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二十天平柬,連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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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2章 二十天平柬,連鎖反應

  「那就讓呂宋供應一批糧食,等交趾徹底安定下來,再對付呂宋。💝✋ ❻➈ᔕ𝒽𝓊𝐱.Ćⓞm ♜🎯」

  朱祁鈺嘆息:「若能一勞永逸,把人全都移去南洋該多好啊。」

  「陛下,移民之事有傷天和,做一次就傷筋動骨了,不能多做呀!」

  胡濙苦笑:「今明兩年敢移民,多是播種玉米之功,熱河、寧夏這等不產糧的地,也出了些糧食,緩解了漕運壓力。」

  「這兩年天公作美,雖不說大豐收,起碼災害少了不少。」

  「您又犁清了山東、兩湖,讓這兩地成為產糧大省。」

  「今年甘肅也能自給自足了。」

  想開拓,得先自己吃飽肚子。

  不然打著打著,大明沒了。

  「是啊,北方充盈,才敢放棄一年的收成,去移民。」

  「幸而暹羅進獻的糧食,讓景泰十一年安然度過來。」

  「居安思危,得為明年做準備。」

  「明年開春之前,江南必須完全恢復,不能像今年這般亂了。」

  朱祁鈺道:「天時地利,皆在朕這邊。」

  「只是征柬之戰過於匆匆了,怕是損傷巨大啊。」

  「陛下,這是沒辦法的事。」胡濙道。

  「戰歿者多賜財貨。」

  朱祁鈺話鋒一轉:「對了,陳嘉猷從印度帶回來的醫書,老太傅看了嗎?」

  醫書在南京謄抄三份,一份在談允賢宮中,一份賜給了胡濙,一份給隨從的太醫們觀看。

  「陛下,印度醫書,和華夏似乎是一套體系。」

  胡濙認真道:「老臣讀完,深感印度曾經之璀璨,奈何其民已經忘記了傳承。」

  朱祁鈺點點頭,印度的燦爛是斷斷續續的,華夏的燦爛是不斷延續的,兩國沒有可比性。

  「印度和交趾一樣炎熱,上面可有治療此等水土不服的方子?」朱祁鈺問。

  「倒是有的,老臣正在整理,等整理完畢,便呈給聖上。」

  移民去交趾的人,因不適應氣候死了很多人,這還是醫者、藥材充足的情況下,不然移過去一百多萬人,估計剩不了多少了。

  朱英、夏塤、郝暄都生了一場重病,而剛剛嶄露頭角的郝暄,竟病死了,著實可惜。

  「不用呈給朕,您編纂好了,就送去太醫院,由您牽頭,筵請天下名醫,編纂一本醫書,朕掏錢刊印,務必讓交趾人手一份,讓交趾讀書人都學醫,自治自救。」

  朱祁鈺下血本了。

  「老臣遵旨。」

  又說了幾句閒話,胡濙才告退。

  朱祁鈺則在思索。

  駐蹕杭州府的胡豅,收到聖旨,他便放下軍務,將軍務全部交給張固。

  在浙江百姓中,挑三十萬充實寶州。

  還要挑三萬人,充實澎湖縣。

  澎湖巡檢司已經變成了澎湖縣,隸屬於寶州府。

  還要挑些不怕死的,充實一些未開發的小島之上。

  主要挑佃戶,養尊處優的不要。

  開墾寶州,沒個十年二十年之功,是開墾不出來的,所以需要能幹的人上去。

  再從交趾弄些奴隸上去。

  俞綱執掌福建水師後,會向南開拓小島,再把人往小島上移,但那是後話了。

  梁珤已經登上了寶州府。

  大明龍旗,插上了寶州府。

  他對招降倭寇十分不滿,以大明的實力,三年就能盪清全部倭寇,一個不留。

  戰功沒了。

  梁珤心情不好,對安置之事也不上心,反正功勞不是他的,等中樞派人來吧。

  他則負責打前站,並開闢從寶州府到福建的航道。

  高明已經帶著中樞挑選的屬官啟程了,不日就會到達寶州府。

  項忠則收到聖旨,帶著上百船禮物,率船隊赴倭,先到琉球。

