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三年之功,改立太子,攻打東察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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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0章 三年之功,改立太子,攻打東察合台汗國

  「綿延萬里的黃河,於景泰十八年底全線竣工,徹底完成了大改道,工程耗時九年,總投入8000萬。«-(¯`v´¯)-« ➅9𝐬Ⓗ𝔲𝓍.cⓄ𝐌 »-(¯`v´¯)-»」

  「根治後的黃河,不但沿線減少了水患泛濫成災的可能,還引出來幾條江河,灌溉大面積耕地。」

  「黃河改道後,兩淮不再泛濫成災,兩淮又成為魚米之鄉。」

  「江蘇本就巨富,毗鄰大海,又是鹽稅重地,如今又灌溉出萬里良田,說是天下第一富,也不為過。」

  「江南富庶再上一層樓。」

  「全國上下,除雲南、新益州、黑龍江之外,所有省份全都修通了瀝青馳道。」

  「戰馬、馬車通過瀝青馳道運兵、運糧,速度提升一倍有餘。」

  「尤其是修通了通往朝鮮、吉林、貴州、交趾的馳道,邊陲省份,已經和內地連接上了。」

  「今年年底,就能修通到新益州的馳道。」

  「歷經三年旱災之後。」

  「大明連續三年豐收,中樞持續第十一年蠲免稅賦,百姓家中餘糧充足,米價維持在每斤5分錢,穩定不動。」

  「尤其是吉林,吉林開墾出廣袤的耕地,景泰十八年的糧食收成,就超過了河北、河南兩省的總和,出產的大豆油,供應整個京師食用。」

  「而這,還在吉林沒有完全開墾出來的情況下,若再移民過去二百萬人,糧食能再翻一倍。」

  「黑龍江才開墾海岸沿線而已,若把黑龍江也開墾出來,再把北方兩個新省也都開墾出來,東北巨大的糧倉,起碼能養活三億人。」

  朱祁鈺神情振奮:「三年來,大明沒有戰事,但軍器局、兵仗局一直在革新、生產,倉庫里堆積了大量物資。」

  「大明常備軍,高達三百萬!」

  「景泰十八年,朝廷財政收入達到8400萬,國庫存額突破兩億。」

  「銀行收納民間儲蓄,達到了12億!」

  「可以說天下民豐國強,難道還不足以開戰嗎?」

  朱祁鈺等不及了。

  被皇帝打斷脊樑的江南,如今已經恢復盛況,三省加一京,牢牢占據大明的三甲之位。

  廣東、江西、湖北緊隨其後,龐大四川拆分之後,重慶成為新朝新貴,四川雖好,奈何面積狹小,無法擴張就無法壯大,被重慶狠壓一頭。

  以前需要吸血中樞的省份,湖南、廣西、熱河、甘肅、吉林、朝鮮、交趾,經過多年發展,不止不吸血了,反而向中樞輸血。

  寧夏已經建設完畢,和黑龍江、新益州、貴州省份一樣,還須中樞幫扶。

  雲南漢化速度也很喜人,漢化地區也已經鋪設了瀝青路。

  景泰十七年,已經有第一位官員,入烏斯贜擔任流官了,懷柔還需要時間,撤宣慰司設省恐怕也需要時間。

  像陝西、山西、山東、河南、河北這些北方省份,糧食自給自足外,已經能供應中樞糧食了。

  最關鍵的是,於景泰十八年中,中樞下旨,宣告廢棄運河,全部改用海運。

  中樞不用負擔運河龐大開支,還能改運河為耕田,兩淮自然更富了。

  而這海運,是有兩條路了,一條是從東北運糧,一條是從江南運糧。

  在黃河徹底根治後,過幾年中樞已經用不著海運糧食了,本地糧食就能吃得飽肚子了。

  最可怕的是,北直隸的人口,突破了三百萬,還沒有亂。

  百姓日子好過,人口激增,這還在不停移民的情況下呢,不算新六省,內地省份人口已經超過了2.1億。

  吃飽肚子,就會多生孩子。

  環境治理方面,大明也取得了創造性成就。

  景泰十八年,京師沒有一場沙塵暴。

  已經光禿禿的北方,再次蔥蔥綠綠起來,北方所有省份,遍地是綠色。尤其是沙漠地帶,種植了大量防護林,控制沙漠擴張。

  可以說,整個大明,已經一片綠色了。

  倒是西北,隨著人口增加,向中樞供血能力越來越弱。

  這一點朱祁鈺倒是不在乎,西北被開發了兩千年,生態環境脆弱,維持現狀就好了。


  等打敗了東察合台汗國,就實行西北地區十年種樹免農稅政策,讓西北徹底休養生息。

  治理西北,首先是需要水,西北嚴重缺水,也許能通過多種樹好起來吧。

  人文治理,也是景泰朝的重中之重。

  治安問題,是各省府官吏考核的重點問題,不說人人講禮貌,恢復周禮,但小偷小摸決不允許,抓到就移民,犯罪率是考核地方吏員的重點一項。

  這也是主要移民來源,天下行法律,只要犯法的,輕則批評教育,重則移民,甚至死刑。

  各地監牢,也是擺設,都是湊足了人,直接運走。

  這些罪人,沒有逃跑的,因為法律明確規定,犯罪後逃跑罪加一等,罪人剝皮,家屬移民。

  所以,被抓的沒人逃,反正也不會死,去了新地分房分地分媳婦,有啥不好的?

