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猛張飛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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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和張飛的下榻別苑就安排在步府的隔壁,這也算是步騭在表露自己的誠意。

  不吃宴席也不是說說而已,劉備只是用了普通的客餐,入夜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房內。

  屋內已經擺好了祭品,劉備從懷裡取出了關羽的畫像掛在了祭品桌前,他跪坐在靈台前靜靜的看著關羽。

  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劉備每天都是這麼過來的,只要入夜後就把自己鎖起來,靜靜的看著關羽的畫像發呆。

  安靜的氛圍總能讓人泛起回憶,當初在涿縣織席販履初識關羽的畫面在腦海中一幕幕閃過。

  為了半扇豬肉他和張飛打了起來,而劉備卻能一手拉一個,制止了二人的決鬥。

  黃巾爆發後,朝廷解除黨錮,允許各州郡自行招募兵馬,三人桃園結義一併招募數百鄉勇,在鄒靖的引薦下投奔太守劉焉去了。

  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兄弟三人食則同桌、寢則同床,白天殺黃巾,夜晚談未來,那段日子,應該算是劉備顛沛多舛生涯里最開心的日子了。

  想到細節處,劉備會不自覺的露出了笑,笑過之後,又無聲的落淚,最後卻是捧起一把靈札投入到火盆里去,好似要把心中所想都告訴九泉之下的關羽。

  相比於情感豐富的劉備而言,張飛性情雖然張揚,可往往更習慣於把悲戚裝在心裡,難熬的夜裡他總會在自己的面前擺上兩個酒杯,一杯斟給自己,一杯斟給已經不在人世的關羽。

  幾杯黃湯下肚後,壓抑在心中的怒火越發的旺盛,也就是番禺距離荔浦實在太遠了,要不然他能提著長矛就跑去殺個痛快。

  但情緒到了臨界點後總是需要爆發出來的,他四顧了一番後,站起身來走了出去,沒幾步就來到了隔壁的步府大門,咚咚咚的敲了起來。

  屋內正想著如何下手的步騭父子得知是張飛來了被嚇的不輕,強作鎮定的把他請了進來。

  「步騭!大哥說了,休整幾日就要北上剿滅曹軍,給你三天時間,讓城裡的考軍把兩萬人的孝服孝幡給打造好,出發之時,全軍為俺二哥戴孝,俺要讓二哥在天上看著俺們怎麼為他報仇的!」

  步家父子三人一聽頓覺驚駭不已,這不是刁難人嗎?

  況且劉備也說了不必全軍戴孝,怎麼朝令夕改。

  小兒子步闡顫顫巍巍的作揖道:「張將軍,三日內如何能督辦出兩萬人的孝服孝幡啊,就算是考軍處一日十二個時辰不停歇也萬萬辦不到的呀,更何況,這突然間我等上何處找來這麼多的材料...」

  話沒說完,張飛熊掌一般大小的手掌就攥住了步闡,像拎起一隻小雞一般怒目相視,把步闡嚇的冷汗涔涔。

  「張將軍,請張將軍手下留情!」

  步騭趕忙作揖賠禮,疾言道:「在下接令了,三日內必能督辦好兩萬人的孝服孝幡,若欠缺半套,軍法從事!」

  聽了這話,張飛才冷哼一聲將步闡放了下來,正準備離去的時候,步騭再次作揖道:

  「將軍。」

  「還有何事?」

  「府內珍藏了一壇上等的杏花村,我等皆非懂酒之人,恐暴殄了這天物,想請將軍品嘗。」步騭此刻的姿態盡顯謙卑。

  一聽有好酒,原本看了步家父子就來火的張飛轉了轉眸子,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道:「有心了,拿來嘗嘗。」

  這話讓父子三人都眼中都閃過一抹精芒,步協兄弟二人屁顛屁顛的去抬酒了。

  剛剛挖出來的酒罈身上還帶著濕潤的泥土,步騭揭開酒封后,一股芬芳撲鼻而來,讓張飛食指大動,「滿上!」

  「在下先干為敬!」斟滿了兩杯酒後,為了打消可能存在的疑慮,步騭直接一飲而盡。

  事實上,張飛壓根就沒往投毒方面想,舉起酒杯後傾倒了半杯,悲戚道:「二哥,我們喝酒。」

  不到一個時辰,一罈子好酒就被喝見底了,步家三父子陪了幾杯,大多都是張飛自己喝下的。

  這杏花村算不上烈酒,關鍵是架不住量多,張飛喝完後攙扶著台案想起身卻渾身無力,又癱坐下了。

  「張將軍,今夜就在府上休息便是。」

  步騭好心的提議後立刻看向兩個兒子督促道:「還不快扶張將軍到東廂休息!」

  二人聞訊而動,一左一右攙扶著迷糊的張飛走向了東廂。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步闡興奮的說道:「父親,那廝已經不省人事了,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啊!」

  步騭卻擺了擺手,搖頭道:「那廝雖是蠻橫跋扈之人,一身武藝卻也堪稱舉世難覓,不可大意了,再等等吧。」

  杏花村的後勁強,步騭還是想讓張飛睡的更死一些的時候下手。

  畢竟,一旦讓他發現,就算是醉酒狀態也不是他們三父子能對付的。

  而且,這種事情步騭實在不敢調動軍隊過來,驚動了劉備,怕是要橫生枝節的。

  一直熬到了屋外打更人已經傳來了第四聲銅鑼聲的時候,步騭才緩緩起身,步協和步闡知道,是時候下手了。

  父子三人手持朴刀,貓步一般小心翼翼的摸向了東廂。

  緩緩推開門後,看著張飛是背對著三人的,步騭便當先走了進去。

  來到張飛的床前,舉起手中朴刀的時候,張飛忽然一個翻身面對著三人。

  翻轉過來的張飛竟然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步家父子三人。

  這個舉動把三人嚇的面如土色,背脊深處傳來刺骨寒意,大腦一片空白。

  心理素質最差的步闡甚至被嚇的雙手無力,懸空的朴刀直接落了地,虧的步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落地的朴刀,手掌因為發力被刀鋒破開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刀身流淌。

  同時在流淌的還有步闡褲子裡的尿...

  須臾,聽到了張飛的呼嚕聲,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的心才稍稍放下。

  這廝真是個異類,竟然是睜著眼睛睡覺的。

  咽了咽口水後,步騭給了長子步協一個眼神,後者點了點頭後,在心中默數了三個數。

  隨後父子二人手中的朴刀同時落向了張飛的脖頸處。

  鮮血噴濺而出,射了半個牆面,張飛甚至都沒來得及掙扎一下就在睡夢中死去了。

  深怕他這種異類死的不夠徹底,步家父子根本不敢停手,繼續手起刀落,砍到張飛的腦袋都滾到了地上,整張床都流淌著鮮血時才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面色蒼白的三人,才心有餘悸的面面相覷。

  成功了,終於成功了...

  確認張飛已經死透了,三人才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先是乾笑了一陣,隨後又大笑了起來。

  步闡可能覺得自己太狼狽了,上前朝著張飛的人頭踢了一腳,罵道:「還造不造孝服孝幡!」

  「行了行了。」

  步騭笑罵道:「你就別逞強了,快回去換褲子吧。」

  三人相視一笑後,步協說道:「父親也先去包紮傷口吧,孩兒來清理這裡。」

  步騭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依舊在劇烈跳動的心臟,才緩緩朝著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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