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們這群宗室渣滓,統統革除玉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第181章 你們這群宗室渣滓,統統革除玉碟,給朕去戍邊!

  宮中忽然敲鐘,五軍都督府忽然動起來。

  整個各衙門辦公的朝臣,臉上大寫的懵逼。

  然後向皇宮匯聚而來。

  他們看見無數文人垂頭喪氣的被押走,錄入名字、籍貫、家人等信息後,才會放歸。

  朝臣們跪在午門口,等候開啟宮門。

  吱嘎!吱嘎!

  太監推開了宮門,讓群臣入宮。

  進入乾清宮,皇帝一身戎裝,手拄長劍,定定而立。

  「臣等恭問陛下聖躬安!」群臣跪在地上。

  「朕安,平身!」

  朱祁鈺緊繃著臉:「朕讓諸卿擔憂了!」

  「陛下,發生何事?才要敲鐘?」耿九疇臉上都是汗珠,整張臉又油又膩。

  「那些江南文人在西華門前聚眾鬧事,朕才調軍入宮!」

  朱祁鈺道:「如今事平,朕已令京中照常恢復,諸卿無須擔憂。」

  耿九疇剛要說話,胡濙卻給他個眼色。

  有些事,不能瞎管。

  文官勢力進一步萎縮,可不能因為這些無關人等,損失耿九疇這員大將。

  而且,皇帝背後的深意,也要領會。

  「如今亂事已經平定,造反叛亂者,無處可逃!」

  「勞煩諸卿掛念了。」

  「朕……」

  朱祁鈺剛要說話。

  在承乾宮伺候的太監急匆匆闖進來,噗通跪在地上:「給皇爺報喜,給皇爺報喜!」

  「何喜?」朱祁鈺沒責罵他不守規矩。

  「回皇爺,貴妃娘娘有喜了!」小太監張越不停磕頭。

  群臣又驚又喜。

  朱祁鈺也愣了下:「當真?」

  「奴婢不敢欺瞞皇爺,貴妃娘娘真的有喜了!」

  「哈哈哈哈!」

  朱祁鈺大笑出聲:「諸卿,朕剛剛就要告訴爾等一個好消息!」

  「談選侍已經有喜。」

  「如今貴妃也有了身孕,雙喜臨門!」

  「朕的家裡,要添新丁了,好,大好事!」

  「賞!」

  「承乾宮伺候的宮人,全賞!」

  群臣跪在地上:「為陛下賀,為大明賀!」

  但心裡都不太是滋味。

  張瑾罵皇帝無子缺德,搞到皇帝心態爆炸,瘋狂攬權。

  結果,皇帝一炮雙響,兒子來了。

  但皇帝抓到手的權力,還能退回去嗎?

  繼續做那個和朝臣友好相處的皇帝嗎?

  「諸卿!」

  「高興是可以,但朕希望這兩個孩子,平安出世,健康長大。」

  「可不能出現絲毫錯漏啊。」

  朱祁鈺語氣陰寒。

  鏗鏘!

  劍鋒出鞘。

  「千萬別逼朕,動刀子啊!」朱祁鈺直接警告朝臣,別動孩子的念頭。

  朕有孩子,還可能收斂暴戾。

  若孩子出個三長兩短,朕就讓你們給他們陪葬!

  「臣等不敢!」

  朝臣敢說什麼?能說什麼?

  朱祁鈺只是看著他們。

  葉盛咬牙道:「若陛下誕下長子,請陛下改立東宮!」

  這是犯忌諱的話啊!

  當初朱祁鈺為了改立東宮,立朱見濟為太子,花了多少心思?

  甚至不惜給內閣閣臣送禮。

  最後由四十多個官員聯名請立東宮。

  但天下人多有不服,罵皇帝不守祖制的官員,更如過江之鯽。

  幾年時間過去。

  僅僅后妃懷孕,尚未確定男女之時,便有閣臣請求皇帝改立太子,足見皇權之盛。


  「請陛下改立東宮!」耿九疇、白圭等朝臣跟進。

  倒是王竑目光猶疑,他已經請求皇帝改立一次太子了,如今再來?萬一新太子夭折,難道還要再立朱見深嗎?

  「請陛下改立東宮!」就在王竑猶豫的時候,王復立刻道。

  連胡濙也跪在地上,請求皇帝立長子為太子。

  王竑後知後覺,才跪在地上跟著高呼。

  朱祁鈺嘴角翹起,幽幽道:「太子並未犯錯,朕沒理由廢了太子,朕只希望兩個孩子能健康、平安地長大,不求權位,這是朕的真心話。」

  呸!

