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波瀾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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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謝文淵來到琳琅書院給學子們講課一事,在書院中掀起了軒然大波。閱讀М

  那麼他傳授下來的『文道』,就給琳琅書院帶來了一場巨大的地震。且這場『地震』的餘震,持續了數年都未曾消退下去。

  下課後,諸位學子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討論著謝文淵所講述的『文道』的一事。

  花鏡辭一邊向宿舍走去,一邊向身邊的好友黃海眠和章余歌問道:「你們說,謝夫子所說的『文道』是真的嗎?」

  章余歌神色淡淡:「謝夫子乃是一代大儒,更是南方文壇宗師,不可能欺騙我們。不過,這事暫且得等我們回去後仔細修煉一番,才能知曉『文道』究竟是有什麼奧妙了!」

  花鏡辭聞言,點了點頭:「說得也是。」

  三人回到宿舍後,便各自開始鑽研起了謝文淵傳授的『文道』。

  當然,不僅僅是花鏡辭三人在討論『文道』,但凡是上過謝文淵的文道課的人,都在討論謝文淵傳下的文道。

  在這過程中,那些沒能進入『文道課堂』的學子,也通過這些學子的討論,知道了『文道』的存在。

  因為沒有上過課,這些學子們並不知道『文道課程』的究竟,不過,一些簡略的信息還是能夠得到的。

  當聽到『文道』是一條有別於道術和武道的修行之路時,這些沒有上過課程的學子們,第一時間對此產生了懷疑。

  也不怪他們會懷疑,只因為『文道』的概念實在是太懸乎了。

  要知道,這可不是說什麼創造了全新的道術或武功,而是要在道術和武道之外另外創建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體系!

  連上古聖皇和中古諸子,都沒能開闢出全新的修煉道路,你區區一個大儒,難道能超越中古諸子?

  不過,還是有學生冷靜地指出了關鍵:「謝夫子不可能說謊,因為這事很容易就能證實,只要有人煉出了文氣,就能證實夫子的話了。」

  確實!

  聽到這話後,所有沒有上過文道課程的學子,都在靜靜等待著。

  等待著第一個修煉出『文氣』的人出現。

  當然,他們沒有等待多長時間,只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就有書院的學子,成功修煉出了第一縷文氣。

  ,蘭香院內,花鏡辭垂眸望著縈繞於指端的純白文氣,一時間心中念頭止不住地翻滾著:「謝夫子說得是真的,他確實在道術和武道之外,另闢一道,開創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

  想到謝夫子說得,修煉文道能長生久視,能施展出不遜色於道術和武功的『文術』,花鏡辭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

  「事不宜遲,必須得立刻給父親去信,將這事告訴父親!」花鏡辭手指一蜷,握手成拳,將指尖的文氣收回後,立刻動身前往了書房。

  就在花鏡辭寄出家書的第二日,作為書院兩百多位學子中,名次僅次於花鏡辭的陳勇義,也修煉出了第一縷文氣。

  在這之後,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第一批得授『文道』的學子們,陸陸續續地修出了第一縷文氣。

  見證到了『文氣』的存在後,諸多學子對再也無法對『文道』的真實性產生質疑了。

  話分兩頭,花鏡辭將家書寄出去後,便默默等待著家裡的回信。

  卻說花家這邊,花家家主花應明接到兒子的來信後,首先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等到仔細看過兒子的書信,略作思索之後,他便立馬動身趕向了琳琅書院。

  在底蘊和傳承上,花家拍馬也趕不上那些諸子世家。

  不過作為傳承了五百多年的世家,花應明有著相應的敏銳直覺,他從兒子花鏡辭的來信中,覺察到了一種能夠引發世界變革的苗頭。

  花應明套上車架,急急忙忙地向琳琅書院趕去:「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花家崛起的時代要來了!」

  與花應明有同樣舉動的,還有南州廬陽省的陳家,南江省的白家和湖江省的蘭家。

  且不說接到這個消息的幾家家主,如何火急火燎地向琳琅書院趕來。卻說書院這邊,距離第一批學子修出文氣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月,第二部分學子中,也有人陸續修出了文氣。

