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景泰帝跳大神,太宗皇帝降雷劫,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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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景泰帝跳大神,太宗皇帝降雷劫,劈死皇太后!

  「皇太后慈母之心,漠北王深有感觸。」

  朱祁鈺笑道:「朕呢,也是感激皇太后的。」

  「朕雖不是您親子。」

  「但您一手將漠北王拉下皇位,扶立朕登基。」

  「雖然八年過去,但朕的心裡,一直都暖洋洋的,是感激皇太后的。」

  孫太后臉色一變,皇帝在挑撥離間。

  「都是哀家的兒子,哀家自然是一視同仁的。」孫太后偷瞄朱祁鎮,發現他眸中閃過惱怒。

  「哪裡呀,若論親疏,您還是跟朕親近一些的。」

  朱祁鈺笑容如花:「自幼便是,您總是疼愛朕多一些,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朕的親生母親呢。」

  好毒的小子!

  你自幼養在宮外,誰見過你呀!

  孫太后剛要找補,忽地想到,她剛才說了,是疼愛朱祁鈺多一些的。

  而皇帝也承認了。

  實錘了。

  關鍵親兒子朱祁鎮聽了肯定會心中不快的。

  換做以前,他不會這麼脆弱。

  但現在,朱祁鎮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連兒子朱見深、朱見潾都背叛了他,錢王妃慘死,周王妃勢利,他僅剩的心靈支柱就是母后了。

  可母后的心,似乎也不在他的身上……

  朱祁鎮的心正在崩潰。

  「朕呢,自幼也跟您親近。」

  「所以呀,當年在大明危難時刻,您挺身而出,力排眾議,扶立朕登基稱帝。」

  朱祁鈺繼續挑撥:「當時民間便有傳言,說朕才是您的親兒子。」

  「當時朕聽了,心裡還暗喜很久呢。」

  「如今想來,朕與皇太后,母子之情,早就種下。」

  當時確實有這種傳言,但都是原主放出去的,想舔人家,但人家不理他,傳言就不攻自破了。

  孫太后百口莫辯,說什麼都不對,欲蓋彌彰,越描越黑。

  「是以今日,朕奉您為親母。」

  「哪怕您想坐朕的位子。」

  「朕都不以為意,因為您在朕的心中,實在是太重要了。」

  朱祁鈺言語肉麻至極。

  孫太后則看了眼朱祁鎮,發現朱祁鎮臉色鐵青。

  原來你們在宮中母慈子孝!

  我卻在南宮受苦!

  那我算什麼!

  我是您的親生兒子嗎?是嗎?

  朱祁鎮胸中一團怒火在積蓄。

  「陛下與聖母皇太后,母慈子孝,乃大明之福,乃社稷之福啊!」蜀王恭聲讚揚。

  伱不會說話就閉嘴!

  她是我娘!是我娘!

  朱祁鎮陰鷙地掃了他一眼。

  而諸王卻都高聲吹捧,誰會在意他的感受呢?

  孫太后被架在火上烤,她輕輕一笑:「皇兒,你肯跟哀家說這些知心話,哀家心裡是高興的。」

  「為娘的自然希望你們兄弟都好。」

  「你哥哥犯錯了,天下都不饒他,但當弟弟的總要寬恕哥哥的。」

  「曾經哥哥為你遮風擋雨。」

  「如今也到了你護庇哥哥的時候了。」

  孫太后特別擅長借勢,把挑撥的話語,變成了幫助朱祁鎮獲得新生的理由。

  而且說得言真意切,肝腸寸斷。

  「鈺兒。」

  孫太后抓起朱祁鈺的手,慢慢拉近和朱祁鎮的距離。

  又拉起朱祁鎮的手,將兩隻手試圖放在一起。

  又被化解了?

  「為娘的是婦人,不懂什麼家國大事。」

  「只知道,兄友弟恭,兄弟和睦,才是為娘最希望看到的。」

  孫太后卻玩命打感情牌:「鈺兒、鎮兒,你們兄弟能重新和好,是為娘最希望看到的!」


  你朱祁鈺不是說要孝順嘛?

  那哀家就提要求!

  讓你護庇哥哥,若不答應,你說的話,豈不都是廢話?

  朱祁鈺作繭自縛了。

  玩心眼,他真玩不過孫太后。

  難道非得掀桌子嗎?

  「唉!」

  朱祁鈺眼珠一轉,嘆了口氣:「在朕的心裡,朕早就和兄長和解了。」

  「骨肉至親,怎麼說斷就能斷的呢?」

  「何須勞煩皇太后操心呢?」

  「只是,朕是皇帝呀,朕心裡原諒了他,但天下萬民、祖宗先靈,如何能原諒他呀?」

  看吧!

  原形畢露了吧?

  孫太后立刻鬆開他的手。

  但朱祁鈺卻反手握住:「皇太后勿惱,只要漠北王入太廟,乞求祖宗原諒,朕便下詔,給兄長封邦建國!」

  孫太后瞳孔微縮,封邦建國?這籌碼太大了?

