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當朝御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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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陽宮安靜的可怕,所有大臣都是臉色嚴峻起來。

  數百名金吾衛被殺害,幾十個逆黨被救出。

  眾人很想知道這件驚天大案到底是不是范信麾下家將乾的。

  如果真是他們幹的,那麼即便范信權傾朝野,恐怕也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武則天表面上雖然平靜,但心卻懸了起來。

  她之所以委任無黨的馬如龍擔任主審大臣,就是想把范信撇清出去。

  現在終於到了真相揭露的時候了……

  太平公主也是緊咬嘴唇,一言不發,憑藉多年的政治嗅覺。

  她覺著這件驚天大案,很可能是衝著自己夫婦二人來的。

  一旦坐實跟相國府家將有關,以大周律法的嚴肅性,范信最少也要被剝奪兵權。

  想到這裡她抬起頭看向殿中的刑部尚書。

  後者感受到她的目光,眼神躲閃了一下,悄悄挪過頭去。

  全然不復昨日剛正不阿的模樣。

  看到這些,太平公主心裡湧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出預料,馬如龍朝皇帝施了一禮,開口道。

  「啟奏陛下,臣自擔任主審大臣以來,連夜走訪了巡邏大營,麗景門監獄。」

  「經過相關證人審問以及現場推演,最後認為殺害金吾衛救走逆黨的兇手……正是燕國公麾下的家將!」

  此言一出,上陽宮轟的一聲,集體沸然。

  儘管心裡有所預料,但從馬如龍的嘴裡說出來,還是讓人感到震撼。

  武則天柳眉微蹙,淡淡道。

  「為何做此推斷。」

  「回陛下。」

  馬如龍直起腰板,看著武則天說道。

  「微臣之所以做此推斷,是因為巡夜的千牛衛和看守麗景門的金吾衛,都是京營精銳。」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他們殺死,並在現場出沒的只有范信的家將。」

  「眾所周知,燕國公麾下的家將都是一些上過戰場和吐蕃人廝殺過的悍將。」

  「他們想要在一個時辰內殺死金吾衛簡直輕而易舉。」

  武則天柳眉微皺疑惑道。

  「朕想不通范信的家將為什麼要這麼做,要知道逆黨可是范愛卿抓回來的。」

  聽到這番話,太平公主俏臉含煞的站起來。

  「母后說的沒錯,駙馬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救出逆黨?」

  面對眾人的質疑,馬如龍早已準備好了答案,不慌不忙道。

  「回陛下,狄閣老曾經說過,兇手往往就是最不可能的那一個。」

  「曹兵兵襲殺金吾衛救出逆黨,看似沒有理由,恰恰是他們最好的掩飾。」

  「要知道逆黨蟠根錯節,要是得到他們的支持將來未必不能黃袍加身。」

  馬如龍的誅心之言不可謂不毒,雖說沒有提到范信的名字。

  卻句句都把其比作擁兵自重,奪權篡位的王莽。

  而那些被救走的逆黨顯然是登基稱帝的重要力量。

  武則天沉默不語,太平公主走到馬如龍面前冷冷道。

  「馬如龍,枉你是刑部尚書,竟然光天化日之下顛倒黑白,陷害駙馬,你不怕遭到報應麼?」

  「公主殿下,您的心情下官理解,但這裡是朝堂一切要按大周律法辦事,還請你注意言辭!」

  馬如龍面無表情的說道。

  「按照大周律法說話?」太平公主怒笑一聲:別人說這話我信,但你沒資格!」

  「你母親仗著自己有個刑部尚書兒子,公然在家收取重金打造佛相,並將數萬條毒蛇放生到山村。」

  「短短數日咬死幾十個村民,請問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你怎麼不按律法說話?」

  太平公主氣壞了,再也顧不上官場規矩,接著斥責道。

  「昨天你說案件有疑點,背後有人陷害本宮和駙馬,怎麼今天一到朝堂就改口了?」

  隨著太平公主一樁樁醜聞抖落出來,馬如龍的臉色越發難看。


  最後大喝一聲。

  「夠了!下官什麼時候跟您說過這些話!」

  「不就欠您鋪上二兩藥錢嗎?本官下朝就還你!」

  「至於麗景門慘案,您放心下官一定秉公辦理,絕不留情!」

  說到最後,惱羞成怒的馬如龍直接跪倒在皇帝面前。

  「陛下,此案鐵證如山,按照大周刑法可以直接判處曹兵兵二人斬立決!還望陛下明斷!」

  「臣等附議!」

  跟范信有仇的大臣紛紛跪倒在地,附和馬如龍。

  望著跪下的三分之一大臣,武則天淡漠的看向太平公主。

  「太平,你還有何話可說?」

  「回母后,兒臣今天拿來一件駙馬的舊物!」

  說著,太平公主當著眾人的面緩緩撐開一把寫有名字的雨傘!