  琉球乃大明屬國。


  倭寇禍亂東南,琉球也深受其害,如今倭寇盪清,大明水師揚帆而來。

  皇帝想收回琉球,項忠先去試探試探國王的口風。

  琉球是萬國津梁,是海上要道,而且拿下琉球,倭國就被大明兩下夾攻,早晚都是大明屬地了。

  十月十七,從南京始發的運輸船隊抵達交趾,在驩州下船。

  而船隊並未返航,而是沿著海岸線往西而去,船上的豪華裝飾則被陸續拆除,放在幾艘船上,這些船返航回上海。

  從金甌灣往西,一路到曼谷。

  曼谷是大明的租借地,如今囤積著大量奴隸,船隊抵達口岸後,奴隸登船。

  七百艘運輸船裝滿人後,從海路回國,在香港卸貨。

  來的時候,一船裝130位士兵。

  回來的時候,一船裝2000以上的奴隸,最多的一艘船裝了2200人。

  奴隸在香港卸貨。

  船支沖洗乾淨後,裝上從北方運過來的軍備,再次啟航,運去驩州。

  卸貨後,又從驩州啟航去曼谷,從曼谷裝著奴隸返航,在香港卸貨。

  反覆幾趟,把打仗需要的軍備運送完畢。

  最後一趟就在香港裝足了木材,返回江南。

  這條貿易線,開闢不到一年,卻往大明運了上百萬奴隸。

  奴隸很稀缺,交趾也缺奴隸,運到大明的也不多。

  戶部的運輸船,返航的時候,運回來都是木材,交趾大開發砍伐的熱帶木材,運到大明搞建設。

  奴隸在香港下船,由內河船支,運送到各地。

  主要是送治水司去。

  明軍大規模調動,已經驚動了老柬暹三國,紛紛遣使來問,是否有不恭順的地方?

  朱英沒有任何回應。

  他也收到了內閣的聖旨,還有一封皇帝的親筆密信,知道這一仗必須要打。

  交趾動員起來,為大軍提供後勤。

  郭登、李震、歐信三人,已經分好了進攻路線。

  郭登從南柯府往南打;李震從越巂府往西打;歐信從牂牁府的海上仰攻。♢♦ 6➈รHuˣ.𝕔όᵐ 👽♢

  三路伐柬。

  交趾的紫電軍做後備軍,王偉的交趾水師,則在海上援助,準備隨時入柬。

  暫時只有九萬人,來不及徵召太多人了。

  各分三萬,等到軍備後,於十月二十七,三軍同時伐柬。

  明軍不打招呼,忽然攻打屬國。

  柬王龐哈滿腔氣憤:「大明要什麼,真臘給什麼!量真臘之物力,結大明之歡心!」

  「我真臘已經仁至義盡了!」

  「可這上國是如何對待我下國的?」

  「為什麼!」

  龐哈暴怒,十一月初四,消息傳到真臘王朝,已經丟了幾個省了。

  三路伐柬。

  約定時間同時動手,郭登沿著瀾滄江往南打,李震則往西打,兩支大軍在王都金邊會師。

  歐信則讓過金邊,兵分兩路,他和段思娥各領一支大軍,往西面打。

  柬埔寨被打個措手不及,幾個省直接陷落。

  最讓龐哈氣憤的是,大明缺人種地,真臘出人種地,缺奴隸,他們就把自己國民送去給大明當奴隸。

  還想讓屬國怎麼樣?

  大明竟不分由說,直接開戰,轉眼就打到王都去了。

  沒這麼欺負人的。

  「派使者去大明,問大明為何欺凌屬國?」都打到家門口了,龐哈竟然還希望大明能高抬貴手。

  十一月初九。

  李震率先抵達金邊,率軍圍城,威服龐哈獻降表。

  同一天,歐信攻克古都吳哥,關閉柬軍西逃的門路。

  柬埔寨的弱,眾所周知。

  暹羅王劉珪收到的消息,竟是邊界插上了大明龍旗,派人打聽才知道,大明攻克了柬埔寨兩都。

  「不可能,不可能啊!」


  劉珪嚇到了:「明軍調動才多久啊?是十月十七吧?今天是幾號?」

  「陛下,十一月十六。」

  嘶!

  暹羅上下皆覺得牙疼。

  那是一國啊,大明就用了一個月,就給滅了?

  「陛下,好像明軍是十月二十七伐柬的。」

  嘶!

  上下更牙疼了。

  二十天,滅了一國!

  這是大明的底蘊嗎?

  滅了柬埔寨,下一個是不是就是暹羅了?