  你朱祁鈺能說話算話嗎?

  「他是朕的親兄長呀!」

  「沒有他,朕如何登基呢?」

  「難道朕還捨不得區區一塊地盤?」

  「就算朕不為了他,也得為了您呀!」

  「讓您開心,是最重要的事。」

  朱祁鈺握住她的手,眼淚流了出來,情真意切:「是您,迎立了朕;」

  「是他,讓位給朕。」

  「又都是朕的血脈至親。」

  「朕如何忍心一家人骨肉離散呢?」

  這話怎麼聽著彆扭呢?

  像埋汰人。

  孫太后心花怒放,反手握住朱祁鈺的手。

  和朱祁鎮的手,放在一起。

  她的手則放在兩人手掌外側,緊緊握住,不肯鬆開。

  「這才是親兄弟,這才是一家人呀!」孫太后嗚嗚痛哭。

  朱祁鎮備受感動:「母后!」

  原來母后是愛他的。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諸王也跟著落淚,仿佛被感動的。

  但有心人,卻發現了一個漏洞,皇帝是說,求列祖列宗原諒漠北王,才能封邦建國的。

  關鍵列祖列宗都死了呀,怎麼原諒他?

  朱祁鈺有點想吐,演不下去了。

  孫太后卻順杆往上爬:「陛下,漠北太遠了,哀家不希望你們兄弟離哀家太遠,哀家是為娘的,會想念兒子們的。」

  她知道,江南肯定不會封給朱祁鎮的。

  退而求次,她看重了遼寧。

  那地方距離京師近,又是養兵的好地方。

  不消十年,就能拉起十萬鐵騎,橫掃京師,奪回皇位。

  「您嫌漠北太遠,極西之地也太遠,安南國又有是毒瘴之地。」

  「都不適合哥哥。」

  朱祁鈺苦笑:「您不是看好了倭國嗎?朕也覺得倭國合適。」

  倭國在哪?

  孫太后一臉懵。

  朱祁鈺掙脫她的手,走到地圖前,地圖是大明地圖,他指了指海的對面。

  「可是倭寇之地?」孫太后眼前一黑,就知道這個廢人沒有好心思!

  那遍地是倭寇,不是找欺負去了嗎?

  「皇太后莫急。」

  朱祁鈺笑道:「這倭寇呀,其實都是明人,倭國國內如今正值戰亂,彼此紛爭不休……」

  見孫太后不耐煩,笑道:

  「不信您問漠北王,這倭國呀,可是天選之地。」

  「那裡的人呀,女子熱情,男子開明,甚有奴性,極好統治。」

  「洪武朝曾來訪京師,向中原皇帝俯首稱臣。」

  「太祖感其誠心,將其列為不征之國。」

  「朕為了漠北王,願意違背祖制,揮師征討倭國,平定倭國後,就將漠北王分封在倭國,當倭王。」


  「皇太后意下如何?」

  孫太后腦子有點亂,也不知道倭國到底好不好,又問:「那、那倭國離我大明多遠?」

  「乘船也就十幾天,再從山東登陸,也就十幾天就能入京,一來一回的也就一個月!」

  朱祁鎮狂翻白眼。

  您說的是廣州吧!

  唐史記載,倭國來朝,需要一年的時間,還需要一年時間返回,若趕上風浪,還有翻船的風險。

  可在皇帝嘴裡,好似是國內,眨眼即到。

  「一個月還好。」

  孫太后臉上露出笑容:「幾年便能看見鎮兒一次,等哀家百年之後,鎮兒也可來京師為哀家奔喪。」

  「陛下,若封鎮兒為倭王,是如周王分封?還是如現在這般?」

  她擔心,封了倭王,結果只是換個名字,還是被囚禁在南宮。

  那就白費唇舌了。

  「自然是去做真的倭王啊!」

  朱祁鈺大笑:「既然說了封邦建國,自然是要做真王。」

  「只有對朕時,你才是臣子。」

  「在倭國里,你就是皇帝!」

  朱祁鎮瞪圓了眼睛,還有這好事?

  那我去,那我去!

  十年後,本王回來取你皇位!

  「可倭國人不通語言,可否從內地移民過去?」孫太后玩命給朱祁鎮爭奪好處。

  「那是自然的,想要多少人,隨便移過去。」

  反正都是騙你的,怎麼說都無所謂。

  孫太后被皇帝的大方,震到了:「陛下,您莫不是在誆騙哀家?」

  「那朕這就下旨,改封漠北王為倭王,皇太后意下如何?」朱祁鈺笑容不減。

  「不是戲言?」孫太后問。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孫太后喜笑顏開:「哀家就說了,哀家有兩子,俱是好孩子,不枉哀家疼愛你們一場啊!」

  「那朕就傳旨了?」朱祁鈺又問一遍。

  「傳,傳!」孫太后開懷而笑。

  朱祁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傳旨,改封漠北王為倭郡王,待大明平定倭國後,允倭郡王朱祁鎮封邦建國!實控倭國!」

  聖旨說出來,孫太后直接就傻了。

  您這是改封?