  信了你的邪!

  「陛下……」葉盛還要表明態度。

  「此事到此為止,不許再議。」

  現在有朱見深當靶子,何樂不為?

  他朱祁鈺今年才三十歲,還死不了,怎麼可能先培養太子呢?

  就讓朱見深繼續當人型靶子。

  等他的孩兒健康長大,再改立東宮。

  「臣遵旨!」葉盛磕個頭,卻心花怒放。

  他這番話,是向皇帝表忠心。

  皇帝有了兒子,他們的未來也就有了維繫。

  不然等皇位轉到朱見深那一支去,鬼知道朱見深會怎麼對待他們這些景泰老臣。

  「都起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朱祁鈺收了劍,笑道:「朕不圖其他,只想著讓孩子健健康康長大,朱見濟的覆轍,可不能再重演了。」

  這話意有所指。

  朝臣雙腿突突。

  朱見濟是怎麼死的,還有問嗎?

  裡面的貓膩兒多著呢。

  朱祁鈺點到為止。

  他今天在西華門前殺人,就是在警告那些不聽話的人,誰敢打朕兒子的主意,朕就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記住了,這天下是姓朱的,是朕的!

  「朕打算冊封談氏為淑妃,本來想等胎兒出生,再行冊封禮的。」

  「如今貴妃也懷孕了。」

  「便該提一提她的位分,讓她住永和宮的主殿,做一宮之主。」

  朱祁鈺幽幽道。

  「臣等不敢有異議。」群臣叩首。

  也沒問你們的意見。

  只是告訴伱們,宮中兩個女人都懷孕了,你們敢做點什麼,問問西華門前的冤魂!

  胡濙明白了。

  皇帝讓他在西華門前觀看殺人,更深層含義是,敲打他的胡濙。

  告訴他,朕今日能殺文人,明日就能殺文官,保護朕的孩子,就是保住你們自己的小命!

  做事之前要想清楚嘍。

  「傳旨,令各級將軍,去西華門前跪著!」

  「朕明日下了朝,再處置他們。」

  朱祁鈺面露陰冷:「諸卿,會試的試卷可都看了?」

  「回陛下,微臣正在看。」白圭率先道。

  「朕沒看出哪個是天縱之才。」

  「有的文章錦繡簇團,卻毫無用途。」

  「有的文章浮誇,毫無深意,簡直狗屁不通。」

  「朕看完十分失望啊。」

  朱祁鈺讓太監過來卸甲,就在群臣面前卸甲,絲毫不顧及禮制。

  而且,群臣還在跪著呢。

  皇帝簡直把群臣當成家奴一般。

  「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生員不能抄襲,就原形畢露了?」

  朱祁鈺忽然回眸,俯視著群臣:「會不會呢?」

  「陛下,微臣乃真才實學,不曾有絲毫作假……」

  這次會試,已經成為白圭的心病了。

  朱祁鈺打斷他的話:「朕沒說你,只說今年的會試,那些生員的文章毫無亮點,朕看完失望至極。」

  「陛下,生員水平有高有低,自然是有差距的。」胡濙給找補。


  「是嗎?」

  朱祁鈺卸了甲,也沒披常服,只穿著褻衣,十分無禮。

  便坐在椅子上,嗤笑道:「朕還以為,是朕抓了代瑛,不能作弊了,導致生員水平下降得厲害啊。」

  乾清宮落針可聞。

  皇帝會在乎生員會不會答會試題目嗎?

  根本不是的。

  治國理政,不要太容易,哪怕做錯了,錯了就錯了唄,也不用負什麼責任,也不用改,錯就按錯的來便是,條條大路通羅馬。

  隨便找條狗來,都一樣做。

  皇帝根本就不在乎生員的水平,他在乎的是那股勢力。

  他對那股勢力,諱莫如深。

  「好了!」

  「此事既然揭過,朕便不提了。」

  「朕現在就希望兩個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健健康康長大,朕就這點心愿。」

  朱祁鈺又重複了一遍。

  他在告訴文官們,千萬別打朕孩子的主意。

  朕之前沒查,是給你們面子,你們也得讓朕的孩子健康長大,否則,朕就掀了桌子,讓你們統統去死!