  看形狀赫然是范信擔任縣令時,武水縣百姓送的那把萬民傘。

  「萬民傘麼?」

  看到這把破舊的萬民傘,武則天怔了一下,往事爬上心頭,連帶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是啊,一個為了治下百姓血濺朝堂的人,怎麼可能會是謀權篡位的王莽呢。

  想到這裡,武則天淡淡道。

  「把萬民傘收起來吧,朕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范愛卿的忠誠。」

  「這件驚天大案先發到大理寺,明天再審理。」

  說完起身離開,留下一臉不甘心的馬如龍。

  回到觀風殿後,武則天背著手來到窗前,眺望遠處的宮殿群。

  「耿樂,曹兵兵和姜雲定關押在哪裡?」

  耿總管躬身一禮。

  「回陛下,目前犯人關在刑部大牢,您的意思是讓他們伏法認罪?」

  久居深宮,耿總管很快便猜到了皇帝的心思。

  武則天點點頭。

  「不錯,這件案子影響太大了,殺金吾衛救走逆黨等同於造反,滿朝上下都在看著,朕不能不給他們一個交待。

  「為了保住范卿,朕只能讓曹兵兵和姜雲定扛下這滔天大罪了。

  「去吧,帶著密旨去見這兩個傢伙,告訴他們明天御審時主動攬下所有罪責。」

  「朕會看在他們顧全大局的份上饒其家人一命。

  耿總管跪在地上伏首一禮,恭敬道。

  「奴婢這就去刑部大獄見曹兵兵和姜雲定。」

  說完,起身離開觀風殿坐著轎子向刑部行去……

  刑部大獄。

  夏主事坐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刑架上的曹兵兵。

  「我說曹兵兵,你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嘴硬,值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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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曹兵兵抬起頭看了一眼夏主事,不屑的吐一口血沫。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要我陷害燕國公,你們是在做夢!」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還以為范信像以前一樣,關鍵時刻出手救你們吶?本官告訴你別做夢了!」

