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房價 鐵路和保險,皇帝成了瞎子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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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1章 房價 鐵路和保險,皇帝成了瞎子聾子傻子

  西班牙崩盤後,葡萄牙迅速崛起,霸占著亞歐貿易、歐美貿易,尤其在美洲有幾十個金銀礦。

  據朱佑樘所知,皇帝在北美,分封了七王。

  北美是大明的夏地,皇三十一子朱見漠被封為夏王。

  他和夏王不熟,倒是皇二十五子朱見澎,和他光著屁股長大的,他被分封在美洲東海岸,是越王。

  正好和歐洲相對,朱見深和他有書信往來。

  越王給他送來不少消息,葡萄牙的金銀礦,主要在越國境內。

  葡萄牙勢大,越王也得捏著鼻子認,國內開採金銀礦,還得讓葡萄牙摻進一手來。

  所以,打葡萄牙,要和越王聯手,在大西洋上,滅掉葡萄牙的無敵艦隊,他才能偷家。

  還得聯絡卡馬爾聯盟。

  北歐三國肯定願意搶葡萄牙一波。

  只是朱見深在位的時候,和他們關係搞僵了,應該多多許諾一些好處,拉攏維京人。

  上次侵楚戰爭中,英國被維京人蹂躪,這幾年,英國一直在策動卡馬爾三國分裂。

  荷蘭和英國走的特別近,據說他們在破譯大明的蒸汽機技術。

  大明發明出來火車、蒸汽船已經不是秘密了,但這些技術,大明卻不對外公開,甚至藩國都沒有。

  在景泰五十年,皇帝召開藩國聯盟會議,直接告訴各藩國,大明新技術有十年保護期,保護期一過,就允許藩國使用。

  其實,就是用這十年發展新技術,形成技術壟斷,再把舊技術淘汰賣給藩國。

  很多藩國不滿,認為藩國和大明是一體的,大明有的東西,藩國應該共享,專利費照付便是。

  這一點皇帝十分堅決。

  大明新技術有十年保護期,各藩國也可參與技術研發,可以獨立研發,也可以和大明聯合研發。

  唯獨大明不會出售,除非對大明有突出貢獻的藩國,才能予以特殊銷售,至於這條規則如何實行,皇帝沒說過。

  朱見深在位的時候,想和非洲五王聯合,成立一個科研所,研發蒸汽機。

  奈何五王都沒這心思,不肯將錢投入這裡。

  大楚和德國展開過一段時間的技術聯合研發,奈何無法攻關蒸汽機的難題,蒸汽機這東西都出來幾百年了,發展非常緩慢。

  大明也用了三十多年,砸進去幾億銀幣,才造出蒸汽機,形成產業鏈。

  後來不了了之。

  德法倒是牽頭,組建歐羅巴技術同盟,共同攻關蒸汽機。

  奈何歐羅巴每個國家都有一百個心眼子,哪裡能夠共享技術啊,不互相使壞就不錯了。

  朱佑樘請劉大夏來,和劉大夏密議。

  目光轉回國內。

  目前,大明掌握蒸汽機技術的公司,在大明註冊的有112家,註冊在藩國的有4家。

  正在應用於各行各行,前景十分廣闊。

  國內市場蓬勃,暫時還不需要開拓國外市場,所以民間倒是支持皇帝的聖旨。

  問題是,他們敢不支持,皇帝就敢讓他們消失。

  隨著皇帝年齡增大,脾氣愈發古怪。

  就如景泰四十一年發現的電。

  十年來,發展緩慢,皇帝殺了幾個牽頭研發的,並斥資幾千萬,投入電力研發行業。

  皇帝在公開場合露面越來越少,日常政務全部由太子朱見淇,以及沒有封出去的皇子處置。

  重要事務,則在養心殿裡處置。

  「馮孝……」

  白髮蒼蒼的朱祁鈺,自然而然地叫了一聲,卻恍然道:「馮孝不在了?唉,老了,記性越來越差了。」

  景泰五十二年,朱祁鈺今年74歲了。

  太祖皇帝活到了71歲,但太祖皇帝工作量多大?