  乾清宮內所有官員身體僵硬。

  「都去吧。」朱祁鈺不再恐嚇他們。

  朝臣一個個冷汗涔涔,出宮的時候,個個嘴裡發苦。

  皇帝有了兒子。

  他們未來的富貴有了寄託。

  但是,皇帝愈發變得深不可測,尤其新生兒,身子骨薄弱,萬一出個好歹,朝堂必然血流成河。

  朝堂多出一顆定時炸彈,朝臣的日子可就不更好過了。

  耿九疇看向胡濙,胡濙則沖他搖頭。

  有些話,心知肚明即可,不能說出口。

  西華門前。

  血跡未乾,宗室中的將軍,近兩萬人,在西華門前跪下。

  一個個心有怨懟,把皇帝罵開了花了:不知道皇帝抽了哪門子邪風,把他們詔到西華門前跪著。

  這還是將軍爵位的,還有沒有爵位的宗室呢,都在封地里彷徨呢。

  而在宮中,朱祁鈺秉燭夜戰,把白天沒看完的奏章全都看完。

  「馮孝,去告訴貴妃安心養胎,朕明日下了朝便去看她。」

  朱祁鈺則看向在宮中伺候的胡氏。

  馮孝立刻心領神會。

  宮中兩位貴人懷有身孕,自然需要新人伺候陛下。

  如今宮中不知道多少宮女兒,希望得到皇爺臨幸呢,卻沒想到,皇爺選中了胡氏。

  胡貴菊,胡長寧的女兒,胡濙的孫女。

  馮孝卻想深了一層。

  皇帝今日敲打胡濙,然後收了胡氏。

  這是要拉攏胡濙為己用,想用胡濙,護住未出世的兩個孩子。

  所以,皇爺沒去陪陪懷有身孕的貴妃娘娘,而是選擇翻牌子。

  皇爺的心呀,深不可測啊。

  夜色暗沉,天邊烏雲密布,又要下雨。

  朱祁鈺休息休息眼睛,在殿內打完太極後。

  便走進內宮。

  胡貴菊剛被馮孝告知,皇爺翻了她的牌子,她並不受寵若驚,而是無盡恐懼。

  她和林氏不一樣,林氏沒腦子,天天想爬上龍.床。

  她是有腦子的。

  她家是什麼人家?

  祖父位極人臣,父親也是封疆大吏,叔叔的戰功足夠封侯。

  這樣的顯貴人家出身,她只求安安穩穩的在宮中伺候幾年,順利出宮便是。

  可皇帝卻選了她,充滿了政治因素。

  想用她,捆綁住祖父。

  再請祖父,護佑皇貴妃、淑妃平安誕下子嗣的。

  她是極為理智的人。

  倘若祖父沒做到呢?或者祖父早死了呢?

  她在宮中如何自處?


  胡貴菊是個極聰慧的女子,想了很多很多。

  宮娥為她梳妝打扮,眼神中充滿了嫉妒,這位馬上就要成為皇帝的新寵。

  侍寢的規矩,要赤.條.條的,不能帶任何東西,由著太監捲成一個卷,抗進寢殿。

  當宮娥將她身體卷好,淚水滑過臉頰。

  她一個女子,有什麼能力拒絕皇帝呢?

  她感受到了顛簸,那是太監將她扛起來,送進皇帝的寢殿。

  她被放在塌上。

  聽見了皇帝的聲音,她在宮中伺候很長時間了,對乾清宮十分熟悉,但此刻卻覺得十分陌生。

  「胡氏,朕委屈你了。」朱祁鈺的聲音傳來。

  按照規矩,她是要自己從皇帝的腳側爬過去,侍寢的……

  但是,朱祁鈺卻掀開了被子。

  胡貴菊做防禦姿態,身體都在抖:「陛、陛下!」

  她長相嬌美,蛾眉曼睩。

  尤其瀑布般的長髮鋪在塌上,映照得臉頰白皙。

  她有幾分西子嬌弱美。

  但靈動的眼眸卻深邃、智慧,隱藏著心事。

  朱祁鈺輕輕一吻:「胡氏,朕著急了,沒給你準備的機會,是朕的錯。」

  胡貴菊完全懵了,皇帝竟有認錯的時候。

  她每天都會聽到皇帝在乾清宮裡大吼大叫,殺這個殺那個的。

  可在寢殿裡的皇帝,和乾清宮裡的判若兩人。

  他炯炯有神的眸光中充滿了深情。

  而且,皇帝雖然三十歲,但刀削般的俊朗面孔,充滿睿智的眼眸,讓人不由自主心生情愫。

  「陛下……」胡貴菊語氣顫抖。

  「莫怕,朕決定納了你,就把你當成妻子般對待。」

  朱祁鈺幫她輕輕縷了縷黑髮:「朕是庶子出身,知道當庶子庶女的苦,所以朕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