  「為什麼啊?」

  劉珪想不通啊。

  老柬暹三國里,最大明最恭順的,就是柬埔寨啊。

  暹羅是高價賣奴隸給大明。

  柬埔寨那就等於是送啊。

  交趾修路,柬王自掏腰包,送給交趾一萬兩銀子,作為屬國,已經仁至義盡了吧。

  可大明是怎麼對柬埔寨的?

  二十天,滅了人家。

  為什麼啊?

  「大明已經有如此龐大的疆土了,為什麼還要垂涎我們這等小國呢?」劉珪問群臣。

  我們要是知道,就不在這站著了。

  關鍵漢人立國數千年,沒這樣做過呀,只是朝貢而已,沒有攻打過屬國啊。

  文宗皇帝倒是占領過交趾,但交趾曾經是漢地啊,柬埔寨不是啊!

  「請祁大使過來問問?」有大臣建議。

  「諾元,瓦理,你倆怎麼看?」

  諾拉弟和瓦棲拉兀,改了漢名,還是祁順幫他們改的。

  「啟稟陛下,那大明甚是霸道,猶如當年之蒙元,想來是不長久的。」

  諾元緩緩道:「而今大明不顧廉恥,鯨吞柬埔寨,怕是那高大使所言,也是屬實的。」

  「大明國內動亂,內部缺糧,所以急於開拓交趾,想從交趾出糧,供養大明內地。」

  「所以才忽然發動戰爭,占領真臘。」

  「陛下,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啊。」

  劉珪微微愣神:「何來好事?」

  「真臘被吞,吾等小國自然震恐,唇亡齒寒,自然該勠力同心,團結一致。」

  「這是其一。」

  「其二,大明缺糧,他們以為占了真臘,就能立刻變出糧食嗎?」

  「看看大明開發交趾,有我們六國送給大明百萬奴隸,再加上原安南丁口,還用了一年半才讓交趾由亂到平。」

  「交趾自給自足都做不到,而明皇卻霸道的吞併真臘,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只要我們斷了糧食,明軍不攻自破。」

  「其三,大明此舉,盡失人心,大明屬國如何還會為明皇效力?」

  諾元分析的十分在理。

  暹羅剛剛漢化,本來就是被迫的。

  卻因為柬埔寨之事,暹羅肯定會背棄大明的,不會漢化。

  攻柬容易,占柬可就難了。

  「諾元所言甚是。」

  瓦理不說漢話了,開始用暹羅語:「還有一點,明軍如此快速攻占真臘,肯定是傳檄而定,只要稍微策反,各城就會叛亂。」

  「而且,大明占據真臘,必然要指望我大城糧食供應。」

  「但明皇野心昭然若揭,我們為什麼要資助敵人呢?」

  有大臣說:「若明皇動怒,攻打我大城呢?」

  「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瓦理冷笑道。

  若大明沒打柬埔寨,他們是害怕的。

  現在占了柬埔寨,反而不怕了。

  因為明軍是有數的,只要柬埔寨動亂,他們就會陷入泥潭,最後不得不退軍,根本無暇管暹羅。

  對暹羅而言,利大於弊。

  坐在御座上的劉珪,滿臉憤恨:「明皇不講道理,侵吞屬國,我們該自立為帝,不再依附大明!」


  暹羅朝堂上一片沸騰。

  諾元和瓦理對視一眼,也許這是暹羅吞併柬埔寨的好機會。

  而驛館裡。

  大明派來七十二個有識之士,幫助暹羅漢化。

  也收到了大明攻占柬埔寨的消息。

  「中樞為何忽然用兵啊?」

  有人憤懣:「漢化暹羅,本就難之有難,我們剛有了頭緒,暹羅上下願意漢化,為什麼忽然打仗呢?」

  「是啊,天下人皆是人,陛下為何偏偏要行霸道,而不行仁道呢?」

  驛館裡,也沸騰起來。

  祁順卻擺擺手:「還記得,吾等出京時,姚閣老如何交代我們的嗎?」

  他頭腦冷靜,認真分析:「姚閣老親口告訴咱們,五年內,不會打仗。」

  「可忽然打仗,你們就沒想過,國內是出現了不得的事了嗎?逼著中樞開戰嗎?」

  「未必,陛下好戰,若陛下一意孤行,朝中無人勸諫陛下,豈不就打了?」

  有個官員不滿道:「若我進都察院,必勸諫皇上不戰。」

  「計昌,動動你的腦子。」

  祁順不滿道:「此等戰爭,若非迫不得已之事,朝中豈會無人勸諫?陛下哪次沒聽勸諫?」

  「必是國內出現了不得的大事,才迫不得已發動戰爭的。」

  計昌是景泰九年進士出身。🎈💛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

  「都別吵了。」

  楊士倧道:「中樞決定開戰,肯定有中樞的深意在裡面,吾等在暹羅推行漢化,是我們的本職工作,我們不在都察院,也不在地方為官,只是使臣罷了,無權干涉中樞決斷。」

  計昌不爽,他認為都察院的人不能勸諫君王,要他們有什麼用?