  第二批的學子表現稍差了一些,因為沒有把心思真正放在鑽研學問上,他們只是把『學習』當做晉升的敲門磚,所以修出文氣的速度,比第一批學子足足晚了半個多月。


  如果有精通望氣的道術高手,在書院外施展望氣術的話,就會發現琳琅書院的上空,被一股文華之氣所籠罩。

  文華之氣沖霄而起,仿佛狼煙一般,蕩漾著一種智慧通明的味道。

  這股文華之氣的正體,便是那些養出文氣的學子們,無意中散發出的文氣。因為養出文氣的人多,所以這些文華之氣才能積累起來,逐漸形成了這樣的景象。

  有了這一層文氣的籠罩,整個書院就像是一片淨土,雖不能說諸邪辟易,萬邪不侵,但在文氣的滋養下,生活在書院裡的眾多學子,也會逐漸發生潛移默化的變化。

  後山觀月亭中,望著下面的書院,以及籠罩在書院上空的文氣,書院長捋了捋花白的鬍子,說道:「文道之妙,果真是無法言語說清,每次看這文氣,我都不禁想問一下,謝夫子和他口中那位大賢,究竟是如何創出『文道』的?」

  「是啊。」一旁的副院長附和道。

  兩人沉默了一陣後,書院長首先拿出了一疊紙張:「來來來,你我再來一場『斗詩詞』,看看誰的水平更高。」

  「來就來,怕你不成!」

  副院長也不甘示弱,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啪的一聲拍在石桌上。

  書院長拈起一張紙,張口念誦起上面的詩句:「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

  文氣涌動,寒光閃爍間,一位身穿鐵甲,身形壯碩魁梧的將軍,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副院長看到這一幕,也跟著拈起一張紙來:「……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月氏終不還。」(月氏,西域百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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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雄關拔地而起,雄關之外是滾滾黃沙,鋪天蓋地般湧向書院長召喚出的將軍。

  剎那間,黃沙淹沒了將軍。

  書院長作為詩詞召喚者,清楚地感覺到了滾滾黃沙中所攜帶著磨滅之力。

  隨著黃沙不斷落在將軍身上,仿佛砂輪打磨,一點點地消磨著將軍的身軀。原本堅固無比的鐵甲,在無窮無盡的黃沙銷磨之下,很快便被磨穿。

  鐵甲被磨穿後,將軍的身體暴露在了黃沙中,很快便被磨掉了血肉,然後便是骸骨,最後整個人你都被徹底磨滅。

  等到將軍『死』後,雄關和黃沙隨即消散一空。

  緊接著,書院長又拈起一張紙,開始召喚新的詩詞。

  就這樣,雙方各自端坐在位置上,兩人分別你拿起一張紙,催動文氣召喚詩詞文章,我拿起一張紙催動文氣召喚詩詞文章,你來我往地斗在一起。

  兩個年過百半的老人,各自操控著自己的詩詞,相互攻擊著對方召喚出的詩詞文章。

  每當自己的戰詩擊潰了對方的戰詩後,作為戰詩戰詞的主人,都會開始嘲笑對方的戰詩戰詞太過弱小。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向小孩子一樣玩得不亦樂乎!

  當然,如果真的以為他們是在玩耍的話,那就太過想當然了。

  作為文道修為僅次於謝文淵的存在,兩人通過這種『斗詩詞』的方式,熟悉著戰詩戰詞的各種妙用和特性。

  通過這種方式,不但能快速掌握戰詩戰詞的特性,還能鑽研出更加多樣化的手段。

  ……

  嘚嘚嘚嘚……

  一連串的馬蹄聲,遠遠傳來。

  幾個山間的鄉民,看到幾輛裝飾精緻的馬車,從官道上疾馳而來。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馬車的來歷,但從這馬車上的裝飾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馬車裡的人物,肯定是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