  移民法詳細規定了,什麼情況的移民,分多少土地,分幾個媳婦。

  景泰十六年,就改革了地方吏治,建立警局、街道、鄉幹部等現代治理地方的方式,構建基層架構,讓地方完全聽命於中樞,革除地方鄉老掌握基層權柄的情況。

  皇帝重文重武,鄉間社學不停增大規模,各種學宮層出不窮,無數學說,在大明爆炸式發展。

  西方幾十國思想,在大明泛濫。

  卻動搖不了儒家思想,甚至他們的書籍有被衝垮的風險,幸好皇帝下場拉偏架,讓民間思想吸入新學。

  不然西學在大明會泯然眾人矣。

  到了景泰十九年了,還是沒一個西夷官員,哪怕有西夷已經精通漢話了,還是沒辦法當官的。

  民間思想大爆發,在這個極致自由的年代,催生出無數學說,無數學派,思想碰撞出新的火花,也碰撞出了新的時代。

  在景泰十六年,大明第一座太學,建立起來,由十幾個學宮組建而成,是紫金太學。

  太學,就是大學,因為沒有小初高,有的是蒙學、社學、學宮,國子監、講武堂等,就用古名字,太學。

  第一座太學建立起來後,太學之風颳遍全國,以省名掛牌的太學,全都辦起來。

  截止到景泰十九年年初,得到中樞認可的太學,總共47家。

  武學也辦得如火如荼,遴選出一批批優秀軍官。

  識字率年年提高。

  朝廷鼓勵發明創造,內帑每年出資五百萬,對發明創造進行投資、支持。

  大明一切在正確的軌道上狂奔。

  但真正給朱祁鈺底氣的是,景泰十七年,有人設計出了蒸汽機草圖,他斥資投入,開始鑽研發展,如今已經初具成效。

  「陛下呀,說好的十年呀。」胡濙看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盛世的誕生。

  兩億人的盛世啊,自古未有。

  胡濙真的害怕,輕輕一捅,就把這盛世給捅破了。

  興奮、激動、成就感確實都有,但更多的是恐懼,人太多了,雖然有吉林、交趾這兩個大糧倉,但真的能養這麼多人嗎?萬一碰上災年,這麼多人就是大炸彈。

  他認為,應該先把吉林人口增多,把黑龍江開墾出來,把新益州、新荊州、新揚州全都開墾出來,到時候再打仗。

  「朕都有白髮了呀,朕有幾個十年啊?」朱祁鈺又來了。

  胡濙翻個白眼:「陛下呀,等新六省徹底開發出來,屆時大明兵精糧足,繼續開拓也沒有問題的。」

  「哼,等開發?李賢把新六省視為包袱,想讓朕的兒子去繼藩,估計等開發出來,他就會提,朕不是白忙乎了嗎?」

  朱祁鈺冷哼:「朕還要繼續向南開拓呢,那些小國,憑什麼占據膏腴之地啊?」

  「若按照您的速度,朕這輩子都開拓不完。」

  「等朕沒了,朕的兒子能肩負起這個重擔嗎?」

  改立太子,已經在籌備了。

  朱見深於景泰十六年完成大婚,已經有三個孩子了,再不換太子,可就難以壓制了。

  「老太傅,朕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朱祁鈺道:「您知道朕在怕什麼嗎?」

  胡濙微微一愣。

  「朕擔心于謙的身體啊。」


  「您知道,朕的野心多麼大,可光有野心,也得有抗擊打能力呀。」

  「朕吞個柬埔寨,就引起百萬東南聯軍。」

  「這場戰爭看似平定容易。」

  「但都沒想過嗎?那是因為于謙啊!」

  「老太傅。」

  「換個人您看看,誰能統帥幾十萬大軍啊?誰能打贏百萬級別的戰爭?」

  「大明沒有帥才了!」

  「朕繼續占領新土,還會引發多國聯軍的,國戰不是要打一次,而是要打很多次的!」

  「到時候誰能為大明統兵啊?您今年九十了呀,于謙也七十歲了!」

  「你們都不年輕了呀,朕也不年輕了。」

  「朕等得,他等不了呀!」

  朱祁鈺苦笑:「人活七十古來稀啊,朕真怕他在南方死了,這幾年朕恨不得給他派一萬個太醫過去。」

  「沒有他,誰還能做幾十萬大軍的統帥啊?」

  胡濙也想過這個問題,他認為有王越、范廣、方瑛、項忠、韓雍、梁珤、楊信、李震、李瑾等人,或許也可為帥。

  朱祁鈺搖搖頭:「當不了的,景泰十五年,朕給王越寫信的時候說過了,他自認遠不如于謙。」

  「方瑛呢?如今徹底墮落了,他打不了硬仗了。」

  「您看范廣酷似于謙,其實是酷似而已。」

  「梁珤做事剛猛,目光短淺,怎麼做帥才?」

  「項忠、韓雍雖好,但他們沒有統帥過幾十萬大軍的經歷,范廣、楊信、李震、李瑾、歐信、郭登六人為頂級名將可以,卻統帥不了幾十萬大軍的,不是朕低估他們,帥才是天生的,不是練出來的。」