  正說著呢。

  就有太監來宣祁順等人入宮覲見。

  「大家照常工作便是,本使入宮向暹羅王陳述利害。」

  祁順、楊士倧、計昌等幾人入宮見暹羅王。

  大殿內討論得十分熱鬧。

  祁順入殿行禮。

  「貴使,孤未聞聽真臘王哪裡開罪過上國,為何上國發天兵而伐下國呢?」劉珪直言不諱。

  祁順行禮:「回稟王上,外臣也是剛知道此事。」

  「吾等雖不在天朝,但亦知陛下非無道昏君,閣部重臣也不是奸邪佞臣,伐柬之事,怕是另有原因。」

  「請王上稍安勿躁,待外臣上疏陛下,自然得知原因。」

  劉珪很清楚,祁順這個人一點都不好打交道。

  他和邊永不一樣,邊永是個純使臣,而祁順則是政客,還是個心思很壞的政客。

  他看向計昌:「計先生,您說呢?」

  計昌說話公道,言辭之中多有怨懟明皇,所以他特意詔來,看看計昌怎麼說。

  祁順看了眼計昌。

  計昌則道:「回稟王上,大皇帝陛下做事由心,身為人臣不敢揣測天心。」

  「但伐柬之事,理不在大明。」

  「外臣會上疏給陛下,請陛下給下國一個完美的解釋。」

  祁順頓時怒視計昌,這話能隨便說嗎?

  劉珪臉上則露出了笑容,看看,連伱們明臣都覺得大皇帝做錯了。

  「王上!」

  楊士倧出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柬王乃陛下分封而已,他之土,實則大明之土,陛下之私產。」

  「外臣說一句僭越的話,此時殿中所有人,皆是陛下私產。」

  「陛下想殺便殺,此乃由心,也是天理。」

  劉珪跟吃了死蒼蠅似的。

  明皇霸道,明臣也霸道,還是計昌看著舒服。

  「計先生,您覺得呢?」劉珪看向計昌。

  「楊先生這番說辭,話糙理不糙,天下皆是陛下私產,這是真的。」計昌認真道。

  劉珪臉色難看。

  諾元輕咳一聲,別被他們帶節奏啊。


  大明攻打柬埔寨,對咱們來說是好事。

  「那柬王之事,難道就任由大明侵吞了真臘?」劉珪不滿。

  「王上,請糾正一點。」

  楊士倧道:「真臘乃陛下私產,不是侵吞,不過收回去了而已。」

  你大明是無賴吧!

  你們什麼時候占領過真臘?

  說交趾是你們的,可以,占城你們硬訛走了,反正占城王找不到了,也算你們的!

  可柬埔寨不行啊,柬王還活著呢!

  怎麼也是你們大明的了呢?

  「依楊先生之意,我大城也是陛下私產了?」瓦理問。

  楊士倧認真道:「自然。」

  「法理何在?」瓦理皺眉。

  楊士倧道:「明承元制,我大明理所應當繼承蒙元疆域,曾經被蒙元統治過的疆域,法理皆在大明,這一點貴國尚有異議?」

  「你暹羅是否曾是大元疆土之內的一份子?」

  「再退一步說。」

  「你暹羅乃我大明屬國,何為屬國?」

  「屬國,便是我大明是一等公民,你屬國人乃二等公民,僅此而已。」

  楊士倧認真道:「所以陛下賜恩,讓暹羅人漢化,變成一等公民。」

  暹羅朝堂上都快氣炸了。

  大明這就擺明了耍流氓啊。

  反正我大明就占了,占了就占了,我們還有理,氣人不?

