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油燈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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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白色難以形容,如同白紙一般,在黑夜的映襯下顯得很怪異。更為詭異的是,身邊明明陰風陣陣,可那燭火卻好似定住了一般,一動也不動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通遠方丈之前只說讓我護住油燈不滅,可沒說油燈還會變顏色的啊!

  現在算是幾個意思?

  回頭一看,許源還在身後,我心說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把他引去河岸邊再說。

  這樣想著,我加快了腳步, 一鼓作氣去了河邊。

  「孩子,我們到了……」我鬆了口氣,剛要把油燈放下念引魂的咒語。與此同時,那油燈上的燭火一抖,竟然掉了一簇火苗入河水中。

  好險,只要油燈還沒滅,一切都可以照常進行。

  我站穩後念動了咒語。

  身後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我渾身一個激靈,轉過頭看見那隻沒毛的小水猴子,正趴在許源的肩上。

  它一雙爪子捂住了許源的耳朵,正齜牙咧嘴地瞪著我。

  許源的目光依舊很呆滯,水猴子封閉了他的聽覺,我剛才的引魂沒能成功!

  我心中暗罵了一句髒話,隨即盯著那隻水猴子,默默取下了雲佩。

  下一秒,我就呆住了。

  奇怪,上次它出生的時候,雲佩明明有反應。可現在雲佩潔白,並未感應到恐情的下落。

  就算我想要收七情六慾,也無濟於事。

  我和水猴子對峙著,想著怎麼解決掉它才好。

  誰料那妖孽搶我一步尖叫了一聲,緊接著,它撕扯掉了許源臉上的一塊皮肉。

  「好大的膽子,你想幹什麼?!」情急之下,我將雲佩幻化成了玉劍,一個箭頭朝著水猴子刺了過去。

  四周的陰風越來越強勁,仿佛有什麼東西從河底竄了出來,迅速地進入了許源的體內。

  玉劍的劍尖直指水猴子,可是這傢伙絲毫也不畏懼。

  恐情又出現了!它現在在許源的體內!

  我頭皮一麻,就看見許源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尊陰女,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五百年後,還能遇見你。」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死這些孩子?」我皺起眉頭,劍身突然變得很沉重,像是巨石一般,朝著地上墜去。

  「這些孩子?不,不是我害死他們的,他們只是害怕我而已。我需要他們的驚恐,這樣才能讓我長久地存在。小孩子的驚恐,是世間最誘人的美味。」許源哈哈一笑,「你不是在找我嗎?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聽說你已經找到兩情一欲了,只是我可和他們不一樣。我可是昔日,最了解你的人。」

  它吸收小孩子的驚恐情緒,讓自己得以在世間長存。

  「你是恐情!」我額頭上冷汗直冒,卻不能扔下玉劍。想要念動口訣恢復雲佩收魂,腦子裡卻想不起口訣的內容。

  是恐情在影響我,它遠比之前的兩情一欲厲害。

  只是,它剛才為什麼說,它是昔日最了解我的人?

  「你終於認出我來了。」許源冷笑道,「老朋友,既然再相逢,今日註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突然奪走了我的玉劍,將其扔入了河中。

  我渾身一個激靈,瞧見許源朝我攻了過來,趕緊畫出了一個屏障。

  下一秒,許源的肉身撞在了屏障上,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我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屏障竟在一瞬間裂開了,一團黑氣撲面而來。

  恐情的虛體包圍了我,無數小孩子的求救聲在我耳邊徘徊:「救命……救救我……」

  「我好害怕……我再也不敢了……」

  這些聲音傳入我的耳膜中,聽得我頭疼欲裂。我捂住了耳朵,恍惚間看見恐情飄到了我的面前,冷笑道:「老朋友,從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沒想到五百年過了,你變得不堪一擊了。真是無趣,我現在就送你回到你來時的地方。」

  「從前的我?」我茫然道。

  從前的我,五百年前的我,是指的歐陽秀瑜嗎?

  五百年前的歐陽秀瑜,難道她也接觸過七情六慾?

  「歐陽秀瑜……歐陽秀瑜……」我喃喃念著她的名字,眼前閃過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古裝女人的臉。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歐陽秀瑜沖我笑了笑,我整個人如沐春風,在剎那間清醒過來。

  「就憑你?也殺得了我?!」我大喝了一聲,朝著河面一揮手。

  玉劍從河底飛了出來,我單手握住劍柄,在半空中畫了一道收魂陣。那隻水猴子「唧唧」叫著,我一劍朝它劈了過去。

  「啊!」恐情和水猴子同時慘叫了一聲,水猴子化作了一灘血水。

  我盤膝坐在了地上,將玉劍變回了雲佩,念動了收魂的口訣。那一團團的黑氣,直直竄入了雲佩之中。

  不一會兒,恐情徹底被收服。我咳嗽了兩聲,將雲佩掛回了脖子上。

  腦海中浮現出雍遇安的臉,他現在還昏迷不醒,我突然對他格外的擔心。我沒有多猶豫,趕緊跑去了寺廟。

  還沒等僧人通傳,我就徑直衝向了內院。

  清冷的銀月光下,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梅花樹下,宛如謫仙。

  他一襲白襯衫整潔,回想我這一生,再也沒有見過別的男人,比他更加適合這種清雅的白色。

  記憶中的雍遇安穿著白色的袍子,笑著喚我「秀瑜」。

  此時,他回過了身來,驚訝地望著我,輕聲道:「我聽方丈說,你……」

  我鼻子一酸,小跑著撲進了他的懷裡。

  「遇安……我很想你……」鼻尖嗅到濃烈的梅花香氣,也不知是來源於梅樹,還是來自他的身體。

  雍遇安的身體變得僵硬,他任由我抱著他,卻未主動伸手抱我,亦沒有將我給推開。

  直到我哭得累了,聽見他顫聲叫我:「微微……秀瑜……」

  微微……秀瑜……

  我渾身一個激靈,雙眼一黑,暈倒在了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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