  朱祁鈺越來越能苟,特別能活。

  長壽秘訣是談妃,談妃今年六十歲了,卻不見特別衰老,她日日給皇帝精心調理藥膳。

  皇帝也自學了醫學,對飲食、情緒都是極為控制的。


  這些年,他主抓大方向,小事由太子拍板,大事才由他過目,內閣輔臣,增加到了13個人。

  一方面是分攤首輔的權力,另一方面也是監督太子。

  都督府、軍機處的兵權,牢牢攥在皇帝手裡。

  太子只是他的工具人。

  只要他動換太子的念頭,太子就能被換掉,因為太子雖然處理國家大事,但他沒有班底,尤其沒有軍中的班底。

  「楚王去世了?」

  朱祁鈺仍然記得當年那個鼻涕娃,渾身心眼子,奪門之變時,他還想給朱祁鎮開門。

  一轉眼,人都死了。

  往事如煙,讓人唏噓。

  「回皇爺,楚王是去年薨逝的,奴婢聽說,是由楚太子繼位,改國號為大楚。」汪直這是挑撥離間了。

  朱祁鈺哼了一聲:「等劉大夏回朝,他就會自稱朕了。改就改吧,分封出去了,就別想太多。」

  「皇爺,歐羅巴只有大明一個封國,難免勢單力孤,奴婢覺得可再封去一個。」

  汪直這是要挾制朱佑樘。

  朱佑樘的野心太大了。

  雖然威脅不到大明。

  但噁心啊,這些年,大明為了楚國,花了多少錢死了多少人?你說改就改?問過大明同意了嗎?

  這種野心暴露,其實就是蠢。

  朱見深對朱佑樘的評價是正確的,看似寬仁,其實狠辣,看似果決,其實受制於內庭。

  「你看上西班牙了?」朱祁鈺不反對太監干政,但反對沒有本事的人亂政。

  汪直自小長在宮裡,在乾清宮伺候三十多年了,眼光見識皆是一流,就是這人貪權,一旦放出去,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傢伙。

  但皇帝不在乎。

  世人誰不貪權,若貪權有罪的話,人都該被殺死,有能力的人貪權就貪權了,沒能力的人上來才是災難呢。

  「瞞不住皇爺,西班牙極致衰落了。」

  汪直認真道:「奴婢的意思是,我大明封一藩王,占據西班牙,最好將對面的丹吉爾也占下來,直布羅陀海峽,完全掌握著。」

  「如此一來,西班牙和義大利遙遙相望,守望相助也可,互相挾制也罷。」

  朱祁鈺也這樣想過。

  但朱佑樘不會同意的,西班牙他想封給自己的兒子。

  可他就沒想過,憑他,能在極致排外的歐羅巴,建立另一個大封國?大楚背後沒有大明,幾次戰爭早就被滅了。

  朱佑樘是不知天高地厚啊,連自己的弟弟們都管不了,還垂涎西班牙。

  想占據西班牙,就得打崩葡萄牙,除了大明,誰有這個本事?