  出宮的時候。

  祁順和計昌低語:「你怕是開罪了暹羅王。」

  「切,我畢竟是明臣,我上面只有一個皇帝,哪來的一個什麼王上?唱雙簧而已,他真信了?」

  計昌性子是直,但他不傻。

  誰願意腦袋上放一個老爺子啊。

  「柬埔寨被占,咱們怕是也要回國了。」祁順嘆息。

  若真給他們五年時間,還真能漢化暹羅。

  「大明一定是出事了。」

  楊士倧苦笑:「我猜應該是鬧饑荒了,中樞不得不侵吞柬埔寨,咱們自己來種地。」

  祁順嘆息:「陛下雖是急性子,卻虛懷若谷,姚閣老給咱們五年時間,顯然當初的計劃就是五年。」

  「忽然攻柬,必然計劃有變。」

  「咱們也收拾收拾,等著聖旨到了,就離開吧。」

  和暹羅一樣,寮國也被嚇到了。

  大明兵鋒之凶,亘古罕見。

  寮國可被柬埔寨打得夠慘的,結果大明只用二十天就攻克了柬埔寨,他比暹羅知道的還多,大明只用了九萬大軍啊。

  九萬人,二十天打平一國。

  寮國能頂住幾天呢?

  柬埔寨是弱國,寮國就是個弱中弱,若非地理優勢,又特別窮,沒人願意要,否則早就被人打爆了。

  而在金邊。

  郭登和李震商議,柬民太多了,這次沒行屠殺之策,主要是兵力不夠。

  很多地方傳檄而定,還來不及派人去收降呢。

  看似大局已定,其實危機四伏。

  柬王已經死了,被他幾個兒子殺死,然後搶掠一番,獻上降表,只求大明不要收走他們的家產。

  郭登懶得管他們。

  攻下柬埔寨很容易,難的是如何安置原住民,如何將柬埔寨變成漢地。

  「請聖上派船來,全都運回大明。」

  郭登沉吟道:「送去交趾不行,這些人會逃的,逃進森林裡,可就不好找出來了。」

  「想個辦法,把他們騙上船,然後運走,若大明不需要,統統丟海里去。」

  李震倒吸口冷氣,讀過書的人是真狠。

  「先別廢了他們的王,扶持一個當柬王,然後派他們的軍隊下去,把人往船上裝,運回大明。」

  郭登傳信給朱英。

  朱英也十分繁忙,中樞下旨,嚴令交趾耕地面積翻倍,只能派人進去砍伐森林。


  江南移來的老爺們不干,原廣西軍的軍爺們也不干,就得苦一苦奴隸了。

  又擔心奴隸跑,只能安撫奴隸,多給奴隸一些錢財,並允諾給他們分房分地。

  但進境還是太慢。

  朱英直接攤牌,給每戶每家攤牌任務,完不成的就嚴懲,必須在明年雨季之前,把森林清理出來,變成生地。

  收到郭登的信,朱英想要一百萬人,砍伐森林。

  也讓郭登多留一些人,開拓森林用。

  剩下的則往大明運。

  江南釋放出這麼多佃戶,需要奴隸填充,既然是奴隸,死了就死了,造反不了的。

  十一月二十。

  朱祁鈺收到了捷報,大明徹底占領柬埔寨。

  戰損極為驚人,戰死了一萬兩千人。

  以明軍的戰鬥力,打柬埔寨這樣的弱國,死了這麼多人,是巨大的戰損了。

  若不是臨時起意,估計沒什麼損失的。

  戰爭已經打完了,貴州軍才到,朝鮮軍還在路上呢。

  「老太傅,葉卿,該不該屠?」

  朱祁鈺看向胡濙和葉盛。

  「還屠?」葉盛正看著捷報,後面是朱英的分析。

  朱英認為可以驅使土著去砍伐森林,或者移回大明充作奴隸。

  「郭登估計,柬埔寨估計有三百到五百萬人,這麼多人啊,若鑽進森林裡怎麼辦?」

  「咱們的人移過去,若日日受襲擾,如何安定生活?」

  「人太多了,明軍太少了,怎麼抓奴隸啊?」

  「那是人,人家會站著讓你抓嗎?」

  「想得倒美!」

  朱祁鈺覺得朱英異想天開。

  就算抓,能抓多少,運來運去的不花錢啊!

  再說了,治柬還得用錢,不把這些人屠掉,哪來的錢治理柬埔寨?像朝鮮那樣?朕搭進去多少錢?到現在還不能自給自足呢!朕都後悔了,乾脆屠了多舒服!