  「你雖是妾室,但朕絕不把你當成妾室看待。」

  「今日匆匆,朕不曾為你布置新房。」

  「等下一次,朕親自為你布置,雖不能名正言順與你大婚,但朕要給你一個難忘終身的一日。」

  胡貴菊驚訝地看著皇帝,臉上的緊張慢慢平復:「謝陛下,恕奴婢不能起身……」

  「你該自稱什麼?」朱祁鈺笑問。

  胡貴菊的俏臉登時一片通紅:「臣妾謝陛下天恩!」

  「你和朕在單獨一起時,不必拘禮,朕是你的夫君,你是朕的妻子。」朱祁鈺幫她除了被子。

  「陛下,能、能否吹燈?」胡貴菊羞不可耐。

  「哈哈哈!」

  朱祁鈺得意大笑。

  翌日醒來。

  看著如小貓般的胡貴菊,臉上露出笑容。

  拉攏住胡濙,就能護佑兩個孩兒順利出生,想來不會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胡貴菊仿佛感應到有人在看她,登時驚醒。

  這才發現,自己在哪,登時害羞得鑽進被子裡。

  朱祁鈺扶住她:「朕先封你做選侍,等日後誕下子嗣,朕便晉你為妃。」

  「賢淑莊敬,朕會把莊妃的封號留給你,朕決不食言。」

  朱祁鈺臉上帶著笑。

  「臣妾謝恩!」胡貴菊躺著謝恩。

  朱祁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麼不跪下謝恩呢?」

  「陛下!」胡貴菊嗔怪。

  「哈哈哈!」

  「你笑著的時候很好看,不要總繃著臉,像個小大人一樣。」

  朱祁鈺大笑:「今日你不便伺候,便在寢殿裡安枕,等朕下了早朝再來陪你。」

  他摸了摸胡貴菊的頭髮。

  胡貴菊年方十四,只是落落大方,看著成熟些而已,其實真是個孩子。

  但胡貴菊還想起來伺候。

  在宮中伺候一段時間了,她是懂規矩的。


  「聽朕的話,好好休息。」朱祁鈺知道她身體不便。

  「只要把自己養好了,才能好好侍奉朕,不是嗎?」

  「聽話!」

  朱祁鈺安慰她,幫她蓋上被子,讓她多睡一會。

  「馮孝,讓人把延禧宮打掃出來,以後胡選侍就住在延禧宮裡。」

  「按照妃位給一應用度,多挑些懂事的人去侍奉。」

  「任何人不許怠慢!」

  朱祁鈺叮囑一番,馮孝會讓她從宮外把貼身宮女接入宮來伺候的。

  開始鍛鍊,吃飯。

  然後上朝。

  早朝上。

  先討論了廣西事。

  但朱祁鈺只要放權,從來不插手,只是聽了聽奏報而已,沒有做出回應。

  「諸卿,方瑛、朱儀、朱永坐鎮兩廣,不必擔心。」

  「侯大狗也亂不起來。」

  「當務之急,是北方三個都司。」

  「尤其漢州都司,必須立刻占下來。」

  「令天下衛所,抽調一批人來,移入三大都司。」

  「令玄甲軍北上,駐守漢州。」

  朱祁鈺沉吟道:「朕在想,如何快速歸化漠北呢?」

  「李賢、王恕、李秉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朕相信他們。」

  「但中樞也不能坐享其成,總該做點什麼。」

  「朕之前說過,要把地名換成漢名。」

  「可咱們漢人起名能力堪憂啊,就說京畿,通州、順義、懷柔、密雲……」

  「這名字,好記卻難聽。」

  「彰顯不出我朝的霸氣。」

  沒錯,看看地名就知道,河南、河北、山東、山西,江西、江南、廣西、廣東,起得都這麼隨便。

  「陛下,這些都是古名啊,寓意源遠流長,哪裡難聽了?」胡濙理解不了,他認為地名簡單好記,富有寓意。

  唯獨不浪漫,沒逼格。

  「諸卿,你們想過沒有。」

  「我華夏詩詞歌賦,文采斐然,雅俗共賞。」

  「既然沒有地名,何不由我們創造出新地名。」

  「人傑地靈。」

  「有個好聽的地名,只是第一步。」

  「還需要讓這個地名有文化、有歷史。」

  「就如中原城市,歷史源遠流長,誕生出來無數文人墨客、文臣名將,這才鑄就了城市的厚重。」

  「既然都是新地,那咱們就改變歷史,將詩人詞人文學家,乃至我華夏傑出文臣名將,傑出君主,將他們的名字、歷史、文化,融入新地區。」