  這是降封!

  把親王降為郡王!虧你想得出來!

  你個廢人,就知道你沒有好心思!

  殿中氣氛凝固,諸王心中瑟瑟發抖,連曾經當過皇帝的朱祁鎮,都被降格為郡王,他們有什麼資格,還當親王呢?

  皇帝這招陰損啊。

  地圖炮,打擊面太廣。

  「陛下,說錯了,是倭王,乃親王也。」孫太后糾正。

  「皇太后怕是不知道吧?」

  朱祁鈺解釋道:「朕之前就有旨意,凡是外藩諸王,只封郡王,不封親王!」

  這誰知道啊!

  你這是文字遊戲,玩賴。

  孫太后立刻拉住朱祁鈺:「那就等實控倭國之後,再封,如何?」

  把好好的親王爵給搞沒了!

  誰受得了?

  「皇太后,您想讓朕出爾反爾嗎?」朱祁鈺語氣微寒。

  「聖旨還未傳出去,如何不能更改?」

  孫太后也急了:「先帝在時,只要聖旨未昭告天下,就可以隨時更改的。」

  「皇太后在教朕如何做皇帝嗎?」

  朱祁鈺嘆息一聲:「罷了,皇太后愛朕甚多。」

  「恩養之情,難以回報。」

  「那朕便聽命於皇太后。」

  「請皇太后坐上這皇位!」

  「朕退位讓賢!」

  「由皇太后來頒布聖旨,朕俯首聽命便是!」

  朱祁鈺滿臉坦然,躬身後退。


  「你!」

  孫太后指著朱祁鈺,氣得直哆嗦:「你、你豈能視皇位,如此兒戲?」

  你這是讓皇位嗎?

  你這是讓哀家去死啊!

  「孝道和王道難以兩全,朕不敢違逆皇太后之意,求皇太后責罰!」朱祁鈺再退後兩步,在朱祁鎮之後,躬身下拜。

  孫太后臉色鐵青。

  這是讓哀家繼位嗎?

  這是送哀家去死!

  虧你想得出來呀朱祁鈺!你實在太陰損了,嘴裡沒有一句實話,句句有坑,全是圈套!

  孫太后身體在抖,咬牙切齒:「陛下,切莫嬉鬧。」

  「朕不敢嬉鬧,更不敢將皇位視為兒戲。」

  「只是母命難為,孝道與王道難以兩全。」

  「朕雖是皇帝,但也徒呼奈何!」

  「為了讓皇太后開心,朕甘願退位讓賢,請皇太后登基,坐在這皇位上,發號施令!」

  朱祁鈺寒聲道:「朕這就讓內閣草擬退位詔書,然後請皇太后登基稱帝!」

  孫太后渾身在抖。

  眼睛一閉,只能咬牙昏厥過去。

  關鍵她倒下的時候,沒人扶她,最應該扶她的人是朱祁鎮,結果朱祁鎮還傻著呢。

  導致孫太后直挺挺地摔倒。

  嘭的一聲,全面著地!

  本來是裝暈,結果摔倒實在太疼了,她痛呼出聲。

  「快,快宣太醫,皇太后怕是不行了……」

  朱祁鈺厲喝,順勢跪在地上:「求上天憐憫,為皇太后延壽。」

  「正統十四年,大明危難之際,皇太后扶立朕登基,挽救大明於水火!於國有大功!」

  「而景泰八年,皇太后認為朕操縱權柄,無德無道,試圖廢立朕而逾舉登基,效仿呂雉武媚。」

  「朕以孝道為先,不敢忤逆,欲自廢皇位,求皇太后登基稱帝!」

  「奈何天降雷霆。」

  「劈中養心殿,餘波擊在皇太后身上,導致皇太后身體不虞,薨逝在即,朕心中有愧……」

  孫太后瞪圓了眼睛,不止要殺了哀家!

  還要讓哀家承受萬世罵名!

  你朱祁鈺好狠的心啊!

  她想說話,問題是當皇帝跪伏在地時,所有人全都趴伏在地上,沒人敢抬頭。

  有人抬頭時,皇帝忽然回眸掃視一眼,所有人嚇得不敢看。

  然後,皇帝,就捂住了她的嘴,捏住她的鼻子,欲使其窒息至死。

  孫太后雙手想去抓朱祁鈺的脖子,但胳膊短,抓不到,只能凌空擺動。

  「朕對不起皇太后呀。」

  「她扶立了朕,有大恩於朕。」

  「朕還未盡孝,便遭此橫禍,可謂是禍從口出啊。」

  「若她說要逾制登基時,朕拒絕了。」

  「也許太宗皇帝,就不會降天罰於她!」

  「她也不至於就此遭殃啊!」

  朱祁鈺眼淚潸然而下:「太宗皇帝呀,孫兒知錯了,請饒恕皇太后吧!」

  淚珠噼里啪啦地打在孫太后的臉上,孫太后眼珠子瞪得溜圓:你他娘的淨滿口胡說,太宗皇帝在哪呢?哪來的天降雷霆,哀家是自己摔的,自己摔的!