  朱祁鈺走下御座,蹲在胡濙身邊,抓著他的手:「大明只有一個于謙,下一個于謙,不知道要等多久啊!」

  「朕今年四十了呀!」

  「能等到下一個于謙嗎?」

  「老太傅,您是了解朕的呀,朕為何非要打通西域要道?若沒有巨大的利益,朕不會那麼看重這塊地方的。」

  「西域幾十國,大明要占據,必然要打國戰的,這場國戰,關乎著大明的未來。」

  「只有于謙才能打這種國戰啊,等于謙故去之後,王越、范廣、項忠、韓雍,能繼承他的事業,帶領大明打贏一場國戰嗎?」

  朱祁鈺很擔心。

  不是不相信王越等人的能力,他都在信中問過,還想讓他們去和于謙學習,但都說,帥是天生的,學不會的。

  「陛下,可以大明現在的情況,不能打一場國戰了。」

  「東南夷很弱,所以沒有傷到大明的元氣。」

  「東察合台汗國可不一樣啊,往西走,諸國也不弱的,真打一場國戰,大明最少需要十年才能恢復生機。」

  「可這十年,也是大明發展的黃金十年啊。」

  胡濙也拉著皇帝的手,誠懇道:「不是老臣不想開疆拓土,而是代價太大了。」

  「若無東南聯軍,大明不至於陷入這般窘境,東察合台汗國早就滅了,也不用等八年了。」朱祁鈺嘆息。

  「都作古了,不提也罷。」

  胡濙擺擺手:「陛下,為今之計,有兩個辦法。」

  「一是明年尋機開戰,大明抓緊這一年時間,先移民去吉林,大面積開發吉林。」

  「再派飛將去興安嶺以北,打服所有野人,讓吉林成為充足的大糧倉。」

  「今年對婆羅洲和呂宋維持原狀,大力開墾寮國、暹羅東部所有地區,建立新荊州、新揚州,讓這些地方連成一片。」

  「如此一來,交趾就能成為穩定供糧的大後方。」

  「其二,就是向民間收戰爭稅……」

  第二條沒說完,朱祁鈺擺手:「不能收稅,中樞難一點就難一點,民間剛剛興隆起來,若再收稅的話,百姓的熱情會打擊回去,好日子也戛然而止,還會怨懟中樞,怨懟於朕。」

  當個聖君,沒個好事。

  百姓歌功頌德,也是枷鎖。

  「再說了,大明不缺錢啊,出兵的錢內帑出,缺糧內帑掏錢去民間收購。」


  「大明還可以去國外買糧呢?屬國也能催糧的!」

  朱祁鈺道:「朕需要您在戰爭問題上支持朕。」

  胡濙點頭:「老臣支持,但有個前提。」

  「您說。」

  「今年必須換太子,然後把現太子分封出去。」

  既然開戰,就不能讓中樞出現不穩定因素。

  朱祁鈺點點頭:「該換了,朕和太子商量商量。」

  這邊送走了胡濙。

  就把朱見深宣來。

  朱見深如今已經二十一歲了,是個成年人了,近來和孫太后關係越來越好,在宮中的日子也好過。

  他進來的時候,朱祁鈺正在看地圖。

  這面牆,懸掛的是世界地圖,但缺了美洲,美洲的秘密掌握在葡萄牙手裡,現在連去葡萄牙的海圖都沒有。

  掌握海圖的人,在大明手裡,但怎麼問都不招。

  梁珤生氣之下,把他們全都閹割了,送到宮中伺候。

  西夷想走大明去美洲也很難,因為海峽都掌握在大明手裡,他們想去,大明就跟著去。

  導致這兩年,來貿易的人多,西葡兩國官方卻不來大明,很顯然是斷交了,來的是走私船。

  也不再有美洲商品進入大明了,西葡兩國是不走這條路了。

  「來了,過來看看。」

  朱見深心裡咯噔一下,慢慢過來。

  「大明和倭國貿易頻繁,倭國什麼樣,你該清楚的。」

  「而且,倭民難管。」

  「大明在新六省的開拓,倭軍是主力軍,他們屠殺起來,六親不認。」

  「倭地貧瘠,非王霸之基。」

  「朕把倭國分封給伱,想必你也不樂意要,朝臣也會說朕吝嗇。」

  朱見深趕緊跪在地上,說一切由陛下做主。

  「雖是外藩,實則是皇帝。」

  「只是你要永遠記住,自己是朱家血脈就行。」

  「朕這些年對你不好不壞,你心中固然有氣,但等你垂垂老矣的時候,便會知道,朕是為你好。」

  朱祁鈺把他扶起來,然後指著非洲:「你的封地在這。」

  朱見深的臉直接就黑了。

  這地方的奴隸有很多,賣一分錢都沒人要,太黑了,讓他去這鬼地方當王?