  「也許一代兩代人,還不會接受。」

  「只要過了三代,他們就會知道,這個地方,誕生出令世人敬仰傑出偉人。」

  「一旦此等觀念深入人心,他們就永遠不會忘記,他們是華夏人!而非異族!」

  朱祁鈺停頓下來:「諸卿都是學富五車之輩,今日朕就允許爾等,改變歷史。」

  「將照耀華夏的無數先人,放在新的地區上。」

  「用他們的傑出成就,來命名此地。」

  「再從詩詞歌賦中去挑,每一座城市一首詩,刻在城門之上,讓百姓知道,這首詩是給這座城市寫的!」

  華夏的地名,會讓人覺得沒文化。

  朱祁鈺就要改變地名,讓地名變得有文化。

  華夏四千多年歷史,最不缺的就是璀璨文化。

  「陛下此計甚妙!」

  葉盛高聲道:「我華夏四千四百年歷史,隨便挑出一個地方,就有無數名人志士,膾炙人口的詩篇更是數不勝數。」

  「莫說填滿區區漠北,就是填滿天下,那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就是我華夏文化!」

  葉盛這句話帶著濃濃的自豪感。

  而且,朝中哪個不喜歡舞文弄墨,寫不出千古詩篇,但寫幾句優美、有逼格的話,那還不手到擒來?


  「陛下!」

  胡濙出班:「此皆是術,非道也。」

  「名字起得再好聽,也得守住才是啊。」

  胡濙直接潑冷水:「何況,您將我華夏偉人送去蠻夷之地。」

  「後人讀史書時,只會一頭霧水,反而弄不清楚我華夏偉人,究竟是出生在何地!」

  朱祁鈺並沒生氣,反而點點頭:「確實,華夏文化,是四千四百年來無數先人,為我們編織出來的。」

  「就寫此人曾在此城居留。」

  「然後寫下壯烈詩篇,亦或是,做出了傑出的事件,如某某戰役,等等。」

  「諸卿酌情編吧。」

  「每一座城池,都要編出,都有我華夏人留下的足跡。」

  「一定要優美動聽,卻還要厚重深遠。」

  「朕會令人刻在城門上。」

  朱祁鈺根本就不擔心守不住的問題。

  三大利器在手,韃靼又被打光了,連這還守不住的話,他朱祁鈺直接退位讓賢算了。

  「陛下,當務之急是移民。」胡濙又道。

  朱祁鈺瞥他一眼。

  今天這老頭吃槍藥了吧?攻擊性咋這麼強呢?

  心裡有氣兒吧?

  朕臨幸了他孫女,給讓這老頭整破防了。

  哈哈!

  「朕已經令人遷居了,士紳不願意去新建的都司,那就留在長城內,萬全都司和遼東都缺人。」

  「至於各省的罪人,全都往漢州都司丟!」

  朱祁鈺敲動手指:「朕打算派兵,各地剿匪,再將地方各城鄉的地痞流氓,全都抓起來,丟去漢州!」

  「內閣擬旨,每個縣,抓一千個地痞流氓,作為今年考核的主要業績。」

  「再令都察院和監察司下去查,如果有以良善冒充流氓者,將參與者統統流放捕魚兒海都司。」

  「陛下,您強制令地方抓人,豈能不出現冒充情況?」胡濙又衝著皇帝發火了。

  朝臣紛紛讓路,別濺身上血。

  老太傅殺瘋了,為孫女報仇呢!

  「老太傅過激了。」

  朱祁鈺笑道:「朕不下旨強制,他們只會搪塞朕,朕可沒工夫和他們扯皮,只要犯了錯的,統統流放,不必囉嗦!」

  胡濙看出來了,皇帝要讓漠北三個都司,快速成型,不計後果。

  皇帝下旨強令抓人,能沒有壞事的嗎?

  但皇帝不在乎,他要的就是結果。

  「陛下,您也要考慮漠北都司的糧食供應情況!」

  胡濙道:「移民多了,糧食不夠吃啊。」

  「無妨,過兩年就夠吃了。」朱祁鈺信心滿滿。

  群臣根本勸不動皇帝。

  下了朝。

  朱祁鈺出現在西華門外。

  可宗室里的將軍,跪得東倒西歪,有的甚至在地上睡著了。

  直到皇帝出現,才跪好了。

  朱祁鈺朝看守太監勾勾手指:「這一個晚上,誰動過?」

  那太監叫吳開芳,都知監太監。

  第一次面君,他十分激動,按規矩行禮後,卻說不上來。

  「說話呀!」馮孝提點他。

  「回皇爺,都動過。」吳開芳苦笑。

  「那誰一直跪著了?」朱祁鈺退一步。

  「回皇爺,沒有。」

  朱祁鈺愣了下,他們敢抗旨?