  你是皇帝,口含天憲,嘴裡能不能有一句真話?

  明明是你捂死哀家的!

  能不能……別捂了,哀家不想死啊!

  但進氣越來越少。

  「皇太后遭此惡劫,皆是朕之緣故啊!」

  「太宗皇帝!」

  「您若降天罰,就譴責孫兒吧!」

  「孫兒知錯了!」

  朱祁鈺淚流滿面:「求求太宗皇帝,饒了皇太后吧,孫兒願意代母受罰!求太宗皇帝憐憫!」

  外面只有風雪,沒有雷電。

  但是,朱祁鈺說得有模有樣的,仿佛養心殿真的被雷劫劈中了一般。


  然後把皇太后給劈死了。

  大家都有點信了。

  「孫兒乃太宗皇帝親自挑選之人,大明唯一皇帝,承嗣於太宗皇帝之派位前!」

  「天命所歸,萬物所承!」

  「再也不敢戲言,將皇位拱手讓人了!」

  「孫兒知錯了!」

  朱祁鈺使勁按孫太后的嘴,讓她快點死!

  「敢問太宗皇帝!」

  「正統皇帝朱祁鎮,土木堡之變,兵敗被俘,喪權辱國。」

  「如今他已知錯,能否寬恕於他?」

  話音方落!

  一股涼風吹進了殿內。

  把諸王嚇了一跳,難道太宗皇帝真的顯靈了吧?

  朱祁鎮身體一軟,趴在地上,太宗皇帝不會親自降臨凡間收拾他吧?

  朱祁鈺也嚇慘了,不會應驗了吧?

  誰讓他亂說話來著,驚擾了英魂?

  結果,門外傳來太醫的聲音:「微臣參見陛下!」

  原來是太醫啊!

  朱祁鈺鬆了口氣,脊背上全是冷汗,嘴上卻道:「謝太宗皇帝告知,孫兒知曉!」

  他藉機鬆開孫太后,然後恭敬地對著虛空叩拜。

  你知道啥了?

  朱祁鎮小心翼翼抬起頭,借著殿裡的亮光,他發現母后臉色鐵青,臉頰上後青紫痕跡,像是被憋的!

  難道是皇帝,當著諸王的面,弒殺皇太后?

  他怎麼敢啊?

  「快進來,皇太后怕是不行了!」

  朱祁鈺滿臉驚慌:「太醫,若治不好皇太后,朕便殺你滿門!」

  看見連皇帝跪著呢。

  太醫哪裡敢走進來呀,膝行進來,然後一路磕頭。

  「快點滾過來!」

  朱祁鈺大怒:「磕什麼頭!」

  「若皇太后有個三長兩短,朕就砍了你的狗頭!」

  朕捂了她那麼久,怕是神仙也難救了。

  所以樣子得做足了。

  立孝心人設嘛,不磕磣。

  太醫嚇慘了,趕緊爬過來,打眼就看到了皇太后臉上的手掌痕跡,這是捂的呀。

  而且,手成爪狀,說明昏迷前劇烈掙扎過的。

  雙腿成不規則形狀,說明劇烈掙扎過。

  無一不在說明,皇太后是被掐死的。

  「請將皇太后放到塌上,地上涼,怕是寒氣入體。」太醫磕頭道。

  人都死了,地上涼怕什麼,地下更涼。

  有太監要過來搬運。

  此事不能讓更多人知道。

  朱祁鈺站起來,揮斥太監,親自將孫太后抱起來,進入內殿,不許人進來伺候。

  「嗷!」

  剛把孫太后抱起來。

  孫太后喉嚨里忽然發出一道聲響。

  然後扶住朱祁鈺,劇烈咳嗽起來。

  朱祁鈺嚇了一跳,以為是詐屍了呢,差點把她丟出去。

  這樣都沒死?

  他大概捂了五分鐘,已經不動了,應該死了呀。

  孫太后餘光看見朱祁鈺抱著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大喊大叫。

  「再說,朕就擲殺你!」朱祁鈺疾喝。

  好在孫太后劇烈咳嗽,說不出話來,否則就露餡了。

  快步進入內殿,把她放在塌上。

  孫太后大口大口地吸著新鮮空氣,眼神怨毒地看著朱祁鈺:哀家沒死,找你索命來了!