  「朕剛才怎麼說的?你是當皇帝去了,不是讓你當傻子去了。」

  「大明在新六省是怎麼做的?你不會做嗎?」

  朱祁鈺沒好氣道:「這點事還用朕教?」

  朱見深神情一喜:「陛下的意思是,允許兒臣往非洲移民?」

  「當然了,不是允許,而是強制移民!」

  朱祁鈺道:「不然讓你當黑鬼的皇帝去呀?你不嫌丟人,朕還嫌丟人呢!」

  可怎麼去呀?

  「乘坐寶船去。」

  「如今大明的船隊,已經翻過了印度,和大食人直接貿易。」

  「朕近來才知道,大食已經是過去式了,阿拉伯帝國已經覆滅了,如今執掌貿易的是奧斯曼帝國。」

  朱祁鈺笑道:「說來這奧斯曼帝國,還和咱們有些關係,是突厥人建立的帝國。」

  「你的地盤,朕也想好了,就是在北非,看到了嗎?和歐羅巴隔海相望,這塊地方,朕都分封給你。」

  「當然了,這塊地盤還是奧斯曼帝國的,但你不用擔心,朕會教他們做人的。」

  朱見深神色一喜,若能把非洲全都打下來,從大明移過去千萬人口,他就是新王了。

  「朕會封你為楚王,那塊地方,以後就是你的楚地,你想登基也好,想怎麼樣都行。」

  「但必須記住一點。」

  朱祁鈺目光凌厲地看著他:「你的根兒在大明,你移走的百姓的根兒也在大明,你們永遠是明人!是漢人!」

  「若有朝一日,宗主國覆滅,所有諸侯國,務必回來勤王!你去新地後,將此話列為祖訓。」

  「不管你們誰再當神州的主宰,終究是姓朱的。」


  這話把朱見深嚇了一跳。

  但再琢磨,這是皇帝敲打他,當了皇帝,也要記住宗主國,一旦宗主國要求諸侯國助戰,他們就得為宗主國征戰。

  「陛下的忠告,兒臣永遠不會忘記!」朱見深跪伏在地。

  朱祁鈺把他扶起來:「朕會廢了你的太子之位,然後你以楚王的身份,參與朝政,學習朝政運作。」

  「然後等待時機,最多十年,朕就讓你去當皇上!」

  朱見深感激涕零:「兒臣謝陛下隆恩。」

  「你雖是朕的侄子,但終究是朕養了你二十餘年,朕會妥善安排你的,去吧。」

  朱祁鈺對朱見深的封地,是深思熟慮的。

  朱見深的能力,絕對是極強的。

  把他放在歐羅巴的對面,給歐羅巴上眼藥,這樣就能牽制歐羅巴東進的道路。

  最關鍵的是,朱祁鈺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能搞定歐羅巴諸國,也許只有朱見深,才能跟他們掰腕子。

  接下來就是改立太子了。

  廢朱見深太子位,封皇二子朱見淇為太子。

  榮封楚王,參與朝政,可就讓朝臣措手不及了,難道皇帝不擔心楚王造反?

  皇帝也明說了,楚王會在海外分邦建國。

  但哪裡沒說。

  朝臣猜測,可能是婆羅洲。

  到了三月,于謙和王越回朝了。

  于謙入朝收到的第一道聖旨,就是榮封邢郡王,秩超一品。

  王越升了武勛,賜了世券。

  下了朝,皇帝詔他們入養心殿。

  「朕詔你們回來,不是閒置你們。」

  朱祁鈺直言不諱:「而是要打仗了。」

  于謙和王越同時升起希望,他們都以為皇帝是要閒置幾年再啟用他們的,這是慣例。

  王越等得,但于謙等不得的。

  「陛下,可是東察合台汗國不老實?」于謙雖七十歲了,但南方確實養人,身體還算硬朗。

  現在他吃喝拉撒,都是太醫院給他安排,想多吃一塊肉都不行,少吃一口菜也不行。

  甚至,有些蔬菜汴京那邊還沒普及,農科院直接給送去,在汴京栽種,就是給他吃的。

  為了讓他活著,皇帝無所不用其極。

  「是朕要打仗。」

  「太平三年了,國庫積累了大批錢糧軍械,再不用都發霉了。」

  朱祁鈺玩笑道:「東察合台汗國占著必經之路,不打也說不過去呀。」

  于謙翻個白眼,他今年七十,人也活通透了,笑呵呵道:「陛下是垂涎石油了吧?」

  「確實,在熬製石油的時候發現,石油也能做衣服,但目前還沒有製成一件,朕投進去十萬塊呀。」

  「不管怎麼說,石油就是寶,掌握石油,就掌握了未來。」

  朱祁鈺笑道:「只說這個瀝青路,就是大明的命脈。」

  「為何百越之地,還沒有徹底平定?主要和瀝青路有關係,石油運過去太難了。」

  「若有瀝青路,三年就能徹底平定整個百越之地。」

  「奈何大明儲量明顯有限,或者說非常少。」

  「朕迫不及待要打通西域,去掠奪石油回來。」

  這都是玩笑話。

  于謙正色道:「大明騎兵荒廢三年,怕不能立刻投入戰爭。」

  「邢郡王說的對,朕打算用北面的蒙古諸族練兵,順便把蒙古都司,和興安嶺以北的兩個省,給朕開闢出來。」

  「練兵之事,不用兩位操勞。」

  「啟用些小將即可,請一位老將壓陣。」

  「你們負責把關就行,西北第一仗由范廣來打,你們在中樞操控。」

  朱祁鈺道:「王越,這段時間你跟著于謙,能從他身上學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王越謝恩,又對著于謙深深一禮。