  「皇爺,貴人們身子骨嬌貴,可、可能是……」吳開芳絞盡腦汁,都沒辦法為宗室們找補。

  「昨天晚上,誰躺著睡覺了?」朱祁鈺又問。

  吳開芳還沒法回答。

  真是尷尬。

  明白了,都躺下睡覺了。

  這就是朕的親戚。

  朕下聖旨,令他們在西華門跪著,結果他們在西華門前睡覺。


  朱祁鈺笑了起來。

  朕正在找機會敲打宗室,好讓你們收斂心思,忽悠朕后妃生產呢!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臣等拜見陛下!」將軍們凌亂行禮,一點都不齊。

  「昨晚睡得香嗎?」朱祁鈺問。

  將軍們心裡都罵開了。

  您強征吾等入京,我們聽話了入京了。

  您讓我們參加科舉,我們參加了。

  還要我們怎麼樣啊!

  要不要殺了我們啊!

  將軍們都氣瘋了,誰還不姓朱咋的!

  「心裡都罵朕呢吧?」朱祁鈺吧嗒吧嗒嘴,有點餓了。

  「臣等不敢!」將軍們的語氣都帶著怨氣。

  「不敢,不敢好啊!」

  朱祁鈺慢慢從門洞子裡走出來,李瑾和陳韶護衛。

  「是不是對皇位在朕這一支里傳承,爾等不滿意啊!」

  在前面的鎮國將軍,看清了皇帝的面容。

  近兩萬宗室將軍,黑壓壓跪了一片。

  「是不是!」朱祁鈺忽然爆喝。

  「臣等不敢!」將軍們匍匐叩拜。

  「不敢?的確是不敢!」

  「看看你們答得試卷,把老朱家的臉,丟到瓊州府了!」

  「連瓦剌、韃靼那些蠻夷人,都笑話你們呢!」

  「一群廢物!」

  「還他娘的有臉活著!」

  「朕讓你們跪一晚上,怎麼了?」

  「心有怨懟?」

  「好啊!」

  「接著跪著!跪到死!」

  朱祁鈺忽然暴怒:「傳旨,所有將軍,降格一級,非將軍、中尉者,革除宗室!」

  轟!

  整個西華門外,直接炸了。

  皇帝一張嘴,就降格一級,等於說,五級爵位,鎮國將軍沒了,最高的變成輔國將軍了。

  「求陛下息怒啊,求陛下息怒啊!」

  只要觸碰到自己的利益,他們才會害怕!

  昨天晚上,讓他們跪一個晚上,就滿心怨懟,還想跟皇帝耍橫?

  爵位降了一級,立馬服軟了?

  就是賤!

  欠收拾!

  「朕怎麼息怒?為什麼息怒?」

  朱祁鈺怒吼:「捫心自問,昨天晚上,誰老老實實跪著了?」

  「站出來,朕封你為王!」

  停頓半天。

  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沒人敢糊弄皇帝。

  「一個都沒有!」

  「把朕的聖旨,當成什麼了?」

  「所有人,取消宗祿!永不發放!」

  「還有!」

  「爾等的子孫,都不封爵!」

  「把朕的聖旨當成耳旁風?」

  「好啊,都給朕務農去!」

  朱祁鈺暴怒:「文不成武不就,讓朕養著你們這些廢物嗎?」

  「真是可笑!」

  「朕給了你們機會,可你們不珍惜!」

  「除了玉碟的,不必去別的地方了,統統去漢州都司,務農去!」

  漢州都司剛好缺人呢。

  你們不是不願意享受宗室富貴嗎?

  嫌棄宗祿低,嫌棄朕對宗室刻薄嗎?

  好啊,你們不用當宗室了,去當普通人吧。

  登時,整個西華門外,一片哀嚎聲。

  「都閉嘴!」

  「誰敢哭?」

  「哭者,殺!」

  朱祁鈺目光凶厲,一招手。

  馮孝膝行而來,將天子劍放在皇帝手中。


  長劍出鞘,皇帝直接砍殺!