  「陛下,您想過寮國、暹羅怎麼想嗎?」

  胡濙緩緩開口:「寮國被這一戰震懾,老臣估計,有投降之心。」

  「而陛下這一屠,怕是寮國是死了心和大明抵死相抗了,寮國地形如雲貴,需要耗費多少人命才能蕩平寮國呀?」

  「大明占據柬埔寨,本就不占法理,無故出兵,在下國已經盡失人心了。」

  「如果再搞屠殺,各國聞明而恐懼,日後如何統治諸國?」

  「陛下,人言可畏啊。」

  「老臣看朱英的辦法就不錯,換個名字,別說是奴隸。」

  「再給柬人發錢,驅使他們去開墾森林。」

  朱祁鈺揮手打斷,語氣不善:「老太傅,您說得容易,錢從何來呀?」

  「就說這攻柬之戰,朕花了多少錢?」

  「才九萬人,還沒有後勤的九萬人,朕花了700萬啊!」

  「老太傅,按照您的說法治柬,怕是要三千萬!」

  「朕哪來的三千萬給柬埔寨?」

  「是朕瘋了?還是您瘋了?」

  「那麼多錢,夠朕把東察合台汗國打下來了!都花不了!夠朕養一百萬騎兵了!」

  打仗,其實是本經濟帳。

  為什麼這次伐柬之戰,無人反對,朝野一心?

  就是因為江南是火藥桶啊,必須轉移火藥桶,皇帝不在南京,誰管火藥桶會不會炸呢,關鍵皇帝在南京呢。

  所以打柬埔寨,上下同心,很快就攻克了柬埔寨。

  可是,錢是朱祁鈺自己掏的,誰掏誰痛苦。

  「您只看朝鮮穩定。」

  「卻不知朕花了多少銀子啊!」

  「再說了,柬埔寨之地能供養多少人?大明要移進去多少人呢!」

  「他們不死,明人就得死!」

  朱祁鈺滿臉厲色:「那就讓他們去死好了!朕的百姓金貴,受不得苦,就讓他們受一受苦吧。」


  胡濙攤攤手,反正您有錢,花了就花了唄。

  「老太傅,移這麼多人,就得花六億啊!朕還有多少錢抗這麼霍霍啊?朕的錢也是錢啊!」

  「天下都跟朕伸手要錢呢,朕的內帑能支撐幾年啊?」

  朱祁鈺生氣道:「把柬埔寨屠了,最多再投一百萬。」

  「可把柬人留著當奴隸,最少得兩千萬!」

  「不議了!」

  「屠!」

  朱祁鈺拍板。

  葉盛發聲:「陛下息怒。」

  「我軍能快速攻克柬埔寨,靠的是真臘王朝民心盡失。」

  「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若我軍忽然改頭換面,開始搞屠殺,恐怕柬埔寨會成為我軍泥潭。」