  又聊幾句,把王越打發走,他拉著于謙的手說:「邢郡王,你要保護好你的身子骨啊。」


  「那西域也是個馬蜂窩,打崩東察合台汗國容易,但很快就會引來蒙古聯軍,到時候還得你出馬。」

  感情我就是一個工具人唄?

  于謙也看透了,皇帝壓根就沒對付他的心思,只是把他當個工具人來用。

  「陛下為何如此著急呢?」于謙問。

  總不能說怕你死吧?

  朱祁鈺支吾道:「朕擔心你身體不太好……」

  于謙差點氣炸了,感情是把我這個工具人,用到了極致啊?

  「邢郡王莫急,氣大傷身。」朱祁鈺幫他撫平胸口。

  「陛下!」于謙哭笑不得。

  朱祁鈺則大笑:「你這老頭都七十歲了,注意點身體吧,所以朕把你調回來,在中樞養兩年,就有你的大仗打了。」

  于謙出宮的時候,像個炮仗。

  剛巧碰到方瑛。

  于謙瞪了他一眼,方瑛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擔心于謙揍他一頓。

  別說于謙了,皇帝都揍他兩次了,上次給他個烏眼青,回去後還屢教不改。

  「喲,這不是國公爺嗎?」朱祁鈺陰陽怪氣道。

  方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嘴一撇就要哭。

  「憋回去。」

  朱祁鈺臉色一寒:「出去跑五圈。」

  方瑛眼淚都快飈出來了,含淚跑了五圈,氣喘吁吁進來。

  「喘成這樣,你還能上馬嗎?」朱祁鈺問他。

  「臣自然是能的?」

  忽然眼前一黑,朱祁鈺一巴掌抽他臉上:「看看你,常年行伍的人,竟然連朕一巴掌都躲不過去。」

  我敢躲嗎我?

  方瑛是真的眼淚狂飆。

  朱祁鈺反手又扇一個:「朕看你這死樣就生氣!難怪陶魯拒絕了你家聯姻,換朕朕也看不上你。」

  方瑛悶著頭不吭聲,陶魯已經娶了別家女兒。

  「別這副死樣子。」

  朱祁鈺沒好氣道:「朕給你個重新抬頭的機會,要不要?」

  方瑛還不吭聲,擺明了就想醉生夢死,都已經當國公了,還打個屁仗啊。

  「你的國公可沒有世券啊。」朱祁鈺陰冷地說了這樣一句。

  方瑛激靈一下:「我去!」

  「打了敗仗怎麼辦?」朱祁鈺問。

  「這不邢郡王和春川侯回京了嗎?要不您派他們去吧……」

  方瑛話沒說完,就被朱祁鈺一巴掌抽他臉上:「滾出去!」

  我這招誰惹誰了我。

  方瑛跪在地上:「臣願意去。」

  「你這死樣子能打仗嗎?」

  朱祁鈺生氣道:「都多大歲數了,還六根不淨,朕幫幫你,把你那東西割了,你也就消停了,反正你有兩個兒子了,努力這些年也生不出個一兒半女的,要那東西有啥用?」

  「求陛下開恩啊!」方瑛嚇得直哆嗦:「臣還能打仗,能為陛下打勝仗!」

  「你說的朕都不信。」

  「你跟朕保證多少次了?朕揍你次數少嗎?」

  「可你回家之後就忘。」

  「方瑛,朕對你仁至義盡了吧?」

  「朕揍親兒子的次數,都沒揍你多。」

  朱祁鈺很生氣,大明將領雖多,但肯定多多益善啊,尤其是方瑛,他是有成為名帥的機會,奈何他自甘墮落。

  本想讓他和于謙學兵法,結果于謙最討厭他,壓根不見他,他看于謙就跟耗子見著貓似的。

  方瑛不停磕頭,心中悲戚,我享受生活也有錯呀?