  兩個輔國將軍倒了霉了,直接被劈死。

  養馬軍和侍衛軍也傳來抽刀的聲音,對著哭泣的宗室子弟沖了過去。

  「我沒哭,我沒哭!」宗室們嚇瘋了,竟然對著衛士磕頭。

  皇帝真的殺人了。

  兩個輔國將軍啊,他們的父親還都是郡王呢。

  結果皇帝看都沒看,直接就殺了。

  「臣等有罪,臣等有罪!」西華門外,又此起彼伏請罪的聲音。

  朱祁鈺卻高舉天子劍。

  瞬間,收聲。

  沒人敢說話,誰也不知道皇帝下一個會殺誰。

  「把非宗室子弟,拖走!」

  朱祁鈺懶得看這些廢物。

  給他們機會當官,可不中用啊。

  那文章寫的,連三歲孩子都不如,寫的字像狗爬的,都沒法看。

  「滿意了嗎?」朱祁鈺喝問。

  宗室們瑟瑟發抖。

  沒人敢應答。

  「看來是不滿意嘍?」

  「臣等滿意,臣等滿意啊!」宗室們哭嚎。

  朱祁鈺冷哼一聲:「都跪好了。」

  宗室們立刻跪直了,哪怕膝蓋再疼,身上再疼,也不敢拿爵位開玩笑。

  「文不成武不就的東西!」

  「朕給你們機會,參加科舉。」

  「可你們連抄襲都懶得抄襲。」

  「哪怕是參與抄襲了呢,也能說明你們有上進心。」

  朱祁鈺恨鐵不成鋼,義憤難平:「乾脆,就務農吧。」

  「朕給你們在京畿分一塊土地,你們就在家種地。」

  宗室們目瞪口呆。

  皇帝竟對他們如此刻薄。

  難道不怕宗室們起來造反嗎?

  朱祁鈺冷笑:來吧,你試試。

  「朕會令各王府不許接濟爾等,誰敢犯,就革除玉碟!」

  「爾等那些嬌生慣養的妻妾們,以後你們也養不起了。」

  「令她們在京中改嫁。」

  「留下生下子嗣的,沒孩子的統統打發出去!」

  「你們從地方帶來的家資,華而不實的都給朕扔了!留下有用的東西!」

  「然後就去給朕種地。」

  「三年後,朕再給你們一次翻身的機會。」

  「若錯過了,你們這輩子就當個農民吧,也不要姓朱了,你們不配!」

  朱祁鈺厲喝:「馮孝,去京畿,把那些撂荒的土地收回來。」

  「給他們耕種!」

  「按照人頭分,夠吃飯就可以了!」

  「老百姓吃多少,就給他們分多少地,只能少,不能多!」

  「他們也得承擔夫役。」

  「老百姓怎麼樣,他們就怎麼樣!」

  「從今日開始,他們就是普通農民,沒有任何優待!」

  「朕要看看,三年後,你們能變成什麼樣子!」

  「帶走!」

  朱祁鈺懶得訓斥這些廢物。

  宗室里遍地都是廢物,真全了太宗心意。

  但是,朱祁鈺要把宗室磨練成一把刀,然後把他們放出去,天下這麼大,總不能讓他一點一點開拓吧?

  「臣等拜謝聖恩!」宗室們哭著謝恩。

  但是,也有的宗室眼睛亮起,皇帝這不是處罰他們,而是磨礪,讓他們磨礪成才。

  朱祁鎬還有一層深意。

  他有兒子了,要敲打諸王、宗室,讓他們老實點,別打孩子的主意。

  否則,朕就送你們宗室去死!

  「令許感出宮,去百王府傳旨,告訴諸王,動動腦子。」朱祁鈺冷冷道。

  御輦進入承乾宮。


  朱祁鈺臨幸了胡選侍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後宮。

  唐貴妃本來想和皇帝分享喜訊的,結果等來等去,等到了皇帝翻了胡選侍的牌子。

  她心情不佳。

  後宮又添了新人,她身子不適,不能侍奉皇帝,心裡也十分焦急。

  進了乾清宮,朱祁鈺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他不會將前朝的負面情緒,帶入後宮的,後宮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要和他相伴一生的人。

  他真心對她們,也許就能換來她們的真心。

  「快免禮。」

  朱祁鈺扶起她,拉著她的手,笑道:「愛妃懷有身孕,以後禮節能免則免。」

  「現在是關鍵時刻,萬不能動了胎氣。」

  朱祁鈺看出她的笑容僵硬:「有些時候,朕也身不由己。」

  「愛妃。」

  「談氏也懷孕了。」

  「你二人都懷有朕的孩兒。」

  「朕一定要保你們順利生產,孩子健康長大。」

  朱祁鈺停下話頭:「你能理解朕嗎?」

  唐貴妃愣神,才傻乎乎點頭。

  朱祁鈺輕輕扶著她,走到軟塌前坐下:「讓太醫住在宮中,隨時為你診治。」

  「謝陛下恩典。」唐貴妃臉上露出笑容,心結已解。

  皇帝收了胡選侍,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

  陛下是不會變心的吧?