  其實,朱祁鈺沒有使勁往一個大洲封王,而是每個洲五個六個,這是給他們留足地盤,以後封自己的兒子們。

  也是因為大明不可能集中力量,開發一個藩國的地盤。

  讓他們慢慢開發、慢慢懷柔。

  百年之後,正片大洲的地盤,就全都是漢人的了。

  「你覺得誰合適?」

  還沒有封國的皇子,只剩下最小的兩個,皇四十子朱見溽和皇四十一子朱見涯。

  兩個皇子年幼,也沒有什麼特別才能,封國的事也就擱置下來了。

  其實,隨著中樞收到波蘭麵條軍的消息後,朱祁鈺就想占據波蘭這塊地方,分封給老四十和四十一。

  可惜這兩個皇子,才能不顯,去東歐容易被商王吃干抹淨。

  朱見漭同樣野心爆棚,他在穩固商國的同時,估計也在為兒子的封國做打算了。

  波蘭和白俄羅斯肯定是他的自留地。

  但波羅的海領土面積那麼大,商王是吃不下的。

  商王兒子少,孫子多。

  還有旁邊的大隋、大魏、大伊等國家,兒子都不少,估計都想尋機分封到這邊去。

  「奴婢不敢置喙皇子,但宮中兩位皇子,都適合分封去西歐。」汪直討個巧。

  西班牙。

  同樣是塊爛地,無非霸著直布羅陀海峽而已,若沒了海峽,早就崩潰了。


  關鍵是,占據海峽就是眾矢之的,去繼藩的皇子,要會長袖善舞,左右逢源,才能活得好。

  性格強硬,也討不到便宜,西班牙沒有王霸之基,就得做一個苟王,左右逢源,才行。

  可養在深宮裡的皇子,不出去欺負人就不錯了,看看非洲五王,個頂個的蠢。

  不幫著大楚,反而就一心貪圖享受,這種蠢貨,也就他朱祁鈺活著的時候還行,等他朱祁鈺死了,看看朱佑樘吞不吞併他們就完了。

  老四十和老四十一,同樣不聰明。

  此事他要和項忠商議一番,歐洲必須再有一個藩國,遏制楚國野心。

  隨著蒸汽機研發成功,國內發生巨大變化。

  世界第一條鐵路,京津鐵路,於景泰四十九年,正式開通,如今運營三年了,事故率並不高。

  這麼短的一條鐵路,耗時三年,而兩京鐵路,僅用一年就修建成功了。

  因為第一條路,摸著石頭過河,沒有經驗,什麼問題都有,一點點解決,工程師稀缺、鐵路工稀缺,什麼都缺,所以很慢。

  但第一條鐵路成功後,越修越快,熟練工也越來越多。

  六年來,主幹線十四條鐵路,已經修出了框架,當前大明最長的鐵路,是京哈鐵路,從北京到哈爾濱。

  如今最重要的鐵路,一條是京滬鐵路,是南京到上海的鐵路,另一條是甘西鐵路,連結甘肅和西域。

  鐵路絕對是吞金獸,一寸一黃金。

  為何說鐵路代表著工業國家的水平,代表著綜合國力,因為修鐵路,會帶動整個機械產業鏈。

  大量技術,會在修鐵路過程中成熟、發展、催生出新技術。

  饒是無比富饒的大明,在修鐵路問題上,多少有些支撐不住,太耗錢了。

  蒸汽機還應用於船舶、工廠、軍工、化學、採礦都有涉及,各行各業都在革新。

  值得一提的是,隨著蒸汽機在大明發展,房價進一步飆升。

  特大城市的房價,像北京,地段好的居民樓,已經達到了3000塊一尺,寸土寸金。

  為了維持房價,在景泰五十年時,中樞下旨,古宅用於人文保護,不許買賣出售,主要用於參觀。

  持有大批園子的大水喉直接罵娘。

  持有大宅子的人,也在罵娘。

  本來住樓的還嚮往一所大宅子呢,瞬間笑出了豬叫,覺得樓房也不錯嘛,除了沒有土地產權、建築問題多、不隔音、物業亂收費等等問題外,也不錯的。

  這道政策,導致樓房價格大漲。

  而旅遊,也是房地產帶起來的行業,因為百姓兜里有錢,想投資買房啊,那就得出門走走,考察考察哪裡有價值吧。

  尤其是鐵路發展,交通愈發便利。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已經成為潮流。

  其實,現代人看到的一切,背後都是營銷手段,什麼說走就走的旅行,什麼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都是營銷。

  只要有利益,就會有團隊操縱,開始營銷,最經典的營銷案例,就是鑽石、牛油果。

  老百姓看到的,都是人家想讓你們看到的,和什麼年代沒有關係,火了只是代表適應這個年代罷了。

  大明社會發展起來了,做營銷的很多。

  一個個品牌的背後,都是營銷手段,百姓看到的一切,都是營銷出來的。

  大眾沒有審美,是營銷團隊賦予的大眾審美。

  時代是循環的,人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只是被戰爭毀掉了一個又一個文明,導致人都忘記了過去。

  旅遊業發達,那就得搞建設啊。

  旅遊資源,都是真金白銀的投入,才好看,那種天然景觀,也得經過改造,不然千篇一律怎麼看?

  投入了真金白銀,就得想方設法的吸引遊客來,成為地方旅遊局頭疼的問題。

  而第一次旅遊新鮮,越往後閾值越高。

  景區都是一錘子買賣,所以各種宰客,頻出不窮。

  前面的人吃肉,後面的人喝湯,隨著旅遊業越來越發達,火的地方人滿為患,不火的地方湯都喝不到。

  可錢投了,收不回成本是有罪的。


  就有天才想到用浪漫做文章。

  尤其隨著中樞不停放寬對女子的限制,大批女子走出家門,和男子享受一樣的社會權利。

  浪漫,這個詞就是為女子創造出來的。

  也是為了掏空她們口袋賦予的詞彙特殊含義。

  最終市場證明了,製造浪漫,遠比什麼人文、自然景觀,什麼歷史意義強太多了。

  一句浪漫,人流就能把一個城市踩爆。

  大明沒有公務員鐵飯碗一說,也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任何人都靠政績說話,能者上庸者下,從景泰八年開始,一直都是這樣。