  太醫爬過來診脈,不敢看皇帝和太后。

  「你看到什麼了?」朱祁鈺看著太醫。

  太醫渾身一抖:「微臣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

  「方才太宗皇帝顯靈,降劫於皇太后,是以才是你看到的模樣。」朱祁鈺解釋。


  「微臣知道,微臣知道!」太醫自然不信的。

  孫太后欲言又止。

  想說,又不敢說。

  憋死哀家了。

  差一點點,哀家就命喪黃泉了,去陪伴先帝了。

  皇帝心太狠了,竟然要捂死哀家,還說什麼太宗皇帝降雷劫,這都下雪了,怎麼會打雷呢?

  哪來的雷?

  冬天打什麼雷?

  「皇太后身體如何?」朱祁鈺問。

  「聖母氣閉逆行,微臣開個方子,用心調理即可。」太醫滿臉是汗,拿掉皇太后手腕上的繡帕,使勁磕頭。

  朱祁鈺全程站立,他可不敢坐在床上。

  「馮孝。」

  他給馮孝個眼神,這太醫不能留了,他看見了。

  「奴婢遵旨!」

  馮孝秒懂皇帝的意思,引領著太醫出去,剛出殿,就被一個太監捂住嘴,拖走了。

  「皇太后,方才太宗皇帝顯靈,您看到了嗎?」朱祁鈺又故弄玄虛了。

  「沒有!」

  孫太后臉色潮紅,臉頰有兩道淤青痕跡,面色卻蒼白如雪。

  還在咳嗽。

  幸好晚上沒什麼東西,否則再吐出來,和氣息頂住,可就神仙難救了。

  「你該看到了的,是太宗皇帝降下神罰,處置於你,記住了嗎?」

  朱祁鈺在她面前,動了動手掌,做捂的手勢。

  孫太后下意識往裡面縮。

  「下一次,你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朱祁鈺走出內殿,裝作感動的模樣:「天可憐見,朕的孝心感動了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決定放皇太后一條生路。」

  「但皇太后受了驚嚇,太醫已經開方子熬藥去了。」

  他坐回椅子上:「朕也被嚇到了,以為、以為……再也不能盡孝道了!」

  諸王也有點回過味來了。

  太宗皇帝真顯靈了?

  還是皇帝在故弄玄虛?

  只有朱祁鎮看到了,母后臉上的青痕,明顯是被人勒的,當時只有皇帝距離她最近,能做這種事的,只有皇帝!

  剛才,皇帝要置母后於死地!

  幸好是太醫進殿,救了母后一命,否則他在皇宮中最後一根支柱,也就斷了。

  如果皇太后死了,皇帝一定會讓他陪葬的。

  皇帝就是個瘋子!

  竟然眾目睽睽之下,要捂殺當朝太后!

  簡直是瘋了。

  「倭郡王,若皇太后走了,朕與你可該怎麼辦啊?」朱祁鈺聲音悲戚。

  但仿佛在說,她死了,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朱祁鎮不寒而慄,趕緊磕頭:「只求一應禍患,全由罪臣承擔!」

  「朕和你是親兄弟呀。」

  「自然是心脈相通。」

  「方才太宗皇帝顯靈,你可有看到?」

  朱祁鈺需要證人。

  總不能自己唱獨角戲吧?

  「太宗皇帝顯靈於殿中,罪臣是看不到的。」

  「因為罪臣有罪,太宗皇帝不想見到罪臣這個不孝孫兒!」

  「所以不許罪臣去見。」

  「但隱隱約約的,罪臣感受到了太宗皇帝的氣息。」

  朱祁鎮語氣悲戚:「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敢叨擾祖先英靈,只求用餘生還清罪孽。」

  這是個聰明人。

  作為太宗皇帝的嫡親曾孫,都沒看到,諸王算個鳥呀,能看到太宗皇帝顯靈?

  只有英明神武的皇帝,才能和太宗皇帝溝通。

  又多了層神秘色彩。

  「微臣雖是太宗皇帝孫兒。」

  「但終究是庶孫。」

  「微臣自幼時,太宗皇帝便不喜愛微臣。」


  「是以微臣是沒資格面見祖先英靈的!」

  鄭王也是聰明人,立刻跟進,討好皇帝。

  說這話的時候,差點吐出來。

  可不敢吐的,他那是吐太宗皇帝,被貶謫成廢人,都是輕的。

  但皇帝這般明顯,反而說明,是皇帝自導自演嘍?

  目的何在呢?

  諸王沒看見孫太后的慘狀,當然不知道目的。

  「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祖先英靈!」

  朱祁鈺走到殿門口,對著太廟的方向,三拜九叩:「不孝兒孫朱祁鈺,必不敢再以皇位為兒戲,必不敢辱沒祖宗英靈,必不敢讓大明再受人欺辱!」

  「不孝子孫朱祁鈺在此起誓,願重開大明輝煌,願讓大明國祚萬年,願讓祖宗之英靈,永遠安息!」

  「不孝子孫朱祁鈺敬拜!」

  朱祁鈺恭恭敬敬行禮。

  所有人全都調轉過來,跟著皇帝叩拜行禮。

  裝神弄鬼的大戲到此結束。

  差點收不了場。

  「諸王也累了,天也不早了,下去吧。」

  諸王如蒙大赦。

  但心裡卻拔涼拔涼的,連朱祁鎮都被降格為郡王了,怕是誰的親王位都保不住了。

  皇帝心裡沒有半分宗室的地位,難道要效仿曹魏嗎?