  「葉卿也想讓朕掏兩千萬?」朱祁鈺睨著他。

  「陛下稍安勿躁,聽臣說完。」

  葉盛笑道:「而屠了柬埔寨,獲利頗豐,這筆錢足夠重建柬埔寨。」

  「但不能現在屠。」

  「要先用平柬之勢,逼降寮國。」

  「多派大軍駐入寮國,然後一起屠!」

  有什麼樣的皇帝,就有什麼樣的臣子。

  葉盛比皇帝還狠,兩國一起屠。

  「人不夠呀。」

  胡濙道:「若屠的話,起碼需要三十萬到五十萬大軍,甚至更多,畢竟兩國土人很多,藏在山裡呢。」

  「想賺錢的人還少嗎?」

  朱祁鈺嗤笑:「從江南佃戶里,征五十萬人出來,放任他們去發財,難道還有人不樂意嗎?」

  「五十萬少,就爭一百萬人!二百萬人!」

  「訓練一個月,就去屠殺。」

  「所得中樞分文不取,歸他們自己,移民費照發。」

  「調歐信回來,讓歐信訓練大軍,然後派入老柬各城去,約定個統一時間,就開始屠!」

  朱祁鈺這是提拔歐信。

  「讓楊信練兵。」

  「對了,誰可為使?去勸降寮國?」

  郝暄死了,不然郝暄就是出使的最好人選。

  「交給朱英吧,讓朱英挑人出使即可。」

  葉盛道:「陛下可賜寮國王一個侯爵,入京榮養即可。」

  「各級官員都賜錢,孤冢枯骨而已,錢沒到手呢,人就去閻王爺那報導了。」

  「賜吧,過兩年找個由頭,收回來便是。」朱祁鈺是真小心眼啊。

  一個侯爵都捨不得賜。

  但這樣護短的皇帝,真不錯的。

  「郭登、李震、歐信三將皆有大功,可直接晉爵又不太夠,兩位卿家覺得該如何賞賜?」

  「陛下,賜世券吧。」

  朱祁鈺覺得,幾張世券,無法彰顯其功。

  「先晉武勛吧,再每人賜銀符一枚,三人同享一枚金符。」

  「軍中軍吏按照功勞晉升便是。」

  「賞賜多多發,朕不是吝嗇之君,為朕效力之人,朕皆不負之。」

  說著,讓人展開地圖。

  朱祁鈺指著新劃分的地圖,把交趾、寮國、柬埔寨劃分為交趾、劍南二省。

  唐朝時,益州是劍南道,所以用劍南,簡稱益。(地圖看彩蛋章)

  「陛下,這樣劃分,雲南是不是太大了?」胡濙皺眉。

  「雲南還要拆分的。」

  朱祁鈺指著群山峻岭:「這些地方,不劃入內地,朕不安心啊。」

  「以後雲南再拆分出來一省便是。」

  胡濙點點頭:「北面歸雲南是可以的,起碼有俯衝的優勢,一旦叛亂,可從雲南發兵平叛。」

  「不過,在群山峻岭之中,必須開闢出一條道來……」

  「不是一條道,而是開闢出很多條道來。」

  朱祁鈺道:「等大明找到石油,就把所有群山峻岭,修出一條條瀝青路,群山峻岭,也擋不住朕的皇權。」


  葉盛輕輕點頭:「陛下,老柬之地,也無法容納1200萬人口啊。」

  「什麼老柬之地,這叫交益之地,這是華夏古地!」朱祁鈺呵斥他。

  葉盛立刻改口。

  「等大明屠完,估計所有屬國都會離心離德了。」

  朱祁鈺苦笑:「一飲一啄,有得有失。」

  「所以在此之前,必須讓各國進獻足夠的稻米,全部運到交趾去。」

  「讓大明所有商賈,皆去各國購買糧食,有多少要多少,朕全收。」

  「而且,新加坡必須加緊建造。」

  朱祁鈺擔心滿刺加反悔,畢竟這一屠,估計都會跟大明反目成仇。

  「陛下,新加坡反倒不急。」

  胡濙卻道:「滿刺加弱國而已,不敢收回新加坡,若他們收回新加坡,難道不是好事嗎?」

  朱祁鈺頓時笑了起來:「還是老太傅夠陰暗。」

  胡濙翻白眼。

  朱祁鈺哈哈大笑:「是啊,暹羅敢收回曼谷,朕就打他!」

  「哪個屬國敢收回租借地,撕毀合約,朕就打到他們服!」

  胡濙卻道:「收下交益之地後,暫時不能再動了,最少需要五六年,才能徹底消化交益之地。」

  「不打?一千多萬人怎麼安置?」

  「寮國、柬埔寨,安置六七百萬人已經差不多了。」

  「剩餘的五百萬人怎麼辦?」

  朱祁鈺問馮孝:「項忠可傳回消息?」

  他覺得倭軍,更適合屠城。

  倭軍兇悍,屠城是一把好手。

  關鍵屠城之後,把他們幹掉,所有財貨就是皇帝的。

  皇帝也不能淨賠錢啊,總得賺點吧?

  再說了,那些屬國是傻子嗎?大明把事情做絕了,他們再不攻打大明,才有鬼呢!

  打就打唄,韃靼都打崩了,還怕一群弱雞?