  千萬別低估一顆想當官的心。

  旅遊局官員天天整活,報紙上層出不窮的好東西,勾得人心痒痒。

  浪漫被旅遊開發出來後。

  整個大明都發現了,女人的錢最好賺。

  看看做女裝的,盆滿缽滿,做男裝的,一屁股債。

  賣首飾的,天天數錢,做皮帶生意的,天天流淚。

  搞多少人文景觀,多少詩人寫了多少詩文,那種自然噱頭更吸引不到人了,女人就喜歡什麼浪漫啊,什麼愛情啊,讀豪放派一萬首詩,也不如婉約派一首歌頌愛情的詩歌。

  尤其是新一代女孩子長大之後,這種風氣愈演愈烈。

  再加上受新文化運動影響,她們從小就接受了男女平等的教育,獨立、平等是她們提出來的新口號。

  她們擁有自己的家庭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對待愛情的觀念,更加開放,自然而然的,花錢也更加開明。

  以前的人是能省則省,現在的人,是花明天的錢。

  風氣浮躁,人才會花錢,反而越現實越摳兒。

  這是大明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是最開放、最自由的時代,也是沉迷在夢中的時代。

  萬幸。

  在房地產有崩盤預兆的時候,鐵路被發展起來了,龐大的鐵路網成功吸納了來自房地產的資金。

  因為鐵路,讓民間百姓對房地產更加有信心,反向刺激房地產發展。

  原因是大明在變好。

  以前以為,盛極而衰,大明發展到這一步,已經是最好的了,從古至今,沒有過這樣的盛世。

  開元盛世,繁盛不比今天差,轉眼間血崩了。

  可鐵路的開通,讓所有人發現,現在才是盛世的起點,因為鐵路改變太多東西了。

  直接改變了戰爭方式。

  大明行軍打仗,最難的是後勤,解決後勤問題,大明就是無敵的。

  火車的運力,足以支撐大明去任何地方打仗,哪怕現在爆發了安史之亂,大明也能依靠火車,快速平叛。

  而蒸汽機,又改變各行各業。

  革新行業,是巨大的機遇,足以讓所有人低下頭,將目光放在蒸汽機的應用上,專心做技術研究,而不是造反上。

  沒人天生是反賊,要是有一個穩定的工作,一項穩定的收入,造反這種事,幾乎沒多少人願意參加。

  再加上大明沒有外敵,北方的遊牧民族,如今都歸化了,全都加入搞錢大軍里了,誰苦哈哈遊牧啊,開廠子賺錢不香嗎?

  最重要的是,大明財政有錢,景泰五十一年,大明財政收入27億,國企總收入突破了100億。

  沒看錯,比之前翻了幾倍。

  因為通脹。

  大明目前總資產達到了2000億。

  墨西哥銀子實在太多了,銀子在墨西哥,就是石頭。

  外界還不知道的是,大明壓幣廠,有存銀500億,尚且沒有投入市場。

  金幣也不少,民間總金幣達到了50億。

  所以說,民間資產高度膨脹,房價跟著漲是正常的,當然了,物價也是跟著漲的。

  現在民間一個普通工人,工資1500塊左右。

  所以,這幾年有大批大批工人,被藩國高薪挖走,全家移民藩國。

  主動移民越來越多。

  人挪死樹挪活嘛,隨著長達四十年的大移民,民間百姓都看開了,去藩國也沒有不好,都是一樣的活。


  藩國和大明,除了距離上有區別外,其他的沒有任何區別。

  移過去的人都寫信回來了,說那邊多麼好,也有人回來探親的,多邊交流導致大家對藩國不再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了。

  現在還流行互通有無。

  再看看藩國能賺多少錢?