  「如今陛下老邁,太子即將登上大寶,范信能不能保住兵權都兩說,哪有能力來救你。」

  「你還是老老實實交代范信是如何指使你們救走逆黨的吧。」

  「這樣你還能少遭點罪,你的家人也能好好的活著,如何?」

  曹兵兵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對夏主事的輕蔑。

  「你們這些貪官污吏,也配提及燕國公?趁早給老子來個痛快,否則等本將軍出獄一定宰了你們這幫傢伙!」

  「你!」

  夏主事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當即怒笑道。

  「好好好,你有種,來人給我上刑具!」

  「是!」

  幾名刑部獄卒拿來一把燒得通紅鐵烙子,對著曹兵兵的胸口按了下去。

  頓時一股慘叫聲響起。


  不止如此,為了逼曹兵兵認罪,下夏主事又命人抬來一盆熱油掰開他的嘴強行灌了下去。

  就在大獄內慘叫連連時,一名獄卒一路小跑到夏主事的面前。

  「夏主事,宮裡的耿總管來了,目前正在大獄外等候。」

  「他怎麼來了?」

  夏主事皺起眉頭,有些想不通一個犯人而已,皇帝怎麼會派貼身總管來這裡。

  不過既然是皇帝的旨意,他也不好阻攔,只能恨恨的瞪了曹兵兵一眼。

  「你們先退下去,等耿總管走了再出來!」

  獄卒們離開沒多久,耿總管帶著兩名衛士走進牢房。

  「下官參見耿總管,您怎麼親來這裡了,有事吩咐下官一聲就行。」

  夏主事陪著笑臉說道。

  「廢話少說,是誰讓你們對犯人用刑的?耽誤了明日殿審,你們擔待得起麼?」

  「耿總管放心,下官用刑最有分寸,保證不會耽誤陛下御審。」

  說著夏主事朝屬下使了一個眼色,後者舀起幾瓢涼水潑在曹兵兵的臉上。

  激的他渾身一抖緩緩睜開了眼睛。

  見人醒了,耿總管板著臉對夏主事道。

  「你們先出去,雜家有話要和犯人說!」

  「這…」

  獄卒們面面相覷,一起看向夏主事。

  「好了,耿總管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咱們都退出去。」

  朝耿總管笑了笑,夏主事帶著獄卒離開了大牢。

  等到牢房裡只剩下兩人時,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曹兵兵,陛下和燕國公的關係想必你們很清楚。」

  「為了洗清燕國公身上的嫌疑,你們最好主動扛下罪名。」

  「只有這樣陛下才不會感到為難,你以為呢?」

  曹兵兵抬起頭看了耿總管一眼,由於熱油灌腹的原因,聲音極為沙啞。

  「您回去告訴陛下,燕國公對我們曹家有恩,末將縱使碎屍萬段也不會牽扯出他。」

  聽到這番話,耿總管滿意的點點頭笑道。

  「既然你這麼說,雜家就放心了,等回宮後我一定向陛下轉告你的話。」

  「希望你二人明天殿審時能像現在一樣主動攬下所有罪責,不然曹衛和姜吉兩人…」

  命人將曹兵兵看管好,耿總管坐轎回了宮中。

  出爾反爾禍及全家,他相信以曹兵兵的智慧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回到宮中,耿總管如實的把牢里的一切告訴了武則天。

  至此武則天才徹底放下心,只想著明日早朝開始,快點了結此案。

  翌日,上陽宮。

  大臣們早早來到大殿,等待皇帝親自御審。

  按照大周律法,凡涉及到謀反大案,三法司又無法做出判決的需要皇帝親自審問,又稱殿審。

  經過這次審問後,基本上就可以定案了。

  所以無論是馬如龍等人,還是太平公主一方心裡都有些緊張。

  「陛下,案犯曹兵兵帶到,是否帶進殿中?」

  「宣!」

  內侍躬身一禮,扯著嗓子對殿外道。

  「陛下有旨,宣案犯曹兵兵,姜雲定進殿!」

  話落,幾名紅甲羽林衛押著曹兵兵二人走進大殿。

  「曹兵兵,朕問你,時至今日你還有何話可說?」武則天重重一拍扶手大聲問道。

  曹兵兵抬起頭,目光掃過滿殿群臣,最後落在武則天身上。

  「陛下,我二人一時鬼迷心竅貪圖逆黨藏在秘密之地的銀子,這才鑄下大錯,與其他人無關,還望陛下聖裁!」

  此言一出滿殿譁然,馬如龍幾個大臣當即站出來拱手道。

  「陛下,萬萬不可輕信此人的話,這種驚天大案若說背後沒人指使,怎麼可能?」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說,武則天始終不理睬。

  看著曹兵兵平靜道。


  「麗景門慘案令人髮指,朕深感震驚。」

  「念你尚有良知的份上,朕就成全汝二人。」

  「來人,擬旨,范信身為家主,平日對部下疏於管教,以至於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特罰俸祿兩貫銅錢,禁足十天。」

  「案犯曹兵兵,姜雲定三天後於應天門前明正典型!」

  「至於其他參與家將…」

  目光在眾臣臉上掃了一眼,武則天話音一轉。

  「一併處死!」

  靜!

  上陽宮大殿悄悄一片,包括馬如龍在內的反對大臣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陛下,您說什麼?襲殺金吾衛救走逆黨,范信竟然只禁足十天,罰銅兩貫?」

  眾臣以為自己聽錯了,犯了這麼重的驚天大案。

  皇帝居然只殺八十多個家將,這也太輕了!

  這讓那些受到牽連而人頭落地的無辜者如何自處?

  皇帝這哪裡是御審,分明是想替范信開脫罪名啊。

  面對眾臣的質疑,武則天起身走到台階前居高臨下道。

  「范信立下驚世功勳,正在回神都的路上,他不可能和這件事有關,罰其兩貫銅錢已經很重了,爾等不得糾纏不休!」

  「退朝!」說罷一甩袖子離開了上陽宮大殿,留下面面相覷的眾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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