  「朕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若你抓不住,朕就徹底閒置你了,你願意怎麼玩,朕也不管你了。」

  方瑛已經猜到皇帝要幹什麼了。

  「朕任你為雲南總兵,去為朕平定雲南,越快越好。」

  就知道是雲南。

  方瑛不願意去那破地方受苦,但皇命不可違,他還得為兒子掙一份世券,唉,去吧。


  他也清楚,他就算不去,等他死了,皇帝也不會不賜世券的,只是國公肯定沒了,變成侯爵了。

  「臣請陛下調幾個人。」

  方瑛很無奈道:「臣要王信、周璽、神英、陶瑾、許寧五人。」

  「你直接把講武堂搬你家得了唄!」

  朱祁鈺沒好氣道:「神英、陶瑾,正在西北,王信三人,還在交益,都派給你,其他地方不要了?一天淨想什麼美事?」

  這貨是真聰明啊,挑幾個能打的,然後他去享受生活去。

  方瑛乾笑兩聲:「那給一個也行。」

  「陶魯。」

  方瑛的臉立刻黑了,提起陶魯就生氣,這個白眼狼,爺倆都是白眼狼。

  「給你毛榮和毛海,夠意思了吧?」

  毛榮是毛勝的嫡長子,毛海是毛忠的侄子,都是良將。

  「再給你個柳承寬、歐鏜和任壽、宋咨。」

  柳承寬是柳溥的兒子,任壽則是任禮的兒子。

  任禮尚在中都,柳溥還在掌熱河兵。

  張鳳繼任王越的職位,王竑則繼任于謙的職位,宋傑去擔任新荊州總兵,李震轉任新益州總兵,歐信任新揚州總兵。

  「臣遵旨!」方瑛無奈,這六個都不咋地,也就宋咨勉強還行。

  之所以選方瑛,因為雲南有沐家,是黔國公,需要一個國公,才能鎮住他們。

  王越級別不夠,于謙級別太高。

  如此有了沐家和方瑛,中間有王文統籌,平定雲南,估計不會太慢。

  雲南一定,整個內地諸省,也就徹底平定了。

  到了六月,毛忠上疏,說身體不好,請求回京榮養。

  中樞立刻批覆。

  毛忠已經七十多了,這幾年身體確實不好。

  王來、龔永吉、任禮、俞山、俞綱等人皆上疏,請求回京榮養,何文淵則上疏請求致仕,年紀太大了。

  朱祁鈺只能思量繼任人選,同時嘆息人才青黃不接。

  大明大量稀缺人才,尤其是這樣獨當一面的老臣,都已經歲數太大了。

  然而,調任張鳳、王竑的聖旨剛剛傳到,就傳來張鳳的訃告。

  張鳳病故了。

  中樞聞訊大驚,朱祁鈺拍案大怒:「年初不是說身體好好的嗎?怎麼說沒就沒了?」

  張鳳今年也七十二了。

  「陛下勿怒,人活七十古來稀,張鳳忽然病故,並不意外。」胡濙勸解陛下。

  「加賜張鳳太傅,加左一品柱國,加文華殿大學士。」

  朱祁鈺確實有些措手不及:「諸卿務必上個好諡號,張卿為國為民,皆有大功。」

  「朕本想讓他接任王越的職位,為朕穩固婆羅洲。」

  「卻不想他先走一步啊。」

  「如今朝中老臣皆身體不好,皆要致仕歸鄉養老。」

  「可中年人才,尚且不堪重用。」

  「誰能支撐起這片天啊。」

  倒是有人能繼任王來等人職位,問題是他們去了,中樞就無人可用了。

  何文淵快九十歲了,實在支撐不住繁重的負擔了。

  就連胡濙,也已經不是事事出面,只是做些重要決策,其他時間都在家中靜養。

  胡濙蠕動唇角,並不是文官人才青黃不接,而是皇帝要求太高了,要的都是絕世大才。

  而這樣的人,都是經過幾十年的磨練,才形成的。

  「先把身體不好的老臣,先調回京師榮養吧,在京中發光發熱。」

  「誰可繼任他們的位置啊?」

  這幾年地方發展迅猛,和老臣主政有很大關係,如今換上了少壯派,未必有老臣做事穩當。

  當然了,老臣也代表著古板,換上少壯派,會更加激進。

  「朱英任期快到了,調朱英入內閣,調呂原回京入閣。」

  朱祁鈺微微沉吟:「吉林、交趾都是重中之重,得派個能臣去,劉吉和劉珝,這二人諸卿覺得如何?」


  「回陛下,劉吉和劉珝,京察考核皆是上佳,但他們只是知府,磨礪時間不夠,難以任一省督撫。」

  「李侃呢?」朱祁鈺覺得李侃放在朝鮮有些浪費,此人被王越反覆舉薦。

  朝鮮有項忠一個,就足夠用了。

  李侃確實可以。

  「調李侃入交趾,任交趾督撫。」

  「調馬文升入吉林,任吉林督撫,楊信擔任吉林總兵。」