  「回皇爺,項大人正在徵兵。」馮孝回稟。

  「傳旨項忠,倭軍統統送到柬埔寨西防線上去,朕有的是銀子,能征多少就征多少!」

  「陛下,您想用倭軍攻打暹羅?」

  胡濙覺得皇帝瘋了,沒消耗掉老柬呢,就又去和暹羅打。

  「那老太傅能安置那五百萬人?難道讓他們餓死嗎?」朱祁鈺看向他。

  胡濙想說,那就留在江南。

  後年再移唄。

  交趾已經在擴大耕地了,很快就能看到成效。

  葉盛卻道:「該駐兵。」

  「等大明屠了老柬二國,必然和暹羅交惡,到時候我們想裝綿羊,也裝不下去了。」

  「不如趁早陳兵邊境,一邊開屠,一邊攻打暹羅。」

  說到這裡,他嗤地笑了一聲:「反正用倭軍去和暹羅狗咬狗,咱們最多花點銀子罷了,還能得到地盤,何樂不為?」

  「再說了,這些屬國也不會消停的,肯定會把柬埔寨當成大明的泥潭,讓咱們陷進去。」

  「所以必須要做好完全準備。」

  聽到葉盛這麼說,胡濙也猛然驚醒,覺得有道理。

  朱祁鈺咬著牙:「葉卿,花的不是你銀子,你當然不心疼了!」

  「哈哈哈!」

  葉盛大笑:「陛下心慈,捨不得自己國民挨餓,那就慷慨解囊,為後人傳頌。」

  朱祁鈺的內帑真的快要見底了。

  天下運轉,花的都是內帑啊。

  以前內帑有銀子來源,現在沒有了呀,江南都盪清了,剩下的都是窮地方,都得往裡面砸錢。

  得想辦法賺錢了。

  胡濙、葉盛都很輕鬆,屬國叛亂,他們也不在乎。

  「陛下不是說倭國有銀礦嗎?」葉盛覺得可先打倭國。

  朱祁鈺翻白眼:「葉卿,大明招降了百萬倭寇,你看見那些矮小的倭國人,多麼能打了吧?」

  「倭國像這樣的武士有幾百萬,大明去征倭,需要死多少人,你想過嗎?」


  「先用暹羅,消耗倭國實力。」

  「再訓練出一支倭軍來,讓他們忠心於大明,等以後戰爭時,讓他們為先鋒,攻占倭國。」

  現在的倭國,是最亂的戰國時期。

  這個時候,絕對是倭國戰鬥力最強的時候,去打他們,就是捅馬蜂窩。

  胡濙幽幽一嘆:「有錢就是好呀,能僱傭外軍打仗。」

  朱祁鈺無奈。

  皇帝有錢,腰杆才硬。

  葉盛道:「臣覺得暹羅不好打,暹羅正是全盛時期,也在對外開拓,微臣覺得以大明之強,也需要三年平暹。」

  說回正事。

  胡濙贊同的點頭。

  「三年就三年,先從暹羅撕下一塊肉來,起碼有五百萬國民生存的地盤。」

  朱祁鈺道:「然後再且戰且消化。」

  「既然做了,咱們就把事情做絕!」

  「朕的名聲也不要了!大明的名聲也不要了!」

  「屠個乾淨,把藏在山裡的人,也屠了!」

  「那些屬國敢聯合起來對付大明,那就打,打到他們崩潰!」

  黑天之前,楊信從宮中出來,心中沉甸甸的。

  他需要從移民的佃戶中,招募百萬人,數字還可以往上調,讓這些人駐入柬老各城,進行屠城。

  楊信倒不覺得殘忍,畢竟國內戰爭,屠城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關鍵是讓一群農民,訓練一個月就去做這件事,怕是做不好,派正規軍去多好。

  楊信心動啊,多好的賺錢機會啊。

  同時,一封密旨,送到內閣。

  「百姓如何屠城?他們不得被反殺了呀?」姚夔瞧不上那些佃戶。

  耿九疇點點頭:「不如派北軍去做,如今北方天寒地凍的,也打不了仗,去賺一波錢,軍中肯定是願意的。」

  「是啊,這一屠之後,那些屬國必然離心離德,後面還有大仗要打的,讓百姓去打,他們打得了嗎?」王復也是這樣認為的。

  沒人討論,屠城對不對。

  屠自己人有傷天和,屠土著傷個屁啊。

  再說了,皇帝不想聽那些廢話。

  閣部重臣稍微商量後,就把於康和曹義請了過來。

  於康掌九門提督府的兵權。

  留京的部分京營則由曹義掌控。

  「讓些百姓去做什麼?他們會用槍嗎?」

  曹義冷哼:「幾萬人養著也是養著,不如放出去賺錢,自己腰包也富了,陛下也不用花太多錢補貼軍中了,何樂不為?」

  於康也覺得可以。

  皇帝在南京,京師沒必要留十幾萬大軍拱衛,留點人在京師就夠用了。

  內閣把建議送到南京。

  朱祁鈺頓覺頭疼,軍中不想放棄這個賺錢的機會啊。

  問題是,兵卒發了家,還願意在軍中拼命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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