  尤其美洲發現後,美洲遍地是白銀,可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

  每年都有大量百姓主動移民去美洲。

  預計從美洲發現後,移民過去的人超過了一個億,這幾年移民過去的人越來越多。

  其次是澳大利亞,建設二十來年了,都是風景如畫,很能賺錢的好地方。

  每個藩國都有自己的藩國法律。

  像那些天生壞種,早就移走了。

  真沒人敢在大明犯罪。

  比如說,大明刑罰上說,拐賣兒童、婦女者,九族蠆盆,不許掩埋,直接焚燒後揚進大海。

  犯小罪,比如不許女童上學,父母黥面,在臉上刻字。

  大明的刑罰千奇百怪,可謂是對人性毀滅性打擊。

  像捕魚兒海、突厥、韃靼幾個邊疆省,就會看到各種黥面的人,臉上刻的字千奇百怪。

  反正犯了什麼罪,一眼就能看明白,都寫臉上呢。

  黥面後直接流放邊疆。

  現在流放地都是特別冷的地方,冬天零下50度,極端天氣時零下50度,能活著都難。

  冤假錯案肯定有,一旦被翻出來,所有審理人員黥面流放。

  所以呀,翻案特別難,幾乎不可能的。

  壞人都想著主動移民,去藩國壞去,藩國缺人,什麼人都要,在大明犯罪成本太高了。

  中樞是鼓勵主動移民的,對主動移民的人,送一筆移民金,以及移民套裝。

  景泰四十七年,大理寺發現有個團伙,專門騙取中樞移民金,被發現後,他們逃之夭夭。

  大理寺費了老鼻子勁兒,把他們都緝拿歸案,然後全國遊街,一邊遊街一邊凌遲,震懾全國人,不許想著占朝廷的便宜。

  藩國缺人,大明人滿為患,人口已經達到恐怖的30億人了。

  幸好,大明有幾大塊糧倉,西域糧倉、東北糧倉、孟加拉糧倉、暹羅糧倉、婆羅洲糧倉、湖廣糧倉等等幾大塊,吃飯倒是沒問題。

  主要得益於化肥和農藥的推廣。

  在這一塊,大明遙遙領先。

  但技術卻是嚴格壟斷的,藩國也得從大明購買化肥和農藥,甚至還得購買種子。

  大明培育出來的種子,特別高產。

  每年技術都在革新。

  在種地這方面,大明誰也不服。

  藩國的明人種地技術也牛叉,大明專利局裡面,很多農業技術,都是藩國註冊的。

  值得一提的是。

  景泰五十年,大明推出養老金制度,提出老有所依,老有所養。

  自己年輕時候從工資里扣除一部分,公司則給補貼相對應的部分,朝廷補貼小部分,國家成立社保局,建立社保帳戶,等到退休後,靠養老金生活。

  中樞下旨的時候,民間聲音寥寥。

  誰願意相信中樞啊,那幫貪官污吏,我們把錢交給你,肯定被貪了。

  工廠主跟更不願意啊,教育得我拿錢,農業補貼得我掏錢,現在還交什麼養老保險,瘋了吧?

  但是,中樞下旨,民間強制執行,覆蓋全民。

  內閣首輔朱英帶頭交的。

  朝臣陸陸續續都跟進了。

  當時皇帝提出來時,朱英都不好意思聽,皇帝這是朝民間要錢啊,到時候給不給,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

  果然,皇帝就說,社保帳戶的錢,用作統一投資,主要投資鐵路、公路等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番話冠冕堂皇。

  其實就是皇帝嫌棄鐵路建得慢,中樞也不能把錢都掏出來,砸進鐵路里,也不想讓民間占股更多。

  金錢缺口太大,中樞議論很久,也沒個章程。


  最後皇帝想出這麼一個法子,讓百姓交養老保險。

  至於民間愛怎麼罵怎麼罵去,反正朕沒幾年活頭了,史書只會記載修了多少鐵路,開創創新性政策,誰管民間罵不罵的。

  朱祁鈺看得開。

  他就想看到今天的繁榮,他就想看到景泰盛世,後世崩不崩,關他屁事。

  民間沸反盈天。

  工廠主堅決反對交這個錢,讓職工交可以,憑什麼我來補?應該政府全補,你們收工廠的稅,收產品的稅,還收工人的稅。

  收了這麼多稅,你們幹什麼了?

  不就是養幾個老爺,騎在老百姓頭上得吃得喝嘛!

  你們是皇帝是大臣,伱們的兒子還是貴族,世代公卿,我們呢?辛辛苦苦賺點錢,全都交稅了!

  可,反對無效。

  工人們也跟著鬧。

  當工人,本就朝不保夕,還得繳納個人所得稅,憑什麼啊?

  行,你們有軍隊,我們認,繳了!

  商品稅,我們怕,繳了,認。

  鬼才信你的什麼保險,到時候你能把我們交上去的錢還給我們?糊弄鬼呢吧!