  「調夏塤入黑龍江,任黑龍江督撫,趙輔任黑龍江總兵。」

  「再調章格、唐瑜入京,二人接任馬文升的職位。」

  「撤安徽、江蘇、福建督撫,恢復常制。」

  朱祁鈺一邊說,一邊商量:「呂原的位置,讓陳泰頂上,中都留守司誰能主持呢?」

  「調牛珍南下,任中都留守司指揮使。」

  「胡豅任福建水師總兵官。」

  又商議一番,此事就定下來了。

  朱祁鈺道:「所有官員,務必學醫,可以不醫別人,必須能醫治自己!」

  「內閣傳旨,全國上下大量培養醫者,越多越好。」

  「閣部重臣,身邊必須配四個醫者,省級官員配兩個醫者,務必保護身體。」

  大明經不起這麼損失了。

  而在熱河。

  熱河雖然完全建造完畢,但戰爭一點都不少。

  車臣部被柳溥強吞,要一邊打一邊吞併。

  隨著熱河繁榮,北方遊牧人越來越多,都想進來搶一波,但熱河兵凶啊,沒事出去搶。

  從景泰十六年起,蒙古都司已經開始建造了。

  柳溥身體卻真的好,這天天被漠北的風吹得,卻身體矍鑠,還一心建功立業,想榮封國公。

  他帶著五個兒子在軍中,戰死了一個。

  他打仗就是學梁珤,貪圖眼前的功勞,他自知沒幾年活頭了,得給兒子掙下一個爵位。

  所以,熱河成天劫掠。

  施聚、焦禮被從百越調回來,負責帶新人練兵。

  他們在景泰十五年時候封爵位,施聚是懷柔伯,焦禮是東寧伯。

  他們也都年近八十了,去熱河掌兵,是穩定軍心的作用,帶一帶新人,也是讓他們魂歸故里,萬一死了,不用扶靈回來了。

  比如宋誠、周玉,雖都是美材,但需要多多歷練才行。

  這是宋誠、周玉第一次獨領一軍,在草原上奔襲打仗,他們都是皇帝寄予厚望的人才。

  平靜三年的大明,忽然對漠北動兵。

  消息傳到吐魯番,已經是七月了。

  滿速兒並沒有在吐魯番,而是回到了總部亦力把里。

  收到消息,他向父汗稟報,但他的父親阿黑麻對他充滿防備,尤其他和大明聯合,將吐魯番拱手讓人,讓阿黑麻認為長子不可靠。

  再加上他偏愛幼子,薩亦德也對汗位虎視眈眈。

  滿速兒在汗庭的地位就尷尬了。

  東察合台汗國的輝煌退去,維持汗位已經很難了,若沒有和大明的貿易,現在整個汗庭已經崩潰了。

  而主持和大明貿易的,是滿速兒在吃獨食。

  這也引起了汗庭內部權貴的厭惡,認為滿速兒有野心,隨時可能弒父。

  尤其瓦剌動遷後,盤踞在東察合台汗國的頭頂上。

  回來的是準噶爾部。

  準噶爾部想建立準噶爾汗國,但沒有肥沃的牧場,東邊的地盤被大明給吃了,準噶爾部也和大明打仗,但都被范廣揍回去了。

  他們就南下欺負東察合台汗國。

  汗國的虛弱,直接暴露在準噶爾部的眼皮子底下,準噶爾的野心也不掩飾,就是想吃掉你。

  這就造成了東察合台汗國的尷尬。

  最尷尬的還有金帳汗國和帖木兒汗國,龐大的汗國搖搖欲墜,新的汗國正在崛起。

  滿速兒不是沒想過,幹掉他爹,他來當這個可汗。

  問題是,汗庭一亂,準噶爾部就會南下侵吞他們的疆土,還有虎視眈眈的大明,一動不如一靜。


  當大明橫掃漠北的消息傳來,滿速兒向父親建議,應該聯合準噶爾部,把大明打回哈密去。

  哈密的瀝青路都通了,已經徹底成為甘肅一部分了。

  阿黑麻覺得兒子有異心,因為東察合台汗國也不是統一的,以亦力把里為中心,分為東西兩個部分,他兄長馬合木掌控西方,他掌控東方。

  他還想把汗國統一呢。

  再說了,準噶爾部是瓦剌大部,實力雄厚,人家憑啥和你合作呀?他不會等咱們和大明狗咬狗,他出來收拾殘局?

  誰也不傻。

  滿速兒卻更懂大明,大明橫掃漠北,是為了練兵。

  明年就會西征。

  近幾年,他和范廣沒少交戰,幾乎是平手,可見范廣的厲害,這裡面有一個大問題,就是大明不出來打秋谷。

  不然勝負可就不好說了。

  以前打秋谷是蒙古人的專利,現在打秋谷,蒙人、漢人都干,幹得最利索的絕對是漢人。

  漢人還喜歡收集耳朵,百姓耳朵都收集。

  龜縮三年的大明,忽然冒頭,橫掃漠北,其意不言而喻。

  最終在八月份,他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吐魯番,吐魯番被大明連番屠殺,到現在還沒恢復元氣。