  「都說了,不許多禮。」

  朱祁鈺寵溺地看著她:「你肚子爭氣,能給朕誕下孩子,是最重要的。」

  「都下去吧。」

  唐貴妃以為皇帝要做什麼壞事呢。

  趕緊搖頭,想說這個時候不能做那個……

  「朕這萬里江山,總要有個繼承人的。」

  「太子,終究不是朕的兒子。」

  「只有把江山,放在自己兒子手中,朕才能含笑九泉。」

  朱祁鈺認真道。

  「陛下怎能語出不祥?」唐貴妃急了,去捂皇帝的嘴。

  「愛妃,雖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朕是非常欣喜的。」

  朱祁鈺抓著她的手,溫柔地說:「是女兒,就是朕的掌上明珠,若是兒子,他日就能君臨天下。」

  「朕跟你直說,你和談氏,生下的第一個兒子,就是太子。」

  「能明白朕的深意嗎?」

  唐貴妃掙脫皇帝的手,跪在地上:「是男是女,皆是上天恩賜,臣妾絕不敢怨懟。」

  「能否誕下太子,全看上天恩賜,臣妾至死不怨!」

  皇帝的意思是,後宮不能亂。

  第一個兒子,會給他帶來巨大的政治影響。

  所以這個孩子就是太子,他不允許任何人害他。

  朱祁鈺目光森然:「是啊,就是命。」

  「但朕不希望看到,有什麼事情,是人為的。」

  「愛妃,你能理解嗎?」

  攤牌了,直說了!

  倘若談氏生下兒子,你唐雲燕絕不能因為嫉妒,去害這個孩子。

  「臣妾絕對不敢!」

  「只要是陛下的子嗣,臣妾便一心一意對待!」

  唐貴妃嚇傻了,不停磕頭。

  朱祁鈺則扶起她:「愛妃,莫要驚慌,朕不是疑心你。」

  「談氏,朕也會告訴她。」

  「朕不希望後宮亂起來。」

  有時候朱祁鈺很自私。

  明明宮斗,是人之天性。

  本質是為了爭奪權力。

  何況,那是人間至高無上的權力啊。

  怎麼可能不鬥呢?

  偏偏朱祁鈺天真的以為,自己敲打唐貴妃和談淑妃之後,就能讓後宮平安無事了。

  「愛妃,近來你便安心養胎。」


  「不必去乾清宮伺候。」

  「朕閒暇時候便過來看你,注意飲食,注意……」

  看著皇帝諄諄叮囑的模樣。

  唐貴妃忽然想笑,眼淚卻含在眼眶裡,強止住不流出來。

  原來,懷有身孕,才能得到男人的心啊。

  子嗣,才是他最重要的……

  出了承乾宮。

  朱祁鈺面容冷峻:「近來可有人,靠近過承乾宮?」

  「回皇爺,從昨日得知貴妃娘娘懷喜後,奴婢便派人重點保護承乾宮,絕不會出現錯漏!」

  馮孝趴在地上。

  皇帝的兒子,維繫著所有人的利益啊。

  怎麼可能不重視呢?

  「記住,承乾宮和永和宮,任何髒東西都不能進去。」

  朱祁鈺目光灼灼:「令都知監全權負責。」

  「絕不能出事!」

  「知道了嗎?」

  朱祁鈺死死盯著他。

  皇帝沒說懲罰,那就是雷霆之怒,可不是殺幾個人就能解決的!

  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奴婢清楚後果!」馮孝磕頭。

  「即日起,宮中不許新人入宮,後入宮的新人,不許靠近這兩宮,其餘的,你來定,絕對不能出錯漏。」

  朱祁鈺重之又重。

  因為,這兩個孩子來得太及時了。

  他們傳遞出強烈的政治信號,會讓他的皇位愈發穩固。

  只要誕下兒子,他就能直面漠北王了!

  「奴婢遵旨!」馮孝磕頭。

  「朕去咸安宮,給太后請安!」朱祁鈺還得安排。

  他先敲打了文人,讓文官集團老實。

  又敲打宗室,讓諸王、宗室知道害怕。

  後宮裡,他還要把吳太后請出山,讓她制衡孫太后,還要敲打孫太后……

  他為了孩子能順利出生,真是操碎了心。

  求訂閱!

  (本章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