  這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貴族!

  信他們的話,不如吃幾口屎冷靜冷靜。

  行,養老保險我們也忍了,生育保險是什麼鬼?我們大男人也生育嗎?生你大爺!

  這年頭生育是找穩婆,沒人去什麼醫院,那就是個吸血的地方,一包藥他敢賣一百,還不好使,治死人也不犯罪,簡直是殺人魔窟。

  繳納年工資額的千分之一,失業後,去社保局領取三個月補助。

  這叫補助嗎?

  我們交的自己存起來,失業了不會拿出來花啊?我們是沒手啊,還是沒腦子啊!

  該買不起房子的不照樣買不起嘛!

  工人們罷工了。

  但有什麼用?

  皇帝缺錢了,他想在死前看到鐵路建設成功,至於百姓怎麼想的,他不管。

  景泰五十年六月,邊軍主動繳納三險一金。

  隨之,一些民間大財團,。

  至於罷工停產的,很快就沒聲音了,都乖乖的交了。

  不交的,可能消失了吧……

  皇帝對收稅很有經驗。

  景泰五十二年初,財部提出收資產稅,對民間資產進行核算,高於一定限額的,征資產稅。

  而資產稅,用作地方發展,不收歸中樞。

  因為收不上來。

  一旦收到中樞來,民間資本一定造反。

  而用在地方發展上,地方官員肯定玩了命的去收,收上來用作本省市建設。

  然後,各省市憑藉這些資本,成立鐵路公司,投入到鐵路建設中來。

  「醫療體系為什麼還建不起來?老百姓看病就醫是大事,是關乎民生的大事,必須要快速建起來!」

  景泰五十二年春天,朱祁鈺在養心殿裡發飆。

  然後,各地醫院,如雨後春筍般崛起。

  但這些醫院都是私立的。

  公立醫院根本沒用,猴子進去都能當醫生。

  千萬別覺得是笑話,大明太醫院,御醫連字都不會寫的有很多,他們給皇帝看病啊,連字都不會寫。

  景泰八年,太醫院改革,清除了多少這樣的渣子。

  所以,醫院絕不能放在中樞手裡,關鍵這東西時時刻刻有糾紛,是個大雷,中樞當了裁判,就別看重這點小錢了,吃相不能太難看。

  醫院剛建起來,中樞又增加兩項保險,醫療保險和工傷保險。

  變成了五險一金。

  並下旨,保險必須覆蓋全民,全民必須享受保險。

  至於農村,皇帝想出了讓農民主動去社保局繳納保險,補貼的部分,由朝廷貼錢補。

  看似是百姓占了便宜,卻沒算銀行利息,算上利息,穩賠。

  規定的享受保險年齡是55歲,男女平等,都是55歲。


  按照繳納的年限來算,15年回本。

  可大明活到70歲以上的人,是少數人。

  雖然現在生活越來越好,人均壽命達到了57歲,這個數字,距離70歲還很遠呢。

  等以後延到60歲,更別想回本了。

  關鍵是中樞特別中樞孩子的教育問題,孩子的成長問題,對於養老問題,卻避而不談。

  仿佛是讓年輕人快速創造效益,創造完了,沒用了就立刻去死。

  在中樞眼裡,天下百姓就是轉圈拉磨的驢。

  中樞貼心的提出,為保證百姓老年生活、身體健康,一切都是為百姓著想,所以提出了千古以來最完善的養老制度,這是歷史性的突破。

  民間筆桿子也在吹噓皇帝仁慈,將天下百姓視為兒女。

  一時之間,吹捧之聲遍地都是。

  朱祁鈺雖然不太聽,但很滿意民間的態度。

  「大明又往前邁出歷史性的一步啊。」

  朱祁鈺得意洋洋:「讓百姓老有所依,病有所治,這都是朕的功業啊。」

  反正筆桿子在他手上,他想怎麼吹就怎麼吹唄。

  那些敢抹黑景泰帝的,統統殺掉。

  朱祁鈺現在聽不得破話。

  朝中老臣跟他說話,都是戰戰兢兢的,這老皇帝越老越古怪。

  「這筆錢也不能放在銀行躺著,成立一個基金管理公司,妥善管理這筆錢,必須投入到穩賺不賠的買賣里。」

  「不能把老百姓的錢給虧沒了。」

  「任何人不許挪用,任何情況不許挪用。」

  朱祁鈺還算有點良心:「幾十個億啊,未來會有幾百億,上千億,掌握在中樞手裡。」

  有了這筆錢,大明不說傳承千年,五百年國祚肯定穩了。

  朝臣表示無奈,哪來的穩賺不賠的買賣呀?