  曹丕視宗室如豬狗,結果便宜了司馬家。

  諸王慢慢退去。

  跪了這麼久,大家腿部都沒知覺了,退得十分慢。

  帶諸王退去後,朱祁鎮卻很聰明:「罪臣願意將名單,呈給陛下!」

  「倭郡王,你真想外封嗎?」

  朱祁鎮臉色一苦,皇帝難道又要翻臉了?

  「陛下已經下了聖旨,難道還要出爾反爾嗎?」而在殿內躺著的孫太后,踉蹌著走出來,低聲質問。

  說完,又咳嗽起來。

  「皇太后怎能起身呢?」

  朱祁鈺對門外大吼:「太醫的藥呢!」

  孫太后卻臉色一白,這藥,是送哀家上路的藥吧?

  朱祁鈺猛地看向她,你想讓朕丟醜嗎?

  可他發現,孫太后以繡帕遮面,而臉上又撲了粉,遮蓋大半,又披頭散髮,幾乎看不出異樣。

  扶著紅柱,搖搖欲墜,像極了重病的人。

  朱祁鈺快速過去,扶住她:「皇太后切勿傷神,朕只是捨不得哥哥而已。」

  「許感,請倭郡王去偏殿。」

  他則扶著孫太后進後殿。

  孫太后低著頭:「若陛下一意孤行,哀家豁出性命,也要拉著陛下下地獄。」

  「皇太后說什麼呢?快,躺下!」

  朱祁鈺俯視著她:「朕只是擔心倭郡王而已,皇太后怎麼不信朕呢?」

  藥送來了。

  朱祁鈺親自端起藥碗,打發走太監:「朕親自服侍皇太后服藥,以盡孝道。」

  看著皇帝手中的玉碗。

  孫太后眸中閃過驚恐:「若哀家死在養心殿,你是脫不了干係的。」

  「皇太后想多了?來,張嘴。」

  侍奉母親湯藥,是要跪著侍奉的。

  朱祁鈺也豁得出去,也跪著侍奉。

  但湯勺放進孫太后嘴裡後,使勁使勁地按住她的下牙膛:「你再敢給朕惹事,朕就戳死你!」

  「這是養心殿,哀家死在這裡,陛下是說不過去的。」孫太后說話含糊不清。

  朱祁鈺使勁抽出湯勺。

  孫太后慘叫一聲,嘴唇特別疼。

  又蒯了一勺,怒氣洶洶地塞進她的嘴裡:「朕對你已經足夠優容了……」

  「優容?你差點捂死哀家,這叫優容!」孫太后目光充斥恨意。

  「是你來瞎攪和!」

  「若有下次,朕就直接捂殺你!」

  「不給你重生的機會!」


  朱祁鈺使勁抽出來。

  孫太后嘴唇劇痛,而湯勺抽出的時候,又磕在牙齒上,牙齒也跟著疼。

  「這就是陛下侍奉母親湯藥的態度嗎?」孫太后咬牙切齒。

  「你也配!」

  朱祁鈺惡狠狠一勺,又塞進去。

  孫太后忍著喝。

  「朕最後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沒有下次!」

  「明日你就宣稱病了吧。」

  「等朕什麼時候氣兒消了,你再主持後宮吧。」

  朱祁鈺冷冷道:「給臉不要臉,既然病了,也不要來回走動了,在宮中好好養著,別鬧得真薨逝了!」

  「到時候朕不把你放進景陵里,看你能怎麼樣?」

  孫太后臉色一白。

  剛剛修復好的關係,徹底破裂。

  只要她再敢有異動,就直接弄死。

  她慢慢閉上眼睛,不予抵抗。

  而漠北王被改封為倭郡王的消息,在宮外一石激起千層浪。

  朝臣連夜入宮。

  在廣東,此刻人心惶惶。

  方瑛回防。

  段思娥收到命令,率軍鎮守零丁洋。

  而西半段交給方瑛協防。

  歐信則堵住福建、江西和湖南的道路。

  將整個廣東圍起來。

  但勢力未成。

  惠州府的馴雉里土司造反,打開烏禽峰和南嶺的通路,北上和南下,瞬間惠州府烽煙四起。

  而惠州府北鄰江西。

  叛軍兵鋒向北,擊潰歐信留守的軍隊,打開了江西通往惠州府的道路。

  消息傳到廣州。

  逯杲整個人都傻了,因為他的失誤,導致皇帝滿盤算計皆輸,他必然是以死謝罪。

  「本督也想知道怎麼辦!」

  劉震海也懵了。