  眨眼到了景泰二十年,二月。

  剛過了龍抬頭,在甘肅到北京的國道上,就有無數運糧車,開始往甘肅運糧,京師三個軍械廠,長安軍械廠,太原軍械廠,都開始運送兵器去甘肅。

  三月份,有騎兵開始往寧夏集結。

  這架勢看似是要打準噶爾部。

  范廣在寧夏八年了,和準噶爾部、東察合台汗國互相交戰,勝負參半,但也練就了七萬寧夏精銳。

  寧夏能穩步擴地建城,和范廣有著直接關係。

  范廣總督兩省軍事,讓準噶爾部不敢入寧夏、甘肅劫掠,逼迫東察合台汗國乖乖和大明貿易。

  尤其瀝青路徹底鋪成之後,源源不斷的糧食運入寧夏,糧食足,寧夏就丟不了。

  三月末。

  范廣率十萬鐵騎出關,但沒出寧夏,而是從哈密兵出吐魯番。

  沒打招呼,甚至滿速兒沒收到消息呢,就被大明連續攻克了十幾座城池,僅用一個月時間,兵鋒直指吐魯番。

  消息擴散出去,在草原上引起軒然大波。

  準噶爾部首領阿失帖木兒,立刻認為這是搶掠寧夏的好機會,率五萬騎兵東進寧夏,卻被原傑打得滿頭包。

  「大明不是就十萬人!」

  阿失渾身冒寒氣:「大明這是要覆滅東察合台汗國!」

  「快撤,快撤!」

  準噶爾部嚇尿了,立刻撤走。

  原傑率兵出來追擊一番,便鳴金收兵。

  沒錯,大明在寧夏、甘肅雲集了三十萬大軍,鐵騎十二萬,十八萬陸軍。

  范廣是先鋒,也是誘餌。

  打退了準噶爾部,原傑留守三萬人後,親率七萬人,去占據吐魯番的城池。

  滿速兒也懵了,大明這是要幹什麼啊?

  他遣使去問,范廣只給他一個回答,大明看上這塊地了,想要。

  滿速兒氣炸了,派兵和范廣鏖戰。

  他和大明打交道很多次,非常明白大明的強處和弱點,大明只要糧道不斷,明軍就不敗,想擊敗大明,就以空間換糧道,只要大明糧道斷了,明軍就是個廢廢。

  他本想守城,奈何明軍火器太先進,一萬顆燃燒彈扔進去,看你守不守?

  守個屁啊,都被燒成火雞了。

  五月初,滿速兒敗逃吐魯番。

  范廣短暫休整後,兵進亦力把里。

  同時開始分兵,神英南下,陶瑾北進,神英必須拿下庫爾勒,拿下這座石油城池。

  滿速兒也光棍,跑前把煉油廠給點了。

  六月份,吐魯番全境到手。

  寇深率兵出哈密,向南收編城池,占據新地。

  范廣在亦力把里,就吃了大虧。


  滿速兒、薩亦德皆是當世名將,范廣是厲害,但碰上兩個大牛,也得吃虧。

  昌都大戰,血戰二十七天,明軍戰損三萬,被迫縮回吐魯番,明軍大敗。

  好在原傑駐守吐魯番,迎面擊退了滿速兒、薩亦德軍隊,保住范廣軍中元氣。

  但范廣軍可能不能征戰了,沒有崩潰已經不錯了。

  好好的滅國一戰,打成了泥潭戰。

  消息傳到中樞,整個朝堂彈劾范廣無能,請朝廷換將,奪了范廣的爵位閒住。

  朱祁鈺只說勝敗兵家常事,再給范廣一次機會。

  范廣痛定思痛,不再正面硬剛,派出多路大軍,去焚燒城池,誅殺牧民。

  他守住委魯母(烏市),開始囤積糧草,大有徹底守住這邊之勢。

  阿黑麻著急啊。

  明軍牽制著汗庭的重兵,北面的準噶爾部虎視眈眈,東面的馬合木未必就沒有稱霸東察合台汗國的野心。

  時間拖得越久,他們越急。

  不得不從本部派大軍,阿黑麻親自領兵十萬,和兩個兒子匯聚,攻打委魯母。

  范廣也看清了占據,轉攻為守,龜縮在城池裡,就是不出來。

  等到了九月,天氣轉涼。

  別看明軍糧草消耗快,東察合台汗國也沒好到哪裡去。

  明軍還有沿路的城池做補給呢。

  他們打仗和蒙人一樣,搶掠城池,充作軍糧,還會驅趕城裡的人消耗對方。

  而東察合台汗國不行啊。

  這是他們的地盤啊!

  你把自己的國民給劫掠了,後方造反怎麼辦?

  他們終於遇到了曾經大明的窘境!

  范廣是一點都不著急,入冬就入冬,反正他騎兵多,大不了就縮回哈密去。

  到了九月中旬。

  準噶爾部南下了。

  現在阿黑麻退也不是,進也不行,大明不跟你打,回去吧,大明就搶占城池。

  關鍵大明這意思,不像是要城池,更像是來搶掠。

  最不是東西的是準噶爾部。

  阿黑麻爺仨是三個名將,阿失也是名將,他們三個被牽制在這裡,準噶爾部立刻攻克馬合木的東部領土。

  這是阿失最聰明的地方。

  西部這塊地方,讓大明和東察合台汗國狗咬狗去,他不要,他去搶西邊的地方,等著這邊兩敗俱傷之後,他再出來撿便宜。

  剛進入十月,天氣轉寒。

  明軍撤了。

  「大明簡直是王八蛋!」

  阿黑麻一口老血噴出來,他也想去撕咬大明。

  他的兄長馬合木已經被殺了,領土都被準噶爾部給占了,而準噶爾部已經東征了,在攻打他的老巢……

  「大明是有病吧!」薩亦德看著大哥。

  滿速兒也懵了,大明什麼時候給人做嫁衣呢?

  「不對,明軍沒撤!」滿速兒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偷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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