  再說了,錢放在中樞,保准明天就被吃干抹淨,朝中官員現在貪污成風。

  皇帝根本不知道,沒人敢跟皇帝說,擔心皇帝一口氣沒上來,氣死了。

  太子是知道的,他擔心自己把他爹氣死,太子之位沒了。

  所以,朱祁鈺挖空心思給中樞搞錢,中樞卻把他當成個傻瓜糊弄,朱祁鈺沾沾自喜的時候,朝臣眼神都很怪異。

  主要是皇帝對權柄抓得越來越鬆了。

  不然沒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的。

  民間罵得對。

  中樞官員是壟斷型的,世代公卿,隔絕了下面上升途徑,這就造成了上下不通,早晚會出事的。

  然而,這種壟斷,恰恰是皇帝一手促成的。

  他為了給兒子們打造班底,就讓兒子們和重臣通婚,大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壟斷。

  恐怕皇帝都無力敲碎這種壟斷了。

  因為這些家族的勢力,深入藩國,一旦大明對他們下手,他們就會鼓譟藩國造反。

  一旦藩國全反了,景泰帝就是歷史罪人了。

  他為了藩國,砸進去幾十億,大明還不停給藩國供血,如果藩國造反,豈不說明景泰帝做錯了?

  所以,這一層窗戶紙沒人敢捅破。

  如今躍居中樞的人,不再是和景泰帝並肩作戰那些人了,都是躺在功勞簿上的紈絝。

  縱然有劉健、李東陽、謝遷等能臣,但他們難道不想做世代公卿嗎?他們會親手毀掉對臣子最好的時代嗎?

  誰都知道皇帝是什麼人。

  一旦皇帝掀桌子,他可是誰都敢殺的!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皇帝死,皇帝死了,太子登基,所有人就安全了。

  誰都看出來了,太子就是一個廢廢,他登基,最多是哄堂大笑而已,遠遠做不到皇帝那樣陰狠。

  他秉政這些年,大明貪污成風,他根本無力制止,這就看出來,太子朱見淇就是個廢物。

  等他登基後,是掌握不住皇權的。

  再說了,皇帝今年74了,在歷朝歷代的皇帝中,也是高壽的。


  沒準明天就沒了。

  捅破這層窗戶紙,萬一皇帝駕崩,沒人給撐腰,捅破窗戶紙的人可就倒霉了。

  「朕怎麼覺得,看不懂群臣了。」

  在養心殿裡,朱祁鈺喃喃自語:「是朕的耳目失靈了嗎?」

  噗通!