  惠州府造反,明顯是為江西放開道路的,這樣一來,江西就出現一個大缺口。

  金忠在江西如何圍堵,也圍不住了。

  逯杲滿嘴火泡,急得直跳:「都怪我,都怪我!」

  「現在怪誰有什麼用!」

  劉震海也急啊:「要堵上惠州府啊!」

  他手中兵力有限,若去惠州平叛,廣州可就無兵可調了,這樣一來,廣州更危險。

  廣州亂起來,廣東就完了。

  「我犯的錯,我去解決!」

  劉震海拉住他:「你去頂個屁用,靠你手裡的二百番子嗎?」

  「那能怎麼辦?」

  逯杲真想抽死自己,都怪自己大意,導致局面變得極為被動。

  他想去戰場上死。

  而不是死在監牢里,太憋屈了。

  重點是他害怕被嚴刑拷打。

  「傳信給歐參將,讓歐參將率軍平定!」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問題是,一旦歐信離開潮州府,那麼福建的通道也會被打開,江西人可借道平遠,走福建,照樣逃脫江西牢籠。

  整個廣東牢籠,漏洞百出,還把江西給害了。

  「劉大人,可否調動廣海衛?」逯杲忽然問。

  「絕不可能!」

  劉震海擲地有聲道:「哪怕是廣州被打破了,廣海衛也不能動。」

  「那是造船廠,若造船廠再被燒了。」

  「咱們都死了,也無法平息皇爺之怒!」

  逯杲使勁捶打自己的腦袋,去哪調兵呢?

  「不管那些,先傳信給歐參將,請他自行決斷。」

  而歐信,也收到了惠州府叛亂的消息。

  歐信手裡兵力短缺。

  按照他剿匪的速度,從西到東,起碼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徹底絞殺藏在深山裡的土司。


  因為逯杲的失誤,他不得不一路往東,分兵駐守而已。

  導致廣東整個北部沿線,全都是漏洞,這才有了惠州府造反,若給他時間,那些土司自然不攻自破。

  歐信目光凌厲:「仲阿思,你留在這裡守著潮州府,老子率領軍隊去平定惠州府叛亂!」

  他不顧軍將們疲累,乘坐船支,途經梅州,從水口隘入惠州府。

  好在水口隘還在明軍手中。

  途經興寧,趕到長樂。

  長樂千戶稟報,叛軍正在攻打老龍埠。

  歐信顧不得休息,乘坐江船而下,遠遠的已經聽到了喊殺聲。

  「兄弟們,這一戰,老子打頭陣!」

  「若有人嫌累嫌苦,可以留下,看守船支便是!」

  「想建功立業的,跟老子走!」

  「這一仗,並不強迫爾等!」

  歐信知道,帶領一支士氣低落的軍隊打仗,很容易不戰自潰。

  所以,乾脆把沒有戰心的兵卒留下。

  他率領想建功立業的去。

  結果讓他大失所望。

  只有二百多人,願意隨他一戰。

  「走!」

  歐信率領二百多人,一路奔行。

  當看見城池時,天色漸黑,而城池已經搖搖欲墜。

  城池上守軍寥寥無幾,戰力也不足,好在下面的都是烏合之眾,人數雖多,但也僅僅是人多而已。

  「沖!」

  歐信率領二百多人,先停下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然後,歐信帶頭往前沖。

  他還瘸著腿呢,醫者反覆告訴他不能過度勞累,儘量要靜養。

  但此刻哪裡管得上那麼多呀。

  嘭嘭嘭!

  靠近後直接開銃。

  火銃打了一輪。

  然後只見歐信持刀往前,見人就劈,狀如凶魔。

  本就不成建制的叛軍,被火銃和衝殺徹底打蒙了,如鳥獸狀崩潰。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歐信厲喝。

  站在老龍埠城頭上的守衛,都看傻了。

  這是人嗎?

