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心有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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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太醫輕瞄著沈清染逐漸陰沉的臉色,捻好了傷藥,才背起藥箱起身。

  「除了明處的傷勢,暗處的傷勢,宸王妃應當已經知道了。這傷藥是很簡單的方子,宸王妃應該認得出來,我已經捻好了今日的粉,明日就請宸王妃自己忙活了。」

  他嘆了口氣:「近日戰事吃緊,何處都不安生,軍營中更是傷員無數,幫不上宸王妃的地方,還請您恕罪。」

  沈清染不禁覺得這人是被秦太后嚇出了什麼後遺症,什麼話都不敢明說,只敢點到即止,留下些意義不明的暗示。

  「師太醫客氣了。」她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師太醫拱手拜別:「清染從不覺任何人的幫助是理所應當,當是清染謝過您。」

  守到深夜裡,清塵才漸漸甦醒。

  為了能讓自己死個乾淨利落,清塵確是下了極狠的心,尋常見血便要懼怕的她,硬是劃出了這麼長一道口子。

  她怕極了自己用這副身子給沈清染添麻煩,若自己苟延殘喘,只能做沈清染的絆腳石,那她就該十分果決的讓自己消失。

  至於這法子是不是用來傷害自己的,她不在乎。

  而沈清染,是被清塵的啜泣聲驚醒的。

  沈清染做了個很惱人的噩夢。

  夢裡她的確讓呂梅、呂嫣兒、秦方賢,那些對不起她的人都付出了代價,可她同樣失去了一切,終了一生,孤家寡人。這夢實在真切的恐怖,又壓的她喘不過氣。

  此時驚醒,肩上仍有元宸為她披上的裘衣,而眼前,還有啜泣的清塵告慰她,還來得及挽回。

  「清塵。」

  「小、小姐!」

  清塵被沈清染嚇得一激靈,硬是把哭腔都憋了回去,獨留牽強笑意:「清塵一定是不小心吵醒您了……」

  「別自責。」

  沈清染輕笑著坐起身,拾起帕子替清塵輕拭眼角珠淚,柔聲道:「我本就不覺得困,剛才也是怕夜裡睏倦照顧不好你,才打了個盹兒,如今你醒了,我也就不困了。」

  清塵怯生生地點頭,一言不發。

  「我好不容易才將你找了回來,你怎就這般想不開了?」

  清塵苦痛地捶打著自己的雙膝,才攥緊了被褥,便被沈清染攔了下來。

  「你答應過我的,你得好好活。你從未給我添過任何麻煩,倒是我,欠了你許多東西,你得好好活著,我替你醫好這蠱毒,好把剩下的都還給你,知不知道?」

  清塵點了頭。

  傷病未痊癒,她哪有那麼多心思去想以後?她不敢想以後,更不覺得自己會有以後,那都是奢望。

  清塵只想著哄好了沈清染,再自己尋個痛快。可心中情難自禁,一時按捺不住,便淚如泉湧,打濕了沈清染的衣襟。

  翌日。

  今日便是啟程返京的日子。

  呂嫣兒口中撬不出來太多東西,那幾個男戰俘倒是說了不少有用的情報,故而元宸昨夜直接下令,對那幾個本就嘴不嚴實的戰俘嚴加審問。

  叛軍多是由不懼生死的殺手從軍,這些未咬了舌頭,被捕做戰俘的,便是將死之際,又怕了死的。

  既然怕死,那自然見不得那些鮮血淋漓的刑罰。

  那當真是白肉進去,紅肉出來。

  一來二去的,便撬出了些值得一聽的東西。

  熾的本意是讓呂嫣兒同他一起集結兵力,直攻京城,一舉拿下元京,待占領元京稱帝後,再派兵力占據其他城池。

  沈清染聽到這些時,還笑著鼓了鼓掌,向元宸稱讚道:「你這屬下還未白養那麼多年,多少有些腦子,若他們全攻去京城,或許還不是那般好解決。」

  這最大的紕漏就是心有傲氣的呂嫣兒了。呂嫣兒當初以決裂相逼,硬要熾調出一支兵力,來東都討伐。

  說是為了鎮壓元國兵力,但沈清染也清楚呂嫣兒想的是些什麼——不就是為了生擒她沈清染,一雪前恥?

  只可惜熾調給呂嫣兒的三千兵士皆覆亡於東都城外,而呂嫣兒自己,也淪落至戰俘之地,哪還能一雪前恥。

  而熾的大軍,這會正是去進攻沈淵「重傷不治」,「無人防守」的元京了。

  整頓好行裝便定下了當日啟程。


  熾那人也是個疑心疑鬼的性子,始終未得到呂嫣兒報信,多半是要起疑,拖不了太久,得速戰。

  沈清染將前些日子閒來繡下的平安符為元宸佩好,笑說:「我瞧他們都有,也該給你做一個。」

  他們指的自然是些新兵。那些新兵多是還未成家的年輕人,有未婚妻手縫的平安符,一是祝佑平安,二是盼著他們早日回家成親。

  元宸一身利落玄甲,淡淡粉色的鴛鴦平安符確是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還挺可愛?

  沈清染自顧自的掩著笑意,便被元宸抗上了馬背,在耳旁廝磨道:「回去本王便和你成親。」

  「胡說什麼呢。」沈清染羞恬的嗔怪道:「孩子都快足歲了,還成什麼親?」

  若說有什麼遺憾,便是陪那幾個小糰子的時日太少,幸好,一個個如今還不記事,還能哄回來。

  元宸只將她擁入懷裡,低聲道:「本王家大業大,一年成一次親又有何不可?」

  今日的元宸也是三歲。

  軍報穿信極快,這尚在路上,便得知了北荒大軍已開始攻城的消息。不過這軍報是沈淵傳來的,如他本人那般傲氣。

  報了首站告捷,還不忘奚落一番北荒死士散如荒沙,潰不成軍,哪還配稱得上是一支軍隊?

  不過也並非全是捷報,有件事沈淵看得十分通透,那就是北荒這一眾人多是殺手出身,打仗未必有什麼建樹,逃跑定是一流的。

  沒準還未分出勝負,北荒見狀不好,就紛紛撤離了。萬一何時卷土再來,那才是真真的惱人不已。

  沈清染正擔憂沈淵所顧慮時,行軍隊伍便被從中間叫停,而那幾輛馬車裡,正歇著清塵,還有被羈押的幾名戰俘……

  元宸亦回身問道:「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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