  汪直嚇得跪在地上,養心殿上下都匍匐在地,大氣兒不敢喘。

  皇帝是老了,不是死了。

  他想殺人,誰也擋不住他。

  因為他掌兵權,有絕對的皇權。

  「汪直,你說呢?」朱祁鈺掙開渾濁的老眼,眸中凶光一閃即逝。

  他忽然想到了皇帝的新裝這則童話。

  今天他那麼高興,朝臣只是恭維吹捧他,這讓他敏銳察覺到不對勁。

  他可以裝傻,但討厭被人欺騙。

  「奴婢不知。」汪直額頭上都是冷汗。

  他也知道的。

  朝野上下都知道的,就皇帝一個人不知道。

  「你出這麼多汗幹什麼?」

  朱祁鈺嗤笑:「去把錦衣衛指揮使的人頭拿來,朕要看。」

  汪直嚇得一哆嗦:「皇爺。」

  「去!」

  朱祁鈺喃喃自語:「看來朕是老眼昏花了,人都看不准了。」

  等朱見淇收到口諭,走進養心殿時,嚇了一跳,他爹坐在御座上,面前擺著一顆人頭,他正在盯著那顆人頭看。

  「兒臣朱見淇,祝聖上萬安。」朱見淇老老實實跪著。

  朱祁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腦袋。

  「認識嗎?」朱祁鈺問。

  「認、認識,是、是錦衣衛指揮使。」朱見淇有些恐懼,他從來沒見過他爹這樣,他倒是聽他娘說過,他爹以前多麼狠辣。

  這次倒是真的見識到了。

  他可不敢盯著一顆死人腦袋看,可皇帝看得那麼認真,萬一這死人睜開眼睛……朱見淇打個哆嗦,不敢想了。

  「你覺得他怎麼樣?」朱祁鈺問。

  「盡職盡忠。」

  朱祁鈺抬起眼皮子看向他:「是對你呀,還是對朕呀?」

  「兒臣絕對不敢對皇位有一絲一毫的覬覦,兒臣不敢啊!」朱見淇萬分驚恐。

  他今年44歲了,要說對皇位一丁點想法沒有,那是騙人的。

  可他不敢在東宮裡扎小人,詛咒他爹早死。

  巫蠱之禍不是鬧著玩的。

  「那你怎麼知道他盡職盡忠呢?」朱祁鈺問。

  朱見淇很無奈,這不您問的嘛,我能怎麼回答?

  「太子,你有事瞞著朕?」朱祁鈺語氣陰沉。

  瞞著您的事太多了,您問哪一件?

  朱見淇不敢皮,使勁磕頭:「兒臣不敢有事瞞著陛下。」

  「朕看你這太子是當夠了。」

  猛地,朱見淇渾身一僵,萬分驚恐,使勁以頭點地,一個字不敢說出來。

  恐懼,無邊的恐懼。

  他爹只要活著,就能換太子。

  關鍵是他的其他兒子太優秀了,老四朱見漭,在東歐打下那麼大一片疆土,老二十朱見濬,占據鹹海和裏海之間,老三十一朱見漠在美洲風生水起。

  大洋洲五王,做的都不錯。

  皇帝這些兒子中,特別差沒有,太子朱見淇屬於中等偏上的,比他優秀的起碼有十個。

  一旦皇帝動了易儲的心思,藩王回國繼位,不是沒可能。

  關鍵他爹狠啊。

  若學太祖皇帝炮製大案,照樣可以讓藩王承嗣帝位。

  朱見淇想到這裡,就愈發恐懼。

  他當了快四十年太子了,馬上就要接班了,被換了?他多憋屈呀。

  若是他爹忽然暴斃在養心殿……

  他不敢想了。

  連想都不敢想,這養心殿上下,都在皇帝掌握之中。


  而且,他是有班底,但沒有軍權班底,所有掌軍權的人,都是皇帝的心腹,別看項忠和他嘻嘻哈哈的。

  但項忠從骨子裡瞧不起他,當年就是這樣的。

  還有那個老而成精的李秉、王恕,這幾個能征善戰的,是堅決站在皇帝這邊的。

  更可怕的是,掌京營的是楊信,掌九門提督府的是郭登。

  楊信不說。

  郭登和他關係絕對不好,當年他常德姑姑活著的時候,就和他娘不對付,這些年,郭登從不私下見他,跟他毫無往來。

  一旦皇帝出事,九門提督府他就管不住。

  還有,禁衛,如今掌禁衛的勛貴,都是皇帝一手調教出來的心腹,不可能倒向他的。

  更可怕的是,外藩。

  大明有三十多個外藩,個個兵強馬壯,一旦知道皇帝暴斃,會不會回京搶奪皇位?

  邊軍也完全掌握在皇帝手裡,像王越、李瑾、李震、陳韶等等人,都是皇帝的鐵桿心腹。

  這些人是絕對不會倒向他朱見淇的。

  他朱見淇唯一有的,是仁愛美名,一旦扯上弒父的惡名,恐怕支持他的文臣,會立刻離他而去,哪怕最支持他的李東陽,也會立刻反他。

  朱見淇忽然發現,自己看似什麼都有,其實什麼都沒有。

  皇帝只要一句話,就能剝奪他的一切。

  「父皇,兒子不知道您為什麼生氣,兒子知錯了!」朱見淇發動傳統技能,哭,兒子跟爹哭,不丟人。

  朱見淇一邊哭一邊磕頭:「兒子哪裡不讓您滿意,您就跟兒子說,兒子改!」

  「爹呀,娘去世這麼多年了,弟弟們都去繼藩了,您膝下只有兒子和兩個弟弟伺候您,兒子不孝,讓您生氣了,求您懲罰兒子吧!」

  朱見淇很清楚,想保住太子之位,就得保住仁愛的美名。

  這才是他最大的底牌。

  一旦這張底牌丟了,他什麼都不是。

  只要皇帝事出無因,就廢不了他的太子之位。

  想通此節後,他就開始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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