  上萬人圍城,轉眼就破了。

  歐信一身是血,瘸著腿走到城池下,高舉腰牌:「本官乃廣東參將歐信,速開城門!」

  上面的兵丁很仔細,反覆核對驗證印信後,才予以開城。

  歐信看了眼那守軍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林錦。」

  林錦本就是軍戶,父死子繼,他只是千戶所里的一個小兵,把守老龍埠的城門。

  「跟著本官吧!」

  歐信看重他的認真和穩重。

  林錦沒想到,自己的謹慎,居然會被歐信看重。

  「大人,能不能也帶著小人!」和林錦形影不離的叫馮升。

  馮升是廣西人,被調到惠州府來的。

  他和林錦一樣,都是想做出一番功績的年輕人。

  「跟著吧。」

  歐信進了城,卸下護具,腿部箭傷有再次化膿的趨勢。

  讓大夫來醫治的同時,他開始詢問叛軍占據多少城池。

  「回大人,據小的所知,龍川還在據守。」

  林錦回稟道:「這股賊人是來自永安城的,永安城破,無數百姓遭了殃了。」

  「永安城破了?」

  歐信讓人打開地圖:「河源呢?」

  「河源尚無消息,但、但八成也被攻打中。」

  歐信覺得問題十分嚴重。

  這伙叛軍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北上,打開通往江西的道路。

  「可有叛軍越過龍川江北上?」歐信問。

  「回大人,遠的不知道,藍口也破了,怕是已經北上了!」


  歐信看著大夫治傷,面容扭曲一下:「來不及休整了,去龍川!」

  「大人!」馮升道。

  歐信偏頭看他,馮升回稟:「大人,這天馬上就黑了。」

  「夜間行軍危險,不如先招募俘虜,身強力壯的徵召入軍。」

  「明日天亮後,率領他們去撲滅龍川的叛軍。」

  歐信聽進去了:「依你說的做。」

  林錦和馮升,都是總兵之能。

  撿到寶了。

  歐信瘸著腿出去。

  醫者剛要勸,歐信擺擺手:「給些銀子,去吧。」

  此刻只能依靠自己。

  歐信走出公堂,騎馬出城。

  俘虜已經被關押好了,總共收了三千餘人俘虜。

  「帶老子去!」

  歐信一瘸一拐的,進了俘虜營,他直接抽刀:「為什麼造反?」

  他們都看見歐信殺敵的一幕,才被嚇破了膽子。

  此刻看到歐信提刀而來。

  全都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說著亂七八糟的方言,都是請罪的意思。

  「你們,罪孽深重!」

  「想贖罪,就得跟著老子平定叛亂!」

  「明日跟著部隊走!」

  歐信本想殺幾個人立威,結果這些反賊像綿羊一樣老實。

  翌日天剛亮。

  歐信就率軍趕往龍川。

  而龍川的叛軍已經收到了消息,當看到海量的船支順江而下時,頓時嚇破了膽子,紛紛向西退去。

  歐信解了龍川之圍,也不下船,直奔藍口。

  藍口已經被打破了。

  屍體枕籍。

  慘狀難以敘說。

  歐信面露凶光:「追!」

  往河源方向走。

  叛軍終於不逃了。

  因為河源盤踞著三萬多人,加上退過來的叛軍,超過五萬人。

  歐信手裡區區八千人,還有三千俘虜。

  「隨老子上岸!」

  歐信廢話沒有,直接就是干。

  叛軍多是以土匪、土司寨兵為骨幹,加以各地百姓臨時組建起來,成軍之日甚短。

  沒有精銳武器,都是烏合之眾。

  歐信不放在眼裡。

  而在河源縣城裡,知縣正在和一伙人商議著。

  「你們就退了吧!」知縣叫卜新,和侯臣是一夥的。

  「退?憑什麼退?」

  「河源已經是老子的了,新豐近在咫尺,捷報馬上就要報過來。」

  一個身穿錦袍的男人,滿臉霸道:「狗皇帝不給老子活路,老子也不給狗皇帝活路!」

  卜新差點暈厥過去!

  你是不是瘋了!你真要造反?

  「尚先生,尚先生!」

  卜新趕緊說:「外面的人也稟報過了,帶兵的是歐信,在廣西赫赫威名的歐信啊!」

  尚先生冷笑:「歐信算個屁,老子如今擁兵十萬!整個廣東,誰是敵手?」

  這人有病吧!

  卜新嘆息道:「尚先生,聽本官一句勸,咱們的目的是打開江西的道路,而不是和朝堂硬碰硬啊。」

  「你懂個屁!」

  「老子既然反了,就沒想過再當狗屁順民!」

  「不稱王稱霸,活著有什麼意思?」

  尚先生的話,引起很多人的共鳴。

  廣東天高皇帝遠的,狗皇帝壓根就管不到,何不他們登基稱帝?

  你他娘吃腦殘片長大的吧?

  方瑛是兩廣總督,擁兵上百萬,憑你那十萬連兵器都沒有的烏合之眾,打誰呀?

  等方瑛回到廣東,必然是清算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銷毀證據,然後偽裝成平民,躲避即將來的災難。


  而不是想著什麼稱王稱霸,多腦殘啊。

  方瑛手裡有上百萬大軍,都不敢有這個想法,你們區區商賈,還想當皇帝,瘋了吧?

  卜新是真後悔啊,就不該開城門,把這幫傻子放進來。

  「尚先生,當務之急是打開北進的路……」

  但卜新的話沒人聽。

  尚先生的手下卻諫言道:「不如讓咱們的人退了,打開城門,把歐信迎進來,趁機做掉歐信,豈不皆大歡喜了?」

  卜新直接閉上眼睛,等死吧,別掙扎了。

  歐信是身經百戰的名將,能信你這等圈套?

  你可真是井底之蛙呀,看不到天空的廣闊。

  盟里也是的,怎麼挑這樣的人來造反啊!

  這不是茅房裡打燈籠,找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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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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