  行走在官道上的鄉民們立刻退到了官道兩旁,將道路讓出來讓馬車通過。三輛馬車魚貫而過,掀起陣陣煙塵,很快便遠去,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你們說,這車架里的是什麼人物?」有路上行走的鄉民,好奇地看著馬車的去向,對於馬車裡的人的身份極為好奇。

  「不知道,反正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一定是去琳琅書院的。」另一位路人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篤定無比的說道。

  「那個方向往左拐彎,便是琳琅書院所在。而且這急急忙忙的架勢,除了琳琅書院,恐怕也沒什麼能吸引他們紛紛趕過去了吧?」

  事實就如這人所猜測的那樣,三輛馬車停在了琳琅書院的門前。花費了五六天的時間,花應明終於從家裡趕到了琳琅書院,剛從馬車上下來,他就心有所感,猛地抬頭朝書院上空看了一眼。


  這一看,便看到一股白氣覆蓋了整個書院,柔和的白氣中,凝聚成一股直衝雲霄的精芒。

  這股沖霄精芒,如同天柱挺立,仿佛能夠鎮壓心神,看到這股精芒的一剎那,花應明感覺自身所有雜念,全都消散一空。

  「這是……」花應明看到這一幕,立刻想到了兒子花鏡辭在家書中所提及的東西,「難道說……這便是辭兒所說的文氣嗎?」

  花應明看了一陣後,便手持拜帖,向守在書院門前的門房說道:「煩請通稟顧院長,就說南州花家花應明前來拜訪!」

  那門房接過拜帖一看,就對花應明說道:「原來是花先生,院長吩咐過在下,只要花先生來了,無需通報,請您直接進去便是!」

  一邊說著,門房叫來了一旁的小廝,讓他帶著這位花家家主,前往了書院長居住的『抱節軒』。

  花應明和門房略一拱手施禮,跟著小廝走向了書院深處的抱節軒。

  前往抱節軒的路上,小廝和花應明說道:「花先生,早前幾日就有幾位先生前來我們書院拜訪院長,如今那幾位先生正留在抱節軒,還請先生知曉。」

  聽到早有人前來拜訪,花應明心中一動,忙問道:「你可知道前來拜訪的人,都有誰呢?」

  這小廝沒有隱瞞,將陳家和白家,蘭家到來的消息,都告訴給了他。

  「陳家,白家和蘭家嗎?」花應明聞言,不禁若有所思,「看來,這幾家也是發年了文道的妙處!」

  花應明環顧了一下籠罩書院的這股特殊氣息,心下暗暗有了計較。

  來到抱節軒,小廝敲響了院門,向裡面通傳了花家家主來訪的消息後,便請花應明進去:「先生請進!小的告退了!」

  花應明擺了擺手,跟著門內前來引路的僕從,一起走進了抱節軒。

  進入抱節軒,穿過一片竹林,花應明來到了一處隱藏在竹林深處的竹屋前。

  只見眼前的竹屋翠綠如玉,絲毫不見枯黃之色,仿佛整座竹屋是天然生長而成,構建竹屋的竹子仍然具有活力。

  竹屋門前是一座竹子搭建而成的廣闊平台,平台上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幾張竹椅,竹椅上坐著五個身影。

  花應明仔細分辨,穿深藍色長衫的是陳家的家主,傳白色儒衫的是白家的家主,傳著月白長袍的,衣袍上繡著蘭花的是蘭家的家主。

  認出三人的一瞬間,花應明的心中便有了許多猜測:「沒想到,『文道』竟然把他們三個都給引來了!」

  花應明的到來,吸引了竹台上的五人的視線。

  看到花應明到來,作為主人的書院長連忙起身迎接:「花家主來了!」

  一旁的陳家家主陳炳書笑著接口說道:「這是什麼風,把應明兄給吹來了?」

  花應明登上竹台,笑著對眾人拱手見禮道:「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次接到辭兒的家書,特地為了『文道』而來!」

  花應明的毫不遮掩的行為,反倒讓一旁的白夢軒和蘭若生閃過一絲異色。不過,兩人很快便把這一絲異色掩了下去。

  「既然花老弟是為了文道而來,那便先入座罷!」書院長將所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邀請最後才到來的花應明一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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