相信自己找了數十年的阿房會死,一直以來,一統天下和找到阿房是同等地位的,這是驅使著嬴政勤政強國的依仗和推動。

  此刻的他,萬分不想承認這個事。

  他想要覺得是自己認錯了。

  但是趙玄所言。


  但嬴政此刻卻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他不敢相信自己苦苦找了數十年的妻子就這樣死了。

  他不願意相信。

  夏無且,王翦他們費盡周折就是不想讓嬴政知道趙玄母親已死,怕亂了嬴政的心,亂了大秦的國本。

  但是。

  他們想到頭,想到了尾。

  唯獨想錯了一點。

  他夏無且能夠在軍營通過詢問趙玄獲得蛛絲馬跡,與他的女兒夏玉房重合。

  嬴政這個睿智的君王又怎會推敲不出?

  終究。

  是他們想錯了。

  嬴政忍著心中的不安,壓住了雙眼要流淌出來的淚水。

  雖然不想承認。

  但是他心中的不安根本沒有辦法壓制。

  他再次端起酒杯喝下了一杯酒。

  聲音有些低弱的道:「今日在大殿上,那一巴掌,打得好。」

  「對於臣而言,在我母親去世後,臣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只有兩個,第一個就是玥兒,第二個就是臣的兒子。」

  至於姬延,只能說愛屋及烏,他是玥兒的祖父,趙玄自然也關心他,但是感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普天之下,我絕對不會讓玥兒受到一分一毫的委屈,如果誰讓他受委屈了,我會和他拼命。」趙玄眼中帶著一種堅定,在連續喝著烈酒的醉熏下,臉色也是有些通紅。

  「你知道嗎?」

  「當初的孤,其實也有一個從小相伴的青梅竹馬,她叫夏玉房。」

  「說起來。」

  「阿房的父親你應該也算熟識了,他就是夏無且,孤的岳父。」

  「當初在趙都,孤還是一個不起眼的質子,在趙受盡了欺凌,有很多次,孤甚至都起了自行了斷的念頭。」

  「但每當孤有那個念頭時,阿房就會來安慰,鼓勵。」

  「雖然在那時候,阿房能夠做的也是微乎其微,但是她拼盡一切的要與孤一起面對。」

  「在趙受欺凌,孤沒有反抗的能力,她擋在了孤的前面。」

  「生病了,她會整天整夜的陪在孤的身邊。」

  「在孤十歲那一年。」

  「孤的父王派人來接孤回秦,那一刻,孤在趙都積壓了多年的委屈全部不復,孤想著只要回到大秦,曾經所承受的一切屈辱都將不復。」

  「孤想著只要回到大秦,孤就有機會成王,未來向趙復仇。」

  「回了大秦。」

  「阿房也陪著孤一起回來了。」

  「在那時候,孤天真的向著阿房承諾,以後要立她成為大秦的王后,讓她有著超越天下女子的尊貴。」

  「但一切都是孤想當然了。」

  「孤的確回到了咸陽,也被父王封為了太子,身份尊貴,但一切都受制....」

  嬴政聲音泛著疾苦之意的說著。

  一邊喝著酒,一邊說著。

  甚至於在述說間,一直壓制的悲再也壓制不住。

  雙眼流下了淚水,嘀嗒落在了桌子上。

  有些酒醉迷惘的趙玄看著落淚的嬴政,心中也是一驚。

  「秦始皇。」

  「竟然哭了。」

  「他對這個夏玉房用情太深了。」

  趙玄有些迷糊的想到。

  只不過。

  看著這歷史記載的千古一帝流淚,這也有著一種很大的衝擊感。

  千古一帝秦始皇,他終究也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慾的人,只不過是被神化了。

  他呈現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威嚴如蒼天,王權制天下。

  「不過。」

  「仔細回想起來。」

  「相對於在趙都被欺凌的日子,回大秦後未曾繼位的三年,那是孤和阿房最快樂的日子。」

  「那時候的孤還未繼位,沒有憂愁,阿房也陪在孤的身邊。」

  「不僅是她,還有蒙毅,王賁,蒙恬他們。」

  「他們都陪伴在了孤的身邊。」

  「直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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